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賈小兵的秘密
“我他媽想殺人,就算是鬼,老子也想對它開兩槍。”馬一飛看起來簡直快要發瘋了,也難怪,任何一個人在同一個晚上接二連三遇到這麽多不可思議的事,誰都受不了。
“人呢?剛才讓我們去西麵林子的那位大俠呢?我們剛才差點兒被一群兔子給啃了。”馬一飛舉著手槍,對著空曠的山穀嚷嚷。
“你能不能鎮定點兒。在這裏,隨便找出一樣活物,都不是咱們能對付的。”秦海對馬一飛的行為有些不高興。
我悄聲對老豆腐說:“要不然,你帶著林麗先回去吧?我沒想到事情會複雜到這種程度,你沒必要跟著我們犯險,萬一出了事,我沒法和你家人交代。”
老豆腐左右看了看,也低聲道:“你就別管我了,無論如何,我不會走的。”他說的非常堅定,隨後,又為了打消我的疑慮似的說,“你們過去為我做了那麽多事,這次就算是我的回報了。是兄弟,就別再說這樣的話,真的傷感情。”
雖說我和老豆腐的關係不錯,可絕沒好到可以為對方付出生命的程度,而且他還帶著女朋友,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林麗想一想。於是,我想了想,說道:“過去幫你打架,那都是孩子之間鬧著玩的,可這次是玩命。這裏可都是要人命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行了,你別說了,我心裏有數。我也是個爺們兒,就算真出事,我也不會拖你後腿。”
話都說到這份上,我也不好再勸。此時,忽聽問大家:“眼下,咱們到底怎麽辦?”
於求真道:“要我說,咱們就賭一把。等天亮了,咱們還從山洞裏穿過去,看看對麵到底有些什麽東西。總不能這一山之中全是怪物吧。”
“可眼下怎麽辦?在這裏待著,我覺得不安全。”馬一飛道。
秦海仔細想了一會兒說:“要我說,咱們上去得了。”說罷,用手指了指前方的大樹。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在此地,如此粗壯的大樹有好幾棵,枝繁葉茂,足夠我們容身其上。
事不宜遲,幾個人分別選擇了三棵大樹,爬了上去。我和老豆腐、林麗在一棵樹上,我靠在一根延伸的粗大枝杈上,老豆腐則坐在樹身上一動不動,我知道他有恐高症,反倒是林麗,很穩地坐在了另一條枝杈上。我伸了個懶腰,正打算閉眼休息,忽然瞧見焦魁從林子裏也走了出來。此刻,他已被兔子們啃得體無完膚,白骨森森的臉頰上,那黑洞洞的眼眶和鼻孔看上去既詭異又邪惡。我們頓時屏息靜氣,不敢發出聲音。隻見它將四周掃視了一遍,接著就大步朝山洞內走去,他那兩條小腿也是白骨森森,上麵的肉都已被吃得幹幹淨淨。
眼看著焦魁走進洞裏,很久沒有出來,我們這才舒了口氣。老豆腐低聲咒罵道:“這鬼玩意兒,真不知道跟著我們幹嗎?想起來,我渾身就起雞皮疙瘩。”
“誰不是呢,你以為就你膽子小。第一眼看到它,我差點沒被嚇死。”我覺得這事兒基本可以告一段落了,隻要進了洞,焦魁絕對出不來。
或許是為了證明我的猜測沒錯,大家一直熬到天亮,焦魁再沒有從洞裏出來。有了光亮,我們的膽子便大了,下了樹,聚在一起。馬一飛朝洞裏眺望了很長時間,秦海笑道:“裏麵黑黢黢的,你能看見什麽?放心吧,白天要是都能見鬼,我們還是趁早回去吧。”
馬一飛搖了搖頭說:“老子這回賺了錢,打死也不會再來這裏了。不被那些怪物吃了,遲早也會被嚇死,真他媽邪門兒。”
隨後,我們開始支鍋做飯。其實誰也沒有胃口,可整宿的不睡覺,再不吃飯,神仙也扛不住,就算喝口熱水也是好的。忙乎了半天,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腦子一激靈,急問:“賈小兵去哪兒了?”
大家當初忙著上樹,互相間都沒留意,誰能想到會有人敢單獨行動,可賈小兵就是失蹤了。秦海皺著眉頭道:“這小子想幹嗎?這麽危險的地方,他居然敢單獨行動,是不是活膩味了?”
“現在就別埋怨他了,得趕緊把他找到,這裏太危險了。”我道。
“狗屁,你們還嫌麻煩不夠呢?老子就想找到那批寶藏,然後太太平平地回家享清福去,這小子的死活跟我有什麽關係?”馬一飛說得很不耐煩。
現在絕不是譴責馬一飛的時候,我平心靜氣地說道:“無論如何,大家都是一個整體,我們應該對每一個人負責。假如失蹤的人是你,難道你希望我們就這麽放棄你?”
“別和老子閑扯淡。要是老子走失了,不用你們救,我不稀罕。”馬一飛臉紅脖子粗地說了這麽一句。
和這樣的人,沒有道理可言。我起身道:“如果你們想放棄自己的兄弟,我無話可說,但我要把賈小兵找回來。不為別的,就為了他的母親。”
“冰哥,你放心,我們和你一起進退。”老豆腐捎帶著林麗,一起站到了我的身邊。
這次,沒等馬一飛說話,秦海搶先道:“老馬,要我說,咱們還是先把那小孩找到再說。畢竟有個采藥客在,大家都保險。規矩,你不是不知道。”
聽了秦海這句話,馬一飛最終沒有再反對,而是虎著臉道:“你們這是在浪費時間。”
沒人再理會他,秦海道:“我支持你們找人,但是,咱們必須搞清楚怎麽找,往哪裏找,畢竟無量山這麽大,就算是咱們曾經走過的路,也不是片小地方。找一個人,沒有目標物是絕對不行的。這點,大家應該能達成共識吧?”
“可是,誰能知道他跑到哪兒去了?”於求真有些犯難。
“這個問題可以靠推論。我們在專業上就有專門的搜尋技能這一科目,對於賈小兵這種環境下失蹤的人員,可以使用排除法。先確定他有哪幾個地方是絕對不可能去的,當範圍縮小,事情就好辦了。”林麗鎮定說道。
“話是這麽說,可這四麵八方的,沒一處地方能去。要用排除法,我覺得賈小兵都不會去,這不等於沒用嗎?”老豆腐搶在秦海之前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也未必都不能去,關於這點,可以論證。首先,東麵的山洞可以排除,賈小兵肯定不會進那裏麵。其次是西麵的樹林,他肯定也不會再去。那麽,現在就剩下了南麵和北麵。相比較北麵的那個鬼獸師,我覺得他去南麵的可能性最大,因為那本來就是我們之前既定的目標。相比較鬼獸師,那兩條巨蟒在白天應該是躲回洞穴了。咱們從來沒在白天聽它們互相摩擦發出的聲響吧。就算蟒蛇沒有退回洞裏,他可以原路退回。動物的力量再強大,都比對付一個鬼獸師要容易。”林麗很清楚地說明白了道理,讓我對她刮目相看。
我們都被她的話打動了,可就在準備朝南進發時,於求真忽然說道:“我認為他沒去南麵,而是回了北麵。”
“為什麽?你有什麽根據?”秦海問。
“沒有根據。不信的話,大家可以去北麵找找看,我也隻是一個推測而已。”
秦海仔細想了想:“你總不能無緣無故產生一個推測吧,總得有一定的道理作為依據。”
於求真一口咬定:“沒有道理,我就是這麽覺得。如果你們認為不足可信,那就直接去南邊,找不到他,再折回來去北麵好了。”
又考慮了很久,秦海道:“咱們先去北麵,看看情況再說。”說罷,朝那片樹林走去。
鬼獸師所在的位置離我們真的很近,從她的地盤到這裏,走慢點兒也隻需十幾分鍾。這次,我們走得很快,幾分鍾後就看到了那片茂密的山林。
此刻,鬼獸師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而我們,也沒有把握可以穿過這片看似平靜的區域。於是,秦海說道:“咱們先繞一圈,然後再進去。這片林子有古怪,進去就是鬼打牆。”
我們一路搜尋著,才走到一半,便聽見了賈小兵傷心的哽咽聲。想到焦魁那副模樣,我們都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秦海摸出手槍,然後一揮手,當先鑽進了樹林中。沒遇到什麽曲折和麻煩,我們很快就看見了蹲在一株小樹下的賈小兵,他正將腦袋抵在膝蓋上,很傷心地哭著。見他沒事,我們也放下心來。秦海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說:“你沒事吧?”
賈小兵抬起腦袋,滿臉都是淚痕:“我救不了老媽了,根本就沒有希望。”
“你別難過,咱們不是剛進山沒多久嗎?給我一點時間,相信一定能找到你要的東西。”
賈小兵無力地搖搖頭:“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這個世界上,哪兒有什麽靈芝仙草,那些話全都是騙人的。”
於求真勸道:“這話我就不讚同了。千年的人參,萬年的何首烏,吸收日月精華的靈芝仙草,這些都不是傳說,我就曾親眼見過一位長白山的參客家裏藏著的老根人參。尋到仙草,確實需要機緣巧合,但並不是沒有希望,你自己千萬不能放棄啊。”
“我不放棄又能怎樣?別說找仙草了,就是躲開那些鬼頭巴腦的東西都不可能。與其這樣浪費著時間,還不如多陪陪我媽呢。她老人家這日子,可是過一天少一天了,我心裏憋屈啊。”說到這裏,賈小兵又是號啕大哭起來。
我心裏頭也挺不是滋味,便蹲在他麵前說:“哥們兒,其實我和你一樣,這次來山裏,本打算找到父親和我的哥哥,可眼看著希望是越來越渺茫了。但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的,一定要找到他們。我相信一點,隻要他們還活著,我就一定可以找到他們。你千萬不能放棄,就算你現在回去,守在母親身邊,也隻是親眼看著她逝去,還不如在這裏堅持下去,至少能保留住一絲希望。我相信,你的媽媽一定能理解你。”
林麗也道:“何冰說的沒錯,如果你就這麽回去,才是對自己母親最大的傷害。現在還不是放棄希望的時候,我們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助你的。”
聽我們這麽說,賈小兵的情緒才漸漸穩定。他慢慢站起身,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問道:“咱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所有人的目光現在都集中在了秦海身上。雖然這個人現在讓我覺得善惡難辨,但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已經漸漸成了我們這幫人的實際首領,有重大的事情,最後都會交給他決定。這一點,連馬一飛都沒有異議。秦海想了很久,最後說道:“如果想要找到不老泉,就得往南走,可眼下,北麵卻是唯一能通過的地方……”
“秦哥,我不是想和你抬杠。如果你能確定寶藏在北麵,那咱們冒險走一趟倒無所謂,可是,依你所掌握的信息,那片寶藏應該就在曆豪開工的那片老龍窩裏,咱們現在好像已經走過頭了。如果暫時解決不了你自己的事,還不如先去別處看看,說不定能有更大的發現呢。”
我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出乎意料的是,居然得到了秦海的同意,他點點頭道:“你的主意不錯,咱們就先往南走,現在確實不是滿足自己好奇心的時候。”
我注意到馬一飛的臉色陰沉得更加厲害,不過這個道理也讓他無法反駁。很快,我們又走在通往南邊的公路上,老豆腐歎了口氣道:“這回沒有焦魁跟著,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於求真卻忽然站住,對我們說:“這個情況確實比較特殊,難道你們都沒有想到?”
這一句話問得我們莫名其妙。於求真似乎也看出了我們的疑惑,他進一步解釋道:“其實,並不是焦魁跟上了我們,而是我們遇到了焦魁。也就是說,他之後跟著我們的行為,應該是受到了意外情況的支配。這個意外情況就是我們突然的出現,可如果我們不出現,它朝南邊走又是為了什麽?這一點,應該引起咱們的注意。”
我們所有人都是心頭一震,秦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的還真有道理。既然有人把焦魁弄成這副樣子,那這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他要做的事情,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事情。我覺得,咱們不可能能搞清楚隱藏在暗中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他的能力絕對超乎咱們的想象。”
於求真也同意秦海的說法:“這話說得也對。眼下,咱們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搞些節外生枝的事情,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吧。反正,該來的總會來。”
走回這條小路,我開始用心地搜尋著路麵上的血跡。焦魁既然被剝了皮,總會有鮮血滴下,可奇怪的是,路麵上卻沒有絲毫血跡,這讓我多少覺得有些奇怪。
走到中午時分,我們在路旁的樹林中生火做飯。其間,我無意中發現於求真戳了賈小兵一下,示意他跟著自己走。賈小兵開始沒理他,後來於求真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賈小兵立刻臉色大變,於是跟著於求真離開了眾人的視線。此時,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沒人注意到他們倆的小動作。我因為在於求真的注視下,所以無法跟上去,隻能遠遠地看著。兩人坐在樹林中的一塊石頭上,小聲聊著,直到吃飯,才回來。老豆腐這時才注意到他們,但沒起疑心,隻是隨口問道:“於道長還在排解小兵呢,這哥們想通了沒有?”
賈小兵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想明白了,多虧於道長的排解。”
但我敢肯定,他們之間聊的,根本就不是這些,一定是另有隱情。
吃過飯,我們不敢耽擱,繼續出發。一路上,我都在琢磨賈小兵和於求真之間到底說了什麽,一直走到日頭偏西,隱約可以看見山的盡頭。秦海道:“咱們也別冒進,那兩條蛇都是在晚上行動,千萬別給自己找不痛快。我看,還是在此地紮營休息,明天早上再繼續行動。如果沒有大的阻礙,一天的時間,足夠我們翻過那兩條蟒蛇的地盤。”
我們挑選了一塊相對比較保險的區域,支起了帳篷,並且在四周都點燃了篝火。到了這時候,我知道機會來了,因為賈小兵是跟我和老豆腐睡一個帳篷。
到了晚上,等老豆腐睡著,我忙坐起身,問賈小兵:“睡了嗎?”
賈小兵歎了口氣,顯得心事重重:“有事嗎?”
我也沒有含糊,直截了當地問:“於求真找你說了什麽?”
賈小兵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這樣問,很是緊張,過了好一會兒,才支吾說:“沒有,我們什麽事都沒有。”說完,賈小兵翻了個身,開始裝睡。
他越是這樣,我疑心越重。這絕不是好奇心,眼下這種複雜局麵,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輕易相信。想到這兒,我加重語氣道:“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盡管說,我不會推辭的。”
賈小兵歎了口氣:“謝謝你。我說的是真心話,沒人說過要幫我,隻有你是這麽做的。無論何時何地,你都是我的朋友。”
話已至此,我不好再追問下去,之後便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不知不覺中,隱約聽見有人在唉聲歎氣。當時意識正迷糊,也不知道是真有人歎氣,還是在做夢。過了一會兒,又聽到好像有人在自己耳邊低聲道:“不能相信他,絕對不能相信他,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好人。”聽聲音就是賈小兵。我猛地一激靈,便醒了。
此時,夜色深沉,隻見賈小兵正睡在我身邊,微微打鼾,而身邊的老豆腐卻不在了。我一陣緊張,剛要出帳篷找人,卻見老豆腐將頭伸進了帳篷,立刻想起今晚輪到這小子守夜。正要跟他說話,老豆腐卻先壓低嗓門問:“你剛才有沒有聽見賈小兵說話?”
他也聽見了?那麽就不是我的錯覺。我點頭道:“如果他信不過某人,那一定是於求真。我中午親眼看見於求真暗中威脅了他,但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麽。”
老豆腐若有所思,點頭道:“不過這事兒我們也不適合介入,畢竟和我們沒關係。”
“表麵上看,是沒有關係。往深裏看,就難說了。賈小兵和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他,也跑不了咱們。你說一點關係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咱們得幫賈小兵了?”
“於求真這人,你別看他整日在秦海麵前裝孫子,誰知道他心裏想著什麽?別到最後,著了他的道。”我壓低嗓門說。
老豆腐想了會兒,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咱們明天就問問這小子,於求真到底對他說了什麽,然後再商量對策。”
“我已經問過了,但是他不肯說,我估計賈小兵可能有什麽把柄落在於求真的手裏,所以也別逼他,暗中注意於求真就成了。”
“冰哥,還是你腦子好使,過去沒發現你這麽老成啊?”老豆腐說道。
“我九歲光景就遇到了那麽多事,家庭教育也和你們都不一樣。不信,把你擱我家,待個一兩年的,你小子肯定也比現在成熟。”
“你說這話我承認,就你爺爺那人,我想想頭都疼。”老豆腐滿臉同情地說。
“所以說,咱倆的情況不同,性格肯定也不一樣。你小子談戀愛,屁事沒有,說不定你爸還替你驕傲呢。可我爺爺要是知道我在這個年紀談戀愛,非槍斃了我不可。”想到爺爺那副整日板著的麵孔,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我們沒再說什麽,沒一會兒,我又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我們熄了火,繼續上路。到了懸崖邊,朝下望去,一覽無餘。我們所處的山頭呈一個U形,比對麵的山嶺略高,而對麵的山則成一個“山”字形,兩山垂直向下,之間的山穀是一片碎石地。偌大的空間裏寸草不生,這在無量山是不多見的,因為這裏是兩條巨蛇的棲息地。空曠的山野絲毫不見活物,這是對的,既有兩條如此巨大的蟒蛇存在,還能有其他動物可以生存其間呢?那輛被卷裹成了碎片的切諾基七零八碎地散落在山穀四周,秦海不禁喃喃自語:“這到底是什麽怪物?”
兩山的主峰之間的目測距離大約有二十五米,並不算遠,經過商議,我們決定利用這一點,甩過繩索,建一條空中走廊,從半空中爬過去。雖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可以節省不少時間。於是,馬一飛係好繩套,後退幾步,奮力一擲,繩索很快落入對麵的樹林……
繩索固定之後,老豆腐第一個報名:“我先過去。”
林麗趕緊攔住:“你成嗎?還是讓秦哥先過去看看情況吧?”林麗其實是出於公心,我也覺得秦海比較適合打頭陣,可老豆腐似乎受到了這句話的刺激,無論如何都要打頭陣。
執拗了半天,秦海似笑非笑地說:“那也成,你先過去,我走第二個。”
聽秦海這麽說,老豆腐的情緒才算穩定下來。他先用手絹將胸口的兩條背包肩帶固定好,然後又在手掌上套了一雙襪子,再用雙手和雙腳攀住繩索,開始倒退著朝對麵而去。我們都很緊張地看著,生怕老豆腐有閃失。眼看爬到了一半,繩索突然在老豆腐的前方斷開,在林麗的驚呼中,老豆腐頓時如**秋千一般附在繩索上倒跌而回。萬幸的是,老豆腐的背包替他阻擋了倒撞而回的力道,而這小子也在最危險的時刻爆發了自己的小宇宙,緊緊抓住了繩子,沒有被摔下去。此刻,老豆腐正搖搖晃晃地懸在半空中。
看到危險還沒解除,秦海大聲問道:“你沒事吧?”
老豆腐抬頭看了我們一眼說:“沒事兒。”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秦海道:“你別擔心,我們把繩子放長些,你先下去,我們馬上跟過來。”
我們鬆開了繩索的固定,幾個人拉住繩子,一點點往下放送著。過了一會兒,覺得手上一輕,老豆腐的聲音這才從山下飄上來:“行了,我已經到底了。”
接下來,我們再次將繩索固定,然後魚貫而下,沒多久,大家就匯集於穀底了。我拍了拍老豆腐的肩膀,滿是欽佩,卻說道:“剛才差點兒沒把我嚇死。”老豆腐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卻故作鎮定地擺了擺手,一言不發。
最後一個下來的是馬一飛。見人已經到齊,秦海忙道:“咱們得趕緊找到上山的路,否則,那兩條蛇一旦出來,大家必死無葬身之地。”說完,大步流星地出發了。我們緊隨其後,神經也繃緊了,不敢有絲毫大意。我也似乎隱約聞到了巨蟒散發出的那種特有的腥臭氣。
我們朝右手邊的一座山峰趕去。“你還好嗎?剛才差點嚇死我了。”半路上,林麗小聲說的話傳進了我的耳朵。回頭看去,老豆腐激動得已無言以對,隻嘿嘿傻笑了兩聲。
我們很快繞過山脊,來到了山體的另一麵,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一下。隻見狹長的山道上,有一條粗長得讓人無法想象的乳白色蛇皮,仿佛是不久之前剛剛蛻下來的,蛇皮一直延伸到遠處的一個山洞口。這洞口,跟曆豪出事的那洞口很相似,一條上山的路就在洞口旁。洞口旁,也有一處不算小的水塘。“媽的,又是一處老龍窩。”馬一飛低聲咒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