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不同的活法
“哥、哥！你可不能這麽玩我。”眼看著韓灞摳出鼻屎混到灰泥裏，還多加了唾沫。“大哥哥，你……”
韓灞說：“看來你和我真是有緣。今天是我七弟的忌日，想著給他做條魚，不然我是不會出來的。你又喊我哥哥……唉，你可知道我那七弟正是為了五源之體才丟了性命。”
吳惠下意識的問：“您在家是不是這樣玩耍你弟弟？”
韓灞笑了，不再和吳惠說話，專心的把這些東西塗抹在吳惠的身上。
吳惠放棄了，既然生活就像強、奸，當你無力反抗時，那你就躺下來享受吧。
這樣想了，吳惠的心情好一些。當那些東西在身上停留超過十個呼吸後，吳惠竟然感覺到來自魂體的舒爽。魂體有感覺沒知覺，是因為魂體隻不過是容納魂念的地方。如人的衣服，衣服壞了人的身體不會有任何感覺。
魂體和魂念不管融合到什麽程度，也代替不了肉、身的作用。對於這些吳惠還不懂，
吳惠閉著眼睛享受突然來到的舒爽。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在逐漸變大，魂體獨有的特征——透明感，隨著變大的身體逐漸消失。到最後，成為真人大小的時候，在感官上吳惠與真人無異。
“起來吧。”韓灞拎著魚，踢踢吳惠。笑意吟吟的向裏走。“跟不上我，你可要吃苦的。”
吳惠骨碌碌的爬起來，屁顛顛的跟在韓灞身後，到現在他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變化。
河道兩旁沒有路。那韓灞步履懸空，在空中行走像是腳下有路一樣。不多時在一個彎曲的山壁前韓灞停下。
“這是門，以後要記得，入門前一定要默念口訣，不念或是錯了都進不得。”韓灞說：“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這便是口訣，牢牢記下。”
“這不是淨天地神咒前兩句嗎？”
“你也知道？”
“當然，寒燈山護山大陣每次開啟都會降下這神咒。”
“寒燈山？初次聽說。”韓灞自嘲一笑，說道：“過去太久了，外麵的世道當然要有變化。”
吳惠說：“得空我給你好好說說外麵的變化。”
“那感情好。”說著話，眼前的山壁起了變化。山壁上出現一個符號，圓圓方方的來回變化中淨天地神咒的經文反複出現。當圓和方定型後，擴大為一道月洞門，門為方形。韓灞推門而入，吳惠進了大觀園一樣，驚奇的打量眼前的景象。
一切是那麽的相熟。
吳惠重傷之下來到寒燈山，師叔祖為了救他，去闖了玄寒洞天。後來吳惠也跟著進去，看到的景致和這裏好像。
月洞門兩側延伸出去的回廊牆壁全部懸空，與地麵分離的空間都種著各色花草。如此看去回廊就像建在花草之上。庭院中有大量的雕像，有人有豬還有狗，植物十分的齊全。偏生雕像栩栩如生，真物一般，尤其是一對眸子，神靈韻具滿。
這裏的雕像更像活物。
吳惠的反應全部落在韓灞的眼中，他沒說什麽，安靜美男子看心愛的女人一樣，處理著這條金槍魚。
相見不如懷念，重要的人真的隻有在懷念的時候，越發重要。
吳惠不敢多走多問，怕再觸動那位大哥的心思，又被那些東西強、奸一遍，雖然舒服，但是惡心。正好走到一麵屏風前，吳惠心說：“怕不是念心鏡吧？”
屏風麵向吳惠一麵變化，印出一行字。寫：執念重，正氣相頂；戾氣浮，殺心太重。
“我糙，真的是念心鏡！”
吳惠現在才肯定，這個韓灞一定和五靈宗有淵源。那韓灞也放下金槍魚，說道：“本不想多問，看來你和聖靈門淵源不淺。說說吧，你是何人門下？”
“我不是聖靈門的。現在聖靈門還在，不過已經是謹小慎微的老頭兒一樣，久不露麵了。”吳惠不等韓灞多問，接著說：“我是五靈宗弟子。五靈宗開宗做主的祖師出自聖靈門，他叫韋三清。大哥你認得？”
“過去的時間真的是太久了……”韓灞重複這一句，重新去做魚。吳惠到一旁看看，對韓灞的手藝不滿意。
“我說灞大哥，給小弟個機會？品評下弟弟的手藝？”
“你會做魚？”
“灞大哥你咋不問問小弟的廚藝如何呢？”
“已經是廚藝了？好好好，我可要享享口福了。”
吳惠接過金槍魚，魚身兩麵各改刀五口，抹上鹽……“我滴娘呀！”吳惠大叫：“怎麽回事？我怎麽長大了？大哥大哥，我怎麽變大了？”
“別大驚小怪的，趕緊做魚。”韓灞拍拍吳惠的肩頭，大哥哥一樣的說吳惠。“算是我給你這個弟弟一份禮物吧。”
“那埋汰扒拉的東西？”
“哥哥也是魂體，隻不過能修煉而已。別說是身上的東西，就是一個屁也能讓你受益匪淺。好了，你以後會明白的，現在趕緊做魚吧。”
打小就被丟在師父門口，被師父收留。雖說有住有吃喝，還有人教本事，畢竟不是親娘在身邊，吳惠打小就得給自己做飯。廚藝鍛煉出來了，還沒給師父做幾頓，人就都沒了。
燉魚的香味透出鍋蓋，一間屋子裏都是魚香。韓灞拿著碗筷等飯的小狗一樣，高高興興地守在鍋旁。
吳惠看看自己的肚子，順眼瞧下褲襠，那裏什麽都沒有。
“灞大哥，你能吃東西？”
“魂體也會餓的。”韓灞說：“你沒有覺到餓，是因為你還沒有開始修煉。如果活動過多，你隻會感到虛弱，還不能恢複，隻能回到容器中沉睡。”
“修煉了就能和人一樣吃東西？”
“吃人的飯食沒有任何用處，還有不小的影響。不過我們畢竟是人，不管生死總是會懷念美好的東西，比如這鍋燉魚。”
吳惠忽然想起張瀾。那算是個美好的東西嗎？
“灞大哥，你說我這樣的還怎麽回雲陽爐？”
“雲陽爐？那個魂器吧？”韓灞說：“你可以自由變換大小，不過我還是勸你不要返回魂器，時間久了你會更加依賴他。現在你不如在這裏留下，修煉經法有成後，去外麵尋找機緣重塑人身。”
“這……”
“你現在的身體也不是可以永久保存的，還是需要修煉才能維持住。”
“不是永久的啊？”吳惠有些失望。
“你好好權衡，我的話也是一種建議，僅供參考。”
魚好了，韓灞要吃，吳惠攔著。“灞大哥你這裏有冰嗎？”
“要冰做什麽？”
吳惠說：“隔夜的燉魚，湯汁會變成肉凍那樣的凍。魚肉和湯汁凝固的凍一起吃，味道別有滋味。”
燉魚有不同的吃法，人生當然也有不同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