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白不白

吳惠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到了西山上。頭脹得厲害,吳惠抱著腦袋蜷縮在床、上。一直相陪的張瀾正在小憩,隻有房間中的檀香,在不知疲倦的將整間屋子布滿香氣。

“你爹呢?”

“你怎麽說話呢?”

“翻個身都疼,你們泰林劍門沒好醫師了?”

“得便宜賣乖,是不是你正常說話心裏不舒坦?”轉入正題,張瀾說:“你的來意是什麽?”

“你爹呢?”

“我爹出門了……你爹!”

“我爹我爹,是我爹。我們的爹呢?”

張瀾拍吳惠的傷口,勁兒不小,好像傷口有點裂開。

“張門主呢?”

“你找我爹什麽事?”

“聯合,真正的聯合。離魂岸那裏有新出靈脈,極有可能伴生靈礦。”

張瀾問:“你的意思是聯合開采?”

“你要能做主,我和你談。不能的話還是找你爹來吧。”

“我爹不在,還是和我說說吧。”

吳惠知道張鼎還是猶疑不定,不能急於求成。於是說道:“這不還是你爹嗎?說話老挑字眼,以後我們的夫妻生活還能和諧進行嗎?”

張瀾把吳惠的傷口到底是拍開了。

山裏的太陽落得比城裏早,因為那裏更接近太陽。彎月村前的小橋上,警戒的光明衛受到了靈石的挑戰。三位商戶求見白不白府主,孝敬了足足十塊靈石給守衛。

“府主說了,任誰也不見。您看您這樣,不是在為難兄弟嗎。”

“怎麽叫為難呢?大家都是兄弟,為了兄弟幫一把忙,有什麽大不了的?”搭話的商戶又塞過去十塊靈石。倆守衛對視,笑意滿盈。

守衛說道:“求見的請求我們可以代為通稟,不過你們得有適當的理由,不然兄弟還是沒辦法幫哥哥你。”

“我帶來了落櫻穀櫻花女仙的消息。光明府尋她多年一直沒有著落,現在可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嗯?真的?”

“消息十分的準確,兄弟你隻管放心傳稟就是。”

守衛帶進去消息,很快的,這三位商人見到了鐮刀灣光明府府主白不白。

白不白開門見山的說:“天捕令如今有一百三十二枚沒有收回。也就是說還有一百三十二個該殺該死之人還活著。櫻花女仙就是其一,如果你們要說的跟她無關,請免開尊口。”

“我們不說話,隻是來看看。”第一位商人將一個丹瓶放到白不白麵前,連名字都沒有說,笑嗬嗬的退回去。

瞄一眼丹瓶,白不白的眼睛怎麽也拔不出來。半響後白不白大笑。

“我白不白真的想知道,是誰把我看得這麽重,天天的惦記我。我缺什麽想要什麽他都知道。”

第二位商人上前,拿出三張符篆交給白不白欣賞。白不白沒有辨認出來,那商人說道:“幽冥三符一套。”

“這就是幽冥三符?”

第二位商人閉嘴,第三位上場。這一次是一個腰袋。修者的腰袋能裝很多東西。白不白當場打開,將裏麵的東西取出。全是些修煉所需的丹藥,滿滿當當的裝滿了腰袋。

“你們是誰我不問,你們想開鬼市我也清楚。不過這東西我不能收,因為鬼市開不開不是我能決定的。”

第一位商人說:“當然不是府主大人能決定的。不過令公子有了這些修煉資源,想來破鏡不是難事。”

第二位商人說:“破鏡後,令公子就是寒燈山最年輕的地靈境修者,蓋過天才少女董晴怵,想必一定會受到各位長老的注意。等令公子入了前輩大能的門下,區區神靈官還會對您呼來喝去?”

第三位商人說:“更何況還不是白、虎殿的神靈官。”

前兩人說的是誘、惑,第三個可是在提醒。商人給的好處正是白不白急缺的。他是老年得子,寵溺有加。偏生的,兒子的修煉天賦可怖,年紀不過九歲,已經看到地靈境的希望。別說是破地靈境會引起長老們的注意,就是現在已經在瘋傳本任宗主有意收錄門下。

偏遠地方的分府府主能有多少油水?白不白為了兒子的修行已經是傾家**產。

東西是真心想要,神靈官的顧忌是真實存在。白不白明白,如果自己的兒子不能如預期那般發展,現在自己得罪的星宿宮,會親手埋葬兒子的前途。

白不白說:“下命令的不是白、虎殿的神靈官,具體是誰我不會告訴你。不過我能說的是,他不是普通的神靈官。”

第一位商人馬上明白,還是求證的問道:“首徒?”

“我很為難啊。”

三位商人集體低頭,悄悄用手勢進行商議。一脈首徒的身份還真是不能輕易繞過。足有半盞茶的時間,三位商人有了一定。

還是第一位商人說:“天下之大,五靈宗最強。天下之廣,非五靈宗一家。白府主您的顧慮是真實存在的,我們不能勉強。隻求您能聽聽我們的意見,以做參考。”

“請說。”

“很簡單,隻有四個字。那就是加入我們。”

“加入你們?”

商人說道:“天下是權利,那是王者之間的遊戲。財富是逍遙,這才是我輩中人最完美的歸宿。”

“鐮刀灣裏有什麽財富,可以讓我的子孫後代逍遙?”

第一位商人說:“超乎想象的財富!”

第二位商人說:“一條礦脈我們分享。”

第三位商人說:“隻要我們互幫互助,齊心協力。”

“如果我不加入呢?”白不白問。

“不加人,那就請您遠一點站。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家大人不想看到他的朋友會有一個不好的下場。”

“你家大人是誰?”白不白問。

“您是加入了?”

白不白說道:“我總要知道我和誰站在一起,要去麵對誰。”

“府主大人,當您知道了,您也就脫不開身了。想必跟你下發命令的神靈官也沒有對您多說什麽,是也不是?”

吳惠還真的沒有對白不白說什麽,隻是讓他幫忙,封住彎月村和裏麵的鬼市,能封多久是多久。

“能封多久是多久,到底是多久?”白不白似乎是對自己說的,也是在對眼前的商人說的。

收了桌麵上的東西,白不白說:“神靈官在外代表的就是寒燈山的意誌,鬼市不能解封,就是不能解。不過商家可以臨時進出,時間隻有今天晚上,畢竟鬼市裏的東西都是他們用來討生活的,本府主不能斷了他們的生計。哎,誰都是為父為母的,都是有責任在身。”

“謝府主大人體恤。”

三人要走,白不白喊住,又補充道:“公告我就不放了,你們回頭代為通傳一下就是,不要鬧得人仰馬翻的,不成體統。”

白不白思考過後,還是決定不蹚這灘渾水。

張鼎的心思和白不白的不同,但是他的決定和白不白相同。和吳惠麵對麵坐著,張鼎退出的決心變化得更堅決。

“傷勢無礙,雖然你這幾日要遭些罪。”張鼎說道:“如果沒有其他重要的事,不妨在我這裏調養。我四女瀾兒的醫道不錯。”

“可別了,找你家閨女調養和自殺沒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