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重現
葉蕭還守在黑房子的對麵,不過,童年和雨兒都已經出門去了,他一個人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
今天清晨,葉蕭還在局裏開了一個會,局裏仔細地研究了在第四起扼殺案中的新發現,凶手在天花板上留下的字跡。所有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從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情況:凶手在作案以後,又用死者的血寫上一行謎語一樣的字讓警察來猜謎。
“劈開木頭我必將顯現,搬開石頭你必將找到我。”
葉蕭又輕輕地念了一遍,他覺得那更有可能是一個暗示,凶手確實在和警察玩捉迷藏的遊戲。
所謂“劈開木頭”和“搬開石頭”並不是如早上同事們在局裏所說的木材和石材,他們居然說要到建築材料店裏去尋找凶手的線索。其實,“木頭”和“石頭”無非是一種對表象的暗示,這種表象就在我們身邊,隻是未被我們所注意到,隻要揭開這層表象,就能發現真正的秘密。
葉蕭想,也許線索就在自己的身邊?想著想著,他又站了起來,把目光投向了對麵的黑房子。
忽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立刻警覺地轉過身來,把耳朵靠在房門前,果然,是一個人的腳步聲,正通過走廊向這裏走來。葉蕭深呼吸了一口,靜靜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終於,那個腳步聲來到了他的門前,他感到有一隻手正在拉開房門。葉蕭一閃身,門打開了,門外的那個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門裏的葉蕭,立刻向走廊另一頭奔去。葉蕭追了出來,他立刻嚇了一跳,隻見一個白色影子從陰暗的走廊裏穿過,宛如幽靈一般,並飛快地向下晃去。
“站住。”葉蕭緊跟其後。但是,那個白色人影的動作出奇地迅速,以至於葉蕭根本就看不清楚,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在晃動。
葉蕭追下了樓梯,從三樓到二樓,再到底樓,卻發現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就像是一團煙霧消失在空氣裏。底樓顯得雜亂無章,無數的隔板和舊家具擋住了光線,也攔住了人的視線。他似乎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聲音,但這裏的結構太複雜了,他根本連方向都無法分辨。
葉蕭現在忽然感到,如果這時候有人要從背後對他襲擊,那麽他就隻能坐以待斃了,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棍子。
忽然,他聽到了有人開門的聲音,他立刻跑向了大門,等到他打開大門的時候,發現門口站著一個30來歲的男人。
“你是誰?”葉蕭一把將他推到牆角。
那個人顯得非常驚訝,想叫卻叫不出,隻能用嘶啞的氣聲說:“我叫許文明,請把我放了,我給你錢。”
葉蕭有些奇怪他怎麽會說出這種話,倒像是自己成了強盜在搶劫他的錢財。葉蕭掏出了警官證放到他麵前說:“我是警察。”
“我沒犯法。”許文明這才喘了一口氣回答。
“你剛才為什麽上來?”
“上來?我沒有上來過,我剛剛走到這扇門前。”
“真的?”
許文明狼狽不堪地說:“請相信我,當然是真的。”
葉蕭有些迷惑了,難道真的認錯了,剛才上樓的是另外一個人?他放開了許文明,說:“把身份證拿出來給我看看。”
“好的。”許文明立刻從包裏取出了自己的身份證交給了葉蕭。
葉蕭看了看,身份證確實沒錯,但他還是在筆記本裏記下了許文明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碼。然後他冷冷地說:“這棟樓房是空關著的,裏麵沒有人,你來這裏幹什麽?”
許文明馬上呆住了,他迷惑地看了看前後左右的幾棟房子,然後他擦了擦汗說:“我是來找人的。”
“你找誰?”葉蕭提問的時候充滿了警惕。
“我找一個叫雨兒的女孩子。”
葉蕭又吃了一驚:“什麽?你找雨兒?你和她什麽關係。”
許文明又掏出了名片交給葉蕭:“我是雨兒的老板,有些事情想和她商量,不信你可以給她打電話問問她。”
“你找錯地方了,雨兒的家是前麵一棟房子。”葉蕭指了指前麵的黑房子。
“哦,實在對不起,許多年沒來過了,把房子搞錯了。”
“可是,今天雨兒上班。”
“是嗎?我沒看到她上班啊,大概她現在去公司了吧,那好,我再回公司去看看,我能走了嗎?”
葉蕭看著他的眼睛,終於點了點頭。
“謝謝,那我走了。”許文明剛要轉身,葉蕭卻又叫住了他:“許文明,我以公安局的名義警告你,今天在這裏發生的事情,你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知道嗎?”
許文明會意地點了點頭:“這個我當然明白,我絕對不會對別人說的,我就當從來沒有見到過你。”
“快點走吧。”
許文明轉身快步離開了這裏,葉蕭注意到他走到巷口的時候,還特意向四周張望了一下。葉蕭忽然又想去叫住他問兩句,卻看到他已經在馬路邊坐上出租車走了。
葉蕭輕聲地問自己:剛才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他呢?
他搖了搖頭,又回到了樓裏,他在底樓搜尋了半天,還是找不到任何蹤跡,於是隻能又回到三樓的房間裏。當他打開三樓的那扇房門時,他立刻驚呆了,如一尊雕塑一般,靜靜地站在一堵牆麵前,半天說不出話。
那麵牆上剛才還是一片雪白的,而現在,葉蕭看到了兩行墨跡未幹的字——“劈開木頭我必將顯現,搬開石頭你必將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