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仇家和冤家

“誆沒誆我,講真的小肥貓,我從來沒在意過。隻要我認定你是個對生意負責的人,就算被你誆,我也認。”

“吳哥我可從來沒……”

“哥什麽哥,茶葉沒水了,趕緊倒去。”

小肥貓給茶杯續水的功夫,吳惠清點過腰袋裏的靈石,有些頭疼。不過三百塊,恐怕從死肥貓嘴裏換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嘿嘿,吳哥您喝茶水。”

“都他娘的沒色兒了,你還讓我喝。”

“喝茶不就是喝味兒嘛,您喝您喝。”

灌了一大口漱漱嗓子眼裏的蜜棗肉,吳惠想起門外邊還有個不是凡間的母老虎,憋屈的咒罵幾聲。唬得飛天貓連連哆嗦,肚皮像波浪一樣此起彼伏。

“吳哥您老別生氣,真的是情況僵在這裏,小貓我也是沒有辦法。憑著良心說,隻要我能做主的地方,哪裏為難過吳哥您?”

“就知道你會往上麵推。得啦,這事先放一放,來談談生意。”

聽到生意,線段一樣的眼睛縫居然撐開,露出了一多半眼仁兒。吳惠看了,不禁想起飛天貓一句經典的回答。那時吳惠問他,你眼睛為什麽那麽小?飛天貓說:“不是我眼睛小,是我臉大顯得。”

“吳哥,有什麽生意要照顧兄弟的?放心,肯定是最低價,包您老滿意。”

“明白的和你說,我動道德風堂,自己的力量。”

“吳哥您還真不拿我當外人……嘿嘿。”漏出的半拉眼仁兒又縮回去,不過飛天貓的反應還算是幹脆。“既然您給俺飛天貓臉麵,那俺得兜著。您說吧,要什麽。”

“打悶棍能要什麽,還不是那些東西。不過品級得高,我不想出現大的損失。”

“老仲巴就那小心眼兒的人,吳哥您顧及他做什麽。”

“這你都知道了?”

飛天貓還是傻樂嗬。說:“現在小鐮刀湖被眼線盯的,螞蟻路過都得分出公母來,何況一個地靈境的老東西。不過話說回來,老仲巴夠可以的。出來混的,拿命換錢還怕死人?”

“別扯遠了,給我報數吧。”

“嘿嘿。”飛天貓嘴巴嘚啵嘚啵一通,說什麽東西吳惠都沒有去聽,隻留意下最後的數目。“吳哥,總計六百一十三塊,給您抹零,收您六百塊整。”

“六百?”

“所有東西都是五品的,就沒有垃圾貨。還額外贈送三十件曇花甲,沒算您靈石。沒招啊,仲巴老爺那兒落著我家的關係,總不能看他太傷心。”

“太傷心?怎麽個說法?”

“吳哥你……嘿嘿。”

“別嘿嘿,看你半天小黃牙了,我鬧不鬧心?來,生意談完,該說說我的事。”

“我就知道吳哥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我。唉,誰讓您是神靈官呢,掌著權呢。”

吳惠給飛天貓續杯,看他茶杯裏顏色嫩綠的,吳惠想罵他,不過忍住了,誰讓自己沒瞧出他使的鬼把戲。不過也說明了這隻飛天貓的手速有多快。當著吳惠的麵給自己的茶杯換了茶葉,還沒讓吳惠看見。

嘿嘿的,飛天貓又露出他的一口小黃牙。很明顯是在告訴吳惠,你想知道什麽是你的事,我給你說點什麽,就要看你的本事。

“看來六百塊靈石還不夠,怎麽樣,你想要什麽,說來聽聽。”

“哎!這才是談生意的樣子嘛。”飛天貓說:“俺有個大哥,他親家的兒子要追個丫頭。人家看不上,趕巧丫頭的弟弟破鏡……嘿嘿嘿,吳哥您老人家辛苦一趟?”

“這樣啊……”吳惠翹起二郎腿優哉遊哉的晃悠,端起茶杯抿一口,嘖嘖搖頭,說:“茶水沒色沒味兒的,怎麽怪好喝的?”

飛天貓沒動彈,那半拉眼仁君臨重現,用拉家常的語氣說:“講曆史您比我懂,論消息您不行。您說是不是?”

吳惠忍著,說是。

“具體方位不說,因為俺也不知道。俺能說的是,這裏發現了不得的東西,估計天底下知道這個消息的宗門都會派人來。據說,最早發現的就是道德風堂。”

飛天貓不說不說,還是間接的告訴了吳惠這個了不得的東西在什麽地方。隻要盯著道德風堂,一定會找到地方。

“你知道都有誰來了?”

“來的都是西梁州的宗門,還有西風寨的人。吳哥,您真鐵了心要對付小鐮刀,兄弟勸您趁早下手。”

“為什麽?”

“這您還不清楚嗎?西梁州緊鄰鐮刀灣州,有消息傳出,當然是那裏宗門先得到消息。西風寨多遠,都快到大陸對麵了,他們怎麽會有人出現?這指定是西風寨先得了消息,但是沒封鎖住。俺估摸著,消息一時半會兒傳不開。等傳開了,不管您什麽由頭,你想殺人?那些大人物由得您嗎?”

“你大哥什麽什麽親家的事,得容我空。”

“這沒問題,隻要您吳哥應下了,我就算交差。吳哥什麽人品,天地下還能找出來第二個嗎?”

“第幾個不管,外麵有個丫頭,想辦法處理了。”

“吳哥您抬舉我,都是客俺怎麽能攆財呀。您老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帶我走後門吧。”吳惠也沒辦法,隻能走後門溜走。送了吳惠,飛天貓向前屋走,嘟囔著說:“塞您一滿嘴,真當兄弟眼瞎?你都拜不走的客,拿我當槍使?他姥姥。”

出了門,也不管外麵有人沒人,飛天貓嘿嘿嘿的傻笑開場……“咦?人呢?”外屋裏什麽人也沒有,空****的。“嘿,奇了怪,看他們樣子應該關係不淺啊,怎麽沒等一會子呢?”

大惠子沒等?她還惦記讓小惠子給她做裙子呢,還能不等?

後門口,吳惠兩手抱頭蹲著,嘴巴鼓鼓的,一看就沒少裝蜜棗肉。吳恩惠也蹲著和吳惠麵對麵,托著腮,有一口沒一嘴的吃著蜜棗肉。

“五靈水煮出來的蜜棗肉你不喜歡吃?”

吳惠嗚嗚兩聲。

“是,嗚一聲,不是兩聲。”

吳惠嗚兩聲。

“那為什麽要跑呢?是不是怕我?”

吳惠嗚了兩聲。

“你、不、怕、我?!”一字一個腦瓜崩。別看大惠手指頭細,彈起來也是嘣嘣作響。

吳惠趕緊嗚一聲。

“我、做、了、什、麽、讓、你、怕?”又是八個,小惠腦門上一個大腫包,通紅通紅的。

使勁揉手指,吳恩惠問:“疼不疼?”

吳惠哪敢說疼,更不敢說不疼。說不疼當然是在挑釁吳恩惠手指的力度,說疼……吳惠有經驗。以前就說過疼,那母夜叉彈得更使勁兒。她的說法是,男人的委屈隻能咽肚子裏,不能拿給人看。

此時此刻吳惠咬牙切齒,吳恩惠心滿意足,活脫脫的一對仇家。不過在另一個人眼裏,仇家並不準確,應該是冤家。

不遠的黃昏燈下,江畔冷冷的看著這對‘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