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被逼發誓
“啊?這,這簡直是太好了!恭喜師姐!!”兩人回過神來,張翠山喜不自勝,牛淙連連應和。
“哪裏哪裏……”
唐凍難得地有些嬌羞,“我這……完全也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哎,師兄師姐們,那啥,我肚子好餓啊,能不能先回去吃飯呀?”馮寬冷不丁地插話進來。
“你給我閉嘴!!”四人異口同聲。
……
回到觀裏時,已經是到了半夜。
聽說唐凍突破了修為,明月清風、趙小丁也喜得趕緊起床,重新幫忙生火起灶。五人吃飯時,郭奉天仔細詢問了洞中情形,得知那石台的確已毀之後,眾人都覺得可惜,馮寬也連連搖頭道:
“確實是挺可惜的,唉,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泡溫泉、蒸桑拿的好地方!”
張翠山重重哼了一聲,飯都沒吃完,直接起身回屋。牛淙白了馮寬一眼,猛扒了幾口飯,吸下大口涼茶,緊跟著出了門去。
轉瞬間,飯堂內就隻剩下了郭奉天、唐凍、馮寬三人。
沉默一陣,郭奉天忽然笑道:
“馮師弟,其實吧……我也覺得,你這話說得挺欠揍的,哈哈哈哈~”
“哪裏欠揍了?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馮寬嘟囔一聲,繼續埋頭吃飯。
“算了,跟你這個白癡沒法溝通。一會說多了,我怕真忍不住想揍你一頓!”
郭奉天站起身來,添飯夾菜之後,抱著飯碗揚長而去:
“臭小子,一會睡覺不許打呼嚕!還有,明天記得,把我衣服一起洗了!”
馮寬不開心地揪扯著饅頭,唐凍搖了搖頭,沒好氣地說:
“臭小子……你呀,還不知道,你都快已經成為全民公敵了?”
“全民公敵?就因為我……長得帥麽?”
“噗……咳咳~”
唐凍喝了口茶,努力調整好表情,“比長得帥,更加讓人討厭的那種!”
“哦……”
馮寬馬上恢複了精神,“那一定是因為……我又帥又年輕,嘿嘿~”
“唉,真是個無可救藥的自大自戀狂啊,我也走了,你慢慢吃!”
“等等等等,師姐一起,一起走嘛。”馮寬揣強好幾個饅頭,趕緊跟身出去。
“你就吃飽了?”
“還沒有……”
“那你出來做什麽?”
“我……我怕黑。”
唐凍看了他半天,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回那潭水中去……
最後平靜下來,轉身加快速度,一言不發地往外飛奔。馮寬跟在她後麵,一邊窮追不舍,一邊又尖叫連連……
第二天,郭奉天罕見地睡了個懶覺。
醒來時,沒發現馮寬身影,慌忙起身穿衣,出去一看,發現這小子正躺在搖椅上晃晃悠悠。旁邊還擺了張凳子,上麵放了個小葫蘆,不時地拿起來啄吸兩口涼茶,顯得悠閑快活無比。
郭奉天抓起葫蘆一口吸幹,學他暢快又做作地長叫一聲:
“啊~馮師弟……還真是會享受生活啊!”
馮寬停住搖晃,背對著他,忽一臉認真地問:“大師兄,我想了整整一晚上。按照你們昨天的說法,我是不是……現在也會武功了?”
“呃……師弟為何,總是喜歡說「武功」呢?”
“電影……咳咳,墊了太高的枕頭,我睡覺時一直做夢。夢到這天下有少林、武當、峨眉等等各大門派,其中武林高手眾多……練武之人,當然就要會武功嘍。大師兄,莫非……你不會武功?”
“師弟,認真地告訴你一句,我們是修道之人。修的是道,而不是武!”
郭奉天收起性子來,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說:“千萬記住,修武之人,跟我們勢不兩立!”
猛然間,馮寬又記起沈紅綾曾說過相似的話,可一時半會還是無法理解,忙起身皺眉問:
“大師兄,我以前聽說,天下人都在修武,而且武道高手有什麽窺徑、知行、止水、無為四境,好像……都挺厲害的啊!”
“師弟,修武,那才是真正的逆天而行,不得善終,不結善果!唉,反正……現在還沒法跟你解釋,以後,你自然會慢慢明白的。”
郭奉天搖搖頭,忽又正色道:
“那些說武道高手厲害的,不過是小兒之言、井底之蛙罷了。豈不知我輩修道,初有十境,便可匹敵武道四境。
再之,可結成金丹,更有甚者,丹成化嬰,白日飛升,豈是那傷身殘體之苟苟武道,所能比的?”
聽著他振聾發聵的聲音,望著他負手仰天的驕傲身影,馮寬忽然覺得,這才是他心目當中男子漢大丈夫的正確姿態!
“那……大師兄,你現在,修行到了哪個境界?”過了一會,馮寬忽激動不已地問。
“等你能追得上我的時候,自然便能知曉。”
說完,郭奉天往前走了兩步,回頭衝他微微一笑,一陣風過,忽然便消失不見了。
“啊?可是……我到現在都還沒開始正式修行,要追上你,不知要何年何月啊!”
看著郭奉天消失的方向,馮寬喃喃自語。過了好久,幾聲古怪的鍾聲傳來,他才回過神來。
“馮師弟,走吧,趕緊去真武殿!”唐凍從她自己屋內出來,提醒他道。
“師姐,這鍾聲……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嗎?”
“不清楚,也可能是將要有大事發生。山上道鍾很少鳴響,我印象當中,好像隻出現過兩次。”
過去的路上,唐凍又關切地問:
“馮師弟,跟之前相比,這幾天,你有沒有什麽不舒服,或者感覺哪裏不正常的地方?”
“除了大師兄呼嚕聲太大,覺睡不好,其他都還行,沒有什麽不舒服的。”
“那就好!”
“這還好啊師姐?他那個呼嚕聲,簡直跟……”
“噓~大師兄的耳朵,可是比我的還要靈!”
唐凍似笑非笑,馮寬忙捂嘴不語。
進了真武殿,郭奉天、牛淙、張翠山三人已經到了,正在真武畫像前麵站著。
唐凍似乎感受到了不尋常,輕輕拍了拍馮寬肩膀,也走了過去。
一會,郭奉天忽然長歎一聲,一臉嚴肅地問:
“馮師弟,你以後,到底有什麽打算?”
“我……啊?什麽什麽打算?”
馮寬一臉懵逼,“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郭奉天清咳一聲,繼續鄭重地說:
“馮寬,你現在是我玄真觀弟子,今日在祖師爺麵前,敢誠心否?”
“呃……啊??”
“若不能,這會你便收拾行李,直接下山去吧,就當與我道門從來沒有過任何關係。日後或窮或富,是生是死,與我玄真觀同樣毫無幹係!”
唐凍眉頭微蹙,看了眼張、牛二人,見他們隻搖頭不語,一時欲言又止,若有所思地同樣閉了嘴。
懵了半天,馮寬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明白郭奉天話中的意思。
待清醒一些,想問個究竟時,他四人又齊齊閉上眼,似乎都不想給自己詢問的機會,心底莫名地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
仔細回味方才郭奉天的話,馮寬暗戳戳地想:
“他們這是……又在考驗我了?還是又像之前那樣,要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
“他妹的,不會是真的擔心,我會給他們帶來什麽災難吧?我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哪有那麽大的能量!”
“唉,想不明白,先不想這些。還是聽他一會怎麽說,且聽且看吧。”
沉默良久,馮寬忽然回答道:
“大師兄,所言……心必誠。”
郭奉天睜開眼,“如此,你便跪下,當著祖師爺的麵發誓,將來,若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你,馮寬,必將眾叛親離,人神共誅!”
郭奉天聲如洪鍾,在殿內久久不息,馮寬怔了一瞬,不禁遍體生寒。
抬頭再次看向真武大帝畫像時,他那雙眼睛,忽如雷電清光般直攝心魂,馮寬趕忙閉上眼,緩了一會,不敢再看。
又見上麵四人,皆變成一副清冷模樣,馮寬頓時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說:
“我……這無緣無故的,憑什麽就要我發誓?還是這種離了大譜的駭人毒誓!!”
郭奉天搖了搖頭,再次閉上眼,其他人也不說話。馮寬無名火起,怒道:
“什麽叫傷天害理?怎麽來評判?誰來評判?是你們嗎,還是你這個赤腳大漢?”
馮寬指著真武畫像,越說越惱火,“真的是莫名其妙!老子來了山上這麽多天,天天幹苦力活伺候你們不說,現在還非要逼我發什麽毒誓!
呸,老子才不會發這什麽破誓!拜拜,你們愛誰誰,這破地方,老子不呆了!”
說完,馮寬憤而轉身,氣衝衝地離去。
從馮寬開始說話,一直到他整個人完全消失在視野當中,殿內四人始終保持著沉默。最後唐凍實在忍受不住,率先開口道:
“小師弟他……剛才隻是一時衝動,我去攔住他。”
“唐師姐!”
張翠山清喝一聲,“剛才你也聽到了,他竟敢對祖師爺如此不敬!就算他是仙魂之體或者什麽神魂之體,如此桀驁不馴,以後隻會成為道門、乃至天下的大禍害!
我跟你一起過去,絕不能放他這樣下山,以免毀了我道門根本!”
唐凍不住搖頭,卻又說不出什麽話來,直感覺心驚肉跳。
郭、牛二人不出聲,張翠山一看沒人反對,便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唐凍生怕會出意外,也趕緊跟過去。
本以為順理成章的事,卻沒成想,會讓馮寬反應如此強烈,郭奉天不禁有些後悔,一會歎聲道:
“今日之事,或許……還是我太過著急了。”
牛淙安慰道:
“也不能怪大師兄,畢竟小師弟他……這幾天,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
“你也過去吧,最好,想辦法留住他。”
郭奉天轉身望著真武畫像,眼神複雜地說:“畢竟……他是師父帶回來的!”
此時此刻,趙小丁正在夥房院中幹活,見馮寬一路跑回來,在院門外頓了一下之後,又立刻向崖邊院子跑去,喊他也不回應,當即便感覺到不妙。
放下手中活計,趙小丁跟身過去。進了房間後,見馮寬脫去道袍,換上他上山時的那身破舊衣褲,慌了神問:
“馮師弟,你這是怎麽了?”
“趙大哥,這地方我不能呆了。你跟著他們好好學本事,我要下山去!”
馮寬輕歎一聲,出門解開小黑韁繩,趙小丁懵了一下,趕緊跑過去攔住他:
“等等!馮……馮兄弟,不管怎麽說,我來這裏,完全就是因為你啊!你真要走的話,我也走!你,你先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