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接連反轉

一名須發皆白的男子,拄著竹杖,步履蹣跚地穿過剛剛升起的空間鎖元陣,漫步來到黃金台前,看似虛弱地說:“小老兒劉瑾來此拜訪,不知四季樓樓主和無界樓樓主可否歡迎。”

伴隨著話音飛出的,還有一枚普普通通的竹葉。

“嘭。”

肥皂泡破碎的聲音響起,黃金台上用於隔絕視聽的陣法被撕碎,劉瑾的聲跟著傳了進去。

“惡客上門,怎麽可能歡迎呢。”

許春秋冷哼一聲,手中酒杯輕揚,一滴美酒灑出,將竹葉擊的粉碎後,威勢不減繼續向著劉瑾的眉心飛去。

劉瑾抬起竹杖擋住水珠,仍不免被巨大的力量推動的踉蹌倒退。

再次站穩後,劉瑾衝著許春秋躬身行禮,“早就聽聞許樓主以廚入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我們可不是惡客,隻是與蘇榮止蘇樓主有一些私事,希望許樓主見諒,若有得罪之處,他日必將擺酒致歉,所有的損失我們也願意加倍賠償。”

許春秋望向被製服的四季樓眾人,冷冷的說“他們來我酒樓吃飯,我便要護他們周全,要打出去再打,更何況,你們已經對我的手下動手了不是嗎?”

“也是,許樓主已經升起黃金台,看樣子隻能打一場了呢,許樓主得罪了。”劉瑾一揮手,四杆大旗上光輝閃動,四聖獸虛影咆哮而出。

然後,瞬間消散。

劉瑾抬杖警戒,卻發現自己體內空空****,所有的靈力不知何時消散一空。

“嘭,嘭,嘭!”

被掏空的眾人依次倒下,無論是護旗的八名棋手,還是王家的侍衛,被掏空了靈力和體力後,隻能癱軟在地,痛苦掙紮。

劉瑾拄著竹杖勉強站立者,開始思考是哪裏出了問題,在四季樓,他滴水為飲,滴米未沾,

護身的靈寶沒有被激活,特意吞下的解毒丸一點作用也沒有起,要說唯一的異常,隻能是黃金台上傳來的異香。

“許樓主果然技高一籌,老夫認栽,隻是能否讓老夫做一個明白鬼?”

“我可沒有這樣的實力,”麵對劉瑾詢問,許春秋哈哈一笑,“大家都說我是以廚入道,豈不知我隻是體修轉修廚藝罷了,要說廚道,還是蘇老弟更厲害。”

“許大哥謬讚了,”蘇榮止從沈令玉輸入靈力幫助她消食中抬起頭來,“我也隻是遇到一個好老師,早走了幾步罷了,論天賦,許大哥要比我強太多了。”

“不過,劉瑾,你也是跟著靈楓的老人了,怎麽連這麽簡單的法術都沒有防護,你讓我怎麽放心她的安全呀。”

“唔,你還好意思說,你一聲不響的就走了,你知道公主她有多擔心嗎?”如果不是被抽幹了靈力和體力,劉瑾恐怕已經撲上來了。

“我不是留下書信了嗎?”在自己的老婆麵前談另一個女孩子和自己的情感糾纏,蘇榮止也是有些心虛的,他不想再多糾纏了。

“劉瑾,你回去告訴靈楓,我這裏事情結束,就回去找她,現在好好在家等著,不要趟入這渾水,不然,我就一輩子不見她。”

“不見她,是因為我嗎?我可以退位讓賢奧。”

聽到沈令玉的調侃,蘇榮止突然感覺背後發涼,隻能硬著頭回答,“娘子,具體的事情我回去在和你解釋。”

感謝昨天的危機和蘇榮止日常溫柔地照顧,沈令玉傲嬌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後,沒有再說什麽。

抬手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冷汗後,蘇榮止抬手將一瓶丹藥丟給劉瑾,“趕緊服藥離開,另外,你們和王家合作,目標是我嗎?”

劉瑾接過丹藥,快速給自己服下一枚後,“因為你跑了,公主很生氣,命令我們將你抓回來,前麵一直找不到你的情報,直到你逼迫李無裳自宮後,我們才發現你嫁入沈家做贅婿了,琅琊洞天的結界太強,為了抓你,才和王家合作將你約出來,怎料……”

感受著體內逐漸恢複的靈力,劉瑾突然發現丹藥的味道有些熟悉,“好像是練氣丹?”

“就是煉氣丹,”蘇榮止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後隨口解釋,“你本來就沒有中毒,那香氣唯一的功能隻是將靈力融入身體,擴寬經脈,增強體質,隻是在過程中,體力和靈力回大幅度消耗,從而讓人脫力罷了。”

同樣癱軟在地的王線陽突然開口詢問,“許樓主,要如何處置在下,是殺還是放?”

“這個先不急,你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本樓主,而是我娘子吧,曾經想對我娘子下手的人的下場,王家主應該知曉吧。”

不等王線陽回話,王瀟已經取出來匕首,“許樓主,是我起了非分之心,我願意受罰,請放過我父母?”

蘇榮止沒有說話,隻是玩味地看著他的表演。

掏出刀,又收回刀,各種戀戀不舍,各種猶豫……

趁著這個功夫,許春秋將自己倒地的手下全部救了回來,放在了黃金台上。

足足一盞茶的功夫,蘇榮止除去輕叩了兩下腰間的玉佩外,其他時間都在投食沈令玉,對他拖時間的行為,視而不見。

王瀟還未下刀,劉瑾便已經恢複了,帶著自己的人準備離開,四麵陣旗仍插在原地,看樣子這並不是他帶來的法寶。

“刺啦”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仍插在地上的四麵陣旗突然破碎,繪製其上的四聖獸轉瞬枯朽。

灰色的結界升起,擋住了劉瑾等人離開的腳步,沒有多說,劉瑾直接帶人縮到一個角落,謹慎的看著另外兩夥人,一個是剛剛的合作者,一個是自己上級的愛慕之人,但劉瑾一個也不信任。

枯朽後的四聖獸隻剩下了青龍骨,朱雀翎,白虎骸,玄武殼。

原本的晃晃之威被陰寒詭異所代替,整個四季樓,瞬間化作幽冥鬼域。

癱軟在地的王家侍從,突然站起來,脫去了原本的衣服,露出了了白骨門半黑半白的袍服。

對於這樣的變化,蘇榮止麵色如常,抬手飲了一杯,“轉生為死,化陽為陰,這四聖骸鎖天陣確實很不錯,不過,還是太弱了,王家主,後手不錯。”

“後手?” 王線陽結束了偽裝,脫去青色的長袍,換上黑白的法衣,“本打算將你們的死亡栽贓給劉瑾和王家他們,把水攪渾,豈料到最後還得自己出手,這個身份也用不了了,著實有一點可惜。”

“多說無意,許樓主接招吧。”

帶著枯朽的氣息,四聖骸撲向蘇榮止,冥火,衰土,陰風,弱水,交錯而下,像藥淹沒了整個黃金台。

麵對如此凶險的場麵,蘇榮止反倒是扭頭看向沽晶,問了她一個問題:“沽晶,你是劍修,可知道這玉龍是何物?”

“當然知道,,玉龍也就是寶劍,因為劍舞似矯龍,故成玉龍。”沽晶很認真地解釋。

“既然這樣,再這黃金台上,就勞煩閣下用手中玉龍,來保護我們了奧。”蘇榮止伸手輕招,一條蛟龍從黃金台下騰躍而出,化作龍影融入沽晶手中長劍。

強大的力量,或者說,摧山斷江的劍意,在沽晶的揮舞下,肆意地綻放。

任你詭譎多變,終究不過是一堆白骨。

在沽晶的攻勢下,青龍骨變作粉末,朱雀羽燃為灰燼,白虎骸散落入土,玄武殼裂紋從生。

整個陣法瀕臨破滅,沽晶也耗盡了全部的靈力,拄著長劍才避免自己癱軟倒地。趁著這個功夫,許春秋將自己的人救了出來。

“很不錯,不過,還是不夠。”王線陽拍拍手,換上黑白色袍服的侍從紛紛拔出匕首,割開手臂,在鮮血的滋養下,裂紋彌合,白骨再聚,灰燼重燃,粉末凝煙,一切很快又恢複到了初始的模樣。

“確實不夠呢,沽晶,接著。”蘇榮止將一抹劍意丟了過去,“在飛舟上我給的劍訣還記得吧,按照劍訣運功,此陣可破。”

“好。”沽晶放出自己的劍意,將蘇榮止的劍意承接。

和預想的不一樣,沽晶發現蘇榮止的劍意,沒有淩厲,詭譎,也沒有浩然,堂皇,更多的是堅韌,時光流轉,苦難加身仍不改的堅韌。

破釜再沉舟,背水複臨陣,早已枯竭的體內,大量的靈力被榨取出來,疲軟的脊背再一次挺直,手中的長劍,發出龍吟。

一聲嬌叱後,沽晶重新開始了破陣。

“夫君,你不去幫忙嗎?”看著重新投入灶台的蘇榮止,沈令玉摸了摸小肚子,“我已經吃不下了。”

“幫忙?”蘇榮止將切好的靈獸肉放入鍋中,手上掐動法訣開始調節灶台的火焰,“算了,我不擅長戰鬥,我也就會一點雜學,娘子不要著急,沽晶沒問題的,我現在給娘子熬一點消食湯,娘子的小肚子都起來了呢。”

“才沒有!”蘇榮止的淡定給了沈令玉信心,她伸出手掌按在肚子上,發現好像真的有一點鼓,都怪夫君做的太好吃了,要胖了啊。

隨著蘇榮止的操作,新的異香擴散,這一次,王線陽的人很聰明的屏蔽了呼吸,甚至有人掏出淨化符貼在了身上。

感受到沽晶投來的詢問的目光,沽晶頭也沒抬的回答:“放心呼吸就好。”

沽晶聽到後也重新開始呼吸,伴隨著香氣入體,靈力開始恢複,體力也開始了恢複。

王線陽聽到蘇榮止的回答,再看到沽晶越戰越勇後,命令兩個手下結束屏蔽。結果,他們剛剛呼吸一口,就七竅流血的倒下了。

王線陽隻好停止了嚐試,一邊放出大風試圖吹散香氣,一邊帶領著手下繼續閉氣攻擊。

修士可以短時間不呼吸,用靈力代替呼吸,但也不能長時間不呼吸呀,而且,即使不呼吸,香氣通過**在外的皮膚,也開始了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