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驅虎吞狼
黑袍男子心裏一驚,果斷放棄了這個校尉的項上人頭,疾速地往一旁撤去。
黑袍男子緊緊地盯著這個不速之客,沒有半點鬆懈,就連一旁的英雁山,也同樣是滿臉疑惑。
躲在暗處地黑衣男子,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地青年男子,“嘁”的一聲後,消而後失在了原地。
還沒等黑袍男子做出反應,青年男子已然出現在其麵前。
黑袍男子雙眼一瞪,而後連忙往後退去,他自己心裏清楚,麵前這個人就算是自己狀態巔峰,最多也隻能與其四六開,更何況自己現在負傷也不輕。
青年男子笑著說道:“喲喲喲,怎麽這麽著急躲呢?”
話語未完,一道速度極快地拳式,猛地招乎在黑袍男子地臉上。
黑袍男子雙手交錯擋在麵前,接住青年這一拳後,雙手迅速撐開,一腳徑直踢向男子。
青年左腳後撤一步,身形如拉弓一般躲過,而後起身一手突然抓住黑袍男子地腳。
還沒等其做出反應,青年男子將其往下一拉,借機右臂收縮一記肘擊撞在其胸口。
黑袍男子倒退出數十米遠,一手按在胸前,但膝跪在地上,吐出了一小口鮮血。
青年男子見狀也沒有繼續出手,緩緩走到黑袍男子身前麵帶譏笑說道:“怎麽?這就不行了?之前不挺勇猛的嘛。”
此時,剛剛躲在一旁心驚膽戰的女子,連忙跑到自己的丈夫麵前,英雁山硬是咬牙將那支箭矢掰斷,而後讓自己媳婦解開自己腰間的酒囊,將酒水灑在傷口上,而後閉上眼睛用力一拔,女子立刻解出自己腰間的一條絲帶,纏在了傷口處。
還沒等喘口氣,英雁山突然發覺後背一涼,沒有丁點猶豫,推開自己的媳婦,立刻轉身拾刀,手中闊刀破空橫掃過去。
“鏘”的一聲,身後赫然出現一個黑衣男子,手中的刀刃撞在兩把交錯的匕首上。
英雁山手腕一轉,手中的闊口軍刀傾斜往上,直接將兩把匕首挑開,而後順勢一刀砍下。
黑衣男子沒有躲閃,右手匕首反而朝著刀口迎了上去,左手匕首劃向英雁山的身側。
英雁山突然伸出左手,忍著傷痛握住其手臂,黑衣男子的右手瞬間抓住空擋,立即將對峙著的刀身頂開,而後直直刺向英雁山咽喉。
相比之下還是英雁山的刀更快一步,黑衣男子剛將其挑開,英雁山手腕一轉,順勢而為便也朝黑衣男子的脖子橫劈過去。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黑衣男子倒也是果斷,立刻就選擇放棄,身形一側竟直接倒在地上,卻也是這樣尤如羚羊掛角一般,偏偏就避開了這致命的一刀。
黑衣男子倒地後,連續往後滾了數圈,與英雁山拉開距離後,翻身半蹲在地上。
可剛剛起身,四周卻是開始變得嘈雜起來。
英雁山循聲望去,蘇喬帶著幾十號步卒姍姍趕到,黑衣男子瞟了一眼,而後朝那個被青年三下五除二,幹到吐血的黑袍男子比了個手勢後,一頭栽進一旁的巷口裏,消失不見了。
而那黑袍男子也是與青年拉開身距,見對方沒有追的意思,身形一躍,爬到屋簷之上,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蘇喬對著身後的幾十名步卒說道:“你們分頭去追,那邊是無人居住的老宅,不必擔心擾民,另外幾人,拿著大人的印信,去營中調好兩百騎,給我把好城關。”
“是!”幾十名步卒齊聲應道,而後分別朝兩人離開的方向追去,另外幾個也是立刻動身,不敢怠慢。
“屬下來晚了,還請大人責罰。”蘇喬低頭對著英雁山請罪道。
英雁山沒有理會蘇喬的話,隻是淡淡地說道:“你先護送夫人回去。”
“是,可大人身上的傷……”蘇喬小聲說道。
英雁山擺了擺手說:“不礙事,保證夫人沒事就行了。”
蘇喬見英雁山堅持,也就沒有多說什麽,帶著一旁憂心流淚的女子離開了。
英雁山輕輕歎了口氣,轉身正要向那個青年道謝,人卻早已不見,大街上隻剩下英雁山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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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半塌老宅內,兩個氣喘籲籲的黑衣男子依靠在牆角,這倆人無疑就是剛才刺殺英雁山不成的兩人。
那位黑袍男子正借著月光,給自己的傷口敷上藥,而另一個黑衣人則是小聲地臭罵了一句。
“他奶奶的,本來已經要得手了,突然中途跳出一根攪屎棍。”
一旁的黑袍男子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你那邊那麽久才射中一箭,那姓英的早就人頭落地了,虧我還多找了幾個人把巡街的士兵引走,我武功本就不敵那姓英的狗日的,你還在那邊磨磨蹭蹭的,真不知道你先前在幹什麽。”
黑衣人轉頭翻了個白眼說道:“我不搭箭瞄準,要不我直接把你也射死在那?行了行了,多說無益好不容易甩開他們,你麻溜的把傷口包紮好,然後趕緊回去了,如今這事沒成,都不知道該怎麽向二當家交待。”
黑袍男子沒有回應,倆人起身正要離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兩心也是真大啊,事沒幹成還敢躲這裏修整。”
一個人從房頂上翻身而下。
定睛一看,這人正是剛才出手製止的青年男子,而剛才倆人的對話,無疑是被其聽得清清楚楚。
黑袍男子看著眼前這個不知為何阻攔自己的青年,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是何人?”
青年男子微笑道:“我嘛?不好意思,你沒必要知道,也沒那條命去知道了。”
話音剛落,已然是出現在黑袍男子麵前,一拳重重地撞在其腹部上,而後又抓住其麵門,猛地砸在牆上。
當一旁的黑衣人反應過來時,黑袍男子的頭已經嵌入牆壁裏生死未卜。
黑衣人下意識掏出匕首,還沒等其出手,小腹便挨了青年男子一腳,而後又被其抓住脖子,慢慢地提起。
黑衣人麵目猙獰,艱難地說道:“你究竟要幹什麽?”
青年男子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什麽,隻是借一下你兄弟的項上人頭一用。”
“那你有本事,連我也一塊殺了,你敢嗎!”黑衣人狠狠地罵道。
青年男子鬆開手,將其放下,沒有回答,而是對其問道:“你是風雲山寨的人,對吧?”
黑衣人正揉著脖子,頓時驚慌失措道:“你……你怎麽知道的?”
青年男子緩緩說道:“那便好,我有件急事跟你們大當家說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你幫我帶個話,我饒你不死。”
黑衣人強忍著喉嚨的不適,咳嗽了幾聲後說道:“那你快說。”
青年男子湊到黑衣人耳邊,小聲說道:“我知道你在二當家手底下辦事,回去後你直接將此事告訴你們大當家………………”
片刻後,青年男子扛起黑袍男子的屍體,淡淡地說道:“好了你可以滾了,再不快點,人家追兵可就要查到這裏來了,你們這一路上,可留下了不少足跡血跡,英雁山手底下的燕州騎軍,可不全是酒囊飯袋。”
說完後縱身一躍,消失在月色中,黑衣人也沒有多做停留,收拾好後也匆匆離開。
果真在其離開後片刻,六七個士兵手持火把,順著血跡就找到了這間房子。
……………………………………
同此時的校尉府內,蘇姓女子正在給英雁山塗抹藥膏,這時屋外響起敲門聲。
英雁山一手托著頭輕聲說道:“進來吧。”
蘇喬推開房門,英雁山直接問道:“怎麽樣了?”
蘇喬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找了大半個區域,僅僅隻是在一座老宅內,找到一間布滿血跡的房間,似乎還有些許打鬥的痕跡。”
英雁山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大人。”蘇喬轉身正準備離開,一個士卒慌張地來到房間門口。
見到英雁山和蘇喬,一手指著外麵說道:“大人,外麵來了一個人,手上還拖了一具屍體,見到我們的人,就說要見您,說是有大事情,現在已經被我們圍住了。”
英雁山聽完話後,把上衣穿上說道:“讓他進來,還有……”
英雁山轉頭對著女子柔聲說道:“你先出去吧”
女子點頭,把藥物收拾好後就離開了,女子走後不久,那人便被士卒帶到了房內。
男子進屋後對著英雁山雙手作揖道:“小的劉鵬,久聞英大人威名。”
“劉鵬?”英雁山打量著這個青年,而後又看見了其腰間的一塊牌子。
英雁山麵帶微笑地說道:“小兄弟是楊金手下的人?方才太過緊急,沒有看清麵貌,那出手搭救之人,想來也是小兄弟你吧?”
劉鵬注意到英雁山的視線,點了點頭回道:“英大人好眼力,我確實是楊大人手底下。”
又將手中的屍體,丟在了地上。
英雁山起身上前,打量了一番後,皺了皺眉頭說道:“這人不是先前與我搏鬥的那人嗎?”
憑著屍體後背的一道傷痕,自然就足以證明。
劉鵬並沒有見外,找了張椅子就坐下,淡淡地說道:“沒錯,先前他們撤離後,我循著他們一路上留下的血跡,不久就找到了他們,隻可惜雙拳難敵四手,加上又有援手,被他們跑了一個。”
還沒等英雁山開口,劉鵬又繼續補充道:“而這人,我本來是不想殺他的,隻是被我製服後,屢次想要逃脫,甚至差點被其跑了,不得已下才將其打成重傷,誰知他在途中失血過多身亡了,命真短。”
英雁山點了點頭,起身走到屍體前查探。
“對了英大人,這是在他身上找到的一塊玉牌。”
劉鵬反手將一塊玉牌丟給英雁山。
英雁山伸手接過,看著手中的玉牌,正反麵都刻著“風雲”二字。
“原來是他們……我英雁山已有三年多沒有圍剿他們風雲山寨,沒想到他們卻先下手了。”
而後又呼了口氣對劉鵬說道:“既然你是楊金的人,那麽來這裏,決不止事先知道了山寨情況這麽簡單吧。”
劉鵬起身說道:“英大人果然是聰明,不錯我是受楊大人的命令來此想與您談個交易的,不曾想這次卻親眼目睹了這件事。”
“哦?合作?說來聽聽。”英雁山饒有興致地說道。
劉鵬說道:“楊大人這次命我這次前來,是想和英大人您合作聯手,把風雲山寨這顆毒瘤,給一鍋端了。”
英雁山聽完後,搖了搖頭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本就是負責督運糧食兵馬的,最近邊境小規模戰愈發頻繁,如今手底下的人也是捉襟見肘。”
劉鵬聽完,淡淡地說道:“楊大人讓我轉告您,如果這次剿匪成功的話,山寨裏的一半銀錢可以與您四六分。”
英雁山聽完後,多少有些許心動,要是成功的話,這些銀錢正好可以充當軍晌,左右填補下,自己還有盈餘。
劉鵬看英雁山還是沒什麽反應,便又拿出兩卷布帛對英雁山說道:“這是風雲山寨外山和內山的布防圖,為了這件事,我們楊大人可謂是給足了誠意。”
“但是還有個條件,英大人您得先行發兵,我們楊大人離地較遠,兩柱香後,便可帶兵趕到,此次務必做到用絕後患。”
英雁山聽完後,笑著答應了下來。
劉鵬起身作揖道:“既然英大人您答應了,那三天之後便會兵攻寨,我也該回去回稟楊大人了。”
英雁山點頭回應了一聲,劉鵬徑直往外麵走去,離開的校尉府。
這時,蘇喬走了進來,英雁山揉了揉眉心道:“你來的正好,待會把這具屍體運出去吧。”
蘇喬點了點頭,而後又說道:“大人,你當真要與那姓楊的合作?”
英雁山緩緩說道:“蘇喬啊,你也知道這風雲山寨就安寨在離官道不遠處的山穀裏,當年就敢劫官府生意了,這幾年不知道壯大成什麽樣了,要是不借此除掉,日後的損失肯定還要更大。”
“那您覺得這兩份布防圖,可信嗎?”蘇喬又繼續問道。
英雁山看了一下後說道:“當年我也有接手過,這份外山的十分可信,而這份內山的,就不太好說了,可他楊金的心思,卻也很明白,這件事把他綁得太死了,如今崖州那邊有空缺,他自然是迫不及待了。”
蘇喬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什麽,而是讓兩個士卒把屍體抬了出去後,也便跟著離開了。
英雁山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那桌上的布帛後,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