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英雄大會
在景夕忘和夕瑤被帶到後園的途中就聽到一人聲若洪鍾,情緒激揚地說道∶“江湖群豪眾口相傳魔教一族趨勢已趨於式微,都說螻蟻之力不足為懼,殊不知妖邪一族行事詭秘,數百年間為韜光晦跡而避其鋒芒,斂其心性,其昭然之心豈能瞞過眾武林有識之士?本派掌門師兄近年獲釋星象,七星繞月天降凶象是真有其事!”此言一出,隻聽到一片嘩然之聲!
此時景夕忘和夕瑤早已被帶到後園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說話的老者身上,對他們倒是不以為意。
除了那說話的老者外身旁也站有兩人,一個自是陸登嶽,景夕忘知道劍俠派有四位長老分別是吳之伯、封子傳、陸登嶽和趙長天。另一位老者和說話的老者卻不認得是哪兩位,兩邊分別站著賀一鳴和陸淇華眾弟子,就連劍無常也在此間。再望向群雄時隻見有張忠義和天四娘四人,而見雷紹也在此間景夕忘才不覺鬆了口氣。
張超和阮鐵中見到本門長老在慷慨陳詞好不激動,是以一時不敢驚擾。這時景夕忘聽到七星繞月之事也是嚇一大跳。
群雄有人叫道∶“除魔衛道乃武林中豪傑之士義所當為,劍俠派身係天下我胡某人佩服之至,貴派有何謀劃還請示下,龍潭虎穴我願以身士卒!”
群豪聽到這句豪情萬丈的話時無不拍手叫好,當景夕忘側頭看去時,隻見說話的是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漢子,身高六尺,長有一張國字臉,相貌平平隻是手中拿著一把長劍甚是威武。
這時聽到旁邊有人低聲議論道∶“那不是信遠鏢局的鏢主胡十二麽?聽說他家的鏢局近些年開得好生興旺,一路胡家十二式可是難逢敵手!”
“隻是可惜了他一家老小在十年前盡數死於魔教餘孽之手,也難怪他如此憤慨了!”
景夕忘心想∶“這信遠鏢局不正是當年幫清心和惜月兩位姐姐運送千年玄鐵去華仙派的鏢局麽?”當年信遠鏢局的鏢師們無不是對自己熱情有加,是以對這個胡十二也甚有好感。
那老者看著胡十二道∶“胡鏢主如此大義,實乃天下百姓之福也!”說完又麵向眾人道∶“承各位豪傑金麵,得以到此與我劍俠派齊聚一堂共商義舉,實在是我派大大的榮幸!”
他說完從旁邊拿起一碗酒高高舉起道∶“請準我封子傳以此薄酒略表謝意!幹啦!”說完便一飲而盡。其他劍俠派的長老和弟子見此也無不拿起酒碗向著群豪一飲而盡。
“劍俠派如此爽快,我金老三自認不才但也拉長了臉皮跟你痛飲三大碗!”說完群豪也紛紛叫酒保來倒酒,一盞茶時間過後隻聽到一陣“叮叮當當”的摔碗聲!
景夕忘隻覺這劍俠派雖與華仙派齊名,卻是帶著三分江湖好漢豪氣,真不愧“北俠”之名這也是華仙派所沒有的!人言“俠者,義也!仙者,氣也!”果真一點不錯。
封子傳又道∶“諸位英雄,魔教作為雖比古蕭盛世時收斂了不少,但其中所犯的惡也當真是磐竹難書啊!”
他說完便從身後拿出一卷軸,緩緩拉開道∶“這時敝派在數年間所收集的魔教罪狀羅列,掌門師兄命我等拿來也給大家念念看,也好教大家知道魔教行事之毒辣!”
群雄一片寂靜,隻聽封子傳念道∶“庚辰年十二月冬,魔教為了練丹取材而殺害周邊無辜牧民,並將其屍體用以喂食牛羊;辛巳年三月春,魔教現任教主白軒之子白龍琦昔以殺人為樂曾一時興起屠殺天梁城百姓至少五萬;任午年的七月夏,魔教的六陽翼率領手下於雁回關作惡,魔教為一時之樂將雁回關的百姓亂箭射死……”
當封子傳一字一句地列舉數年間魔教惡行時,雖然大多數的事件也是略有所聞,但如今聽起,魔教視人命為草莽群雄均是咬牙切齒眉頭緊鎖,但更多的卻是被魔教的殺人手法之殘暴所震撼,單是聽封子傳口中簡敘都覺得慘不忍睹,不少人的眉額都隱隱滲出了冷汗,就好像身臨其境一般!
當封子傳念到癸未年夏天景家村全村慘遭殺戮時,景夕忘和夕瑤心裏均是一陣觸動,景夕忘心想∶“這魔教行事如此毒辣,劍俠派率群雄為民除害也是好的!”想著想著也心有所向,想找到葉萱後便同劍俠派一起助他們一臂之力!
夕瑤見景夕忘神情亢奮便知他心中所想,便出言提醒道∶“夕忘哥哥,等一會兒他念完就該來殺我們啦!”
景夕忘一驚,心知夕瑤說的不錯,但轉念一想,又道∶“我看劍俠派一個個正氣凜然,如果跟他們道明來意,應該就不會為難我們了吧!”
夕瑤道∶“我們現在是階下囚,你還想他們拿你當貴賓麽?況且在這非常時刻他們又憑什麽信你說的話?”景夕忘聽夕瑤所說也不全無道理,多想無益也隻能是見步走步了!
當封子傳盡數念完時,群豪都已經開始躁動起來,一個個都喊著要踏平魔教雲雲。這時見陸登嶽向阮鐵中兩人使了個眼色,趙阮兩人當即會意,將景夕忘和夕瑤帶了進去!
群雄見他們雙手都被捆綁著也不知是什麽意思,陸登嶽笑道∶“各位英雄,這是昨天夜裏老夫剛好碰上的兩個不明來曆的小鬼。他們膽敢自稱是雷兄的弟子卻被老夫一眼識破,想必是魔教知道我們匯集於此便派這兩人來窺探我們虛實的!”
他故意向雷紹問道∶“是嗎雷兄!”群雄剛聽完封子傳釋數魔教罪狀均是怒不可遏,一聽到抓了兩個魔教奸細立即就有不少人大叫將其當場處死……夕瑤見此氣勢也是不禁心怯!
這時景夕忘見陸淇華柳眉緊皺,眼中既是驚愕又有怒氣,像是在責怪他們為什麽不逃走!而在場的劍無常認出景夕忘和夕瑤,站出來道∶“師伯,他們明明是華仙派的弟子,如今怎麽變成魔教中人了?”此言一出,頓時又是嘩然一片。
陸登嶽問道∶“師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夕瑤“嘿嘿”笑道∶“他當然是知道了,隻有你這被唳氣蒙心一隻顧著殺人才不知道而已!”陸登嶽隻向夕瑤怒瞪一眼卻也不好跟人個小女孩發作,他昨晚之所以沒有刻意去問景夕忘兩人的來曆,一來是因事忙而無暇顧及,二來想到如果不是魔教的人大可堂堂正正的進來用不著借用雷紹的名頭,如此的刻意隱瞞就算不是魔教中人也定是別有用心,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
劍無常見師叔問及,便答道∶“弟子在外麵確與他們二人有過數麵之緣,隻是他們說自己是華仙派弟子,想不到竟是魔教中人!”
他聽到陸登嶽說景夕忘二人是魔教奸細,心想自己的師叔定是經過了一番細,是以也不敢否認!
這時見雷紹昂首闊步地走了過來,向景夕忘細細打量了一番道∶“果真是你?你……你這小子還沒死?”
夕瑤一聽,頓時就不高興了∶“你這家夥,我們又沒得罪你,還有更無禮的話麽?”自己辛辛苦苦尋找的人站在麵前,本來是有話要問他,但景夕忘這時卻激動得竟爾說不出話來。
陸登嶽見雷紹像是與景夕忘相識,隨即由驚愕變為尷尬道∶“難道他們真是雷兄你的徒兒?”
雷紹“哈哈”笑道∶“我雷紹豈有這等福氣,有這樣的徒弟?隻是前些日子與這少俠有過一些誤會,因而隻匆匆見過一麵罷了!”
“那他是……”雷紹“哦”的一聲道∶“他確是華仙派的弟子,華仙派的精妙劍法我是見識過的!”如果景夕忘自己說自己是華仙派的弟子陸登嶽肯定是不信,但如今自己的師侄和雷紹都這麽說就不由得不信了!
陸登嶽兩目如電的向景夕忘問道∶“既然你是華仙派的弟子,我並無請函送至貴派,試問你來此何幹?”
夕瑤道∶“何幹也不幹你事!”又向景夕忘道∶“夕忘哥哥,你有什麽問題倒是快向雷莊主問呀!”
景夕忘頓時醒覺,向雷紹道∶“前輩,晚輩追尋你到此隻為向你打聽一人!”
雷紹點頭道∶“我知道,你是想向我打聽那個姓葉的小姑娘是也不是?”景夕忘聽他提到葉萱,知道快要有她消息了,激動得連捆在手上牛筋繩也不自覺地掙脫開來!
群雄見景夕忘此舉在混不在意間,都是微微吃了一驚,均想這華仙派的內功著實了得,就連劍俠派的眾弟子也不禁暗叫慚愧!但除了夕瑤之外又有誰知道這繩索原來就是鬆開的呢!
雷紹道∶“當日你進林中秘密跟蹤那狼妖時,葉姑娘就一邊與我纏鬥一邊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唉,都怪我天生好勇鬥狠,心知葉姑娘所說之話並無虛假,但我見她的劍法精妙如斯又實在不願停手,想看看我雷霆劍術到底與貴派相差幾何。最後……最後……”
群雄知道雷紹平日裏都沉淪於劍術的造詣之中,都想知道他到底贏了沒有,但雷紹說了兩個最後便不再說結果,隻道∶“當我與葉姑娘一同追過去時,卻發現……”
景夕忘越聽越急,生怕葉萱遇到危險,問道∶“最後又怎樣?”
雷紹道∶“我們在林中轉了兩個時辰依然是找你不到,最後在一處山洞的洞口發現了一灘血跡和一把長劍!葉姑娘撿起這把劍後頓時泫然淚下,口中隻喃喃地說道∶‘是他的劍,是他的劍,為什麽會這樣!’然後就拚了命的叫喚你的名字!”
景夕忘聽到這裏時也激動得全身有些發抖,他知道那時自己是被夕瑤的父親救走了,而天尋寶劍卻落在那裏了,剛開始還以為是天方五老他們拿去了,隻想不到竟然是被葉萱找到!
雷紹又道∶“我們在周圍又找了一個時辰但還是不見你,那時候我們想到你如果不是死了就是被他們抓去了,正巧此時我也是剛收到劍俠派的請函不久,知道他們將要集天下英傑去討伐魔教,於是我就跟葉姑娘說了此事,如果你還沒死的話希望可以借眾人之力將你救出!但葉姑娘隻看著那把長劍出神,好像根本就沒有我的存在一般,最後隻說了一句∶‘我一定會找到你的!’然後就自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