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行蹤敗露

這時隻聽那老者出言罵道∶“五弟,你也太丟人了。竟然被幾個華仙派的小雜種打傷,要不是我剛好為教主辦事經過此處,你這把骨頭還不被他們給拆啦!”

那卓連天憋得滿臉色發青道∶“三哥,我是叫來幫忙的,又不是叫你來這罵人的!”

那老者道∶“你這不是廢話麽,不幫忙我還來這裏跟你鬧個什麽勁呀!等一下找他們出來看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們解決了。”

卓連天知道自己的三哥比自己更自大幾分,勸道∶“三哥,你可不能大意,那幾個人著實有些手段。”

那老者冷哼一聲便進了船艙,隻聽卓連天向景夕忘分付一聲,便將船開了出去。

那老者一臉怒氣,剛進到船艙就罵道∶“哪個沒腦的混蛋讓我們憋在船上的?又不是和幽會見不得人!”說完便向上一掌,整個船艙頂篷硬是被揭了起來翻落水麵,一群人頓時**在外麵,眾人麵麵相覷都是嚇得不敢說話。景夕忘看著有趣,險些笑了出來。

船上不少人知道這卓連天雖然是魔教長老,但他在投身魔教前卻是個落榜秀才窮書生,是以行事方式無不帶著幾分文人雅習,每次商討事舉之時必定是選在一些清幽文靜之所。

關於卓連天的這點脾性古道一又如何不知,隻是他是性格卻和卓連天的截然不同,最是討厭那些所謂才子說出的一大堆文縐縐,酸溜溜的話來,是以對自己這個四弟最是無奈…

卓連天道∶“三哥,我這不是為了謹慎起見麽?”

那老者啐道∶“謹慎個屁,這才多大的事呀,你就這麽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兒們。”

卓連天不再理會那老者,對眾人道∶“眾弟子聽令,我相信方才那幾個華仙派的小徒定會為尋找化骨散的解藥而未曾離去,你們鎮裏鎮外連夜搜查切莫漏掉一個地方,如若尋得蹤跡切不可打草驚蛇,先回來向我們二老稟報再行定奪!”

景夕忘心道∶“等一下他們都散開去找我們的時候就趁機捉住曹玉虎,拿到解藥後好離開此地!”隻聽那卓連天說了一頓飯的時間,老者則是十句話中不罵出九句心裏都不舒服的樣子。

卓連天分付了一聲,景夕忘又將大船劃回了岸邊,那些人正自散去時卻見卓連天叫停了曹玉虎道∶“你就先留下來吧!”

景夕忘一驚頓覺不妙,心道∶“莫不是也要把曹玉虎給殺了?那樣的話石師兄豈不是沒救了?不行,如果卓連天要殺曹玉虎,說什麽也得阻止他。”

這時卓連天走到景夕忘身後笑道∶“船家,辛苦你啦!”隻見一掌推出,直接往景夕忘的背麵打去!景夕忘早已察覺,頓時矮身閃過雙腳蓄力一蹬跳回了岸邊,而那大船卻在景夕忘的一腳之力下如生了腿一般,船舷上翻起陣陣巨浪直往湖中心駛去,行速之快實令船上三人驚駭萬分。

景夕忘想不明白他為何突襲自己,還以為是被看出破綻來了,隻是如果早就認出自己來,為什麽不在湖中央就下手?隻聽卓連天遠遠地拱手問道∶“閣下好神通,不知是何方高人適才得罪還望見諒!”

聽卓連天這麽一問,景夕忘更是摸不著頭腦∶“他難道沒認出我來?那為什麽要對我突施毒手?是了,他定是想要殺死那船夫卻不知是我。隻是曹玉虎還在船上,這該如何是好!”

卓連天好禮相詢而那老者卻叫罵道∶“還見諒個屁,等爺爺上岸宰了你這個王八龜孫!”

說完便袖袍一揚,那大船像得了命令般船舷上激浪滾滾又往岸邊駛來。景夕忘大驚,要是等他們回到岸上自己可不是兩人的對手,心念一轉,也顧不得曹玉虎,轉身便往後跑,隻聽那老者大喝一聲道∶“賊廝,還要往哪裏走!”縱身一躍,便已回到岸中直向景夕忘的身影追去。

此時已經是夜半三更時分,再加上街道上的房屋眾多,想要擺脫那老者的追蹤卻也不難。景夕忘在大街上來回繞了幾圏藏身在屋簷之下,等那老者走過了這才出來,心裏想著一時半刻是抓不到曹玉虎的了,不如先行回去找葉萱和石奇再想辦法!

景夕忘避開了那些魔教教徒的眼線回到鎮外的破廟中。這時隻見廟中燈火已滅隻覺奇怪,剛進門忽見一道劍光直向自己刺來,景夕忘大吃一驚,猛退兩步,心道∶“難道葉萱和石奇他們已被魔教中人抓去,特命人在此埋伏?”

那黑影見一刺不中疾走兩步又再追上,隻聽到劍風撲麵運速如電,全是往景夕忘的要害刺去。景夕忘不敢大意,頓時力達劍身揮劍格擋。

隻聽那黑暗喝道∶“來者何人!”景夕忘一聽竟是葉萱的聲音,想到原來她們沒有被捉走,心中喜悅萬分卻不知稍稍分神出劍慢了一個動作,左肩頓時被葉萱刺中直穿了過去。

景夕忘忍痛道∶“葉萱,是我呀!”

葉萱聽得是景夕忘的聲音,心中一驚,手上的長劍穿在景夕忘的肩上都還沒拔出,聲音中有些顫抖地說道∶“怎麽會是你?”

景夕忘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和那艄公換了衣服,臉上又塗了黑泥,所以葉萱就以為是魔教找到這裏來了。

他點了兩個止血的穴道就將月琊寶劍拔了出來,草草地包紮了一番。葉萱雙蛾緊蹙,又是擔憂又是愧疚。幸運的是沒有刺到筋骨,要不然以月琊的鋒利,這隻手定是要廢了。

這時石奇和淩薇都藏身在供奉神像的桌底下,知道原來是景夕忘也就出來了。葉萱點燃了剛剛熄滅的火堆,三人見景夕忘這一身怪異的打扮,要不是近看真是難以辨認。

葉萱埋怨道∶“回來也不說一聲,叫你去幫石師兄弄解藥卻弄成這副模樣,你這是去唱大戲麽?要是剛才把你給刺死了那可叫我怎麽辦?”

景夕忘隻說了一個“我”字便不知說什麽了!

而淩薇卻問道∶“景師弟,你剛才去幹什麽啦!石師兄的解藥拿到了嗎?”

景夕忘搖搖頭便將剛才自己如何找曹玉虎不到,然後又是如何跟蹤魔教教徒來到映月湖中,自己再偷換了那艄公的衣服然後上船聽到的那一番話說了一遍。

石奇臉色本就蒼白,聽景夕忘這麽一說更是恒然失色道∶“你所說的那個三長老定是天方五老中的古道一,他脾性剛烈暴戾恣睢,修為想必也在卓連天之上。我看此地不宜久留,他們遲早都會找到這裏來的,犯不著大家陪我一起死。你們如今也不必顧及我了,還是先帶淩師妹走吧!”

石奇話音剛落,就聽到遠遠有人道∶“打鬥聲是從那邊傳過來的,我們快過去看看!”景夕忘記得這聲音竟是卓連天的。

葉萱道∶“好啦!現在他們已經找上門來!”

淩薇道∶“快快弄熄了那火焰,他們快要過來了!”

葉萱道∶“沒用的,他們一定會找到這裏來,偏生景夕忘又受傷了!”

景夕忘道∶“我是右手使劍不礙事的,不如你們先走我應該可以抵擋一陣。”

葉萱聽景夕忘叫自己帶人先走,顯得有些生氣道∶“你不走我也不走,石師兄你和淩薇先走罷!”

石奇苦笑道∶“其實最該死的人是我,就算我現在走得了,十二小時以後就成了廢人一個,倒不如一死來得痛快!”

淩薇一雙妙目眨了幾下,毅然道∶“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哈哈哈哈,你們幾個小雜種倒也義氣重重,隻不過你們還以為可以逃得掉嗎?快快滾出讓你爺爺我先打上兩拳!”

景夕忘等人走出破廟大門,隻見門外站有卓連天、古道一和曹玉虎三人。

葉萱向景夕忘道∶“都怪你當初手下留情放卓連天這老不死的一條生路,如今他們又帶人來殺我們了!”關於這一點景夕忘卻是沒有想到,他隻是單純地想著既然卓連天挫敗於自己手中,那他就應該不會再敢興犯才對。

殘月之下,古道一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四位華仙派的弟子,嘿嘿笑道∶“幾個小娃長得倒也俊俏,是私自從華仙派下來**的吧!”

他看了一個景夕忘這黑臉孔,略一遲疑道∶“隻是這個黑臉夜叉倒是凶煞了些!”

葉萱和淩薇隻覺得臉頰火熱,正要怒言相斥卻見景夕忘一步搶上,道∶“休得胡說八道!”

古道一見來勢凶猛連退了數步,不經意間看了一眼景夕忘身上那衣服,微微嚇了一驚道∶“你就是剛才在船上的那個艄公?”

隻聽卓連天忽道∶“不對,他便是景夕忘!”

景夕忘停下腳步,抹幹淨臉上的黑泥道∶“不錯,就是我!剛才打傷你的也是我,有何仇怨就衝我來吧!”

古道一一邊拍掌一邊笑道∶“好個不怕死的華仙派弟子,聽說你修為不錯,連我五弟子也一時大意給你弄傷了!”

隻見卓連天臉色一沉,舉步搶了上來像是有意要雪恥,道∶“師兄,這個讓我來!”一言甫畢,身形一晃便已來到景夕忘跟前。

景夕忘左肩已被葉萱刺傷,不敢與卓連天近身相鬥,隻得縱身後退兩步,憑著靈活的身法繞著卓連天四周遊走。卓連天不慣用兵器,而景夕忘卻是一直繞在周圍,忽遠忽近,似虛似實的劍法無不招招奪命,但並無半點近身之意。

卓連天曾被景夕忘打傷尚未痊愈,而此時他的身法明顯不及景夕忘靈活,進退之中一直被層層劍網所籠罩著,如此被動之下著實凶險萬分。

石奇驚道∶“景師弟果真好身手,一式祥雲罩頂竟能如此變化,現在就已經克製住了卓連天那老魔頭,不出半個時辰那卓連天稍有破綻定然要落敗。”

石奇此言自是違心之論,他是想激怒卓連天好讓他露出破綻,隻聽葉萱也向景夕忘大叫道∶“不要再手下留情啦!”

古道一冷“哼”一聲道∶“那個兔崽子雖也有些道行,但說到手下留情也未免托大!”

葉萱瞟了古道一,顯得漫不經心道∶“就怕是那個老潑魔活了大半輩子隻長厚了些臉皮,就上去幫忙了啦!到時候魔教的兩老欺負一小,以後這話可傳得真好聽呀!”

言下之意卻是想偏語相譏,好讓古道一不好上去相助。古道一叫道∶“你…你說什麽?”

“我又沒說你,因為你都還沒上去幫忙呀!”

古道一白眉一皺頓時氣得臉色發青,但聽葉萱說得有理,隻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也不好在後輩中丟了臉麵,顯然是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