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朵桃花?

《芝加哥》的出演合同就這麽簽了下來,這個最終出場時間不到三分鍾的配角給珍妮帶來了三萬美元的報酬。

當然,和兩個女主演的酬勞比起來,三萬美元簡直微不足道,珍妮的出演酬勞甚至可能還比不上出場時間更短,還要共享戲份的女囚,更不說典獄長‘媽媽’了。但三萬美元也是2001年美國平均年收入了。去掉稅和抽成以後,珍妮屆時還能餘下兩萬多,即使辭掉遛狗人的活計,也夠她活上好幾個月。

不過,合同規定的付款期比較久,並不是CBS那樣完工就能結工資,要等到影片殺青以後再行支付,也就說,她現在還是個窮鬼,除了少量定金以外,錢都在遠景裏。

下一次試鏡還沒影子,但珍妮已經又一次地忙了起來,莉莉安、戴夫、林奇、喬治·艾德斯、艾瑪·斯旺,都打電話來祝賀她得到了這個角色,當然她也免不得有了一些餐敘邀約,要不是每晚都得遛狗,珍妮的社交生活會更加豐富多彩的,她收到的派對邀約已經多得讓人咋舌了。

這是社交生活的改變,至於工作這邊,切薩雷又給她安排了口音班,狠抓她的英國口音,甚至還有一些文化課程,都是在教導她古代——也就是英國的維多利亞時代,美國這邊的南北戰爭時期的一些風俗,和當時女性的言談舉止,除此以外,珍妮還要上武術課,從基本拳腳,到擊劍、騎馬,都有給她安排。

以她推測,這些課程的學費已經超出了她在《芝加哥》的酬勞了,切薩雷手裏當然應該是有一些培訓預算,她得到這麽多培訓,也就意味著切薩雷旗下的其他藝人少了進修的機會。

不過,到目前為止她還沒見過切薩雷的其他客戶,按吉姆的說法,他們基本都起碼是B—list、C—list級別的藝人,當然也都有自己的事業要忙,再說珍妮很少參加派對,連見麵的機會都沒有,切薩雷似乎也沒有介紹他們熟識的意思。

在同一個經紀人手下,並不意味著他們的私人關係就需要很親密,公開場合彼此支持配合炒作是一回事,私底下,有很多資源,經紀人手裏就這麽多,彼此間的爭搶在所難免,好比珍妮,今天是因為切薩雷隻帶了她一個新人,如果再多來一個的話,她一個人用了這麽多培訓的機會,對方心裏能沒意見?

除了這些課程以外,她還要參加即將開始的《芝加哥》前置培訓,這是一部歌舞劇,而兩大女主演都沒有相關的經驗,包括理查·基爾也要接受舞蹈培訓,珍妮等配角不論戲份多少,也有相應的課程,隻是課時要比女主演們少得多。在珍妮去試鏡的時候,蕾妮·齊薇格和凱瑟琳·澤塔·瓊斯都已經分別培訓了兩個月。

理所當然的,她又開始了自己忙碌、貧窮和饑餓的生活。唯一可堪告慰的是培訓課程裏有許多歌舞部分,好歹也算是有運動量,再加上每天遛狗時候的跑步,還算是有維持運動,所以珍妮可以適當攝入熱量,不必靠極端節食來維持身材。

“好,現在用蘇格蘭口音來說幾句話。”口音課老師捏著手指,“注意要點,大舌音、震舌音。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來,給我幾句。”

珍妮多渴望她現在上的是什麽中國口音課、亞洲口音課啊,她幾乎翻了個白眼,“我現在快餓死了,給我一塊肉,不然我可以吃人!”

“你這完全是強盜式的措辭,但是沒有強盜式的粗野發音,吞音學得不好。”老師開始挑剔了,“現在我把這句話再說一遍,你聽聽和你的有什麽區別。”

長達一小時的口音課裏,珍妮覺得自己的發音習慣就像是個可憐的小姑娘,被窮凶極惡的強盜翻來覆去地**,她都快忘了自己的常用口音該怎麽說了。“你真的快餓死了嗎?”下課後,幾個同學過來笑著調侃珍妮,還有她在口音課上奇差無比的表現,“這句話你在課上反複說了起碼幾十遍,姐妹,我都被你說餓了。”

“我真的快餓死了。”珍妮有氣無力地說。“現在,行行好,別再說這些行嗎?再這樣說下去,我的胃都要開始自我消化了。”

她上的不是一對一課程,不過同學人數也不多。課程學費很昂貴,不是專業需要,很少有人出於興趣來上這種課,珍妮的七八個同學裏,有一半以上是不太知名的演員,多數都是在某部劇集裏有配角演,為了職業規劃來自我進修。但餘下三四個的職業都和演藝圈沒什麽關係,純粹是出於興趣,還有一個人的理由最古怪:這個人在911以後被激發了被害妄想症,認為世界人民都非常仇恨美國人,但他又很喜歡出國旅遊,所以想來學習外國口音,這樣到國外就可以假裝外國人了……

雖然大體來說,美國是個頗為沉悶無趣的清教徒國家,有90%以上的小城市,其居民的生活可能要比中國人對其的固有印象要乏味很多。但這裏是加州洛杉磯,是好萊塢,是全國上下有錢人最為富集的大都市,而有一條真理通行全世界:人的個性在大都市總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解放。所以即使他的理由這麽荒唐幼稚,但見多識廣的好萊塢漂們倒也都很自然地接受下來。

剛才過來和珍妮搭話,取笑她的就是此人,別的同學下課後多數都急匆匆地離去了,就他還不緊不慢地收拾著家夥,“既然你餓,我也餓,不如我們一起出去吃點什麽?”

“算了吧,威爾,”珍妮翻了個白眼,“可以請你別再嚐試了嗎?我不會和你出去吃飯、喝咖啡、喝酒的。”

這不是她遇到的第一個追求者,之前在餐廳服務的時候也有很多客人想要她的電話號碼,不過大部分人在美女跟前其實都是很有自尊的,明裏暗裏擋回去幾次,也就不會再嚐試了。比如說口音課的老師,一開始也想約她,碰了幾次釘子以後,也是知難而退。

但威爾就是個例外,這人真是深得‘烈女怕纏郎’這句話的精髓,各種死纏爛打,從第一天見到珍妮開始就沒死心過。

“Come on,至少和我一起參加一個派對。”威爾追著珍妮一起出了教室,“你不是個演員嗎?我能介紹你認識後街男孩,你知道尼克·卡特嗎?最帥的哪個——”

珍妮忍不住再翻了個白眼,“是的,我知道你有個很出名的姐姐,威爾——”

威爾糾正說,“堂姐(Cousin)。”

“OK,堂姐。”珍妮按了電梯,“這不是很好嗎?帕麗斯是全紐約女孩的時尚潮流指標,她身邊能少得了美女嗎?去吧,讓她給你介紹一個,效率會比糾纏我更高。”

是的,威爾的姓氏是希爾頓,他也是希爾頓這酒店帝國的繼承人之一,具體的繼承份額珍妮不可能去問,她隻知道威爾的家庭足夠富有到支持他進行為期兩年的全球旅行,以此作為他大學畢業步入社會以前的Gap Year(間隔年),而且關係網足夠強大到把這個看起來無論如何也不怎麽優秀的男孩送入耶魯,總之,對於她目前的身份來說,威爾真的是個很好的出口。如果她沒有選擇在好萊塢發展,那麽套牢一個威爾這樣的富家子弟,嫁入豪門,的確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但話又說回來,這個選擇她上輩子就做過了,她前夫還要比威爾·希爾頓條件更好,起碼他是偌大家業唯一的繼承人,有權又有錢,為人也要比威爾成熟很多。——那段婚姻的結果,她清楚得很。

現在的珍妮當然不可能被威爾迷惑,但讓她哭笑不得的是,威爾好像就是因為她的冷淡而對她更加著迷。

“但她們都不是你啊。”他衝珍妮拚命眨巴眼睛,“拜托、拜托,就一次約會,我以後再也不會來糾纏你了。”

不能不承認,他生得還算蠻好看的。希爾頓家族的後裔自然發色其實是棕發,威爾沒學他的堂親染金發,就是棕發藍眼的傳統美國東岸小帥哥,其實作為個富家公子來說,他還滿樸素的,不是那種渾身名表、名牌的紈絝子弟。要不是他為了吸引自己,自曝家世,珍妮還很難把他和帕麗斯·希爾頓聯係起來。

“且不說我很懷疑你最後一句話的真假,”珍妮吐了口氣,“即使我想答應你,我也沒時間,威爾,我的戲過幾天就開拍了,課程都得暫停。這樣吧,如果你願意等——並且承諾在等的時候不要聯係我的話,那麽在你出國旅遊之前,我會和你約會一次,可以嗎?”

她最終還是決定妥協,不是因為被威爾的誠意打動,而是這人不知怎麽拿到了她的電話號碼,而陳貞還有點東方思維,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想和威爾撕破臉,而且——其實說到底他也不是很惹人討厭,隻是不在她的計劃範圍內而已。

“這算是什麽?Pity date嗎?”威爾做出被打擊的表情。

“啊,如果你覺得這是對你的侮辱的話,完全可以拒絕的。”珍妮馬上渴望地說。

“我是個沒自尊的人。”威爾馬上變臉,笑嘻嘻地說。“如果能把Pity date升級一下,我會更高興的。”(即為Pity Sex)

無語!珍妮翻了個白眼,“你想得美。”

威爾也不生氣,又和她說了些學習上的事,說起了他跨國旅行的第一站。“阿姆斯特丹,必須是阿姆斯特丹,你知道為什麽。”

荷蘭2001年1月剛宣布毒品可以公開出售,對於威爾這樣的非主流小青年來說,擁有紅燈區和咖啡館(指有軟毒品菜單的那種)的荷蘭,簡直就是他心裏的聖地,珍妮搖頭無語,“你確定你父母在知道你去阿姆斯特丹的目的以後,還會給你出錢嗎?”

“他們怎麽會知道呢?”威爾笑眯眯地說。他們一起下到停車庫,“今天你也不讓我載你回家嗎?”

“我開了車。”珍妮指著她的帕薩特。

“你確定你不想嚐試一下我的寶貝?”威爾用開玩笑的口吻暗示說。

不知是否有意,威爾的車就停在帕薩特旁邊,這是一輛閃閃發光的法拉利,珍妮叫不出型號,但一眼就知道價值不菲,絕不是入門款跑車。

珍妮衝威爾豎起中指,對方正愛憐地撫摸著車幫。“我看你自摸得很開心,不如你繼續,我先走了。”

威爾觸電般把手抬起來,衝珍妮做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珍妮不理他,鑽進車裏率先倒車往外開。

但她出了車庫不久,伴隨一陣刺耳的引擎轟鳴聲,威爾已經超過了她,他哈哈笑著衝珍妮嘟起嘴,很有些**,又很真誠地做了個親吻的姿勢,這才加快車速,消失在車流之中。

珍妮目送法拉利遠去,想了想,也不禁笑著搖搖頭。

這就是好萊塢,金錢唾手可得、**無處不在,隻要你有美貌,隨時隨地都能遇上讓你心動的邀約,比如威爾,對於原身珍妮來說,他的殺傷力應該趨於正無窮。

但陳貞版珍妮呢?

她現在想到的隻有明天的拍攝——對於她的戲份,她不擔心什麽,經過幾次預習,她自忖表現得不會比露西·劉差。

她多少有些擔心的,當然是蕾妮·齊薇格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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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之前誤操作把注釋貼進來,現在送個小番外補字數吧。

大半個月後

“珍妮的戲份應該就隻有幾天的量而已,她應該會給我打電話了吧?”威爾起床時想。

他決定把手機放在胸前的口袋裏,雖然那看起來很呆。

一個月後

“也許珍妮表現好,導演給加戲了。”威爾安慰自己。

一個半月後

“說不定她就是在等我聯係他,然後宣告我出局。”某人還是盡量樂觀。

兩個月後

威爾開始撥打珍妮的電話,但是怎麽打對方都不在服務區。(珍妮當時在地鐵盲區裏)

兩個半月後

“珍妮是大騙子!”威爾悲憤地登上IMDB,準備去珍妮的網站揭露她的真麵目。

打開網站後

“哇,截圖,還有她出演那集的下載檔,我一直都沒找到重播。”威爾點開了連接,“下來看看。”

一小時後

“珍妮好美哦……”威爾拿起手機,“我還是等她打給我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注:Gap year是指青少年在高中升大學,大學畢業進入社會工作之間的一段時間裏去外地體驗生活的一種風俗。舉例說,A某高中畢業後,和大學溝通推遲入學一年,前往亞洲做背包旅行,或者去印度支教,去澳洲農場以工換宿,就這種類型的。一般來說家人不會為gap year出太多錢。威爾這樣的有錢家庭除外,他的2年Gap year隻是其吃喝玩樂的借口而已。

荷蘭供應大麻的場所叫coffee shop,想要喝咖啡得去cafe,在coffee shop裏端來的菜單就是軟毒品套餐了。雖然按理遊客不能買,但管得非常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