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一夜

可惜這一幕沒被其他人看去,不然勢必要引起一片轟動的。

人們往往都隻記得那些傾國傾城者的高冷形象,仿佛她們與所有人所有事情都毫不相幹一樣。

可又有幾個人在看著那些絕世容顏時還記得,這些美貌動人的女子,也是與他們一樣的人,有心也有溫度,擁有女子的一切天真與可愛,隻是她們從不與外人展現出來罷了。

夜星痕輕輕地嗯了一聲並未再做多餘的回答,而是緩緩閉上雙眼,放鬆身心,享受著這已許久未再體會到的溫馨感。

漸漸地,夜星痕就這樣酣睡起來。

看著夜星痕那安詳,滿足的臉色,柳青煙露出足以外人看呆的傾城笑容。

但是手中的動作依舊未停下,似乎,隻要她停下手中的動作,這剛熟睡的男子就會習慣性的警惕醒來一般。

這一夜,有一男子在桌椅上安詳入睡,有一女子在他身旁伴他一夜。這一夜,有一男子偶有美夢偶露笑容,有一女子偶露心疼偶顯不舍。

月亮不知何時掛上半空,漫天的繁星也似與那彎彎的月牙較量一般,賣力地眨著眼睛,使得那本就不太明亮的光亮變得若隱若現起來。

偶爾也會有不知名的飛禽略過那路旁的樹梢發出奇怪的聲響,驚得那夜半趕路人心中一慌。

也有那打更人已然準備起床開始每天的日常工作,在那平常小戶的人家裏,偶有孩子哭聲傳來,但隨即便被母親哄得酣然入睡。

這一夜,這個小鎮,這座客棧,這間小屋,極為安靜,也極為安詳。

在這片大陸的最北邊,一處洞穴處,有道傳送陣亮了起來,五顏六色的光芒閃過,甚至是讓那守在傳送陣旁邊的兩名黑衣衛士,都不禁暫時眯著眼睛。

片刻過後,傳送陣裏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影。

隻見這人生的好生奇怪,他那魁梧的身軀要比一般人更加粗壯幾分,也比一般人的身高要高出幾頭。

他滿臉胡髭,一頭長發就那樣披在身後,在他那灰黃的臉龐上,有著兩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一道在左額頭處,另一道,在那右邊的臉龐上,看著著實驚人。

若仔細看去,他的那一雙大眼睛裏的眼瞳卻是帶有一絲絲綠色,給人一種極為詭異的感覺。

而在這男子的腰間處,掛了一個綠色的令牌,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左字以及一個在左字旁邊相對較小的上字。

在此守衛的兩名衛士見此令牌,急忙彎腰抱拳道:“參見左上大人。”那魁梧的男子隻是輕微瞥了一眼便與他們擦肩而過,不予理會。

待那魁梧男子走遠後,兩名守衛才直起身子,其中較為年輕的衛士開口道:“這左上大人果然魁梧,以前在他人嘴中聽他們對左上大人的描述我還不信,現在,我是確確實實的信了,果然與其他人有天壤之別。”

另一名守衛顯然比較老成一些,他壓低聲音道:“小心左上大人還沒走遠,聽說他脾氣暴躁,被他聽到,我們兩個可能就要玩完了。”

那率先開口的衛士聽此急忙轉頭望向遠方,並用神識小心翼翼的探查一番,待確認附近除了他們二人再無其他人後才不屑地開口道

“切,你就嚇唬我吧,那左上大人那麽忙,哪裏來的時間理會我們”

然而,剛講完此話,就見那個較為老成的衛士此刻已是滿臉惶恐的望向他的身後,那年輕衛士明顯一愣,隨即笑道:“嗨,老哥,這就咱倆,我剛看過的,而且還用了神識感應了一番,你就別嚇唬我了”

可是另個守衛直接當場跪下把頭深深地埋進雙臂中。

這個時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對勁了,這年輕衛士瞬間滿身冷汗,但到他反應倒也是夠快,急忙扭頭,正欲做好最壞打算的時候,眼前卻是空無一人。

他有些不樂意道:“老哥,這就沒意思了,至於這樣嚇唬兄弟我嘛?”

話罷,他便轉身。然而,當他轉身後隨即愣住了,隻見在他眼前,除了那個“老哥”,還有一魁梧大漢站在旁邊,正一臉戲謔的看著他。

這個地方,這個大漢,這個時間,顯然是那去而複返的左上大人。

年輕衛士急忙跪下求饒道:“左上大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卑職隻是胡言亂語,你可大人有大量切莫理會小人”。

也許,就連這年輕衛士都沒發現,在他講這些話的時候,早已是滿頭汗珠流落,隻是那些汗珠是冷汗罷了。

那魁梧大漢笑道:“我若真是計較此事你又該當如何?你是要與我拚命還是束手就擒?或者是繼續求饒?”

那年輕衛士已是臉色蒼白,不知怎麽回答,這些回答,憑直覺來講,不管回答哪個,都是要人命的。

不待那左上繼續戲弄這年輕衛士,一道聲音幽幽傳來

“好了,你就別理會他們了,他們二人在這也守了多年,除了偶爾有人傳送過來外,也就隻有每隔三天來此巡邏一趟的隊伍才能與他們聊上一兩句,他們談論於你,也實屬正常,你就別理會他們的閑言碎語了”

左上抬頭看去,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正麵帶微笑地在不遠處看著他。

左上皺了皺眉道:“你是何人?不管是左殿還是右殿,所有人我都是有印象的,你是哪裏來的?”

那人笑道:“我是哪裏來的,左上大人幹嘛要明知故問嘛?想必,在來之前,左殿的殿主大人已經告訴過你了,至於我的名字,以後左上大人自會知道的”

左上陷入沉思,似乎是在回憶那殿主大人對他的吩咐,而那白衣男子揮了揮手,沉聲道

“你們二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年的修行資源扣除一半,以便長些記性”

那兩名衛士如獲大赦般急忙答應下來。“好了,你們先下去吧”白衣男子繼續吩咐道。兩名衛士抱拳後便如逃一般的速度離去,生怕走晚了,走慢了,會被那左上攔下。

左上見他放走那兩名衛士倒也並未阻攔,而是向那白衣男子問道:“主殿,千葉君子?”

那白衣男子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左上會猜到他的身份,但隨即便笑道:“左上大人果然厲害,竟一眼便猜出在下的身份,還知道在下的那不足掛齒的小名號,實屬在下的榮幸”。

左上聽此反而繼續眉頭緊皺,似是有什麽想不通的事情一般。

被稱作千葉君子的白衣男子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樣開口道

“我確實就是三年前來此的三寸洞穴的掌管者,至於明明已經有我在了卻還要你來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隻是有小道消息告訴我,是盤山的那位吩咐的。”

左上聽此非但沒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反而更是滿臉疑惑,但倒也沒有對他剛才那有絲不屑的語氣為之生氣。

那千葉君子繼續道:“至於其他的我也不清楚,與其在這絞盡腦汁的去瞎猜測那些人的想法,還不如靜等上麵的命令,在這之前,我們可先享受下這五經界的生活,左上大人難得來一趟,不好好享受一番怎麽行呢?”

左上點了點頭,麵露喜色,這人雖然說話陰陽怪調的,但事情做得還算說得過去,便語氣頗為強勢道

“是這個理,什麽狗屁盤山,隻要左殿殿主不下命令,天王老子也攔不住我在這享受,倒是你小子,若是安排的讓我無法滿意,那剛才你不經我同意放走那兩人的事情可要給我個解釋了。”

千葉君子笑道:“左上大人放心,有我在,安排的妥妥的,大人就別在這裏站著了,在下已經設宴等待大人多時了”

左上也不再言語,而是直接開口道:“帶路”。話罷,千葉君子便彎腰伸出手道:“左上大人,請”。左上也不客氣,便順著他伸手的方向走去。

汀蘭城的事情已算了結,城主趙厲被廢,最後死於眾怒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城。

而那曾經跟著趙厲為虎作倀的護衛也變成了過街老鼠,為了不被人人喊打,早就散的無影無蹤了。

趙厲倒了,雖然對整個城市的大多數人來說是喜事一樁。

可對那些城主府內的普通人來說就不太好了,城主府被拆,這些人去其它地方落腳,人家一聽是城主府的人,都是直接趕走的。

最後,還是三大院長合計了一下,收下了那些平民百姓用以打雜,給他們一個落腳的地方。

楊副院長忙完手頭事情,便來到了那處山崖,隻是,同樣的月亮,同樣的天空,同樣的繁星,卻少了同樣的一人。

楊副院長坐在那崖邊,想著那少年在時的偷酒行為,以及那酣睡之姿,偶爾露出片刻笑容。

半個時辰過後,楊副院長正欲起身離開,卻眉頭微皺,緊接著,他右手一揮,隻見眼前一陣漣漪泛起,有一處亮光在懸崖下麵。

障眼法?楊副院長心底有些疑惑。

陣法破碎,在月光的照耀下,懸崖下邊的那一處光亮實屬耀眼。

楊副院長朝那懸崖下麵看去,隻見一個灰色的酒葫蘆被不知是何物的細絲掛在懸崖邊,若不在此坐這麽久,這陣法,怕是他發現不了的。

楊副院長一邊想著一邊緩緩提起那酒葫蘆,細細觀察,但卻並未感覺到有何奇異之處。

然而,就在這時,那酒葫蘆仿佛與月亮相呼應一般,一道亮光從月亮處照射下來,映在這酒葫蘆上。

酒葫蘆的那灰色的顏色竟然逐漸褪去,不過片刻功夫,那酒葫蘆竟然搖身一變,全身都是銀色的了,而在酒葫蘆的正中間,有個大大的容字。

楊副院長看著這容字以及這銀色的酒葫蘆,想起了一樁曾在師傅那裏聽來的曆史事件。

相傳,中洲曾有一株神樹,那神樹不開花也不結果,但是它卻是可以吸收那元素之力,並且茁壯成長,到最後,那個神樹,有百米高,數不盡的枝杈,整顆樹的樹幹,十個成年人也抱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