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因果與黑衣
書院眾人神色凝重的看著一臉平靜的蘇墨，微微一歎。
他們看出蘇墨的認真，也看出了蘇墨的道心受損，此刻必須隨著蘇墨的心意而行，否則蘇墨未來很可能會起心魔。
既然他要去，那便讓他從心！
三師姐走下馬車，來到蘇墨麵前，同樣十分認真的開口道：
“我跟你一起去！”
蘇墨微微的搖了搖頭。
“就我一個人跟你去，你要遵從道心，我也要遵從道心。不讓我陪你去，我的道心也會出問題！”
蘇墨一愣，而後緩緩點了點頭！這個理由，他無法拒絕！
“我也去！”小丫頭說道。
“我也去......”
“那就一起去唄！”
“本該如此！”
“大善！”
“......”
書院幾人都下了馬車，走到蘇墨麵前，蘇墨心中升起陣陣暖意，卻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乖，跟師兄姐們回書院等我回來！我是儒道，在神域中有危險，卻並不是很大！”蘇墨看著小丫頭，認真的說道。
這是安慰小丫頭之言，這世間誰敢說在神域中即便遇到危險也不是很大？
“更何況有三師姐保護，真要是遇到危險，也能應對！”
小丫頭深深的看著蘇墨，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蘇墨怎麽說，她便怎麽做......一貫如此！
她不想在任何時候成為蘇墨地負擔！
蘇墨又轉頭看向幾位師兄姐們，又看向洛音：“還望幾位師兄姐能帶丫頭回書院，我和三師姐下去了卻一下因果便回來！”
眾人深深的看著蘇墨，蘇墨臉上是無比的認真的不容抗拒。
他們忽然發現，此刻的蘇墨身上居然有上位者的威嚴！
幾人看向了顧雨，見顧雨也點了點頭，這才歎了一口氣，沉默著回到馬車之上。
老四從老五懷中掏出了那張在神域中新畫的地圖，指著上麵的幾個圈說道：
“這是我和老五按照古書上推衍出的幾個凶地，你能不進就不進。尤其是深處這個九龍朝拜的極凶之地千萬不能進！”
蘇墨點頭收起地圖，朝著幾個師兄姐微微作揖。
眾人除了顧雨之外都上了馬車，黑馬看了蘇墨和顧雨一眼，在顧雨眼神的示意下，緩緩的拖動著馬車離開。
馬車離去卷起的塵埃滾滾......
這寂靜至極的村莊隻剩蘇墨和顧雨二人。
當眾人消失在視線後，蘇墨再也忍不住，嘴角溢出了一道鮮紅！
顧雨大驚失色，立刻上前扶著蘇墨：“怎麽了？”
蘇墨緩緩搖頭，他一直在壓抑著體內的靈力的暴動，不想要在人前顯現自己的創傷。
那是大道之傷！
院長曾經說過，大道之傷也是傷......原先作為凡人的蘇墨體會不到。
可這時步入修道，才發現大道之傷會如此嚴重！
蘇墨看向那個孤苦無依的女子怨靈，緩緩開口道：
“師姐，你說這世間為何要有修仙？”
顧雨沉默，這種大道問題她回答不了。
“你們人人都說因果，可因果又是什麽？”蘇墨又問道。
他終究還是鑽了牛角尖，道心被繁雜的因果所困......
“我意外開啟神域是因，他們因神域開啟而身死是果！”
“他們身死又是因，我因此要回神域又是果！”
“那些仙修起貪婪殺機是因，殺了這一村之人是果！”
“他們殺這一村之人同樣又是因，果又是我因此要回神域！”
“因果......因果......”蘇墨喃喃自語，神色迷茫。
“到底什麽......是因果？”
忽然，蘇墨身上的那件當日在皇宮數千亡魂所贈的儒袍漸漸地變成了黑色！
可黑色堅持了數息又變成了白色。
隨著蘇墨地思緒，那件儒道不斷的由黑白之間來回轉換，忽白忽黑！
顧雨見狀著急的喊道：“醒醒！快別想了！這種大道問題，不是此刻的你能思考的，小心走火入魔。”
“我身在因果之中，看不清真相。”
“因果......”蘇墨看向那個獨自在一旁，神情迷茫的女子怨靈，忽然猛地一顫。
蘇墨似乎在那繁雜的因果中找到了什麽！
“因由我起，果由我終......”
“我......既是因果！”
一道詭異的而幽然的氣息在蘇墨身上徹底蘇醒，蘇墨身上的儒袍徹底變為了墨色。
蘇墨平靜了下來，眼中道道玄妙的符文湧現，不斷的變換著。
蘇墨看向身旁滿臉擔憂的顧雨，有些幽然的說道：
“師姐......我似乎掌握了一絲因果之力！”
“什麽？”顧雨瞬間震驚！“因果之力是人能掌控的？”
“你在開玩笑嗎？”顧雨呆滯了一會兒，不敢置信的開口道。
蘇墨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蘇墨眼中詭異的符文不斷的湧現變幻，蘇墨邁開步伐緩緩走到那個女子怨靈之前。
“若是因果......那我循著你們的果，就能找到那些殺了你們的‘因’！”
蘇墨看這個寂靜的村莊，眼中平靜。
蘇墨想了想，伸手在虛空輕輕一握。
顧雨立刻感覺到，這村落的虛空之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似乎被蘇墨抓取到了手中。
蘇墨看了看手中的傳入心頭的奇怪感覺，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後，蘇墨又抬頭看向那道怨靈，目光平靜。
顧雨看向蘇墨，忽然感覺眼前的蘇墨竟然冷靜的可怕！
此刻的蘇墨，沒有情感，沒有怒火，沒有害怕，沒有了他的儒道正義......似乎掌握了一絲因果之後的蘇墨，能用‘因果’來對待所有事物！
他看向那怨靈的目光......不再有痛苦和自責，隻有因果。
他正在用因果來麵對所有事物！
蘇墨看著眼前的這片村莊和那個孤寂而迷茫的怨靈。
夕陽早已落下，夜色籠罩著這個大地。
那本該寧靜而祥和的村莊變成了如今的一片死寂。
連鳥蟲都不願意再鳴叫一聲！
“小七！”顧雨朝著蘇墨喊道。
“怎麽了？”蘇墨回過頭平靜的問道。
顧雨麵色複雜的看著蘇墨，隻覺得眼前的蘇墨有些陌生。
“你......還好嗎？”顧雨輕聲的問道。
蘇墨點了點頭，“我很好啊！我現在感覺十分奇妙。”
顧雨歎了一口氣，麵對著十分冷靜的蘇墨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能看出蘇墨並沒有入魔，隻是掌握了一絲因果之力，似乎被因果之力幹擾了心性。
因果之道太過玄妙，當所有事情都能用‘因果’來解釋之後，自然會對屬於人性的七情六欲產生忽略。
顧雨能理解，卻不認同。
蘇墨看著沉默而擔憂的顧雨，心中那因果思緒竟然有些波動，可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師姐，你且退後幾步！”
顧雨麵露疑惑之色。
蘇墨平靜的開口：
“這裏......馬上就會站不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