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做傳聲筒 天家迷局

“這怎麽還下雨了?剛剛還有月亮呢!”

楊山咕噥一句。

不過這大雨,倒是讓三人想起在安穩村的時候,有時候三人一起瘋玩太晚,不敢回家,就縮在哪裏草杆堆裏過夜,運氣不好的時候,就會遇到下雨。

‘砰砰砰!’“娘的!何事?”

三人正想得出神,這都是臥室就寢的深夜了,居然還有然來打攪?楊山極為不滿。

“將軍,太子殿下派人來宣,說是小神仙此時可進宮去,陛下在等著呐!”

“可有叫我?”

“回將軍,小人不知!”

連英深知楊山脾性,這大半夜的,自己也不想來啊!

“好了,下去吧,這就去!”

“長盛哥,陛下這大半夜不好好抱著各位妃子睡龍床,怎麽會想起召你進宮?”

搖搖頭,長盛知曉太子如此安排,想必萬事已經妥當,自己進了宮,隻需要正常麵聖,不說漏嘴就行。

“不知道他搞什麽玩意兒,我先去,明早去西市吃飯,老金和善得很,你不用怕他。”

二林陰陰一笑,楊山頓時開罵:“你笑個屁!”

“對,我就是笑你!”

楊山再次吃癟。

內城北門外,已經有大太監值守等待。

“喲,想必這就是長盛小仙師了,陛下命咱家在此恭候,小仙師隨我來!”

長盛拱拱手:“有勞公公,太子也在天元宮嗎?”

太監略微頓布躬身:“太子出宮去了,剛走。”

“如此倒是不巧了。”

太監輕聲一笑,二人走過道道圍牆。

“陛下,小仙師到了。”

“進來!”

大太監走到門檻處停步,四周無人守衛。

“韓長盛,見過陛下!”

天元宮是皇帝個人休閑的地方,此間各般形製擺設,皆是按照他自己心意而建,這算是朝堂政事和後宮女人之間,皇帝自得其樂的一處地方。

這陛下和太子,當真都是不走尋常路的主兒。

“免了,過來坐吧,聽聞承澤說起你種種本事,我便下旨召你入京,也是你我君臣有緣,在紅石鎮就能遇到你,省了我許多時間。”

皇帝指了指旁邊的座椅,自顧說著,在撥弄青銅小爐裏的鋼炭,炭爐外罩著一個精巧的鏤空楠木罩子,防止燙傷。

“對了,承澤說你有一種,先苦後甜的茶,拿出來我瞧瞧,這水可是龍泉水,深寒至極,正好。”

對麵的是人間帝王,可沒絲毫架子,就是一個五十來歲精神老頭,大家都同為修行者,皇帝並沒有擺出帝王威嚴。

他掏出兩袋茶包,笑道:“陛下試試,慢飲,回甘時間要久一些。”

長盛端坐在一旁,畢竟是麵對自小就知道的皇帝陛下,楊大叔可沒少對師兄們吹牛,談不上緊張,還是自身注意了下舉止。

“這麽小氣?韓長盛,這可不像楊林森說的你。”

略微尷尬,長盛拿出了存貨的三分之一。

“這茶可是絕品,陛下慢著些用,用完,可就沒了。”

也不知為何,皇帝伸手接了過來,鄭重放一邊,這才把茶袋扔進壺裏,蓋了蓋子減了些爐裏炭火。

這陛下完全不像皇帝,語氣就如一個長輩,長盛不確定他是否刻意如此。

“承澤應該對你說了不少事情吧,可否說來,我也聽聽?”

“太子對我說了不少京城趣事,陛下想聽哪一種?”

“那就撿著你覺得有趣的說!”

長盛在醞釀故事,茶葉舒展,皇帝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長盛倒了一杯。

接著道:“鏟滅吳家你有大功,你們神英武館不愧是忠義之門,當年我認識楊誌的時候,便一見如故,這些年來我專心修道,倒是怠慢了好多國事,許多人也不複從前。所以,你師父來京的時候,我是很開心的,天下皆知我稱孤道寡,可我並不想做一個孤家寡人,楊林森這孩子武藝超群,統兵很有一套思路,看在楊誌來京就直接來找我的份上,這次我把你師兄提為鎮殿大將,明日,他就上任了,楊誌有你們,真是得誌啊!”

看來,雖然同為修行者,皇帝並沒有把自己當做同輩,反而是晚輩。

“我們在師父的庇佑下長大,才真是幸事。”

對麵的可是皇帝,長盛並不打算接太多話題,太子和木瞳的要求一致,他需要看看皇帝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判斷自己做事的分寸。

“看來你是有備而來啊,啊?”

果然是皇帝,隻通過一兩句話,就可以大致猜測自己。

“覲見天顏,長盛自然有些準備,小時候就聽師父誇讚陛下戰陣威武,我和師兄們心神往之,剛剛進門的時候,我還是有點小緊張。”

皇帝端起茶,輕輕吹撫,喝了一小口,咂咂嘴。

“好了,天武積攢百年的龍氣都被紅魚那丫頭吸走了,你再這麽藏掖,我可要趕人了。”

長盛有些尷尬,就像悄悄摸拿主人家的東西,被抓住。

回味著嘴裏的苦味,皇帝笑道:“怎麽?好奇我為什麽會知道?別忘了,朕才是一國之君,司天監也是朕的司天監,承澤沒讓你來問問我,為何修道,怠於國事?”

韓長盛神色誠懇,躬身道:“還請陛下解惑。”

皇帝卻不順著他的請教言語,自顧道:“承澤出生之時,變天有異象,宮內龍泉泛渾,司天監警鍾大作,當時知曉這些事的人,都被下令處死,登基以來,唯獨此事,朕有愧於心。他自小聰慧,遠超其他兄弟,天風司天監的人刺殺他母後以後,他便對我一直心有芥蒂,以為是我故意抽走了宮內修士,但即便他聰慧,有些事,不被禁錮在龍椅上,他就不會知道。”

不是說皇後是生產之後,失血而死嗎?李承澤沒說此事,此事由皇帝來說,可信度還是不低。

“越聰明的人越偏執,陛下可對太子解釋其中原委。”

手一揮,皇帝假笑道:“哼哼,那小子會聽我的?這些年宗室修道者,幫著他做了許多事,他當真朕不知道?你回去告訴他,不管什麽原因,此時還不是時候,無論他想做什麽,朕不給的,他不能搶,你的明明白白告訴他,這天武,是朕的天武,叫他不要走岔了路!”

皇帝臉上並無怒意,更多是大人說著自家孩子讓人操心的表情。

到了此時,長盛也不得不問了。

“陛下,眾修士皆言,皇家修道有礙天武黎庶氣運,國運會崩散,這說法,陛下可知悉?雲嶺大山之內,莫名多了一片十裏方圓的血地,其間充滿山民和動物的屍身無數,此等凶象,陛下可知?”

這個消息,自然是木瞳借紅魚之口告訴了他。

“這些事,司天監會去查明,朕身為帝王,豈會聽天由命?韓長盛,此間奧秘難於對人言,你隻需要告訴他,耐心些!”

“好,我會認真轉告太子殿下,那長盛告退!”

“去吧,鎮江是天下重鎮,無事之時,你可好好打眼,說不得,有些好處。”

“長盛謹記!”

陛下看樣子,知道太子和橫鬥觀眾人的心思,可很明顯的,司天監雖然是橫鬥觀把持,可這畢竟是皇城,陛下也是修道者,再怎麽縱容太子,又怎麽可能放任這樣重要的機構把控在別人手裏?

為何就是這幾句話,非要自己帶給太子?

既然陛下說鎮江大有可玩,那就好好逛逛吧!

陛下話語真誠,也不是真的和自己推心置腹,他說的每一句,應該都有些用意,不管了,不論他什麽意思,頭疼的是李承澤。

整了整思緒,他大步向外走去,不知狗蛋和二林打起來沒有。

承元宮,長安時坐在李承澤對麵,有些委屈又不敢發作。

“怎麽?我進宮你倒是不擔心,他韓長盛進宮,你緊張成這樣?”

“來,先把這藥喝了,即便父皇真知道我要反他,也不會為難長盛。”

黏土燒製的土爐上還在熬著草藥,李承澤一邊打趣,一邊照顧火爐。

長安委屈道:“皇兄,你這是仗著父皇對你的寵愛胡作非為,若是母後知曉,你說她會不會落淚?”

“母後和你,是這世上我最親近的人,父皇他整日修道,沒什麽意思。”

深秋的桂花,殘香猶存,長安說完,抿著嘴,看著樹影,並不再說話。

“好了,我和父皇不是真的要父子相殘,隻要他不再坐龍椅,我天風百姓便安生。”

“百姓何時在皇兄心裏如此重要了?竟要逼迫自己父親?”

“長安,此事我還真的難以說清,你要相信我!”

李承澤一陣頭大,這事他真的憑感覺,是說不清楚,長安如此,他也沒法解釋。

“哼,你不說算了,我去問韓長盛,他要是還不說,我就把你要造反的事告訴父皇!”

這要怎麽辦,長安要是真把這事說了去,自己真的再無立身之地。

“哈哈,公主不必問我了,陛下已經托我轉告承澤兄,無論何時,無論做什麽,此時不是時候,請多耐心些。”

“韓長盛!你怎麽來了?”

長安驚喜一聲,頭上的蝴蝶展翅欲飛。

“幾日不見,公主的氣色倒是好了許多。”

“哼,還不是你送的藥管用,對了父皇還說了些什麽?”

長安一聲嬌哼,太子臉都沉了,這韓長盛過分了。

“喂喂喂,我在這兒呢!”

努力揮了揮手,示意他活著。

“承澤兄,陛下對我說了些事,恰好公主在此,我便一並說了,免得你們彼此心裏不痛快。”

“你快說你快說,不要管皇兄!”

無數的傷害在長安的嘴裏冒出,李承澤古怪看著長安,他發現自家妹子,好像真的有些對韓長盛不一樣。

“長盛直說便是!”

皇帝說的話,自己會的話,長盛一並道了出來,隻是說道皇後是被刺殺身亡的時候,李承澤身體一抖,握緊拳頭並不說話,看這樣子,似乎他之前一直認為皇後是產後失血而死,但此時臉色變換,說明他信了這個說法。

長安眼裏噙著淚花,嚶嚶哭泣嘴裏一直鬧著要去見母後,被太子拉住。

話已經說完,此事,不管李承澤和公主怎麽琢磨,但遲早都要麵對。

看陛下的樣子,司天監是完全掌握在手裏,也就是說,太子依仗的橫鬥觀,可能並不是十分可靠,宮裏的修行者不在少數,大師兄更是做了鎮殿將軍,陛下這是料敵機先?

“母後的事,我知道了,可是,父皇還是不能久坐皇位,長盛,帝王修道,影響絕非一言一語盡說,此間事,還得多多仰仗你幫忙。”

為何你們父子都說得如此玄乎?做皇帝的說,要坐龍椅才能明白,可你這憑據,又是從何而來?

“皇兄,為何非要如此?”

“定要如此!”

長安眼裏滿是不解,在她印象裏,父皇一直寵溺著她,皇兄和父皇好像從來也沒有什麽衝突,送他去天風為質,也是當年母後的事,讓他屢次禦前無狀,父皇商議此事之時,連朝臣都默許,確實是皇兄不對。

轉頭看了看長盛,許多言語開不了口,雖然對長盛有好感,可是這樣的事,身家性命都要牽扯上,她實在難以勸說請求。

可是父皇怎麽就會明著警告皇兄,而不采取行動呢?

“公主放心,陛下知曉帝王修道的利害,估計是帝王之心使然,他不願意輕易放棄,若真的事不可為那天,隻要承澤兄還留有餘地,也還可以轉圜。”

轉而看向沉思的太子,長盛真誠到:“承澤兄,可知查補天缺是何意?”

“自然是揣摩聖意襄助父皇的意思。”

見長盛搖頭指了指天,太子道:“那就是替上天查缺補漏,觀裏道長們常說,天道演變,難以萬全,世事有定數也無定數,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就這麽簡單,顧名思義我也會,可這會不會太兒戲了一些,這種事要怎麽做?木瞳毫無提示,而且貌似自己能做的也不多啊。

‘興盛百家,查補天缺?’他在心裏默念著木瞳最後留下的話,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木瞳明明就告訴自己該怎麽做了。

二人皆被他這舉動嚇一跳,這裏氣氛很沉重,他突然來這麽一下,倒是讓二人暫時停止思考。

“別看我,你們想你們的,我想我的!”

長安白他一眼,有些沒興致。

如何成全師兄們的忠義愛國之心,又如何讓陛下心甘情願退讓呢?真是頭疼。

“殿下,府正大人派人傳話,想要邀韓公子到府上一敘!”

三人都吃驚了,黃裳這是要如何?

“帝師可言明所謂何事?”

“稟殿下,來人並未告知!”

兩兄妹都狐疑地看了一眼長盛,怎麽感覺他才是更重要的人呢?

“哎你們真別這樣看我啊,我是真的不知道黃大人找我何事。”

“哼,皇兄會不知道?”

長安鼓著嘴,李承澤隻得陪笑,拱手對長盛道:“黃大人亦是我師,長盛此去,放心交談,他老人家大概不會偏幫父皇和我。”

“那我就再走一趟!公主明日記得去醫館!”

真是高來高去,還不待二人作答,他已經走了。

長安眼裏閃爍羨慕的神采。

“怎麽,想學啊?我教你啊!”

“皇兄,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是如此?”

“我說的是真的,你要是真的有向道之心,我可讓觀裏前輩教你。對了,你把這個,明早給韓長盛,這對他很重要。”

長安疑惑,這就是一塊玉佩,用龍紋黃布包裹,看得出來,這是父皇的東西。

“別疑惑了,這是我早前進宮,向父皇討要的賞賜,吳家已經歸隱,這魂玉的盒子,怕是再也找不回來,父皇擁有此物,也是無用。”

兄妹倆有許多事橫亙在心頭,話頭一畢,倒是有些沉默。

這邊,長盛並未等待信使,而是自己一人去帝師府邸,已經到了南城。

黃裳的府邸他知道,南城最大那家,好認得很。

“嗯,怎的此地也有義莊?”

若不是此間標物確實是南城,他都要誤認為自己是在養蠱的義莊外了。

閉目感應,這裏的陰氣似乎不是很濃鬱,有一種新生之感,莫非有人取用陰氣?搖搖頭,幾個縱躍,趕到黃裳的府邸。

下人早就候著,見他來了,一路引到書房。

任他在心裏想了無數遍黃裳是何等風姿,都沒想象到是眼前這副打扮。

眼前的黃裳,頭戴道家蓮花觀,青玉鹿角頭簪子束發,一身道袍玄青,衣襟邊幅雲紋相襯,玄文符籙相連,滿頭白發,肌麵飽滿,一股玄而又玄的清氣環繞,大儒拜道,長盛心裏直呼開眼。

“小子韓長盛,拜見前輩!”

“嗯,不錯,沒說拜見大人,坐下說。”

待長盛坐定,黃裳才和藹道:“他們父子,都是我的門生,二人皆是天縱之資,我也不願意他們父子反目,可是陛下修道這些年,天武國運確實在下降,你看到的繁榮,那隻是假象,如今沒了潛龍柱鎮壓,青龍江很快會泛濫,天風敢此時連下我數座邊城,也是有高人在背後謀算,巧合的是,白日裏太子與我說了你種種神奇,在你前腳,陛下也說你雖然還有些凡人孩童心性,可修為遠超同濟,老夫在皇宮呆了百來年,還從未聽聞陛下如此誇過一人,有些好奇,所以請你過來一見。”

黃裳雖老,可言語間有一種坦誠,讓聞著如沐春風。

“前輩,青龍江鎮水之物已經不在凡間,天武年年加固堤防,據說如今,從巴陵郡開始,江堤就已經高出豐水期水麵三丈,這三丈高度,需要極多的水量方可填滿,若要再次泛濫,恐怕不易。”

“世間無定事,隻怕有心人,再者,你所說的鎮水之物,此前的青龍江也有過,就是北城外潛龍柱,你那隨身丫頭吸收水運之時,連潛龍柱裏的龍氣也一並收走,橫鬥觀的人失算了,可又不好對你言明。”

還有這回事?那紅魚身為水族,吸收龍氣,這是發大財了?

說到此處,老人眼角帶著笑意,接著道:“沒有龍氣相助,皇家修道可就難了,這也是陛下願意和你開誠布公的原因,不過他修道並非單純為了長生,而是為了皇後,所以,李承澤此舉,是有些誤會。”

長盛可萬萬沒想到,皇帝修道竟是為了皇後,人已去,莫非還能起死回生不成?

“皇後還能複生?”

黃裳搖搖頭。

“此間事,太過離奇,皇後死後,身體溫熱,至今如此,她在龍泉地窖,已十八年,他二人自小相伴,夫妻情深,外間謠傳陛下窺探長生,可他不過是為了一人而已!”

若換作自己,可能做到為一人修道?這怎麽比,算了不想這個。

“可陛下完全可以告訴李承澤此事,何必父子相忌?”

若是事情有了轉機,二人和平的話,可減少很多死傷。

“此間事,隻有陛下清楚,旁人不知,我亦不知。”

還真是一個說得比一個玄乎,這算是白問了。

他就想不通了,父子之間,雖是帝王之家,可這樣的事由,到底是何處不好說?

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我能幫陛下告訴你的事,就這些,你能告訴李承澤的事,也就這些。”

這天家是把自己當什麽了?傳聲筒?不過這天家迷局,好像通篇沒有賢王半分錢的事嘛?

隨便找一個修道者傳話不行嗎?長盛唯一覺得合理的解釋,就是自己某處很優秀,不然這些事,早年也可以讓別人代為轉達。

見長盛起身要辭行,黃裳淡淡道:“別急,天家事說完了,說說你的事。”

愕然的長盛有些懵,指著自己:“我的事?前輩,何事?”

老者輕輕抿一口茶,追憶到:“天師法劍你沒帶嗎?我倒是好些年沒見過這把故人之物了。”

長盛完全沒有防人之心,很久以來自己心裏最大的疑問之一眼看就要得到解答,他很興奮。

“前輩知道它?前輩可知天師法劍的神異之處?”

“它可斬妖邪,是你們雲嶺掌壇師一脈的至寶,且劍鞘寶石,有炫目迷魂之效,當真神異無比,上次見它,還是二百年前了。我來回答你吧,雲嶺的佛道同立,和其他郡縣的佛道不兩立相通,這是天道使然。”

長盛暗自羨慕,年紀大就是了不起,動不動百年前兩百年前,自己似乎真的是麵對一個人間神仙。

“查補天缺?”

他小心翼翼試問,沒想到黃裳點頭道:“正是為此?”

“若萬一真的起事,前輩站太子?”

“起不了事,我也不站誰!”

“前輩讓我來此,就說這些?我怎麽有些迷糊呢?”

“嗬嗬,不用感到奇怪,這些事,就是國是,你可要兜得住!”

這皇帝和黃裳,都喜歡用雲嶺口邊話?

剛剛還在一副談興甚濃的黃裳,說完這句,自顧翻閱典籍,長盛都懵了,這不是你派人叫我來的嗎?咋地?想趕人你直說啊,這是什麽意思?

等了一陣,對麵的人也無開口的意思。

“前輩,晚輩告辭了。”

“嗯,好好吸收龍氣!”

原來你注意著我啊?

紅魚好不容易占個大便宜,當然要好好吸收了,不勞前輩費心。

他哼著小調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