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原來都知道
納五還保留最後的敬畏,沒有和吳惠同桌落座。吳惠並不知道納五與張瀾有婚約在身,隻是覺著有些怪。女人在對一個陌生的男人笑,怎麽會讓她相熟的男人在一旁瞧?
吳惠啃掉手裏的雞腿,滿手的油膩去抓酒壺。張瀾快一步,搶先拿到手給吳惠斟酒。
“看你猴急樣兒,也不擦擦手,生怕吃不到嘴裏嗎?”
吳惠的心跳了一下,是那種很不安分的跳躍。心說:“娘的,這話什麽意思?用不用再多加一句,你屬狗的?幹吃不夠?”
吳惠的模樣是呆呆的看著張瀾。張瀾掩口嬌笑混著嬌嗔:“看什麽看?不吃你的酒了?”
“吃吃。”吳惠喝掉,又把酒杯伸過去等張瀾倒酒。張瀾倒是把酒壺抱在懷裏,說:“你來這裏是要見誰?”
“你爹。”
“什麽話!”
“你的爹爹。”
“哼!你找我爹什麽事?”
“求親。”
張瀾癟癟嘴,別提多委屈的模樣,眼角就差掛著淚珠了。隻是這情緒變化太快,吳惠有點跟不上節奏。
“為什麽難過?”
“我難過是因為,你太壞了,說話戲耍人家。”
“不是不是,主要是你變化太大。從假爺們一下子變成真娘們,我一時接受不了。”
張瀾笑了。“你接受不了,你就要提親嗎?”
“提親也不提你啊。你們老張家沒閨女了嗎?”
這一回張瀾真的有些生氣,不過聲音還是甜甜的。“當然有啊,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下啊?”
“當然好。不過我得先問一句。不同的閨女,聘禮一樣嗎?”
“你能拿出什麽樣的聘禮?升陽宗是破落戶,我們張家的閨女眼界可是有名的高。”
“升陽宗也沒什麽好東西,無非就是靈石多一點。”吳惠突然把嘴巴湊到張瀾的耳朵旁,悄悄話的說:“張家的姑娘有好有壞,升陽山下的靈礦有大有小。”
“果真?”
“今兒入洞房,明兒就能見著。”吳惠去勾張瀾的下巴頦,被張瀾打開。
納五起身怒目,真正的怒目,怒火把眼珠燒成紅炭一樣。納五在用眼睛殺死吳惠。
吳惠坐回去,掰下一隻雞腿丟給納五,說:“吃,不吃就出去。”
“吳惠!你……”
“納五,吃還是不吃?”是張瀾問,納五癟癟嘴,別提多委屈的模樣,眼角就差掛著淚珠了。吳惠想笑時靈光一閃,重又去看納五的臉。張瀾看到了,心頭發緊,真的後悔讓納五跟進來。
“你看什麽看?”納五狠來來的說:“不就是吃個雞腿嗎?我吃!你看著我吃!”納五三口兩口吞下,嘴巴裏麵塞得滿滿的,嗚嗚咽咽的還在說著話。
吳惠突然問道:“納常還活著?”
“你死八百遍我七哥也死不了!”
張瀾一屁、股坐實,挺得直直的腰杆子癱上一癱,心裏頭暗叫一個苦。吳惠回頭看去張瀾,手裏還拿著酒杯,伸過去。
“倒酒吧。你放心,就算有情敵我也不會放棄,張家的閨女多好啊。”
張瀾狠狠瞪一眼納五和吳惠說:“張家也不會做出一女許二夫的事。”
“什麽!瀾兒你要做什麽?難道你真的不在乎我的真心嗎?”納五吐掉雞肉,跑到張瀾跟前,指著吳惠大聲喊道:“他能給你的,我也能!還能更多。我能給你的,他不能!一點也不能!”
“別吹牛,你能給他什麽?說來聽聽。”
張瀾也喊:“納五你給我出去!”納五聽自己的瀾兒吼自己,更不幹了。叫囂和吳惠兌命,還提到了家裏的老子。
“納五,你要還想著以後見到我,你現在就出去。”
“我現在出去,以後就能見到你?”
堅強的忍耐,張瀾努力的點頭。納五又問:“那你以後可不能再見他!”張瀾瞬時就要爆發,門卻開了。三人一同看去,是張奉。
張奉說:“吳宗主,門主有請。”
擦抹嘴,吳惠說:“飯菜真是香,沒這倆活寶我還真想吃下去。”
“吳宗主說笑了,您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張奉深深看一眼張瀾,和吳惠說道:“門主在閉關。消息才剛送進去,門主即刻出關見您。”
“唉,你說我一天到晚唉聲歎氣的要多少回?”吳惠起身,一個踉蹌跌在身旁張瀾的身上。張瀾伸手去推,看到了手掌下溢出的血跡,停住了手。一邊的納五拿出一片綠葉就要祭起,吳惠瞧見了,更加斷定了納五的身份。心頭又出現一萬頭草、泥馬,呼喊著張鼎的名字在吳惠的心尖上來回踐踏。
天下有四大家族,分別是清溪穀魁家、風沙城黃家、泰和莊董家,虛劍山莊納家。其中泰和莊董家的實力根本不及四大家族的名頭。董家能與其他三家齊名的原因是與寒燈山的關係密切。在千年前,董家可是出過一任五靈宗宗主。雖然千年的時間裏董家敗落了,但是寒燈山依然看重泰和莊,視董家為自己人。
現在看來,泰林劍門早已經與虛劍山莊建立了聯係。那是不是說,道德風堂也是如此?早早的投靠到了西風寨?
張奉攔住納五,張瀾攙扶著吳惠出了房間。
“你的傷不要緊嗎?”張瀾看過自己的手,那上麵全是吳惠的血。吳惠濺笑著問張瀾:“不吃兩口?新鮮的很。”
“你就不能說句正經話?”
“什麽是正經話?吃了我的血,我們就是你血中有我的血,你肉中有我的‘肉’。”吳惠特意在最後一個肉字上加了重音,還挑挑眉毛。張瀾雖說是待字閨中,這麽明顯的挑逗她哪裏不懂?可是張瀾沒有發脾氣,對一個昏死過去的人,如何發得了脾氣?
再說近距離看這吳惠,模樣還算是清秀,挺好看的一個人。隻不過就是疤痕多了點。
張瀾見到父親,將和吳惠的對話全部複述一遍。原來是張鼎讓女兒去試探吳惠的來意。
在查過過吳惠的傷情後,張鼎眉頭緊蹙。
現在情況基本可以確認,靈礦二字不停的在算計中、出現。加入還是旁觀?要不要通知虛劍山莊?通知了,虛劍山莊會拿走多少?自己會不會得不償失?張鼎陷入左右為難。張瀾不忍心爹爹過多勞累,勸張鼎去休息,自己來等吳惠醒來。
張鼎說:“他是神靈官,在光明府的眼皮子底下都有人對他下手,竟然還沒有驚動光明府。瀾兒你說說,泰林劍門這樣的小門小戶還能摻和進去嗎?”
“爹爹,現在什麽情況都不明朗,不能急著下判斷。這吳惠不是還沒醒來嗎?等他醒了,就能知道詳細的情況,到那時再做決定不遲。”
“可是事情太大了。”張鼎心有餘悸的說:“當我遠遠看見那位地靈境修者被吳惠割掉腦袋,才發現我們真的是安逸得太久。瀾兒啊,安逸是前進的絆腳石,還是最溫柔,最致命的。”
張鼎一直在暗中留意吳惠,一些事情,他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