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思維局限，破局
“玻璃瓶？”
看到陸晨又找過來。
張謇還以為他是來送錢的，沒想到他提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
現在的華夏確實有玻璃瓶的加工工藝，因為它本身也不是什麽困難的東西。
無非是矽晶融化之後吹出來的一個瓶子，這東西現在多用於一些散裝的酒瓶。
但是確實很少。
張謇疑惑的問：“你用這個幹什麽？”
“做方便麵！”
“方便麵？”
張謇愣住了。
陸晨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無非也就是把塑料包裝換成油紙包裝，粉包就用鹽和一些特殊的調味料。
蔬菜就用風幹法就行，這種方法沒有什麽技巧可言，華夏早就有加工工藝。
無論是紅薯幹還是柿餅，都是風幹工藝的一種體現。
醬料包就用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加個鐵蓋也就可以。
聽了陸晨的描述，張謇皺著眉頭直搖頭。
“你是想把這種食品用來賣？可是你想過沒有，普通老百姓連白麵都吃不起，又怎麽可能吃得起麵餅？
“至於你說的蔬菜和醬料就更別說了，雖然這個想法可行。”
“但是用來給食物增加味道，你怎麽想的出來的？”
“你知道陽春麵為什麽那麽受歡迎嗎？因為它簡單！”
“白水煮麵，加兩片菜葉一點點鹽，最多化開一點點豬油，就能讓人吃得心滿意足！
“可是如果能吃得起炸醬麵，誰會吃陽春麵？同理，如果能吃得起白麵，誰會吃糟糠？”
這一番話說的陸晨啞口無言。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意識形態出問題了。
現在的華夏在食物方麵的問題不是糧食儲存的問題！
而是糧食不夠的問題！
滿清統治下連年苛捐雜稅，再加上列強掠奪，老百姓連口飯都吃不起。
糧食儲備年年不足，餓死饑民的事情絕不僅僅出現在荒年！
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四海無閑田，農夫尤餓死這種事情幾乎任何時間都在上演。
這種時候儲糧？哪有糧食可以儲？
那些所謂穿越到民國，靠方便麵發家致富的，說白了都是何不食肉糜這種意識錯誤的典範！
陸晨前腳還在覺得清政府昏聵，現在自己也差點犯了大錯。
“對不住，是我見識淺薄了！”
陸晨覺得自己現在一定成了個大紅臉。
看來這個抽獎的獎勵還是要留著以後再用。
“民以食為天！食以糧為本！”
張謇歎了口氣說道：“想要真正讓華夏沒有糧食苦惱，產糧是重中之重！”
“華夏的糧食產地，以兩湖兩廣為主，湖廣地區地域寬闊，常有湖廣熟，天下足之稱。”
“隻要湖廣糧倉不出問題，華夏的百姓雖然不至於吃飽，但總算餓不死！”
“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陸晨聞言心裏卻犯起了嘀咕。
要說湖廣熟，天下足，這一點陸晨絕不反對，可是今年就是災年！
沒記錯的話，從剛進初夏天就開始澇汛，兩湖地區洪水淹沒千裏。
到最後災民罷工，哄搶漢口糧倉，清政府派兵鎮壓，甚至引起了一個小規模的起義！
可是縱然知道又能怎麽樣呢？
如果鍋裏有十斤肉，分給十個人，一個人能吃一斤，如果分給一百個人，一個人隻能吃一兩！
可如果鍋裏本來就沒有肉，那就算把鍋底砸爛，也隻能吃鍋底灰。
陸晨歎了口氣說道：“如果能進口糧食就好了！”
“進口？”
張謇聞言頓時嗤笑了一聲。
“全世界都在打仗，哪裏不缺糧食？哪裏有糧食給我們？你到哪進口？”
“列強每年都在往外運糧食，你指望他們給我們往回送？怎麽可能？”
陸晨撇了撇嘴，突然，腦海中想起一個國家！
美利堅！
明白了！
這下全明白了！
陸晨心頭一動，方便麵不是不可行！而是它就不是給華夏人吃得東西！
陸晨的思維被局限了，現在雖然不是全球貿易的時期，但也不是沒法進行出口貿易！
隻是出口的東西，別人必須看得上才行！
而方便麵正是解決這一問題的最好方法！
全世界都在打仗，都在進行軍備調整，方便麵這種容易儲存，容易使用的食品用來做單兵口糧再好不過！
一份方便麵的製作就算價值1分錢，換回來的糧食也能值5分錢！
就算其中2分錢終於回收成本，也能結餘3分錢的糧食！
而美利堅雖然也是列強，但是即將開打的一戰和二戰期間，美利堅對於華夏最少還是同盟國！
至於今後，那就不是陸晨考慮的事情了！
方便麵就算再怎麽能儲存，也儲存不到抗美援朝啊！
想到這裏，陸晨連忙說道：
“張老哥！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讓洋鬼子給咱們換糧食！就要看你能不能信我了！”
“你說吧！”
陸晨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隻是隱去了關於兩場世界大戰的預測。
這讓張謇眼前一亮。
既然方便麵自己人吃不起，就拿來換華夏能吃得起的糧食！
這種想法簡直讓張謇茅塞頓開！
“好小子，這種想法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還不是您的話提醒了我！”
陸晨笑著說道，“如果要做的話，就要盡早做，建廠，買糧，這些都需要時間運作，所以還希望老哥你能早點幫我把火電廠批下來！”
“放心吧，最遲不過大年初三，我一定給你批下來！”
張謇打著包票，卻還是拉著陸晨說道：
“這個……陸老弟，你看，你那流水線……”
“我算服了你了，您怎麽什麽都想蹭一手？”
“害，窮嘛！我買行吧？”
陸晨看到張謇的樣子，輕輕扒開他的手，嚴肅的說道：
“老哥，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自己換，換來的糧食儲存起來，留著荒年或者打仗用是吧？”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朝廷官員，你手裏有糧，朝廷讓你交，你交還是不交？”
“這糧食一交上去，是到了災民手裏還是官員手裏，可就不一定了！”
“但是糧食在我手裏就不一樣，我有青幫做靠山，隻要哪裏有災情，可以立刻通過青幫的勢力運輸分發，中間不過任何人的手！
“你覺得，這種情況下，流水線掌握在你手裏好，還是我手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