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鯤之勢
如此出刀，雖然略慢，但氣勢更足，內氣和力量更強，單刀版“風雷斬”就此練成，這也是獨屬於他的刀法，算是量身定做。
是時候參悟鯤之勢，鯤的滔天偉力，俯視眾生、君臨天下的氣勢，讓身體與元氣完美契合，使每一分力量，都能發揮出幾倍威能。
這是厚重之勢，也是莽漢最喜歡的一種，管你魍魎鬼魅，管你無窮技巧，我自平凡一刀，斬之。
他破開洞穴，向大海飛去，來到一個小島，用小魚缸定位水之精華最濃鬱的地方，便潛了過去。
通過魚缸的橋接，進入那片神魂空間，再次見到那頭龐然大物。
他手中幻化出冷月刀，開始學習鯤的暢遊、擺動與發力，一邊扭動身軀，一邊揮刀。
初時為了順應那種力量運用法門，隻能勉強出刀，漸漸的，可以把鯤之勢加入刀法之中。
待基本掌握，他重回騰瓊山脈，開始在現實世界演練。一旦成功，就可以解決“風雷斬”的蓄勢時間過長的問題。
他不用內氣，僅以肉身臨摹鯤之勢，施展外家的“虛實旋風刀”，很快獲得成功，讓血腥殺伐變得更為彪悍。
鯤的動作中，除了展現滔天威勢，還有用力的技巧，這讓他明白，如何去掉多餘動作，且減小其幅度，在沒有額外損耗的情況下，形成最大力量。
鯤之力量，可像“千層浪”那樣產生抖勁，既打斷你，又震碎你。這種接力棒模式，省力且持久，威力無匹，是肉身力量的最強演化。
秋源長刀更沉重，氣勢更足，與鯤之勢暗合，他很快將勢與刀法融合。
換回冷月，如何以更加快的刀速，更輕的刀身，建立和揮灑出厚重的刀勢？
他想到一個笨辦法，把譚五的重劍拿了出來，斬去劍柄，把劍身從中折斷，在冷月的兩麵刀身上，均綁上半截重劍。
給冷月“增重”後，還真來了感覺，沿著鯤啟示的行氣線路，不久便在“風起雲湧”中蓄出鯤之勢，在“烏雲蓋頂”中體現，最後在“驚雷現”中展露海上風暴的狂野勢能。
每當融合成功，他就斬去一小截重劍，以此不斷降低冷月的重量，直到有一天，冷月刀恢複如初。
金梓鳴養精蓄銳一晚，翌日火力全開，融合鯤之勢，先用秋源長刀，再用冷月，去演繹各種刀法。
元氣與肉身，力量與意境的完美結合，以及刀勢所展現的毀天滅地的威力，讓他激動不已。
隻覺“一刀在手，天下我有”，大有睥睨蒼生之氣概。
“這就是我的刀勢嗎？現在還隻融合鯤之勢，若有一天融入鵬之勢，或其他刀勢，該有多強？”
關於未來的刀道，他有自己的夢想：在一望無垠的蒼茫大地上，他手握冷月，站在咧咧風中，刀身上白霧纏繞，輕靈柔和，神秘飄渺。
如果有人因此認為他軟弱可欺，想要隨意拿捏，冷月便會瞬間爆發，讓他血濺當場。
“也許，我想要的，不過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斬之’的簡單訴求。
如若有一天，能窮盡刀之極限，能否創造一種自在刀勢？所謂大自在，是自由自在，也是不羈！
鯤之勢，是鯤的外在動作帶給我的啟示。奧義或許是鯤的內在之意，而法則可能是它蘊含的天然規則。”
當他悟透此節，恍惚間聽到一聲輕響，通往築基後期的壁障破了，猶如一根繃緊的琴弦，發出一聲哀鳴後，徹底崩斷。
這一年多，他沒有想過如何提升修為，隻是將全部精力放在刀勢的領悟上，沒想到竟推動修為突破。
莽漢豁然明白，原來境界的提升，還可以通過修煉武技、刀勢、神魂和心境等實現。
現在已是第二年的五月，必須抓緊時間，出山報名，拿出吳海樓給他的小冊子，最終決定返回土坤城。
通過那裏的傳送陣，去南風洲北麵的大型城市藍都城，在那裏報名和初測。
他當即出發，當接近土坤城西門時，降落下去，步行一段之後，來到城門前，開始排隊進城。
忽然，他感覺一股熟悉的氣息在迅速靠近，抬頭一看，居然是青禦門的秦雲浩，正行色匆匆地從城內走出。
對方也有感應，轉頭看來，頓時發現金梓鳴，他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徑直上前，攔住仇敵的去路，戲謔說道：
“喲，這是誰啊？今天咱倆運氣真好，居然全都落單。”
“恭喜秦兄，這麽快手臂就長出來了，我還有要事，你有話快說，有啥快放。”金梓鳴反唇相譏。
同時不禁感慨，除了老金和自己在德融城的恩怨，總共就兩個仇家，不久前遇到王敵，如今又碰上秦雲浩，當真“不是冤家不聚頭”。
“小子，你一個築基，居然這麽橫，實在讓我佩服，這裏已在城外，就算弄死你，也沒人管。”秦雲浩獰笑道。
“那你準備在哪裏弄死我？”金梓鳴微笑問道。
“小子，別嘴硬，你最好跪地討饒，說不定爺心情好點，卸你一隻手或一條腿，就放過你啦。”
“別，你還是弄死我吧。”
“好，就欣賞你這種硬氣的，那走吧，前方幾裏有一個小樹林，咱們去那裏了結恩怨。”
金梓鳴不再多言，默默跟在仇敵後麵，來到決鬥地點。
他沒有忐忑，唯有喜悅，此前領悟的“分光刀”和“風雷斬”，以及剛剛融入的“鯤之勢”，都未曾在實戰中檢驗。
正好可以拿這家夥練手，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兩人的戰鬥一觸即發，莽漢不願速戰速決，沒有采取一上來就狂攻的慣用伎倆。
而是以一名低階修士麵對高手時應有的覺悟，先防守，再尋機反擊或開溜。
秦雲浩的兵刃是青木纏絲鞭，融入了一條三階蛇蛟的魂魄，非常詭異與厲害。
麵對築基修士，他果然如王敵一般，不屑取出兵刃，赤手空拳地攻了上來。
金梓鳴起手用的是融合“鯤之勢”的外家“虛實旋風刀”，雖力量霸道，氣勢十足，但沒有內氣的支撐，很快便抵抗不住鐵拳。
對方戲謔地看著他，沒有立即出殺招，想要先戲耍他一番。莽漢轉為“基礎刀法”，局麵抖變，頓時接住了對手剛猛的拳勢。
待揮出“滑拿一刀式”，竟將敵人胸前的衣服劃開，這還是他手下留情，不想太快結束戰鬥，否則立馬就要見血。
秦雲浩不得不慎重起來，急忙喚出青木纏絲鞭，鞭子在真氣的催發下，像一條青蛇盤旋與扭動。
倏的，蛇頭噴出一股難聞的黑氣，朝對手射去。莽漢催發刀氣，護住周身，不讓毒氣侵入。
一招“右定膝刀勢”呼嘯而出，青蛇擺動身軀，青木纏絲鞭的中段抽來，擋下冷月。
“上弓刀勢”挑出，刺中鞭身，內勁透入，長鞭竟如活物一般，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蛇身陡然變長，圍繞敵人的外圍氣場盤旋，將其裹在裏麵，隨即再次噴出黑氣。
但這一次，毒氣中還帶有幾根尖刺，在氣罩上釘出數個小洞，毒霧鑽入的同時，在護罩上蔓延與腐蝕。
金梓鳴見招拆招，當即發出一根魂針，刺入蛇頭，毒蛇長鞭悲鳴，中斷了毒氣輸送。
它旋即一抖，蛇身上所有棘突忽然裂開，噴出大量白色蠶絲，竟穿透氣場，黏附在冷月刀上。
白絲亦有腐蝕功效，冒出白煙，“嗤嗤”作響，但冷月材質奇特，竟絲毫未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