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燕國公主
過去約摸小半個時辰，終於傳來消息：
“公主醒過來了！”
幾人心下大喜，趕緊一起奔去後院。
這時候，管家許世境涕淚縱橫，靠在房外，正顫聲朝裏邊問話：
“公主……您現在……感覺如何？”
“比之前好多了，勞許伯費神啦！”
“都是司馬將軍的功勞，是他連夜出城取來了丹藥。小的……去給您弄些參湯補補身子。”
許世境剛準備走開，見趙元佐四人進來院子，忙躬身作揖，欣喜不已地說：
“三位殿下……公主，終於好過來了！”
趙元佑沒搭理他，直接衝裏麵喊話道：
“煙蘿，我過來看你了！”
“佑哥，我沒事了……”趙煙蘿哭著腔回答。
“煙蘿妹妹，我和大哥也來看你了，你現在怎麽樣？我……我推門進來了啊！”
趙元休不甘人後，跟著大聲說了一句。
“大哥、三哥，別……先，先不要進來！
趙煙蘿收住眼淚，急聲勸阻道：
“我這病，還不清楚是不是徹底好了，萬一傳染給你們，哪怕就隻有一絲一毫，煙蘿我……都是罪該萬死了。”
招呼許世境先去忙活，趙元佐笑著朝裏麵說：
“煙蘿，你先好好養著身子，有什麽要求隻管說！等你病好了，我還要帶你去北苑打獵呢！”
“是，大哥……煙蘿一直都記著呢！”
“公主殿下，這丹藥，果然還是有些用處的。之前估計是因為路上耽擱失了藥性，我……我這裏……現在還剩有三枚丹藥。”
司馬真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地說，“等你身子好一些，再依次服下，一定能徹底好起來的！”
“真哥哥，這次……實在是太麻煩你了！以後，就叫我煙蘿就好了，忙活了一整晚，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別累壞了身子。”
“能為公主殿下解憂，實乃萬幸之至。這剩下的丹藥，我就……”
說著，司馬真看了看院中的三位皇子殿下，按長幼算，應當給趙元佐；可按地位算，又覺得給太子趙元佑才對……
糾結著不知道要交給誰會更好，司馬真麵露難色。
就在這時，外麵忽然又傳來聲音：
“聖上駕到～”
四人頓時表情各異，一起看向院門口。但見趙義急匆匆地從外進來，四人慌忙作揖。趙義擺了擺手，急問道：
“微兒，爹爹來了！你現在怎麽樣？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喝水？”
聽到熟悉又親切的聲音，趙煙蘿再也忍不住，直接哭出了聲。趙義隔著房門好言軟語地哄了一會，她才止住眼淚：
“爹爹，微兒現在……已經沒事了。您龍體要緊，千萬不要再為我擔心。”
“好好好，微兒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在她門口，來來回回走了一陣，忽瞥到趙元佐四人在院中噤若寒蟬的模樣，趙義皺眉問：
“你們哥仨，都杵在這裏幹什麽？還有你……你叫什麽來著？”
“陛下，我叫司馬真，現在龍衛軍當職。”
“哦，原來是司馬家的孩子。嗯……不錯不錯，知道了。你們都回去吧，我跟微兒說會話，剩下的幾枚丹藥，就放我這裏吧。”
燕國公主病好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城。楚國府邸，楊家兩姐妹正在一起說話，楊應紫提議道：
“聽說公主這次，病是真的好了，要不，我們過去看看她吧？”
楊應彩兩手托著下巴，呆呆木木地問：
“姐姐，你說……他們從武當請過來的人……會不會……就是那小子？”
“月兒，這已經是第九百八十五遍了！”楊應紫一臉無奈，略帶火氣地回答道。
“那你說，到底是不是他呀？萬一真的是他，那我……我就先不去了！”
“應該不可能吧，那小子何德何能？莫非那山上，沒有其他人了？”
“可那天回來的人說，請來的不是那位張仙君，而是姓馮！”楊應彩眼放光芒地看著她。
“說不定……他的哪位師兄，剛好也姓馮呢？”
剛說出口，楊應紫自己也覺得好笑：
“哎呀，月兒你真是，你明明都知道了，還非要問我！煙蘿跟你關係這麽好，這一次，還是因為咱們的推薦，剛好治好了她的病。你不過去一趟，實在是說不過去！”
“你們兩姐妹，都一上午啦……在嘰嘰喳喳什麽呢？我進門站好一會了，連杯茶都沒得喝。”
門口忽然傳來楊素的笑聲，楊應紫一個激靈，忙欠身行禮：
“父親大人……”
楊應彩轉過頭，氣鼓鼓地對他說：
“爹爹，這還能怨我們了？是你自己進來不作聲，還要偷聽我們說話。別說茶了，連位子都沒得給你坐，哼！”
“那我偏要坐，還偏要喝你的茶了，嘿嘿，莫非，你還能對你家老子出手不成？”
楊素非但不生氣，反而走過來，樂嗬嗬地坐下，楊應紫忙給他倒上茶。
“老賴皮！”
“小丫頭啊，全天下敢這麽叫你爹爹的，恐怕就隻有你了！”
“怎麽滴？我就叫了，老賴皮老賴皮老賴皮……”
“哎哎哎，差不多行了啊，別蹬鼻子上臉的。你們剛剛說什麽呢，說來我聽聽！”
楊應彩不理他，楊應紫把前因後果仔細說了一遍，楊素摸了摸胡須，神秘兮兮地笑道：
“反正今兒我也沒事，也陪你們走走，看看公主去。順便，也瞧瞧那什麽馮小仙，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把我們家月兒，迷得神魂顛倒的！”
“誰……誰神魂顛倒了？爹爹你可別胡說八道，是那小子欠我東西……我是去找他討債的！一會要是真的發現是他，看我不狠狠抽他幾棍子！”
“哈哈哈哈，我看行，爹爹也幫你抽他幾棍子。”
公主府，趙義一直呆到中午才回宮裏去，老管家許世境剛喘口氣，坐下歇了一會，隨意扒了兩口飯，又有門子來報，說楚國公楊素竟過來了。
許世境一怔，慌得筷子都差點掉在地上，忙整衣弄儀，快步出門去迎接。
一邊走，心裏一邊想著該怎麽說話，畢竟……距離上次見到自己的這位“老大哥”，已經過去好幾年了。
出來之後，見門外停著兩架看上去極其普通的馬車，旁邊有四、五個穿著普通的隨從，許世境心下一凜，忙拱手大聲道：
“小的見過楚公，還請……府中就坐！”
“老許啊，咱們兩個，可是好久不見了啊！”楊素掀開車簾，從馬車下來。
“許伯伯，您老身體還是如此健朗啊！煙蘿，她現在怎麽樣？”兩姐妹出來，楊應彩笑問道。
“郡主折煞小的了，公主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上午陛下、幾位世子都過來看過。走走走，別在門口，這裏風大雪大的，凍著了可不好！”
許世境恭恭敬敬地請楊素三人進了暖閣，兩姐妹直接去找趙煙蘿。楊素讓他坐下陪自己說話，追憶往昔，笑歎一聲：
“老許啊，這幾年……過得怎麽樣？你我，都好久沒一塊喝酒嘍！”
“公主人很好，能看著她一點點的長大成人，小的……就已經很開心了！”
許世境說完，又給楊素添了茶水，“將軍啊，時間過的實在太快，您頭上都生出白發啦。我這有個方子，調配些藥，可以……”
“哎～白發就是白發，老了就是老了。”
楊素苦笑一聲，打斷他的話：
“如今天下太平，陛下將天下治理的這麽好，咱們就好好的待在家裏，享享清福就行啦！”
一會兩姐妹過來，楊素又問了問趙煙蘿的情況。楊應彩答道：
“聽她聲音，應該是好的差不多了，再靜養兩天，煙蘿估計都可以下地出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楊素開懷大笑。
“對了，許伯伯，我還想問您個事……”楊應彩忽然有些緊張。
她兩人進來時，許世境慌忙起了身，“郡主，公主能好過來，多虧了你們舉薦。有什麽事盡管說，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見楊應彩咬著下唇不說話，楊應紫搖頭笑道：
“許伯伯，之前給公主送來丹藥的那個人，他現在哪裏？”
“阿紫郡主，您是說……司馬將軍？”許世境眉頭微皺。
“司馬將軍？哪個司馬將軍？？”
楊應紫察覺到不對勁，“是司馬真那小子？”
“對對對，正是他！當時公主病情反複，正是他連夜出城取來丹藥，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呐！”
楊應彩忙又插話問道：
“這麽說，王公公他們一行人，到現在還沒回來京城？”
“應該是吧……他們，據說之前離京城也不遠，估計這會也快要到了。”
許世境話音剛落，門子又來報，說王公公一行人回來了，現在就在門外等候求見。
“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楊應紫輕笑一聲，“月兒，你那什麽什麽棍兒，準備好了沒，沒有的話，我這就給你取去！”
楊應彩漲紅了臉，低下頭去不知道說什麽。楊素哈哈大笑：
“老許，你先去忙你的吧，別說我們在這裏就行。要是看到他們當中有個姓馮的毛小子，直接帶過來便是！”
許世境連連點頭，他知道楊素不喜歡閹人，本來心裏還在糾結，一會該要怎麽辦才好。聽楊素說完，心內不禁感激莫名，忙應聲出去招呼。
一會看茶禮畢，王公公笑問道：
“聽說，公主已經好了？”
“是，過兩天應該就能痊愈。公公一路奔波，勞苦功高，公主殿下一直都記在心裏。”許世境不卑不亢地回道。
“能為聖上和殿下解憂，那是咱家的福氣啊！行了，我過來看看，這就回宮去。”
許世境送他出去，不著痕跡地塞給他幾張銀票，一邊走一邊又笑著問道：
“公公，還有一事，您這一行回來的人當中，可有一位姓馮的小子？”
王公公收了收袖口，略略思忖後回道：
“咱家去到那武當山，沒能請來張仙君，不過他的高徒馮小仙，的確是一路跟隨而來。要說姓馮的……那應當就是他了。昨晚因為事情緊急，我便讓他隨司馬將軍一起連夜趕回了京城。”
許世境眉頭微皺，“晚上司馬將軍送來丹藥的時候，似乎並未見到那位馮小仙……”
“哦？可能司馬將軍安頓他到哪裏歇下了吧。畢竟公主的病，如今看來……隻需要丹藥即可。行了，咱家要回宮複命，等公主痊愈，再來恭賀！”
“王公公慢走。”
目送一行人遠去，憑著以前行軍多年的嗅覺，許世境隱隱感覺哪裏不對勁，可心想隻要公主好過來就行，其餘的，他也不願關心，便沒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