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山
“如果各位沒有什麽意見，現在我們需要安排一下在我前去子畫國都之後的事情。”千機沫沫環視一周之後說道，”我需要幾個人的陪同前行。“
”我去。“
”你不準。“
”憑什麽？！“
千機獨決在一旁憋住笑意。他不用猜就知道千機玲一定是第一個應答的。現在的千機玲更是對千機沫沫一呼百應，看的絕對是死死的。
千機玲皺眉，眯著眼看著千機沫沫問道：”難道掌門見我心裏發虛？“
千機沫沫沒有回答，轉身看著千機獨決說道：”我不在這幾天內千機玲來當這個代理掌門，你要管好與她。“
”好......啊？！“
千機獨決剛剛點頭，隨即就瞪大眼睛看著千機沫沫。
”我也不去？“
千機沫沫點頭繼續說道：”你們兩個留在山中主持門派內部日常。記住在我回來之前不能夠答應任何門派以任何理由提出的任何事項。“
千機沫沫的眼角再次瞥向千機獨決。這下千機獨決領會。他現在就是千機玲嘴上的一把鎖。必須要嚴格看好她，一旦出了什麽差池必定會殃及整個門派。
不是說非要選千機玲不可。隻是千機沫沫最為熟知的也就是千機玲以及千機獨決。千機玲雖然平時鬼靈精怪，但是對於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絕對不會含糊。再說，現在她最敵視的人就在眼前，怎麽可能掉以輕心。
”掌門，我明白了。“千機獨決小步上前抱拳，為剛剛的失禮舉動表示歉意。
”你明白什麽明白！我還沒有....“
”這是命令。“千機沫沫再次回頭，雙眼直視千機玲，此時有說不出的威壓感，"掌門的，命令。"
千機玲隻能夠嘟囔著嘴，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此時的眾人有陷入了沉寂。
”我這裏倒是有幾個人選。“
終於有人再次發言，千機沫沫再次起身，朝會要做到平起平坐，但是為了能夠看到對方不得不這樣起身對答。
千機沫沫記著他，他是千機霍長老門下的弟子，千機宋。
千機宋微微前傾抱拳道：”掌門好，在下千機宋。其實我的幾位師兄弟，不論其修為還是其謀略，都比在下略勝一籌。此次出山前去，他們是最好的選擇了。“
千機沫沫點頭道：”那就等到朝會結束帶他們前來。各位，此時不宜推遲。慢上一天都是為門派多增添一天的危機。“
千機宋坐下之後，眾人也開始集思廣益，現在才有了朝會真正應該有的樣子。
”不如派長老去吧。這樣的話對弟子們也有好處。“
千機沫沫搖頭道：”從外門弟子到內門弟子，再到第一大弟子，最後的長老、掌門。這都是有著附仙門自己的體係的。我們此次前往都要掩人耳目，不能夠在製造出再多的不必要隱瞞之事。“
”可是...“
千機沫沫再次看了看眾人之後大致領會，他們看來應該也沒有什麽所謂的人選了。畢竟現在剛剛當上新任長老對於各自峰內的情況並沒有了解多少。
”那就這樣吧，千機宋你現在就去叫所說的那些人。我們現在也就散會吧。“
”等等，掌門。“
這次起身的依舊是千機宋。千機沫沫沒有露出任何的不滿，再次起身平視道：”是有什麽問題嗎？“
千機宋點點頭急切的說道：”當然，掌門。就如我剛剛所言，我的師兄弟們都比我強上很多。而且千機霍長老根本沒有分蘇所謂的第一大弟子，隻要是他的弟子他都願意傾囊相助。我，說實話，我是他們幾位中最差的了。“
這樣的問題不禁是千機宋，其實也涉及到了其他人。他們的水平相當，最多也不過是差上幾期功法。假以時日不知誰能贏過誰。年齡相近者修為不高，修為高者，又有的曆練上不如自己的師兄姐。如今剛剛上任雖然嘴上不說，他們其實都有著別扭。
千機沫沫沒有慌神，她坦然道：”其實諸位能夠當上長老，原因很簡單。你們每個人都是我讓千機獨決私下裏投票選出。其實應該讓我吃驚的是，竟然沒有任何的異議以及弦外之音。“
附仙門由千機一族而起，門內所有弟子生為附仙山，死也應該回歸附仙山。他們的血脈裏多多少少都夾雜著千機一族的血脈。生生世世為了附仙山而存活。有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下過山。他們也願意過上一輩子穿梭在附仙山間的修練生活。
還草與發花給了他們所愛之人，附仙山又給了他們無憂的生活。其實，整座山裏的人們在思想上或是道德上。都在附仙山的影響下變得純淨。
他們的心對待族人是如此的純潔，他們也就更能夠看見自己認可的人。可以說，這是附仙山現有的幾個優勢了。
千機沫沫繼續說道：”你們的擔心不是因為難堪，而是因為覺著自己無法真正去引導好你們的弟子。但是他們投出的人選看的不是修為，更不是資曆。僅僅是憑借著內心的直覺。“
內心的直覺。
”但是沒有時間給留給你難堪了。如果覺著實力弱，你們有長老的審閱權完全可以奮發修練曾經難以修練的內容。覺著資曆不夠，你們利用長老權力下山磨練。千機一族有著百年長壽，他們選出你們就是為了能夠看見更好的未來！“
千機沫沫不願再多說什麽，第一時間緊迫，第二她知道，自己說的再多，這種事情隻有通過時間的磨練之後才能夠真正的感知。隻有因為自己的弱小無能，再也無法保護自己的弟子之時，他們才會猛然比任何人都能夠意識到強大急迫需求。
千機沫沫已經走出了前宮門外，她剛剛說出的話也是給自己聽的，現在的她依舊也是什麽都沒有經曆過。但是她必須要懂得自己的責任，如今失誤一下，都將是整個門派的大難。
”掌門。“千機獨決在身後急忙趕上，”沒事吧。“
突入起來的壓力讓她不得不駐足，此時的太陽碩大無比，照亮了整個附仙山。
如果沒有去做可笑的掌門競選，現在是不是自己還在好好的生活。如果阻攔了附仙儀式，現在自己也可以輕鬆一點。為什麽自己全做了，全做了！
”掌門！“
千機沫沫瞬間回過神來，淡然的轉身看著千機獨決說：”記住告訴他們，全部人都要加緊跟自己的還草與發花之人修練千機秘術。越快越好。“
千機獨決點頭，下一次抬頭，千機沫沫又再次走出了自己的視線。仿佛是在逃避什麽。
千機獨決隻能夠回頭道：”諸位，朝會到此結束了，盡快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吧。尤其是要加緊千機秘術的修練。“
眾人隻能夠點點頭，剛剛千機沫沫的話還是有作用的，至少現在每個人走出們的時候腳步都漸漸有了力氣。
”我憑什麽要做掌門？！“
千機玲皺眉，站在附仙山前宮的大門前嚷嚷。
千機獨決看都沒看她一眼說：”掌門都走了，你也快點進入狀態。看樣子今天掌門就打算下山。“
千機玲瞟個白眼說：”嘴改的挺快，現在就張口掌門，閉口掌門了。“
”現在沒有鬧的時候。玲兒，不為了掌門，也應該為了附仙山考慮。剛剛你也聽見了，這是最後的策略，我們沒有後退之路了。“
千機玲看著千機獨決認真的雙眸氣不打一處來，恨恨的跺腳道：”我，我不知道！你就向著她，你活該沒有人陪你修練千機秘術！“
千機獨決看著千機玲憤憤下山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說：”你不是也沒有人修練千機秘術？“
千機秘術的修練，如果想要達到迅速提升的辦法。那就需要找到真正匹配的還草或是發花。《附仙山集》前傳已經說了，還草與發花有著自身的元力，與千機一族人相融之後更是能夠融於內心的思想中。所以能夠更快匹配上自己真正朝夕為伴之人。隻要過了年齡限製，幾乎現在山上的人都已經有了自己配對的所愛之人了。
更何況像千機獨決這種沒有服用自己的還草前就已經深深愛上了千機沫沫的人。
”實在不行的人，也要進行千機秘術二式進行修練。“
但是如今時間緊迫，本來就快要來臨的配對之日，因為千機沫沫的上任這種事項都已經推遲延後，所有人都要進入守護附仙門的行動中來。剛剛他回想起的這句千機沫沫的話就是對他跟千機玲說的。
千機沫沫看著湖麵，再次平靜了心態。在這裏，自己才能夠找到那一份安全感。她再次張開雙手，亮光中《附仙山集》後傳出現在她手中。她輕輕翻閱，查看著曆史。
【無神紀元大約七百多年之後，我遇見了子畫國的第一任國主。我接代了他之後，他的講述使我感到了驚訝。這是他最後一塊沒有踏上的土地。因為在五十年前，他遇見了神光，就從這裏發出，所以不論征戰各方，他都不願意來打破這塊土地的安靜，在他的心裏這就是一座神山。
我知道，他所謂的神光，是我的丈夫化身於附仙山沃土那天的天中異象。經他這麽一說，原來時間已經整整過了五十年了。我看著抬頭看了看山，發現它依舊沒有什麽變化。可能，是因為與附仙山還衡量，所以才感覺時間稍縱即逝吧。
而國主此次前來，主要的原因就是想將附仙山奉為他國的神山。我看了看他帶給我的地圖，他的國家已經快要涉及大半個恒澤大陸。我依舊很難相像這竟然是一個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
首先，我佩服於他的功績，隨後說出了我的答案。
”在您的國都並未建立之時我們就守護著附仙山以及它腳下的子民，在您的國都建立之後，我們依舊在守護者附仙山以及它腳下的子民。國主，真正的守護在於心，並非我是在說您無心，而是請寬恕我們，不論世代變化如何，不論天下怎樣風起雲湧。我們能夠做到的僅僅隻是能夠守護附仙山以及它的子民們。而您的心，是為了整個國家，是大半個恒澤大陸。人們更想看到您的英勇，而並非附仙山那天異象般的曇花一現。他們也更像崇拜於您的治國之策以及謀略，而不是突然跪拜的附仙山。“
他是一個真正稱得上意義的好國主。我相信他能夠對我的話有所感悟。就在同年，我就聽聞到他停止了擴張，恒澤大陸的人民終於從各個部族的戰亂中得到了安穩的生活。這樣恰到好處的停止，使得這個國家飛快的發展。我相信他能夠使得整個恒澤大陸的人們都好起來。這樣的預感，是如此的強烈。】
但是隨即第二任天國國都發生政變。第一任國王的兩位兒子各持一方人馬開始了長達百年的戰爭。直到附仙山開始了第二次附仙儀式，他們才停止戰爭，以魔獸大峽穀為界，劃分為目涅與子畫。兩國國民一齊將附仙山奉為聖山，意味無人可以得到，但是又可以為眾人指點迷津。此時的附仙山崛起，附庸門派不計其數，大陸人民各個皈依。
但是轉眼如今，沒有了真正的修為高人，更因為保持著聖潔、獨處的姿態，附庸門派在知道了附仙門的秘密之後，使得附仙山做起了”貢獻“千機一族少男少女的。千機沫沫知道，如果不變，大荒，恒澤大陸，附仙山，都無法容得下他們千機一族。
千機沫沫深呼吸後，再次合上書本，她知道現在需要的不是憤怒，而是更應該堅定她做下去決心！
”掌門已經準備妥當。“
千機獨決身後站著兩男兩女。
千機沫沫點頭繞過千機獨決後分別走過他們身旁。
”你跟她。兩個人跟我走，剩下的人留在附仙山。“
千機獨決皺眉道：”這未免太過少了。“
“要急行，帶不了太多人。”千機沫沫沒有猶豫，看著他們繼續說道，“現在回去收拾東西，穿好下山的便衣到山門處等我。”
兩人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催動體內元力盡快向著自己的峰上趕去。
千機沫沫回頭再次叮囑：“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看好千機玲。”
千機獨決點頭，看來她就算是做了掌門，對於千機玲還是有著那一份放心不下的擔憂。
“這是給你的。”千機獨決急忙伸出手解釋道，“玲兒給你的。”
千機沫沫看著熟悉的配飾，這種配飾，他們三人各有一個。但是身為掌門，她的那份已經丟置箱底了。
“嗯。”千機沫沫接過之後放進內衣襯衫中，“記住，一定不能夠接受任何門派的任何請求。”
沒有等到千機獨決再次保證，她就已經扭頭離去，隻能夠注視其背影一個人駐留原地發呆。
不到半個時辰，眾人就在山門處相見。
千機沫沫再次開口道：“情況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等到我們一齊下山之後就不能夠再透露身份，都應該以後名相稱。我確認一下，你是百條，你是淩風。”
兩人驚訝，沒想到麵前這位新任的掌門竟然能夠記住他們兩位名字。當然這樣也能夠解釋為什麽掌門一眼也不看就能夠正好選出相互匹配的千機一族的人。
“沒錯......沫沫。”
千機沫沫點頭，再次說道：“下山後一定不能夠叫錯。更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我是千機一族的人。”
說完就向著山下走去。因為要盡力的不對附仙山有所修改，下山的路沒有特意的鋪設。但是隻要是附仙門的人幾乎都能夠熟練自如的穿梭。
然而並沒有多久，其中千機淩風就皺眉說道：“有人。”
沫沫皺眉，她從未想到在這種地方還能夠有人在。
千機百條上前握住千機淩風的雙手兩人同時喊道：“千機秘術，感知。”
兩人身上清風浮浮，不一會千機百條皺眉快步上前對千機沫沫說道：“有人被魔獸困住了。”
千機沫沫急忙回道：“快去營救。”
但是此時還沒有走到現場，就傳來了聲音。
“何必？就算是吃了我，你也長不了幾個修為不是？”
千機淩風與千機百條瞬間站在了這個男人的麵前，這下著實給男人嚇了一跳。
“哇！”
倒是麵前的魔獸沒有多少吃驚。而是瞬間遁入地麵徹底消失在了眾人的麵前。
千機百條不屑的說道：”走地獸。“
再次轉身，三人看著癱坐在地麵上的男人。
千機淩風確認道：“不是附仙山的人。”
確實，不論怎麽看都不像是附仙山這一帶人的穿衣風格。此時眼前的男人穿著奇怪的花紋服，服裝不算寬大，但是有些地方卻有顯得寬敞無比。風從他的袖口進入，整個人都顯得鼓鼓囊囊。不遠處放著一攤行李，此時散亂一地裏麵的東西一覽無遺。
“請問您是？”
男人騰了騰衣服上的泥土，起身看著千機沫沫說道：“感謝相助，在下白老鯉奴，是個吟遊詩人。”
“吟遊詩人？”
千機沫沫皺眉，眼前這位男人帶著寬大的帽子，眉眼看來不過是山下人二十出頭的年紀。但是可以看見他的鬢邊已經起了白發，包括他的眉毛一切都是白的。現在聽到他這個奇怪的身份，更加疑惑。這恒澤大陸又有了多少變化。
白老鯉奴看著疑惑的三人笑著說道：“啊，沒有聽過十分正常。我不過是個普通人，就是流離在各界領略各個人的生活。再將他們譜寫進我的詩歌。”
“那你如果像現在這樣遇到魔獸怎麽辦？”
白老鯉奴笑著說道：“要麽靠其語言感化，要麽就逃為上策。”
“不可能。”千機淩風皺眉，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越發覺著有威脅，“這說的根本不可能。如果真要是這樣，你早都死在不知名的地方了。”
“當然，當然。”白老鯉奴沒有生氣，反而笑的愈加歡快，“不過每次幸有高人相助，不得已才活在當下，繼續收集故事，得以享樂。”
千機淩風皺眉道：“看來還是不招。”
隨即上前握住白老鯉奴的手腕。下一刻淡淡白色柔光閃過。
“這個....”白老鯉奴笑著聳肩道，“我知道各位不相信，但是鄙人站在這裏就是事實。還是說我踏入了不該踏入的地方？這樣還請饒恕，我這就離開此山。”
然而等到千機淩風收手，隻能夠帶著震驚的表情稟報千機沫沫說：“我的元力輸送十分流暢，沒有任何的體內元力的阻擋。”
千機沫沫點頭，這就證明眼前這個人所說的都是事實。下一刻就說道：“這裏是附仙山，還請先生小心，這裏越往深處走魔獸越是泛濫。我們還有其他事情，就不再打擾先生了。”
白老鯉奴笑著點點頭說道：“沒有的事，是我打擾各位了。你們盡管離去，我一向很好。”
千機沫沫點頭，轉身隨即身後兩人也分別轉身繼續向著山下走去。
等到白老鯉奴再也聽不見聲響之後，向著自己那攤行李走去。掀翻上麵的覆蓋物，下麵正躺著一個口唇發白，眼窩身先的男人。
白老鯉奴上前握住手腕，之後咂嘴道：“嘖嘖，幸虧你倒在了此山，幸虧你遇見我。幸虧你還正好有那麽點元力。”
突然男人身後反握住白老鯉奴的手腕，定睛看著他虛弱的說道：“你....”
白老鯉奴再次將他放平說：“我是誰很重要嗎？比你的命還重要？現在就乖乖躺在這裏，我去找藥。”
“我，我叫....墓。”
他再次艱難的起身，眼前的白老鯉奴散發著虛影。
這次白老鯉奴不再敷衍，他能夠感知到，不需要任何元力，看著他的雙眼，他就能夠感知到。
“好了，墓，不要再說話了。我現在要去采藥來救你的命。你想要活下去不是嗎？現在，我能夠讓你活下去，你得聽我的。”
墓點頭，但是下一刻就徹底沉沉的昏倒再了地上，鬆軟的泥土無法發出碰撞的聲音，甚至連一聲悶響都沒有。白老鯉奴最後回身望了一眼墓後搖頭走向了山脈深處。
他無法想象，是要有怎樣的事情，能夠讓這樣一個男人露出那般的眼神。那一份生的希望，是由內心無助的怒火而引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