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東海夔牛
時至隅中,優璿帶景夕忘等人驅馬到一片密林之中道∶“我搭建的木屋就在前麵不遠處,穿過這片樹林這裏離盤穀川也就不遠了!”
一路上景夕忘都是見到夕瑤鬱鬱不樂之狀,心知這都是因為盤穀川雷鳴之事而起,便向優璿說了這一路上所聽到的異象,也問道∶“師姐,除了你說的那個將你打退的白衣女子之外還見過什麽厲害的對手沒有?”
優璿道∶“此事我一時也無法回答,因為之前都還沒有發生過這等異象更沒有發現什麽更厲害的人物,在這盤穀川之外我除了見過這一個魔教女子之外更沒見過任何魔教之人。自從我負傷在劉小蘭家養傷後這夜半的雷鳴之響才慢慢發現的,不過這幾天倒也漸漸開始消失了。”
優璿頓了一下,有些憂慮道∶“莫非是他們知道劍俠派要來而專程請來的緩手?若果真如此,這雷鳴之聲震懾於千裏之外,如此內力隻怕在這世上罕有對手可匹啊!”
優璿這一路上也早已經注意到夕瑤的不安,轉而問道∶“莫非……夕瑤姑娘知道這聲音是怎麽回事?”
夕瑤道∶“我隻是覺得這盤穀川之事並非我們所想的簡單。”
景夕忘問道∶“那三妹認為該是如何?”
夕瑤道∶“你們試想一下,那些被你們稱之為魔教之人,他們捉走了靜宛師太這華仙派焉有不知之理?既然他們將靜宛師太捉而不殺就一定知道你們勢必不會棄她於不顧而前來相救,這是否也在情理之中?”
優璿道∶“那就是自然了!”
夕瑤繼續說道∶“既然他們知道華仙派的人定會前來相救,那麽如果魔教之勢真的如那天的封子傳所言的隻不過是螢燭之光,強弩之末不足為慮的話,就魔教活捉靜宛師太此事來說豈非是引火燒身,自取滅亡之道?試問天下間又豈有這般愚蠢之徒?那個什麽叫白軒的魔教之主是什麽人我們暫且不作長論,就這近百年間他便可帶著魔教舊部迅速地重整旗鼓以至韜光養晦百年而不被世人所知,正道所察。單是憑著這點本事便足可看出此人非泛泛之流啊!”
景夕忘和優璿聽夕瑤鑿詞嚴嚴,聽得心驚膽戰,仿佛一張編織著陰謀之網正向自己鋪卷而至。景夕忘問道∶“那三妹認為這魔教此舉所謀者何為?”
過了半晌夕瑤才道∶“依我所想,此舉定是針向你們華仙派無虞。隻是這劍俠派卻不知何處得來消息說什麽盤穀川取集眾魔的笑話,還大張旗鼓的想來討伐,可笑,可笑啊!”
優璿柳眉一蹙,問道∶“如姑娘所言,這盤穀川並非魔教腹地?”
夕瑤抱手於胸前,道∶“以前是不是我不敢肯定,但我敢肯定的是至少現在已經不是了。你可細想,魔教憑什麽要以暴露自己棲身之所為代價來誘騙靜宛師太等人前去?這可就太不劃算了,你們說是也不是?”
景夕忘點頭道∶“三妹說得有道理,那你說會不會是那魔教之中故意以靜宛師伯為餌在盤穀川中設伏,待華仙派的弟子們都來時好一網打盡?”
夕瑤道∶“我又不是神仙,我豈會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但有一件事我還是知道的…”
“什麽事?”景夕忘和優璿異口同聲地問道。
夕瑤道∶“如果我所料無誤,你們華仙派的援軍此時應該是到了!”景夕忘和優璿一聽,此時不知是驚還是喜。
景夕忘問道∶“三妹你是如何得知的?”
“嘻嘻,那是我說是我掐指一算,算出來的你信是不信?”夕瑤有意戲弄道。
景夕忘竟然點頭道∶“我信!”
優璿卻哼道∶“我不信!算卜求卦之術雖然是有些道理卻是沒有十準之事,夕瑤姑娘前麵所敢肯定的都是有根有據之話,可到了這裏卻說是算出來的?”
夕瑤向景夕忘做了個鬼臉道∶“夕忘哥哥,你可要學一下人家優璿姐姐的睿智啊!我說什麽你都信可真是笨死啦!”景夕忘隻是憨笑。
夕瑤又道∶“優璿姐姐說的不錯,剛才你問我魔教到底請了什麽人來相助,如果我沒想錯的話那並非是人!”
景夕忘和優璿又是一驚,均是相顧盼解。夕瑤道∶“東海中有流波山,入海夔七千裏。其上有獸,狀如牛,蒼身而無角,如龍一足,出入水則必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kuí)。黃帝得之,以其皮為鼓,橛以雷獸之骨,聲聞五百裏,以威天下。”
劉小蘭這時笑道∶“這話我知道,爺爺以前也跟我講過黃帝大戰蚩尤的故事。黃帝伐蚩尤,玄女為帝製夔牛皮鼓八十麵,一震五百裏,連震三千八百裏。九天玄女令軍士宰夔牛製作八十麵戰鼓,使黃帝在得到九天玄女輔助之後,帶兵與蚩尤大戰於中冀。當黃帝擺下“奇門遁甲”陣之後,即令軍士以雷獸之骨,大擊八十麵夔牛皮巨鼓,一時鼓聲大作,隻見整個戰場地動山搖,天旋地轉,喊殺衝宵漢,蚩尤兵卒神魂顛倒,衝殺無門,敗倒如山……”
景夕忘這時嚇得有些目瞪口呆道∶“你是說魔教竟然可將雷獸夔牛從東海喚來此處?”
夕瑤有些無力地點頭道∶“聽聲音應該不會錯!”
優璿道∶“相傳夔牛可是雷神的坐騎,以魔教區區之力豈能喚得動這上古神獸?”
夕瑤歎道∶“夔牛叔叔甚是命苦,它父親遭雷神所棄最終被女媧所造的人類所砍殺,定是恨透了人類。不過我想除此之外定是另有原因。”
優璿問道∶“夕瑤姑娘怎麽叫那夔牛為叔叔?”
夕瑤笑道∶“此事我也不打算瞞你,我本是百獸之先的麒麟一族。我父親素以夔牛叔叔交好,所以我就叫它一聲叔叔了!”
優璿聽了頓時大驚,道∶“原來你是……”
景夕忘道∶“此事還請師姐代為保密,魔教一直想方設法地要抓住她,所以還是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優璿點頭道∶“我明白。”這時劉小蘭也道∶“姐姐放心,小蘭也不會跟別人說的!”
夕瑤會意一笑,道∶“雖不知夔牛叔叔是如何被他們叫來的,但我敢肯定這定是要來對付你們華仙派的。之前優璿姐姐說是這幾天天空中才會出現鳴雷之音,那是因為魔教之徒定是得知華仙派高人將至之故!所以我才敢斷定你們的師父師叔什麽的都已經到了,不過我想這也是魔教所希望的!而這些劍俠派的人想必是魔教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吧!”
景夕忘道∶“一邊是師父他們,另一邊是三妹的叔叔。這兩邊任誰傷了誰都不好,三妹你可有法子勸住你那夔牛叔叔將師伯放出來?”
夕瑤歎道∶“我也不知道啊,夔牛叔叔的脾性甚為倔強,而且我們也有許多年不見了。不過如果青龍哥哥或是爹爹在此或許就能勸住它!”
優璿道∶“我們在這裏也是思之無策,還是見步走步吧!如果乙上師叔他們已經帶人來了的話我們還是先找到他們再商要策!”
景夕忘點頭道∶“也隻能如此了!”
三人說完又繼續往林中走去,隻走了半晌忽然就聽到前麵一陣哀痛之聲。景夕忘四人急促前行,隻見一間小木屋裏裏麵外外有十多人橫七豎八地在地上躺著,他們身上有的血流不止用一些從衣服裏扯下來的布條草草包紮著,有的臉色蒼白正捂住胸口作痛苦狀。而這些人正是劍俠派的若幹弟子,這間木屋也正是優璿所搭建的那間木屋!
這時又見一個黃衫女子正從屋裏麵出來給那些兒傷者包紮,那黃衫女子的衣服早已被扯得不成樣子!
“陸姐姐,我們又見麵啦!”夕瑤大叫道。那黃衫女子也正是陸淇華。
陸淇華微微一驚,抬起頭來見是景夕忘等人,道∶“你們總算來了!”
景夕忘問道∶“陸姑娘,這是怎麽回事?”
陸淇華歎了口氣道∶“我也不太清楚是怎麽一回事,我隻知道封師叔他們先我們一步來到盤穀川,當我們趕來裏就發現了這許多受傷的師兄弟。他們說都是被一個白衣女子打傷的,聽說那女子還是個妖呢!後來爹爹就命我留下照料,他前去支會封師叔他們了。”
景夕忘對夕瑤道∶“我們先去看看!”
優璿也跳下馬鞍道∶“我隨你們一同去!”
景夕忘道∶“師姐你還有傷在身……”
“這點小傷不礙事。”優璿說完又對陸淇華道∶“陸姑娘,我想你幫我照看一下小蘭!”
陸淇華道∶“小蘭妹子就放心放我這裏,你們也要小心些。哦,對了!我還聽說你們華仙派的人也來了呢!”
優璿對夕瑤道∶“看來夕瑤姑娘所言不假!”
夕瑤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說完三人便徑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