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千年師創華仙派
易雲鳴放慢了速度在一座石台上落下,隻見石台兩邊有兩個手持長劍的石人雕刻正在翩然起舞,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凝視前方,像是沉溺劍法中如癡如醉顯得栩栩如生。
這時隻見到一個身形瘦削看年紀比景夕忘大上幾歲的少年跑了過來恭恭敬敬地參了一禮道∶“師父你可回來啦!弟子在此已經等候多時了。”
易雲鳴點了點頭道∶“師父他老人家的壽辰安排得怎樣了?”
那少年道∶“都基本安排妥當了,之前祖師爺爺都還說不必如此勞師動眾大費周折的,都是自己人像往年一樣平淡清素些就可以了。可今年師祖五百大壽的拜帖卻特別多,大家也不得不多忙活些!”
易雲鳴道∶“師父大壽,做任何事可都要多擔待些,不能墮了我們華仙派的臉麵!”
那少年答道∶“那是自然!”
易雲鳴繼續說道∶“你帶這孩子去安頓下來,我先去拜見一下師父他老人家。”說完留下景夕忘便獨自走了。
那少年早就留意到了景夕忘,卻不敢多問。因為他知道自己師父的脾性,無論什麽事他不喜歡別人問他,要說的自然會說,你要問他反遭一頓臭罵。少年見自己的師父離開,便問起景夕忘來,兩人自報姓名,景夕忘這才知道原來這少年名叫韋永鈺,易雲鳴門下的第十二位弟子。
兩人相互認識後韋永鈺就引景夕忘進西廂客房,途中見這裏的人來來往往,仿如逢節廟會般好不熱鬧。而細看之下這裏從石階到高樓大殿,竟是天然巨石經良工巧匠長年累月的精雕細琢方始完成的一般,故此雖然看以古樸卻無不透析著一股恢弘壯麗的氣魄,不過也有著不少地方顯露出修補的痕跡,似乎是經過一番劇烈打鬥後而留下的。
韋永鈺看出景夕忘的訝異神色,便一臉得意道∶“前麵最大的一間殿堂就叫【長生殿】,從長生殿一直到後麵的雅居客舍以及現在我們所站的地麵,無不是由天然巨石精雕細琢而成的!”
景夕忘看得目瞪口呆,他仰頭四處觀望著,還有不少形態各異的石人石獅稀稀落落地散布著,有在千年古樹下對劍拆招的、有在懸崖峭壁上負手讀書的、還有在白石高台上談笑風生,圍棋對弈的等等無不是悠然感慨,應景而生。
雖然經過了歲月的陳年風蝕,但這些人物神韻之真切,無不是匠心獨運,依稀還能看出當年模樣。而石人腳底跟地麵就像生了根似的,可見這並不是雕刻完才搬上去了,那雕刻之人定是按照著山石的規範而雕成的。隻是有些石刻不知何故,有的缺了一隻手臂,有的斷了頭顱,有的甚至隻剩下一雙腿在地上,看起來難免顯得不雅…
景夕忘還是不禁驚讚道∶“這該要動用到多少的良工巧匠才能完成這般巧奪天工的傑作啊!”
韋永鈺搖頭道∶“你這麽想就錯了,這可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景夕忘顯然不信,又聽韋永鈺又道∶“我可沒騙你,這都是全仗華仙派開山祖師爺無間真人一人建造的。聽說當年開山祖師雲遊到了這裏,見此山鍾天地之靈秀,深得日月之披澤,於是決定留下這裏結廬靜修,枕石漱流,一心隻想窺測長生之道。當開山祖師爺上到頂峰,卻發現這裏奇石聳立,錯落有章,看上去儼然是一座宮廷大殿一般氣魄無比。祖師爺自認內功深厚,劍術更是舉世無雙,於是雄心大起立誌要以一人一劍將此地雕琢成天然殿宇,聽其他師兄說舞劍雕琢還可以增長劍術修為和內力的收發自如呢。我的乖乖,也不知雕刻了幾百個年頭才有今日的麵貌啊!”
聽他說完,景夕忘也是不禁神往,歎道∶“成此奇觀那得要有多大的魄力和意誌,這華仙派的開山祖師爺在完成這一傑作後,劍術之高也想必更上無人之端了。”
心裏又想著∶“如果無間真人是華仙派的祖師爺,那一定也是爺爺的祖師爺了。”
韋永鈺道∶“那是自然,像我們這些小輩便是再有個千萬年的修為造詣,也是及不上他老人家千萬分之一的,更別說窺視什麽長生之道啦!”說話間韋子望的神色也不禁沮喪。
韋永鈺見景夕忘好奇,帶他在長生殿外轉悠了一圈便帶去客房處,叮囑了幾句不要隨便亂跑的話便走開了。
景夕忘看著這石屋,構造與外麵的是大不相同,這或許還是當時的構造風格,石床石凳就像生在地上的一樣,隻有窗和門是用花梨木裝裱上去的。他觸摸著光滑的石壁,外麵塗有一層像蠟一般透明的東西卻又異常地光滑,應該是防止雨水滲入的,屋內透著一股碧涼之氣,心想∶“真是意想不到現在我住這間房子以前還是一塊天然巨石呢。”
對於景夕忘來說這一切是那麽地新鮮和好奇,他仿佛還看到了無間真人舞劍雕石的偉岸英姿,心裏突然熱血沸騰起來。
就在景夕忘為這些精雕石刻驚歎時,忽然聽得從屋背依稀傳來一陣刀劍相交的打鬥聲。景夕忘心感奇怪竟然有人敢在這裏生事當真是不把華仙派放眼裏了麽,他好奇心起,倒想瞧瞧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當即向屋背方向走去。
這石屋後麵是一大片樹林,時值深秋之際,地上落葉堆積,樹上的葉子也是稀疏得所剩無幾。似乎因為大多數人都在忙碌著太白真人的五百大壽,所以這裏並無人往顯得有些寂靜而蒼涼。
景夕忘循聲而至躲在一棵大樹後麵,果然見得有兩人正在打鬥,劍氣淩厲,兩劍相撞間火光四射,漫天的落葉飛舞看得人神馳目眩。兩人的年齡均在二十來歲左右,一個麵目頗為俊朗,一個則是方臉濃眉,兩人都是一副相互不服氣的神色,而看兩人的衣著打扮竟都是華仙派的弟子。
景夕忘心想∶“難道是兩師兄弟在切磋武藝麽?可看他們凝視對方的神態卻為何似仇敵一般。”
這時隻見兩人的劍正相互僵持著,手臂用力一推,兩人都不禁後退了幾步。那俊朗少年笑道∶“師兄,你竟然敢在師妹麵前說我的不是,什麽武藝第一的話都敢說,呸呸呸,不要臉真是惡心死我啦!”
那濃眉少年不怒反笑道∶“你道你就不比我麽?整天都想纏在師妹身邊,說是指點她本門劍訣之精髓,殊不知人家的劍法可是經靜宛師叔親授,你這外門弟子交手不下三招卻讓打得險些跪地救饒,你羞也不羞?”
那俊朗少年氣得滿臉通紅,大喝道∶“你知道些什麽,我看她是師妹便讓著她的,你若不服便來試試呀!”
說完一聲猛地挺劍便往濃眉少年的眉心刺去。那濃眉少年眼看同門師弟竟然向自己下殺手,一邊閃躲一邊叫罵道∶“小王八的,你想要我性命麽?”
那俊朗少年聽此一喝,心中略一凝滯,同門師兄下手對招著實不該如此。殊不知臨陣對敵分心實乃一大禁忌,這念頭稍一閃過動作頓時慢了半拍,被那濃眉少年見隙伸劍至俊朗少年的手背轉過劍鋒便用力一拍,那俊朗少年的長劍頓時吃痛撒手!景夕忘見得他們的交手雖然隻是短短的一招半式,劍術卻不如何高明,比之清心和惜月又是差得太多了。
那濃眉少年用劍輕輕挑起那俊朗少年地上的長劍,卻不直接還與他任那長劍在自己的劍尖旋轉,樣子甚是得意地道∶“師弟輸給師兄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因為我入門畢竟比你早啊!”
那俊朗少年冷哼一聲道∶“我隻是一時疏忽大意才讓你撿了便宜,我們再來!”說完一腳將那被旋轉的長劍踢上空中,一個淩空翻身已將長劍拿到手中。那濃眉少年道∶“師父說過,與敵人交手往往間不容發,稍有疏忽當即性命不保,如果我們是真打你早就死啦!”
那俊朗少年哼的一聲道∶“那我就再來討教討教師兄的高招。”
一言甫畢,長劍直上,濃眉少年麵不改色地側身閃避,那俊朗少年一式追星趕月又來到麵前。那濃眉少年隔劍一擋,再便了一招順風轉舵,兩把長劍就像被粘在一起般,虛空劃了一圈向那俊朗少年平削而去,眼見長劍疾至他將內力運於劍上,那濃眉少年的長劍頓時彈開,兩人招來劍往不下三十招,鬥了個旗鼓相當。
那濃眉少年見久戰不下心中不禁煩躁,眼看對那俊朗少年又是一招拔雲見月橫削而來,他不退反進向前一步,那俊朗少年微微一驚∶“難道他不要性命了麽?”
眼見他左手起劍,右手運掌,這時那俊朗少年已明其意,他是想用劍擋開我這一式後,突施小擒拿的手法將我拿下但豈能讓你如願?他劍刃運勁,急退一步展開身法,一雙腳又斜走兩步,身形快如鬼魅,瞬即來到那濃眉少年身後,如此一來濃眉少年別說要拿住他了,就連自己也身陷險境。劍風嘯嘯,那濃眉少年心知閃避已是徒勞,一咬牙也運劍削去,聽到“叮”的一聲刺耳聲音,兩人這一劍均是運足了內力,如此碰撞兩人虎口一振長劍紛紛離手。
景夕忘大吃一驚,因為兩人離手的長劍居然都是向自己這方向飛來,嚇得大叫一聲,踉蹌兩步一屁股就坐倒在地。隻見一把長劍插在大樹上,另一把長劍則從自己的頭頂掠過險象橫生。
景夕忘驚魂未定,便聽到那兩個少年同時大喝道∶“是誰!”
景夕忘兀自嚇得有些腿軟,還沒站起來那兩個少年便跑了過來,見到竟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臉上頗有些詫異,那濃眉少年高聲喝問道∶“哪裏來的野孩子,在這鬼鬼崇崇地要做什麽歹事!”
要是好聲相問,景夕忘倒會實話直說,但他竟然說自己是野孩子,他十歲前父母先後離世,最容不得別人說他父母的不是和說自己是無父無母的野孩子,雖說這濃眉少年隻是隨意的一句話,在他聽來卻似全世界最惡毒的咒詞。
見到景夕忘沉默不語,另一個俊朗少年也忍不住問道∶“問你話呢,你給我裝啞巴不是?”
景夕忘對眼前這兩人厭惡到了極點,冷哼一聲,也不多瞧他們兩個一眼,站起來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