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兩大惡婆子再聚首
阿難陀歎了口氣：“我的母親不是父親的妻子，她隻是商人的妻子。一次跑商途中，偶爾救了父親。商人得知父親的貴族身份，為了表示尊重，整個旅途中，就讓母親全程服侍父親。旅途結束的時候，母親有了孕，商人就把母親送給了父親。可父親的兄長那邊爭奪王位到了緊要關頭，急於回去幫忙，就領著商人先行趕路。身懷六甲的母親卻因為保護不利，流落異鄉。我十歲的時候，才又一次遇到商人，和母親一起被帶到父親麵前。”
羅煒很想問一下，你究竟是你父親的兒子還是商人的兒子，And，你父親確定是去幫兄長爭王位而不是自己爭王位？阿難陀的身世怎麽相當接近於某個奇貨可居的故事。
事實上，雖然過程有些偏差，但某些巧合更像是注定了的。如來的前身喬達摩·悉達多王子殿下的父親在阿難陀父親的幫助下順利登上了王位，可他一輩子就隻有獨子一枚，並且人家喬達摩·悉達多還不肯回家繼承王位。無奈之下，最終王位還是傳給了昔日幫了大忙的親弟弟。而阿難陀卻不是他父親唯一的兒子，更不是最大最受寵的兒子，在家裏遭受各種排擠之後，他才選擇了舍身去修佛。人這一輩子的境遇是很難料的，當時無奈的選擇，卻幫助他抱上了更粗的粗大腿。
弄了半天，這倆尊者，一個擅長搬金子，一個拿手小偷小摸，真是一個更比一個不靠譜，羅煒恨得牙根癢癢：“你說說，你們倆有什麽用，要你們有什麽用！”
摩柯迦葉和阿難陀也委屈，摩柯迦葉說：“我要是表演個佛祖顯靈，保管能收服信眾無數。”
羅煒哼哼：“我這邊不需要神棍，你要是有興趣當藝人的話，倒是可以先介紹個需要魔術演員的影城給你參詳參詳。”
阿難陀說：“我可以重操舊業訓練老虎……”估計他也覺得小偷小摸上不了台麵，也不拿出來現眼了。
羅煒繼續哼哼：“這年頭找個老虎多不容易，你就別禍害人家了。”
他這會兒森森的覺得，恐怕這倆都不是自己要等的正主，鍾大江在不靠譜也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掉鏈子。
果如所料，鍾大江這人雖坑，還不至於坑成這副德行，第二天大清早，伴隨著摩柯迦葉和阿難陀在床那邊的鼾聲，羅煒從沙發上被手機鈴聲吵醒，睡眼惺忪的接起來之後，就聽見潘金蓮的隔夜聲音。
一看時間，才六點半，度假山莊早晚班的交接時間是早上七點和晚上七點，潘金蓮這會兒頭一天的晚班還沒有交接呢。她的聲音平穩中略帶焦急，告知羅煒說鍾大江一早領了個中年女人來了山莊，剛巧碰上大清早起來溜達到前台隔壁小賣部探探情況的皆遠師太，三人似是發生了不愉快，皆遠師太捂著胸口倒下去了，被送去了山莊的醫療急救站。
羅煒一聽這情況，本來昏昏沉沉的腦子如同挨了一記響錘，洗漱都顧不得了，套上衣褲，拿著手機，頂著鳥窩腦袋撒腿就往外跑。
大觀樓總共四層，度假山莊的醫療急救站就占了第四層的一半區域。羅煒一路飛奔，搭電梯上到四層，一眼就瞧見了外頭站著的淨虛老尼和智能，氣沒喘勻便開口問道：“到底怎麽回事，鍾大江人呢？”
智能看了看自家師傅，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相幫著回答：“鍾大人走了。”
羅煒惱火急了：“這貨到底幹了什麽，你們怎麽就放他走了？”
智能嘟嘟囔囔道：“他非要走的，我們也得攔得住呀！”
羅煒又想起一茬：“他不是帶了個女人過來嗎，是個什麽人，也走了嗎？”
智能支支吾吾的閃爍其詞了起來，淨虛老尼用嘴努了努診室隔壁間的病房：“皆遠師太拽著不肯放人，人在裏頭呢！”
羅煒就問淨虛老尼：“潘六姐也沒太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淨虛老尼歎了口氣：“鍾大人領來的也算是我的昔日老友，閨名馬嬌嬌。”
如果是淨虛的昔日老友，那就是紅樓中的人物，再加上是被鍾大江加塞來幫忙的這個說法，至少說明不是個泛泛之輩，又姓馬，羅煒就感覺背後一涼，試探著問：“你這個老友不會是一個神棍道婆吧！”
淨虛老尼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個。”
“靠！”羅煒眼前一黑，對於鍾大江的節操真不能太期待了，這是把紅樓中攏共的兩個謀財害命無惡不作的惡婆子都給他整來了，他直犯嘀咕，“這到底是給誰送幫手來了！”
這一層的外間，除了淨虛和智能之外，還有同樣不情不願被喊過來，這會兒起床氣很明顯的西門慶。聽他們說，病房裏頭，皆遠師太正死死的拽著馬道婆不撒手，而從南灘鎮醫院挖角過來即將退休的老大夫正領著金榮進行檢查和治療呢！
參與全程事態發展的就隻有智能一個，這會兒她正把整件事情娓娓道來。
皆遠師太已經是近八十的高齡了，年紀一大就覺輕，每天天不亮起床就習慣出門溜達。考慮到年紀擺在這裏，她出門，身邊人就會自動自發的排班跟隨以防萬一。早年都是孤兒院的孩子們陪伴的，自打淨虛一大家子被安排過來，為了讓孩子們充足睡眠，就換成了紅樓水月庵年齡稍長的尼姑們。
今天輪到的是智能，皆遠師太難得有興致視察水月庵的創收三產，也就是醬菜園子和大門口的小賣部，在小賣部門口剛好和領著馬道婆過來的鍾大江撞了個對臉。
智能繼續道：“我當時正扶著師太，就感覺她渾身顫抖，一口一句‘師妹’的稱呼鍾大人旁邊的女施主，還說自己對不住師妹雲雲，鍾大人當時臉色也變了，然後就比劃著遮了這人的頭發和腮幫子上的大黑痣仔細端詳，越看麵色越不好，瞪著眼睛質問師太，關於皆近師太的情況。”
“師太的心髒一直不怎麽好，身上常年帶著速效救心丸，我看她情緒激動，生怕有個閃失，可一摸她口袋，發現居然沒有帶藥，就趕緊跑到前台從急救箱取一些常備的速效救心丸。一去一回也就片刻時間，回來的時候隱約聽見什麽下藥、孩子、趕走的話，然後看到鍾大人甩袖離開，幾個健步人就沒影了，而師太捂著胸口倒了下去。好在度假山莊之前員工培訓的時候都學過急救，緊急施救之後，這才在保安的配合下把人送來了醫療急救站。”
羅煒很想打電話問問鍾大江，皆遠師太都說了什麽。其實最初他就很好奇二人的關係，試想一開始，皆遠師太能夠二話不說收容鍾大江領去的三十來號沒有出處的尼姑，並且明顯很放心的把自己的地盤交給後來者打理。固然有她年老力不從心的緣故，也有除開這幫後來者，也沒有旁人可用的因素，當然，原來的那間水月庵實在太窮也沒什麽可謀算的，但說這倆人之前沒有任何淵源，那絕壁也是不可能的。
隻可惜鍾大江的這個電話照例是打不通的，而這回的應答卻不是慣常的那種已關機，或者不在服務區的提示，而是“您的號碼未接入同一頻道，信號不匹配，服務中斷……”。好吧，至少說明鍾大江應該是真的急眼了，都忘記把他拉進黑名單了。
羅煒也沒別的法子，隻得跟走廊上的三人一起等著病房裏頭的消息。
直到西門慶歪在一旁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病房門這才打開。金榮扶著一名滿頭大汗的老大夫走了出來，直到把他送上電梯，老大夫才揮了揮手，一把推開金榮，示意他自己可以，不用他送了，金榮這才回頭麵對羅煒幾人。
老大夫的狀況看起來也不太好，羅煒問道：“這就是特聘回來的王大夫吧，大清早把人叫來忙了一通，不送送好嗎？”
金榮回答：“沒事兒，師傅和小胖一塊兒住在嘉蔭堂裏，就幾步路的距離。”
淨虛老尼急急問道：“皆遠師太怎麽樣了？”
金榮搖了搖頭：“師太年歲擺在這裏，早年的身體底子也不好，又常年鬱結於心，師傅行了針，又教了我一套舒緩心髒的按摩手法，說是靜靜的養著，姑且還能再拖上半年的樣子。”
羅煒對皆遠師太收養了這麽多孤兒的事跡很是欽佩，跟著團團轉的想法子：“怎麽就隻剩下半年了呢，如果送去看西醫，甭管需要多少錢，如果做手術的話能不能活久一些。”
金榮又搖頭：“師太的身體恐怕抗不住手術的折騰，即便能扛住，成功率也不見得有三成。師傅說，她這樣的年齡，這樣的情況，即便送去國外頂尖的權威機構，使用頂尖手術室，請來頂尖專家，成功率也就增加一成左右。”
羅煒沉默了，這就令人很無奈了。
金榮接著說：“師太這會兒醒了，但是她需要靜養。煒哥，師太隻讓你先進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