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家父子

沈令玉佯裝害怕地向後一躲,蘇榮止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後,上前一步代替沈令玉給了男子一個擁抱,並順便將他身上的護體法衣進行了一些小小的加工。

“唔。”男子剛想發力,突然感覺周身刺痛無比,好像一萬根針刺入了體內,還在來回摩擦一樣,想要大喊,卻發現自己已經失聲。

雖然這一次是來探查飯局背後的隱秘,但這不耽誤蘇榮止懲處一下對自己的老婆動歪心思的家夥。

“夫君,你還要抱王瀟多久,我餓啦,要吃飯。”

沈令玉撒嬌的聲音將蘇榮止的注意力拉了過來,他輕巧地從王瀟懷中離開,然後將他舉起的手臂按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謝兄台外出迎接,我家娘子餓了,就先進去了,兄台還有其他人要迎接吧,失陪了。”

說完後,蘇榮止攬著沈令玉的腰,兩人走進了雅間,隻留王瀟獨自矗立在走廊中,忍受著身上的刺痛和其他人看傻子的目光。

走進雅間後,迎接蘇榮止和沈令玉的是一名中年婦女。周身綾羅,滿頭珠翠,十足地暴發戶氣息,根據蘇榮止的情報,這應該就是王瀟的母親——孫紗秀了。

除去周圍侍奉的下人外,隻剩下坐在正席上的是王瀟的父親王線陽了,沒有其他王家人,也沒有其他客人,看上去隻是一個家宴。

一個年輕男子邀請一個有夫之婦過來,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呢。

在蘇榮止施展瞳術觀察環境的時候,突然發現王家侍從的手臂上都有著奇怪的傷痕,正想深究,孫紗秀尖酸刻薄的聲音突然響起。

“玉兒來啦,怎麽還帶著下人那,有姨娘在這還怕什麽,保鏢侍衛什麽的讓他們去旁邊次等包廂就好了,這春字包間可是四季樓最好的,一般家族,就算是預訂都訂不到的,讓下人吃,太浪費了。”

很明顯,她是在裝傻,蘇榮止雖是入贅,但也是舉辦過婚禮,送過請帖的人,而且,以王家的情報能力,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王家也是世家大族,王瀟是王家嫡子,其母孫紗秀怎會是一個如此粗俗之人,毫無大家風範呢。

在沈令玉張嘴解釋之前,蘇榮止搶先發出了大笑,“哈哈哈哈,王家竟然已經如此沒落,連同盟的情報都不曾知曉,就好像那些泥腿子一樣,隻能看到別人放出的消息。看樣子,我們需要去尋找新的盟友了,娘子,我們走。”

沒有在意其他人的反應,蘇榮止伸手拉著沈令玉打算離開,一直在主席上品茶的王線陽伸手一召,房門被無形的力道關閉。

“奧,這是要武力留人了呀,雖然我不擅長戰鬥,但為了保護娘子,不介意和閣下打一場。”蘇榮止說著放出來流觴劍,沽晶也跟著將青冥劍拔出,房間中王家的護衛見此,也紛紛長劍出竅,法器懸空,整個環境突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放下,都放下,”王線陽坐在原地,雙手虛壓,王家的護衛們沉默了片刻後,紛紛收起了武器,氣氛開始緩和。

緊接著王線陽將目光轉向蘇榮止,“後生何必如此暴躁,你把我們的珍珠摘走了,還不許婦道人家發幾句牢騷,這也太小氣了吧!”

“小氣?”蘇榮止停下腳步,轉過身,盯著王線陽,語氣強硬無比,“首先,娘子她不是誰的珍珠,誰的物品,她是一個獨立的人,其次,什麽時候,王家並入沈家了,我怎麽不知道,最後,我就是這般小氣,不想讓她受一點委屈。”

麵對這樣的宣誓,沈令玉感到心底一暖,抱著蘇榮止的手更緊了。

王線陽這次邀請沈令玉過來自然是有著自己的謀算,怎能就這樣放她離開,現在動手的話,其他方麵都還沒有準備好,很可能被沈令玉逃脫。於是,他扭頭給了孫紗秀一個眼神。

“玉兒,剛剛是姨娘失言,給你們道歉了,而且,你看,這裏有你最喜歡的桂花糕,來吃一點,很甜的。”

孫紗秀領悟到王線陽的意思,馬上收斂起尖酸刻薄的樣子,滿臉堆滿笑,對沈令玉發動了溫情的攻勢。王線陽也端起酒杯,滿腹豪邁的模樣,“後生說的有道理,是老夫糊塗了,在這裏,自罰一杯。”

對麵給了台階,蘇榮止也就跟著下了,離開很容易,不來都可以,這一次冒險來到這鴻門宴,不就是為了探查情報嗎,就這樣一走了之,豈不是白費功夫。

就這樣,兩夥人各懷鬼胎的舉杯共飲,一時間的反倒是賓主盡歡,一副和睦的樣子。

僵立在走廊過道當了半天雕塑的王瀟,終於掙脫了蘇榮止的法術回到了雅間,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王瀟看到自己父母諂媚的態度,在加上自己剛剛的經曆,明白第一個計劃已經失敗,在備選計劃中,王瀟毅然決然選擇了降智商的三計劃,被人鄙視,被人輕視,那才有機會獲得最後的勝利,其間的世人白眼又算的什麽。

王瀟坐快速掃視桌麵,尋找原定的道具,青玉案和黃金貼。

最引人矚目的便是青玉雕刻的小台子和台子上黃金煉製的帖子——這便是四季樓特有的點菜用具,青玉案和黃金帖。

青玉案,是青玉雕刻而成的不大的小台子,探入神識,便可以閱讀菜譜。

黃金帖,是放在青玉案下的黃金色的小帖子,用靈力書寫菜品,就可以完成點菜。

王瀟拿過青玉案,小心的抽出黃金貼藏好後,將青玉案遞給蘇榮止:“來者是客,你先點菜吧,要點玉兒喜歡的,不然,你就是不愛她。”

蘇榮止接過青玉案,神識掃過,很快便選好了菜,抬起手,張嘴就要點菜。

看到這一幕,王瀟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笑意,仿佛他已經看到了,蘇榮止因為點菜方式不對出醜的樣子了。

蘇榮止都有點想要佩服他的演技了,自己的身份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藏黃金貼的動作再隱蔽,也逃不過自己的神識,就這樣他還能做出如此自然的表情,此子真的是恐怖如斯呀。

話雖如此,蘇榮止也不會讓自己出醜來配合他演出的,“玉兒,這菜譜很有趣呀,青玉案,有什麽緣由嗎?”

“唔~不知道呢,夫君,”沈令玉選擇了裝傻。

看到蘇榮止不配合演出,王瀟隻好親自上場,掛著浮誇的笑,滿臉鄙夷地說。

“咳,這都不知道嗎,所謂的青玉案,是取自傳觴青玉案,侍筆黃金台。講究的就是一個文人意趣。”

“奧,”蘇榮止望向王瀟,露出玩味得笑,“那,王大公子,青玉案有了,這黃金台何在,這間包房叫黃金台嗎,這地下也沒有黃金呢。”

“當然不是!”王瀟一副看土鱉的樣子看著蘇榮止,“黃金台自然是不存在的,但黃金帖是有的,點菜的時候,是要把菜譜寫在黃金帖上的,呃。”

“既然這樣,王大少爺,把黃金貼交出來吧,這麽大人了,還玩藏東西的小把戲,太幼稚了吧。”

“我,我才不是藏,隻是,隻是忘了。”王瀟運轉靈力將臉憋紅,以一副羞憤難當的樣子將黃金貼取出,惡狠狠地丟了過去。

“王大少爺記憶力這麽差,平常可要小心,不然說丟就丟了。”

“哎?王瀟哥哥原來已經傻了嗎?好可憐呢。”

蘇榮止和沈令玉夫妻同心,一起嘲諷。

王瀟做出一副氣急攻心的樣子,空張著嘴對著蘇榮止,這時候的孫紗秀耳根微動,突然站起來,指著蘇榮止大罵。

“你怎麽這樣啊,我家蕭兒還是個孩子,記憶差一點怎麽了,你這麽大的人了,這樣咄咄逼人欺負一個孩子,你良心不痛嗎?“

“奧,原來,他還是一個孩子了啊,三十多歲的孩子,還真是一個巨嬰呢。”在諷刺王瀟的時候,蘇榮止的手看似無意地摩擦著黃金貼。

一般人隻記得黃金貼是點菜工具,卻忘記了它也可以用來傳遞信息,剛剛蘇榮止就是在接受四季樓的傳訊。

傳訊結束後,蘇榮止將黃金貼插回青玉案,沒有和王瀟他們多糾纏,直接拉著沈令玉離開了包間。

在大廳所有的客人已經被清場,一座巨大的黃金台,悄然升起,而在黃金台上,千年潤玉雕刻的青玉案上,美酒正溫。

“王大少爺,這才是真正的傳殤青玉案,侍筆黃金台。”

麵對超出所有計劃的變數,王瀟一家陷入了沉默。

在蘇榮止拉著沈令玉進入黃金台後,沽晶也跟著進去,遮蔽視聽的結界隨後升起,隔離了外界的窺探。

趁著這個機會,蘇榮止迅速將最新的情況告訴沈令玉,交代她繼續裝蠢萌少女,以引蛇出洞。

而黃金台結界之外,早有準備的四季樓的樓主許春秋走了出來,衝著王家眾人稍一拱手,“既然你們是蘇弟的朋友,那麽這次給你們打九折,不過,下次,如果你們管不好的嘴,以後,就不要進我四季樓了。”

威脅結束後,許春秋沒有理會王家人糟糕的臉色,施展法訣打開結界走進了黃金台。

不久後,異香穿過結界傳出,引得眾人口水直流,饞蟲亂動。

“砰!砰!砰!砰!”

四柄大旗被八名護旗手一同插下,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聖獸虛影浮空,瞬間鎖住了空間,王家的侍從極快的將四季樓的護衛,跑堂全部製伏,蘇榮止等人瞬間被甕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