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正常舉行,送別儀式
“千機.....”
千機沫沫第一個衝在前麵，看的最為清楚。一襲白衣，孑然一身的男人。懷裏抱著千機獨決。
“怎麽了？”
“先回去吧。”
這是千機墓第一句話，低著頭，低沉的聲音從胸腔中傳出，身邊的人反而不敢靠近，但是這般的距離又讓人無法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麽。就隻能夠看著，嘴角癟下去，動動幹裂的嘴唇，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千機沫沫看著他懷裏的千機獨決，頭靠在胸口上，手極其不自然的搭在千機墓的肩上，沒有任何一句話，臉深埋在看不見的地方。見到千機沫沫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血......”
不知道是誰的一聲驚呼，引起了他人的驚醒，他們的眼睛瞪大了瘋狂的尋找。所謂的血，在哪裏能夠看見，是否嚴重，更重要的是否真的血。
是血，千機沫沫看見了，隔著火光與直射的月光，看見了印在千機獨決身上那一層淡薄的花。很大一片，已經均勻的蘊開了。她感受到一陣天旋地轉，胸口處有什麽東西想要嘔出，全身都被抽取了力氣。
“做什麽？”
“快去治療。”
千機沫沫拉扯著千機墓，不，更準確的是拉扯著千機墓懷裏的千機獨決。雙手輕輕的隨著一隻手來回的擺動。如一刻時鍾到了自己的應該到的時間，給人們打著鍾響的擺動。
“他死了。”
.......
千機墓看著站在自己麵前還不斷搖著千機獨決手臂的千機沫沫，不僅是手臂，全身都被他弄垮了。頭從胸口處滑下伸直探向側方，全身的冰涼傳遞給了她，她的靈魂被震顫了。
“怎麽會死？不，不可能。不可能.....”
不僅是千機沫沫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無法想明白這件事情。在附仙山，每一個人的離去叫做附仙儀式，是還仙的理念。人們相互修煉著千機秘術，根本不可能被病患纏身。看著百年不變的日出日落，之後又感受著百年不變的山中靜物。沒有人會突然離開，因為這裏有著更多，更多值得他們留戀的地方。
死，這個字足以讓他們感受到疑惑。
千機墓環視四周，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圍住了他們，都是還在宴會中開著活動的弟子們。他們先是笑著跑來，隨後定格在一個位置上，停滯了笑臉，看著前方，不斷的問著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然後隱隱約約聽見死這個字的人們不敢去告訴他們，因為他們也不一定聽得清楚，而明明已經聽到的人們卻還在不斷的裝著糊塗。反複疑惑的看著其他人想讓他們給自己一個明白的**。
“千機獨決死了。”
千機墓沒有打算在從這走出去，到一個不知名的下屋子裏去商量著什麽東西。他就懷抱著千機獨決喊出死亡的信息。
附仙山今夜黑的厲害，所有人的呼吸聲都傳的清楚。
急促、不安、害怕、陰鬱.....
”為什麽？“
千機沫沫抬頭看著眼前的千機墓，所有人都等待著一個合情合理的**。
”天一門刺客入侵附仙山，千機獨決力戰而竭。“
每個人都聽的十分清楚，但是千機墓繼續說道：”人數眾多。隱藏元力修為，至少，都是在碧元期。“
更加的真實，說的如真的一般，讓每一個戰場的人都聽到了一種故事。
”在附仙山上不可能....“
”他們隱藏了元力修為，我都無法探查更不要說是附仙山的魔獸。“
”他們沒有理由在這裏刺殺。“
”他們隻說，’就算到天一門興師問罪，未必，能夠找到他們’。目前來看，因為共生大會失敗的原因最為突出。“
”那為什麽你還活著？“
......
千機墓沒有逃避，雙眼直視，輕輕張嘴道：”因為我足夠強大。千機獨決，傷勢未好，不幸被刺。“
”不。“千機沫沫想要從他的身邊接過千機獨決，但是太沉了，自己未必能夠承受的住，”你根本不夠強大。“
“我認為這跟強不強大沒有任何的關係。”千機墓抱緊懷裏的千機獨決繼續說道。”千機獨的死，是必然的。“
“必然的？”
“嗯。”
“你告訴我怎麽必然？”
無意間，有顫音，撥動了每個人的心弦不斷的發出陣陣餘音。
“你告訴我，來，告訴我！怎麽必然！”
悲憤的聲音從四麵八方而來，在沉寂的夜晚如一聲聲驚雷不斷的炸響在人們的心中。千機沫沫的眼角，終於有了莫名的反光。
“沫沫.....”
千機玲好不容易跑到了這裏。雙眼鎮定之刻，看見了所有人的場景。
墓懷裏極其怪異的千機獨決，顫抖著全身的千機沫沫，還有陷入未解的憤怒，不知的恐慌的弟子們....
“回去說吧。”
這是千機玲能夠想出來的第一句話。即刻轉身過去跟大家說道：“各位，先回去吧。等待掌門的通知。”
千機墓第一個徑直走向了前方，一往無前沒有任何的阻礙，擁擠的人流給他讓出一條道路。使得千機獨決的身體沒有人去觸碰。
方向是，附仙宮。
“回來.....”
護衛抬頭，看向遲緩著上著台階的千機墓，終於看清了他懷抱裏的千機獨決。
千機墓停下，特定站在護衛的麵前。護衛神情變得柔軟，雙眼透出了哀歎，最後又歸為了沉默。
“他們都在裏麵，進去吧。”
千機墓點頭，帶著千機獨決的身體走進了附仙宮。
“墓！你終於來了！”
“.....”
千機戴還沒有上前就被千機百條拽住了手臂，所有人都頓在哪裏。
“開展長老會議。”
眾人迅速坐在了桌椅之上，而此時的長桌上還擺放著冒著熱氣的食物。大大小小的裝飾充斥人的雙眼，天地都是喜氣的，人怎麽會悲傷呢？
“掌門。”
千機玲說完話之後回頭，看著姍姍來遲的千機沫沫，她的神情變得很不對勁，失神的雙眸浸入了黑夜，盡管身體還在走動，卻無法再能夠感知到她的其他情緒波動。
“千機墓。”
“弟子在。”
“告訴大家，千機獨決為何而死。”
千機墓起身，看著靜放在側台上的千機獨決再次對眾人說道：“天一門刺客入山刺殺，千機獨決寡不敵眾。被人殺害”
千機戴雙唇顫抖也瞥向了千機獨決道：“怎麽會.....”
“你也在場？”
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千機沫沫已經問出了下一句。千機墓點頭道：“嗯，我與他一起遭到了襲擊。地點我會告訴大家。”
“為什麽斷定是天一門的刺客？”
“千機獨決看清了他們的法陣，說是天一門的法陣。”
“大約多少人。”
“至少百人。”
“你又如何逃身。”
千機墓看著其他人的連，都帶著一陣陣的異樣，說不上是憎恨還是疑惑。
“他們為了不引起山裏人的注意，就沒有運用範圍廣的功法口訣，盡量控製在體術之間。而在體術之間他們無法奈何我。”
“千機玲，帶領一部分弟子前去跟千機墓核對情況。”
“是。”
“千機戴，派修為較高弟子圍堵東峰。”
“是。”
“不。”
然而又是千機墓，再次開口，站在這裏如一根紮眼的木刺無法令人剔除。
千機墓看向千機沫沫說：“我說了這是天一門的刺客。他們做了充分的準備，就算你們圍堵了東峰也沒有任何的理由。我們沒有證據說是天一門所為。”
“不是說是他們的.....”
“天一門可能自己都沒有辦法將他們認出。”千機墓冷靜道，”我的意思是，他們可能自己都算不上是天一門的正規弟子。這是天一門專門培育出的一批刺客。我們，沒有這種東西。一旦出手，就是附仙山故意引發事端，天一門完全有理由前來鎮壓。屆時，整個附仙門都會有難。“
沒有人說，而千機沫沫已經起身，看著眼前的千機墓問道：”為什麽要回來？“
千機墓淡然道：“這是承諾，我跟千機獨決定下的承諾。”
他轉身看向每一個人說道：“從現在開始，不論附仙山怎樣變化，我都會是附仙門的一位弟子，拚盡自己的全力守護到附仙山足夠強大的地步，不論是十年還是百年我都會如此。”
“我們不需要你。”
“是千機獨決與我定下的承諾。”千機墓回頭將視線定在了千機沫沫的身上說，“現在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毀約。”
附仙山再次歸為寂靜的時候，不少人卻沒有辦法睡去，他們都在等待著通知，等待著真實的消息。然而終於看到了前來通知的弟子，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回答。
“千機獨決已死。明日送別儀式正常參加。”
所謂正常，是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般前去參加。是認為一切都已經過去的風平浪靜。
他們不僅要感覺到滿足，還要微笑做出長歎道：“大會終於結束了。”
他們要在這一夜之間學會正常，附仙門的大大小小三千餘名弟子，都要學會，所謂的正常。
“我要出去一趟。”
“......”
千機沫沫看著已經站在門口的千機墓，這裏本身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現在他也要走。
“有些事情，隻有今晚才能夠去完成。”
催動體內的元力，感知到了那些屍體上的元力殘存，經過自己刀刃的血，就依舊徹底被定位。他們的身份無法被人認出，換句話說，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人知道。
千機墓回頭道：“你可以跟著我。在很遠的地方看著就可以。”
千機墓遁入了黑夜，千機沫沫沒有跟去，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出神。
“所有人都要葬在這裏？”
“嗯。我們沒有辦法帶他們回去。這是長老的意思。”
一個男人隻能咬咬牙，最後吩咐道：“都即刻埋葬！”
話音剛落卻聽見了一陣陣的噪雜聲響從洞穴外傳來，但是沒有辦法聽的清楚。
“我出去看看。”
“嗯。”
終於，有人走出了隱蔽了洞穴，入目的第一個人.....
“千機墓?”
對麵的怪物，滿臉浸了紅色的血，刀刃上粘稠的血絲不斷的拉扯，雙眼淡漠的看著前方。根本沒有任何話語停頓。
“叮！”
刺耳的金屬聲再次響起。
第二日清晨，燈火散去，萬裏陽光鋪灑而至。金光碩碩，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久未露出的笑容。
“送別儀式，開始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