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玄諭大婚”

江花紛墜影吹落,細雨蒙蒙幾時諳;碧草秋色誰憐影,一曲相思度春寒。

一個月轉瞬即逝,黑海森獄與逆海崇帆的聯姻之日終於到來了。

玄境明都到黑海森獄的途中更是紅綢鋪路,鞭炮齊鳴,就連天佛原鄉和道真一脈的北芳秀與南修真南北二宗這些中原苦境中的正道也全都裝作看不到。

(央千澈:開玩笑,這時候搞事情絕對會被森獄所有皇子鎮壓的。)

玄境明都內,兩名侍女正在為鳩神練的出嫁禮服做最後的檢查。

鳩神練不敢置信道:“玄囂,這是真的嗎?”

玄囂拉起鳩神練的手道:“你要讓我說幾遍才會相信,感受到我的溫度了嗎?玄囂在此保證,我玄囂將會永遠這樣溫暖著妳,不會再讓妳感受到冷。”

華兒打斷二人的你儂我儂道:“回稟主上,太子妃的鳳冠霞帔已經穿著完畢了。”

玄囂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才道:“完美,華兒,月兒是吧?謝謝你們了,以後你們就留在天諭身邊服侍吧。”

華兒猶豫道:“可是示師大人的計劃……”

玄囂打斷道:“神在在的計劃不可行,以二皇兄的個性,恐怕你們貞潔難保,你們雖是奴婢,但也是我玄囂一脈的人,實施這種計劃讓我於心何忍啊。”

華兒和月兒伏地齊聲泣道:“多謝主上……多謝主上,主上天恩我們姐妹二人無以為報……”

玄囂不在意地道:“那你們以後用心服侍太子妃就當是回報我了,天諭還不把她們扶起來,你不會是想讓我碰其他女人吧?”

(鳩神練:玄囂你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收買人心啊。)

(玄囂:習慣了,不過我這還不是為了你。)

黑海上氤氳著一層如薄霧般的水氣,碧草經過水氣的洗禮,變得更加嫩綠,生機盎然的景色正適合迎親隊伍走過。

今天迎親的隊伍十分的龐大,逸冬清借出她的黯雪轎,此刻紅綢裝飾,四令諦抬轎,弁襲君與禍風行左右相隨,護持轎內的新娘鳩神練。

玄震、玄幻率翼天大魔等大隊人馬隨行,玄羅親自牽馬,玄囂則是騎在說太歲貢獻的羽駁身上,想著有個坐騎很拉風呀,以後把河圖搞到手,他現在還在極品家的鳥籠之中,到時候取回來孵化就好了。

大隊人馬臨近黑海時,森獄眾人早已列隊迎接,這一次可說是黑海盛況,森獄人馬出現的最整齊的一次,留下大皇子玄臏迎接賓客,其餘人紛紛前往二十四橋赴宴。

清風徐徐弄花影,江水滔滔騰細浪。二十四橋中,逸冬清凜坐高位,接受著一對新人的婚成之禮:冊立、奉迎、合巹、祭神,一係列繁瑣的禮儀後賓客落座,開席飲宴。

宴席中除了黑海森獄與逆海崇帆之人外,還有古陵逝煙帶著煙都眾人,論劍海代表副主席桓正修雅,中陰界代表太子少傅月藏鋒,還有綺羅生與最光陰也因為送回符去病留下飲宴,就連山龍隱秀這些正道俘虜與鷹堡俘虜也都被強迫觀禮。

一身大紅禮服的玄囂滿麵紅光地道:“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一天,黑海森獄從此與逆海崇帆將不分彼此,我玄囂在此感謝諸位今天前來觀禮,不管日後局勢如何變化,今天觀禮之情我玄囂都會記下,廢話不多說了,望諸位在森獄能夠盡興,今日不醉不歸!”

觥籌交錯,往來飲酒,眾多侍女如穿花蝴蝶般將山珍海味,靈果仙釀送入桌前,這一次大婚自然是國宴規格,這種奢靡場景也讓玄囂重新認識到了權力的作用,這真是讓人弑父殺兄,骨肉相殘的源泉啊。

夜晚,留心苑中。

玄囂打開一個木箱道:“父王,你不為我高興嗎?”

見神思不說話,玄囂又道:“父王你感受到了嗎?拜堂時黑後就在你的身邊,雖然她不知道,但其實幸福一直都是觸手可及。”

神思忍不住地道:“哼,殺道無情,霸道無情,王道無情,你不用再枉費心機了。”

玄囂有些失望地道:“我隻是不想留下遺憾而已。”

神思諷刺道:“你現在得償所願了。”

玄囂輕描淡寫地道:“那些賓客不過是用來襯托氣氛的,不管你怎麽想,至少最重要的父王你觀禮了,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天諭還在等我,失陪了。”

待玄囂離開後,神思才心情複雜地道:“唉,玄囂啊玄囂,你可知?閻王在天羅子克兄的計劃時你首當其衝,如果真的不在意你性命的話我又怎麽會賜你轉命錫杯保命,但是這一次是真的保不住了啊。”

新房旖旎流泄,絲絲凝轉縛心,紅裝暖映頰緋,脈脈相許三生願。

玄囂走入洞房道:“你們全下去。”

見玄囂趕走眾人,鳩神練有些緊張地道:“玄囂,要聽我彈奏一曲嗎?”

玄囂坐在一旁道:“好啊,這一定會是令我難忘的一曲。”

凝眸處,伊人淒婉悠揚曲音流轉,玄囂伸手執起鳩神練,攬過纖纖細腰,鳩神練就此落入玄囂懷中,就此一夜輕狂。

……

玄囂殿。

玄幻有些焦急地道:“都半個多月不見人了,玄囂皇弟到底在哪?”

神在在搪塞道:“今天天氣真好啊。”

玄幻生無可戀地道:“示師大人,請回答我的問題。”

這時玄震進殿道:“芙蓉帳暖度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玄囂皇弟當然是在留心苑度蜜月,這種昏君的行為你要示師大人怎麽直接說出口啊。”

神在在沒好氣地道:“那玄震殿下就怎麽直接說出來真的好嗎?”

玄震不在意地道:“我無所謂啊,如果那天玄囂皇弟把局勢玩壞了,我大不了陪他隱退好了。”

玄幻無力地道:“玄震皇兄,請認真一點。”

玄震認真地道:“玄囂皇弟即便是在留心苑也不會停止布局,就讓我們相信玄囂皇弟吧。”

獸爐沈水煙,翠沼殘花片,一行行寫入相思傳。

臥房中,鳩神練看著鏡中的自己道:“為什麽我的臉上會出現奇異的花紋印記?”

玄囂在鳩神練身後道:“女子懷了森獄皇胎,臉上便會出現特有蔓草印記。”

鳩神練驚訝道:“什麽!我已經懷孕了?”

玄囂確認道:“沒錯,而且森獄之胎足雙七之數便能生下,森獄物種生長周期與苦境不同,蘊胎七日而成形,嬰孩七日而識事,乃至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生長速度才會漸趨於平緩,你所懷的是我的骨肉,自然是依循森獄的天道。”

鳩神練難以接受道:“怎麽快!如果我的孩子也像病子這樣,我該如何是好?”

玄囂抱緊鳩神練道:“我一身王族血脈,繼承人不可能有遺傳病,你不用擔心。”

鳩神練還是擔心地道:“這叫我如何不擔心?除非你能讓病子變成正常人的模樣,否則我不敢冒險。”

玄囂扮作理解道:“理解,我會設法治療病子,不過在此之前,我可以保證,就算孩子也像病子這樣,我玄囂依然是他的父王。”

鳩神練詫異道:“玄囂……”

(玄囂:這就是在土地廟沒有打小舅子的好處了。)

玄囂再次保證道:“我說過,我為你編織的美夢永遠不會醒。”

鳩神練有些糾結,最後還是問出口道:“如果有一天,孩子與我隻能保下一人,你會選擇誰?”

玄囂沉思了一會才道:“我玄囂是一個非常非常貪心的人,父子之情、夫妻之情、兄弟之情、君臣之情我全都要,所以我需要功名權勢、一身修為才能保護這些,讓我不用做出割舍的選擇,因為你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我所回答的隻能是在我玄囂活著的時候你就不會死,即便最後時刻還是沒有找到治愈你心髒的辦法,我也可以散去功體為你續命,到時候把王位傳給兒子,我們隱退吧。”

鳩神練感動地道:“這句話真好聽,可不可以再說一遍。”

玄囂重複道:“我有辦法,不會讓你死的,到時候我們退隱吧。”

鳩神練拒絕道:“不要,我可是一個自私的女人,你要是沒有了權勢我會立刻棄你而去,所以我不許你放棄權勢。”

玄囂將鳩神練抱入懷中道:“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的,讓你成為六界最尊貴的女人。”

(玄囂:耶,撒花,終於讓這個自私的女人在生下兒子性情大變之前為我考慮了,攻略成功。)

(鳩神練:這個謊言真好聽,我比你的權勢重要呢,玄囂求求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要讓我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