第246章 下藥

“沒想到,這種價位的國產香檳居然也有這樣的品質,”說話的是正在侃侃而談的鄭淩雲,“我雖然沒怎麽接觸過,但是圈子裏有不少酷愛飆車的兄弟,他們的愛車裏倒是常備LouisRoederer和PerrierJouet的。我嚐著倒不如……”

兩個女生的驚呼打斷了鄭二少的思路,原來高揚不知道為什麽往前一栽,腦袋重重的磕進了盤子裏,糊了一臉玉米濃湯。而驚呼的兩個女生自然是黎小凝和辛茹,而後者驚得幾乎站了起來,還碰倒了椅子。

高揚接過黎小凝遞過來的紙巾,有些迷茫的整理了一番,這才恢複了清明,衝著有些擔憂的黎大小姐笑了笑,旁邊卻傳來不和諧的聲音:“鄭二少說的不是挺有意思嗎,高師兄怎麽就聽得睡著了呢?”

這種半挑釁黎小凝自然不惜的理會,倒是辛茹搶著回了一句:“高揚可是跨年演出的主持人之一,最近一直都在緊張的排練,辛苦那是一定的。”

作為同為團龍港戲劇學院畢業的校友,羅煒當然知道辛茹口中的跨年演出,那是學校每年的保留項目,其號召力與知名度甚至超過了校慶匯報演出,是在校學生給各界大佬留下深刻印象的重要平台之一。

黏糊糊的玉米糊糊單靠紙巾是沒辦法清理幹淨的,因此高揚跟旁邊人打了聲招呼去了衛生間,沒多久,這一片又恢複了說說笑笑,而羅煒也覺出了不對勁來,渾身火燒火燎的,人也跟著有些迷糊,某個部位甚至開始了蠢蠢欲動。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惡俗的下藥橋段,可這又是怎麽做到的?

羅煒心叫不好,卻發現周圍除了自己之外,別人都沒有異狀,甚至去而複返的高揚後續都沒有什麽不良反應,還是圍著黎小凝一副諂媚的樣子、各種溫柔體貼小心翼翼。先不論這種藥現實中好不好弄,即便弄到了,又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下給他的呢?

燕朵朵沮喪著回到位置上,還顧不得進一步施放負麵情緒,就覺得羅煒不對勁了:“老天爺,小煒,你這是怎麽了,身上這麽燙?”

羅煒眼前一花,順手就推倒了麵前空空如也的玻璃杯,氣若遊絲的喃喃道:“老混蛋,真特麽的,香檳酒……”

………………

羅煒從光怪陸離的夢境中醒來的時候,夢到的內容差不多都快忘光了。

睜開眼睛發現天色已經大亮,自己居然躺在度假山莊裏屬於他的房間裏,而身邊還躺著一個人,不是惡俗的酒後亂性的橋段,因為這人是鍾大江。

“臥槽!”羅煒驚得從**蹦起來,然後就這麽又倒了回去,原來他整個人被卷吧進了被子裏,一圈又一圈的繩子把他捆成了臘腸。

羅煒拱啊拱的把鍾大江弄醒,老混蛋揉著惺忪的眼睛衝他呲牙一笑:“早啊,醒了!”

羅煒把自己扭成了毛毛蟲:“早什麽早,幹嘛把我捆成這副德性?”

鍾大江一臉鄙視:“酒品即人品,沒想到你醉酒之後居然色魔附身,見人就撲,連我這個老人家都不放過。”

羅煒怒發衝冠:“滾蛋滾蛋滾蛋,我自己的酒量我會不清楚嗎,老實交代,你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嗎,幹嘛好好的要給我下藥?”

鍾大江還想裝傻充愣,看見羅煒的眼珠子都快氣紅了,這才歎了口氣:“明明是你自作自受,我都刻意不給你倒酒了,你卻偏要喝,活了個大該!”

“什麽意思?”

“你不是去了三國演義的小世界,應該知道南華老仙種了半山的冼神木吧!”羅煒點頭,金華不就是打這玩意的主意嗎,“我找南華老仙商量了一下,用一些東西換了一些冼神木交給崔蕉研究,然後他居然研究出一種新的藥物。”

“等等,”羅煒截斷了話頭,“崔蕉,這個名字怎麽有一絲耳熟?”

鍾大江眼神閃了閃:“那是當然,我以前跟你提過這個人,你用的棒棒糖就是他研發的小玩意兒。”

“有……嗎?”羅煒有些不大確定,又想不出其他理由,便點了點頭,“那你繼續吧!”

“崔蕉研究的新藥可以解鎖被封存的記憶,前提是被封存不能超過一年,你這裏不正有個對症的對象嗎,我這次來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幫高揚恢複張文遠的記憶。”

羅煒皺著眉頭:“這是好事,你幹嘛不早說,還這麽鬼鬼祟祟的。”

鍾大江看天看地:“不是我想瞞著你,是不想連累你,藥物的作用我也是聽崔蕉自己說的,他也就做出這麽一份,給我還不是為了試藥,瞞著都還來不及呢,這要讓上頭知道了……”

羅煒咬牙切齒:“你們這倆喪良心的居然拿活人試藥!”

鍾大江擺了擺手:“別冤枉人,雖然拿人試藥不是什麽好名聲,但是冼神木能淨化體質和魂魄,對未來魂歸地府可是有大大的好處,凡是喝了我前晚斟的酒的人,那都是機遇。”

“前晚?”沒想到自己一昏居然過了這麽久,羅煒恨恨的道,“別大言不慚了,對了,張文遠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他反應沒你那麽大,暈了一下就什麽都想起來了,然後跟那個姓黎的丫頭和諧大圓滿了大半宿,副作用也看不出來了。”

羅煒嘴角直抽,敢情並不是自己的錯覺,這種藥物果然有強烈催·情的作用,都到了這會兒了,他雖然沒了那種抓心撓肺火燒火燎的感覺,小兄弟卻還是堅挺著,這不是要人命嗎!

鍾大江還在那裏嘖嘖稱奇:“崔蕉說,根據記載,上古時期異獸到了發·情期準備交·配產子的時候,就會跑到冼神木林裏啃一口樹上結的果子,不但能促進大和諧,對即將誕生的新生命也有極大的好處。沒想到如今的冼神木結不了果了,樹幹樹枝裏也有這方麵的功能。船上那一桌的男生有福了,女生估麽會有點悲劇。”

羅煒不解:“男生有福我能理解,女生悲劇該怎麽講?”

鍾大江笑得賤兮兮的:“男的持久那叫猛,女的持久叫什麽,普通人能扛得住嗎?”

羅煒被噎住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關於自己的情況:“對了,你一開始就盤算好了不給我倒酒是什麽緣故?”

鍾大江又開始看天看地了,然後找了個很蹩腳的借口:“這不是擔心我家春春受不了你嗎?”

“呸呸呸,什麽黃色廢料,少糊弄我,明擺著我的反應比張文遠強烈了許多,而且我總覺得自己想起了點什麽,卻又感覺什麽都沒想起來,你得給我解釋清楚了。”

鍾大江驚了一下:“你都想起什麽來了?”

羅煒皺著眉頭越想越是頭疼,不自覺的嘴裏蹦出個名字來:“小石頭,對了,應該是叫小石頭吧,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就是想不起都夢到了什麽,不過有個叫小石頭的貌似一直出現在麵前。”

鍾大江也陷入沉思:“這是個小名吧,會叫小石頭的應該是個男孩子,我也沒什麽印象。”

再多的,羅煒就死活回憶不起來了,並且貌似越思考,身上逐漸又火熱了起來,趕緊收斂心思,這才平複了一些,想起說了這麽久的話,自己還一直被裹著,難怪這麽難受呢:“趕緊把我解開,我快透不過氣來了。”

鍾大江把臉湊了過來:“你確定自己不會再次失控打算亂來嗎?”

羅煒不耐煩的又開始扭了:“亂來你個鬼,熱死了,趕緊幫我解開。再說這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也得下得去那個嘴不是!”

倆人陷入了僵持,一個死命想掙脫,另一個死活不肯幫忙,直到高揚,哦不,現在應該是張文遠敲門而入:“煒哥終於醒了。”

羅煒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熟悉而陌生的人,怎麽說呢,這個張文遠既不完全像原來的張文遠,又和那個高揚有著迥異的氣質,更像是把兩個人糅雜在一起的產物,於是試探性的問道:“你現在是張文遠還是高揚?”

張文遠邊摸索著幫羅煒解繩子邊說:“非要論的話,我還是張文遠,但是多了許多高揚的記憶和屬性,而且這個高揚其實就是曆史上一個和我差不多同時期、類似境遇的、姓張名忌字文遠的兄台的轉世。”

這算什麽,不同世界的同一個人的轉世大融合嗎?如果按照這個道理,那麽有了這個藥,理論上何大師跟張角也能這麽操作,感覺這都不是藥了,而是一種大殺器。

張文遠歎了口氣:“真算起來,我其實應該算是那位張忌張文遠的一道投影,隻是境遇可能有些跑偏。也難怪我和高揚都會喜歡凝凝,那個高揚還會跟辛茹小姐糾纏不清了。辛茹小姐的上輩子是張忌張文遠指腹為婚的未婚妻,隻是後來她家攀了高枝悔了婚,之後的遭遇卻不大好,婚後不久丈夫死了,夫家說她克夫把她趕回娘家,之後二嫁給了一個以抄書謀生的窮秀才。而張忌機緣巧合之下卻和致了仕的知府大人的孫女結了親,二人一生恩愛異常。”

羅煒想起了網上流傳過為武大郎和潘金蓮鳴不平的考據。曆史上的武大郎也就是武植,同樣的出身河北清河縣,家境貧寒卻聰穎過人,文武全才,生的高大英俊,娶的就是出身名門、知書達理的潘姓姑娘。武植讀書刻苦,而立之年考中進士,後出任山東陽穀縣縣令一職。

武植這人堪稱人生贏家,仕途平順,生活富裕,家庭美滿,並且還樂善好施對昔日同窗也很慷慨。就有一個叫黃堂的,因為家裏著火無處安身就去投奔武植,想用昔日的交情謀得一官半職。誰知,武植倒是收留了他,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三個月,卻就是不接安排他仕途的這個茬。黃堂是個心胸狹窄的,一氣之下告辭離開,回鄉的路上就開始編造武植和他媳婦潘氏的謠言四處散播,居然還到處張貼大字報宣傳無中生有的醜事。

途中還遇到了和他臭味相投的惡少西門慶,不著調的西門慶聽聞武植媳婦潘氏的美名居然心向往之,腦抽的慫恿黃堂把自己也編進故事,來了一場精神上的偷香竊玉。

不想黃堂回到家中,發現被大火焚毀的房屋早已重建,妻子告訴他,是武植又貼銀子又找工匠加班加點的幫忙把房子建起來的,還替他們家張羅了新的營生。黃堂這時候才悔恨交加,覺得愧對了昔日好友,卻已經悔之晚矣。加入了西門慶的武潘故事簡直精彩絕倫,早已轟動四方,最後還被施耐庵采納,寫進了《水滸傳》。武植終成為矮矬窮綠帽大烏龜的代言人,而無辜的潘氏也永遠被釘在了恥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