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無愧於心
第二十八章 無愧於心
一輪彎月懸於空中,幾顆星星散落在它的旁邊,在漆黑的夜裏散發著微弱的光茫。
一個矯健的身影翻入溫府,又敏捷的躥進溫父的書房裏,抽出書桌裏的抽屜,小心快速的翻找著什麽,忽而,一盞燭火亮起,那黑衣人一驚,拔出腰間的劍,抵在胸前,又後退幾步。
“按捺了這麽多天,終於忍不住要有動作了麽?”溫忠將燈罩罩到蠟燭上,又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佩劍,那黑衣人伸手將一旁的書架推倒,欲趁亂逃跑。
“站住!”溫忠閃身躲開了倒下的書架,提劍追上了那個黑衣人,眼見就要被刺到,那黑衣人隻好回身,與溫忠交起手來。
兩人功力不相上下,但打鬥聲引來府中護衛,一下子多了許多人,黑衣人招架不住,被溫忠劃傷了胳膊,情急之下他隻好丟下一顆煙霧彈,趁著煙濃的時候飛身逃出了溫府。
溫忠揮了揮胳膊,待煙霧散了些後再尋那黑衣人已尋不見,他隻能憤恨的踢了一腳受傷倒在旁邊的護衛。
“杜宇康,你逃不掉的!”
溫父推開護在他前麵的護衛,幾步走到溫忠的麵前,“忠兒,看清那人的模樣了嗎?”
“沒有。”溫忠泄氣道,“但肯定是杜宇康,除了他……”
“不可妄下定論!”溫父抬手示意溫忠住嘴,“我們沒有證據。”
“可是……”溫忠心有不甘,溫父又道,“從今夜起,書房加強巡邏,不可再發生今夜之事,至於那個黑衣人……如果能證實他就是杜宇康最好,如果不能,你不可輕舉妄動,聽到了沒有?”
溫忠隻能點頭。
次日一早,溫忠便心急的趕到偏院裏,趁杜宇康還沒起床,將溫賢和溫母都叫了起來。
“不可能是他!”溫賢辯駁道。
“你有證據能證明不是他?”
“我……”溫忠垂眸,不甘心的搖頭,“沒有!”
“那就有可能是他!”
“我不相信!”溫賢倔強道,“除非你也有證據證明就是他,否則我不會信你說的!”
“證據麽?我有!如果他的左臂上有道劍傷的話那就絕對是他!”
“好,我現在就去他房裏看他的手臂,如果有傷,我無話可說,如果沒有,你必須向他道歉,並發誓絕不再懷疑他!”
“就依你所言!”溫忠回道,聽此,溫賢立即轉身出去,卻被溫母拉住了。
“賢兒你別衝動!”溫母安撫溫賢,“若真不是杜公子的話,你這樣莽撞的去看他手臂,不是傷了你們之間的情誼麽?”
“可若是不去證實一下,哥就一直疑神疑鬼的!”
“娘知道!”溫母道,“讓娘去,娘有分寸,知道該怎麽做!”
“娘……”溫賢剛開口,溫忠就搶著道,“就依娘所言。”溫賢無奈,隻能瞪了他一眼。
溫母來到杜宇康的房間,敲響他的房門,“杜公子,醒了麽?”
聽到敲門聲,杜宇康應道,“醒了。”聞言,溫母道,“那能麻煩你開下門嗎?”
“好的,晚輩這就來。”
杜宇康起身下床,忍著劇痛站了起來,幾乎是顫巍著走到門邊,打開房門,“伯母早。”
“早。”溫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睛將杜宇康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杜宇康心裏奇怪,便問,“伯母一早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再有幾日便過年了,一家人要在一起吃團圓飯,我想問你有沒有什麽愛吃的,提早為你準備一下。”
“是這樣啊?晚輩受寵若驚,其實……”
“進去說吧,你穿得單薄,外麵怪冷的。”不等杜宇康把話說完,溫母便又開口,杜宇康隻好點頭應好,側過身子讓她進來,怎知溫母抬腳進來的時候腳在門檻上絆了一下,身子向前傾去,杜宇康見了後連忙伸手去扶。
身上突然多出了重量,杜宇康的腿負荷不了,瞬間加劇的痛感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額間也滲出冷汗……
“不好意思,我人老了,眼神也不好使了。”溫母站穩了身子,一臉歉疚的說道,見杜宇康臉色不對,心下驚詫,下意識的看向他的左臂,難不成真的有傷?
“伯母要時時當心才對。”杜宇康忍著劇痛回道,溫母回神,笑著點頭,“是啊!”說著,她又問杜宇康,“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我嗎?”杜宇康微微側過臉,不自在的回道,“沒怎麽,伯母不用擔心。”說完便作勢請溫母進屋。
溫賢和溫忠都在溫母的房裏等她回來,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溫忠立馬迎了上去,焦急的問道,“娘,怎樣?他左臂有沒有傷?”
溫賢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然而內心卻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般平靜……
“他……”溫母遲疑著不敢說出口,溫忠著急的催她,她隻好點頭回道,“他臂上確實有傷。”
“果然!”溫忠眼睛瞬間放亮,而後又看向溫賢,“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我這就去告訴爹!”說完,他就轉身急匆匆的出去了。
溫賢呆愣的坐在椅上,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心裏難受得無法言喻,有一種信任崩塌了的感覺……
“我不信,我不信,他怎麽可能會是那種人……”
溫母見溫賢如此受傷,也不知如何安慰他,隻能道,“賢兒,知人知麵不知心,是你太過單純了。”
溫賢沒應聲,失神的坐在椅子上,呆了好一會兒,忽而,他突然站起來,道,“我還是不信!我要親自去看他的胳膊是不是真的有傷!”說完他就疾步往外走,溫母拉住他,勸道,“賢兒不要衝動,等你爹來了便知真相,你若貿然去看他手臂,打草驚蛇讓他逃了怎麽辦?”
“我不管,總之我就是不信!”說著,溫賢便拂開溫母的手,出了房間後便徑直跑到杜宇康的房門前,推開門進去了,“杜宇康!”
杜宇康被嚇了一跳,見溫賢急匆匆的向自己走來,便問他怎麽了,卻見他走到自己麵前後就拉起自己的胳膊,卷起袖子……
杜宇康的胳膊光滑白皙,沒有一絲傷口,溫賢的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我就說不可能是你……”
杜宇康將袖子放下,又問溫賢怎麽了,溫賢緊抿著唇不答,可眼眶卻有些紅紅的,杜宇康詫異,正要問他出什麽事了,卻聽到外麵有喧鬧聲,緊接著溫忠便進來了,隨後跟著溫父溫母以及溫父的兩個親信。
見到溫忠,溫賢立即又拉起杜宇康的胳膊,卷起袖子給他看,“你自己看,他胳膊上根本沒有傷!”
看著杜宇光潔無痕的胳膊,幾人都愣住了,溫忠呆了會兒後又搖頭否定道,“不可能!另一隻手!給我看他的另一隻手!”
見溫忠頑固不化,溫賢又氣憤道,“好,就給你看他另一隻手!”說著便拿起杜宇康的另一隻胳膊,卷起袖子。
同樣也是光潔無痕。
“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
“這……”溫忠一臉難以置信,忽而又回頭看向溫母,“娘,你不是說他胳膊上有傷嗎?”
“我……”溫母一臉局促,尷尬道,“我也不知道,他…他扶住我時……臉色明明變得很蒼白……”
聽完溫母的話,溫忠又回過頭質問杜宇康,“這個你怎麽解釋?”
聞言,杜宇康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側頭看向身側的溫賢,在溫賢的眼裏,他看到了信任,於是,他揚唇,對溫賢回以安慰一笑,而後便對著房裏的另外幾人解釋。
“我的腿疾雖愈,卻不能比之常人,隻能勉強支撐我行立,無法扶持他人……”
房裏一片寂靜,溫母聽了杜宇康的話後更是羞愧不已,溫父臉色鐵青,看溫忠的眼神十分嚴厲。
“忠兒,向杜公子道歉認錯!”
“爹,我……”溫忠心有不甘,杜宇康開口,道,“不用了,晚輩隻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溫父不答,溫忠也不吭聲,溫賢隻好開口道,“昨夜有人夜闖溫府,我哥認定那人就是你……”
“原是如此。”杜宇康道,“不怪溫兄懷疑宇康,宇康身為臬國人,確有嫌隙。”
“我從沒有懷疑過你!”溫賢急忙表明自己的立場,杜宇康笑著對他點點頭,而後又對其他幾人道,“既然宇康有嫌疑,那宇康帶來的人也同樣有嫌疑……”說著,他忽然肅聲道,“乘風、破浪,立刻現身。”
聞言,所有人都詫異的蹙眉,緊接著,兩個身著藏青色衣衫的男子便突然出現在房裏,他們的速度很快,眾人連他們從什麽地方出現的都沒看清。
“屬下參見主上。”
看到乘風和破浪,溫賢驚詫的瞪大眼,“他…他們不是回臬國了嗎?”
杜宇康淺笑著搖頭,回道,“誰跟你說他們回臬國了?他們是隱衛,一直在我們身邊暗中保護,不然,你上次遭人為難,我又怎能及時得到消息趕回來?”
“……”溫賢仍是一臉驚詫,杜宇康又對乘風和破浪命令道,“將你們的袖子挽起來,看臂上有無傷痕。”
“是!”乘風破浪應道,正要挽袖子,溫父突然開口,“不用了!”
乘風破浪看了眼杜宇康,杜宇康淡淡一笑,道,“你們退下吧。”
“是!”
很快,兩人又如魅影一般瞬間消失,溫賢終於回過神,對溫忠道,“現在你心服口服了吧?不要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溫忠氣極,正要反駁,卻聽杜宇康道,“溫賢此言差矣。”
“嗯?”
杜宇康展顏,對他坦然笑道,“宇康自認非君子……”
“呃?”溫賢微愣,杜宇康又道,“但一切所為,皆無愧於心。”
“……”看著杜宇康坦蕩蕩的眼神,溫賢心裏一陣激蕩,他與杜宇康對視片刻,而後麵對所有人,肅聲開口,“如果你們對他還有任何疑心的話,我們即刻便走,再不回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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