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言破法
慧能雙手合十,不停頌念經文。
身上,竟泛起了淡淡金光,而腳下湧起蓮台虛影,腦後有光輪綻放,顯得神聖非凡。
經文聲如同水波向四麵八方發散。
天鵬首先抵擋不住,眼睛露出了迷茫之色,神誌逐漸變得模糊,竟一搖一擺地向慧能走去。
範景行隻覺得眼皮子越來越重,感覺有一股親切的聲音呼喚著自己,忍不住想要合上眼睛,聽從召喚。
而玄鼇不知道什麽原因,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誰也沒發現,鐵鼎周圍自成一方領域,阻攔了一切。
龍魚擁有神獸血脈,不被影響。
九變天蠶慵懶地在柳枝上**著秋千,由始至終,就沒正眼瞧過慧能。
“誰在大喊大叫,還讓不讓人睡覺。”
紀默睡眼惺忪,撓著淩亂的頭發,從氣衝衝從臥室走了出來。
此時他滿臉起床氣,這午睡剛眯眼,就聽到有人在亂喊,那聲音跟蒼蠅一般,吵得他根本睡不著。
他大嗓子一喊,天鵬瞬間恢複,而範景行也不再迷茫。
慧能被吼得一哆嗦,身上金芒退散,神通竟然被破除了。
“一言破法!”
慧能滿臉驚悸,呆住了。
無法相信,有人隻是隨便吼了一嗓子,就解除了他的神通。
巧合,一定是巧合。
他不信邪,繼續開口,再次頌念經文。
而紀默終於看到了慧能,高聲喝道:“和尚,你想幹嘛?討要銀子我可沒有,想要吃的,就別亂叫,進來拿。”
讓我進去?
你以為我那麽傻,會中你的圈套。
進入你的院子,豈不是任由你宰割。
慧能盯著紀默,緊捏美杜莎之眼,不停口誦真言,梵聲陣陣,無窮無盡的精神力量將紀默層層包裹。
“這位道友,我看你與我佛有緣。”
慧能身上湧出一束佛光,將紀默籠罩,磅礴的度化之力不斷衝擊。
“有緣你個大頭鬼,裝神弄鬼,還有完沒完。”
紀默皺起眉頭,怒了。
若是來化緣,自然管你吃飽,但若是來招搖撞騙,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
發現紀默一點被度化的跡象都沒有,慧能開始慌了。
他瞪大瞳孔,死死盯著紀默,將精神力催動到極致,雙目濺射出迷惑之光,一束束符文飛舞,視線所及之處,任何生物皆會受其度化。
“我打。”
紀默實在是受不了。
這禿驢,頂著張馬臉,居然一直對著他擠眉弄眼,太惡心了。
實在是忍無可忍,於是,揮起拳頭就是一錘。
“哎呀 ……”
慧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拳頭砸中自己鼻梁,頓時隻覺得鼻子發酸,眼淚鼻涕一起噴了出來。
他全神貫注,將所有的意念集中在紀默身上,根本就防不住對方來這麽一手。
什麽迷惑之光,什麽普度之力,似乎對紀默通通都沒用。
“惡心。呸!”
紀默一頓老拳,將慧能砸得鼻青臉腫,一張馬臉變成了豬頭。
若不是見這是個出家人,紀默非將他腿打斷不可。
慧能如遭雷擊,整個人頓時石化住一般,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他遭遇了生涯上第一個滑鐵盧,內心打擊很大。
對方究竟什麽實力?
靈帝?
靈帝之上?
深不可測,深不可測呐。
“紀先生,消消氣,我替你趕走這禿驢,別讓他影響先生心情。”
範景行拿著鋤頭走了過來,將慧能往外趕。
同時暗中對慧能使眼色:慧能,識相的趕緊溜,不然小命不保,兄弟隻能幫你到這了。
慧能大為感動,果然患難見真情,日久見人心。
好兄弟,夠義氣!
他正想借坡下驢,趁機逃離。
但目光,不小心落在範景行手中的鋤頭上,頓時就挪不開了。
傳說級鋤頭?
果真是傳說級的鋤頭!
這範景行不是淪為階下囚了嗎,怎麽反而得到了天大的好處?
怪不得這廝不顧身份,作踐自己下地幹農活,感情是好處大大地有啊。
“你走吧,下次再來搞事,決不輕饒。”
紀默擺了擺手,打發慧能離開,然後他就發現不對勁。
這和尚看著自己的目光很古怪,直勾勾的。
“紀先生,老衲錯了,老衲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要不,老衲給你種地贖罪吧。”
慧能眼巴巴地說道,很誠懇地道歉。
範景行頓時氣得想罵人,自己好心救慧能一條狗命,這禿驢竟恩將仇報,要搶自己的飯碗。
若是慧能也來種地,豈不是手中的傳說鋤頭不保。
好心沒好報啊,早知道就讓紀先生打死這不要臉的禿驢。
紀默看到慧能幹巴巴的身軀,有些心軟,答應道:“好吧,工具在打鐵房,自己去拿一把。”
“好嘞。”
慧能順著紀默指示的方向,麻溜的跑了過去。
而範景行也暗鬆了一口氣,鋤頭保住了。
他心中好奇,追上慧能,想要證實心中一個大膽的猜測。
來到打鐵房,兩人頓時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傻了。
不大的打鐵房,擺放著各種農具,清一色的傳說級別,那炫目的光芒差些閃瞎兩人的狗眼。
不可置信,不可置信呐!
他們混了大半輩子,算是活到狗身上了,如今才知道什麽叫大開眼界。
“老衲上半輩子算白活了,坑蒙拐騙了那麽多人,攢下的家底,還沒這裏的一件農具貴重。”
慧能無比感慨,然後興奮地翻出一把寒芒爍爍的鐮刀,抱著一頓狂親。
“看來都是窮苦家的孩子出身啊,見到些像樣的農具都如此開心。”
紀默看著兩人的反應,有那麽一絲自豪感,頓時覺得自己好像並不那麽窮了。
然後他惻隱之心泛濫,將玄鼇從鐵鼎下翻了出來,說道:“阿鱉,你既然通曉人性,我就不燉你了,今後你就在菜地裏除草鬆土,包你有吃有喝。”
玄鼇急忙點頭,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來,終於不用害怕被熬成老鱉湯咯。
隨後,玄鼇鑽進菜園子,一雙水泡眼瞪得鋥亮。
“天呐,這些菜,全是寶藥,即便是長的野草,也蘊藏著難以想象的靈力。”
想到紀默給他的任務是除草,玄鼇激動得都要暈厥過去。
這那裏是勞役,分明是恩賜,是造化啊。
“紀先生,我玄鼇以後就是你最忠誠的龜孫子!”
此刻,玄鼇對紀默的怨恨煙消雲散,恨不得抱著紀默的大腿喊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