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荒誕的劇本
在湘江待了兩天,徐聲帶著小丫頭去了一趟遊樂場,順帶給小丫頭買了不少東西,第三天下午便趕回了浦江。
溫家樓下,徐聲抱著下丫頭,戀戀不舍。
“湘湘,跟爸爸拜拜!”
“啊吧…爸爸……”小丫頭揪著他的大鼻子,奶聲奶氣的叫喚著。
徐聲蹭著她肉嘟嘟的小臉蛋,久久不願鬆開。溫子霓站在一邊,沒來由有些羨慕他懷裏的女兒。
“對了,這卡上我存了些錢,你帶著湘湘在這邊,處處都要用錢,先拿著,密碼是湘湘的生日。”
他從兜裏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溫子霓,還是不知道怎麽跟她提讓她回浦江的事。
“不用了,上次的都沒花完。”
她總是期待著徐聲會開口說一些關於自己的話題。
“拿著吧,你自己要買什麽也方便些。我爸他們留下的那些,我準備拿一部分出來投進工作室裏,到時候再折成股份交給你。”
父母離開之後給家裏留下了不少錢,有車禍的賠償,也有他們的這些年的儲蓄。不過上輩子的徐聲直到他重生之前都沒動過那筆錢。
那時候他也想找個借口把錢給溫子霓母女,可他始終沒有勇氣來麵對溫家人。
“我又沒參與,我要股份做什麽?”她賞了徐聲一個白眼。
徐聲倉促間有些驚愕,他想不通往日裏一臉冷漠的溫子霓怎麽會是這副麵孔。
“那些錢本就是就給湘湘和你的,你留著至少能保障生活。”
這似乎像是在交代離婚之後的事情,溫子霓心裏突然一緊。
“哦,對了,李戀和曉婷過段時間想要來家裏看湘湘。”他突然找到了個讓溫子霓回浦江的蹩腳借口。
“過幾天吧,回去了我自己聯係他們。”
“回去的時候跟我說一聲,你帶著湘湘不方便,我到機場去接你們。”
她終於體會到了一絲溫暖,這個男人不再像以前那麽冷漠。
……
回到浦江,再次麵對著空****的庫房,徐聲難免覺得孤獨。
先從頭到尾收拾一遍那些好久沒洗的衣服,然後把家裏打掃了一遍,回到庫房裏,麵對著電腦,徐聲思緒起伏。
麵對溫家人,他始終沒鼓足勇氣,特別是當溫學民問他該怎麽麵對溫子霓的時候。
如果沒有女兒,溫子霓於他而言,或許真的跟燈紅酒綠那些年裏遇到的那些女人一般。
前世今生,從頭到尾,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一個女人。
偏偏因為有了女兒,溫子霓成了最不能忽視的那一個。
所以麵對著電腦,他準備以一種荒誕的方式來完成《盜夢空間》的劇本。
第一鏡:
地點:咖啡廳吧台!
徐硯:“你好,請給我來一個中杯的拿鐵。”
服務員:“您要的是這個嗎?”
徐硯:“這個中杯!”
服務員:“對不起,先生,這個是大杯,這個才是中杯。”
徐硯:“你這兒不是大中小三個杯子嗎?我要這個中杯。”
服務員:“對不起先生,這個是大杯,這才是中杯,中杯、大杯、特大杯。”
徐硯:“我不管你們怎麽叫,我就要這三個杯子裏的中杯。”
服務員:“對不起先生,這個是大杯,這個才是中杯。”
徐硯給了自己一耳光。
旁邊的胖子呂舟衝上來一把攔住:“老徐,你瘋了。”
徐硯:“我沒瘋,是這狗曰的服務員價值觀有問題,明明三個杯子,他偏說那是中杯。”
呂舟:“理她做什麽,一個新來的服務員,先坐下,我去幫你點。”
徐硯:“還點個毛,不喝了,什麽破咖啡,等關門了不到門口來撒泡尿老子不姓徐。”
罵罵咧咧路過吧台。
服務員:“先生,你這樣我可以告你擾亂公共治安。”
徐硯:“信不信我把你店砸了!”
服務員推特寫,無視。
呂舟推著徐硯走出咖啡廳。
呂舟:“我朋友心情不好,別在意。”
徐硯:“別拉我,我心情好得很,今天我非得把這店砸了……”
徐硯是父親給取的名字,筆墨紙硯,寓意學習用功。後來母親覺得這個字音通豔和燕,有些娘氣,改成了徐聲。
周充則是個胖子。
之所以選擇羅永浩的這個經典場麵,徐聲覺得這個場麵夠荒誕。
當兩種不同的認知碰撞在一起,邏輯上的錯亂會讓第三視覺的觀眾啼笑皆非。
優質的劇本,不僅要考慮角色的塑造,更要考慮觀眾的感官。
所以當第二境回歸角色塑造,則變成了呂舟拖著徐硯走出咖啡廳,在街角遇到一個重組家庭的故事。
孩子麵對著不是自己親生父親的後爸,表現出了順從和渴望,表現出了不幹和叛逆。
而第三境來到酒吧的時候,徐硯麵對陌生女孩的搭訕,心不在焉。就可以沿著《愛情公寓》版盜夢空間的劇情,引入築夢師的角色。
理清了思路,徐聲十指聯動。他這個版本的《盜夢空間》,脫離了原版盜夢空間的劇情,《愛情公寓》版的盜夢空間他也隻保留了那隻戴眼鏡的六耳獼猴。
三重夢境再加上《盜夢空間》的體係引入,劇情已經足夠緊湊。
但這是一個離婚家庭的故事,更多體現的是離婚家庭對孩子的傷害,更多體現的是他對女兒的虧欠。
所以,他把記憶裏在學校門口遇到女兒的場景寫了進去。也把周光萍千裏迢迢趕赴浦江照顧溫子霓寫了進去。
離婚,溫子霓帶著孩子冷漠的離開浦江。記憶裏有的東西,他盡量安排進劇情裏,借助著《盜夢空間》強大的體係,劇本的畫麵感也顯得沒那麽突兀。
他還想寫更多,卻突然停了下來。他不了解離婚家庭的孩子是怎麽樣的,那些孩子會用怎樣的對話來表現自己的順從渴望,又是怎樣的不幹及渴望。
還有,那個他不了解的女人他又該怎樣刻畫,該怎樣麵對?
還有,他突然不知道這個故事該以一個怎樣的方式來收尾。
照著呂子喬跳樓的方式不是不可以,但他缺少一個刺激主角跳樓的點。
想到柯布似夢非夢的結局,他突然不清楚自己的重生是夢還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