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飲血治病
“程哥,你沒事吧？”
小婉走進廚房，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
司錦程轉身，臉白如霜，身體顫抖個不停，很明顯是有事。
他布置的叢林迷宮雖然厲害，但畢竟是易燃物體。
再厲害，一把火就可以燒得幹幹淨淨。
他也知道叢林的缺點，不過沒辦法。
給小婉治病需要多種草藥，隻有這裏的環境最適宜。
“羅彥，麻煩你一件事。”
司錦程走到羅彥身邊，表情決絕。
“什麽事？”
“帶小婉離開。”
“那你呢？”
“我去引開他們。”
“但是你的水平……恕我直言，隻是送死罷了。”
一聽到“死”字，小婉“啊”的一聲尖叫。
“程哥,我不要你死！如果真的無可避免的話，我們一起死！”
說罷，小婉嗚嗚嗚地痛哭起來。
司錦程低著頭，不說話。
能活的話誰願意死？
但是非要一個人死，那肯定是自己。
看到這兩口子生離死別的慘狀，羅彥提議道：
“其實也不一定要搞到死那麽嚴重吧？不如你們把事情告訴我，看看我能不能解決。”
司錦程搖頭，“沒用的,你打不過他們。他們不是文宇豪那幫人可比的。”
那天羅彥在英雄台打敗十個武者,司錦程也看在眼裏了。
“到底什麽事，你倒是說呀。磨磨唧唧的，不然他們真的放火了。”
羅彥催促。
為了得到草藥，羅彥從來沒試過這麽熱心。
沒辦法，朱蘿藤尖非常難種，土壤、氣溫、濕度、經驗、耐性，缺一不可。
羅彥沒有這個能力。
司錦程定了定神，坐了下來，苦澀道：
“八年前，我還是百藥門的弟子……”
“百藥門？”
“百藥門是一個門派，以種植草藥、用藥修煉為主。他們藏在深山之中，很少與外界接觸，隻有附近幾個村落知道。”
“外麵那些圍堵我的人，便是百藥門的弟子。”
羅彥道：“哦，那你就是他們的棄徒了。”
“可以這麽說。”
司錦程苦笑一聲，繼續道，“我出生在百藥門，在百藥門長大，本來對百藥門是有很深感情的。”
“可八年前的一件事，顛覆了我的想法。”
“那天，師父把我叫去密室。密室裏關著一個女子，手腳被縛，雙眼無神，便似癡呆了一般。師父告訴我，此人作惡多端，把她捆在這裏擇日處死。”
羅彥看了眼小婉，“這個女子便是小婉姐姐了。”
“不錯。”
司錦程點頭。
“自此之後我嚴格看守，不離開密室半步。當中一切的餐食、衛生問題，都由我來照料。每天的食物非常豐富，其中還有很多補血之藥。”
“當時我就好奇了，不是說擇日處死嗎？怎麽還休養得那麽好。”
“這些藥物當中，還有一味藥，必須每天都要服食。後來我才知道，那味藥吃下之後人會神誌不清，口不能言。”
“師父每隔幾天便會來密室一趟，待上半個小時便走。他每次走後，小婉的手臂便會多一道傷痕。而小婉也日漸消瘦下去。”
說到這裏，小婉擼開衣袖，便看到她幹瘦的手臂上橫七豎八地刻著幾十道傷痕，泛著紅光，觸目驚心。
“我心內存疑，但又不敢細問。後來有一日，我無意中聽到，小師妹要嫁人了，還是嫁給另一個門派的掌門獨子，這讓我非常奇怪。”
“小師妹是師父的獨女，她自小患有重疾，臥床不起，怎麽能嫁人呢？就算嫁，應該也沒公子哥兒肯接受吧？那時我便隱隱想到，此事必與小婉有關。”
“朝夕相處，我對小婉產生了同情之心。我同時懷疑，她手臂上的傷痕，可能是師父在取血！”
“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有一日我趁著師父下山辦事之際，潛入小師妹房間，看到小師妹明豔照人，正對著鏡子梳妝，哪有半點病態？”
“這時有個丫鬟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隻藥碗，說道：小姐，該吃藥了。”
“小師妹接過，咕咚咕咚地喝下去。我看得真切，她的嘴邊流淌出來的藥湯，是鮮紅的，真是小婉的鮮血。”
“小師妹喝完之後，還皺著眉頭說：唉，腥死了，幸好今天便是第四十八天，再喝一天我就可以完全痊愈了！”
“丫鬟笑道：是啊，小姐運氣真好。這些年來，老爺至少找了上千個女子上來，始終都沒找到合適的鮮血給你做藥引。”
“剛好在你二十歲大限將至之時，卻找到了，這不是上天眷顧是什麽？”
“羅兄弟，你聽聽他們說的是人話嗎？一個嫌血味太腥，一個說運氣太好。她們完全沒把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啊。”
羅彥握了握拳頭，恨恨道：“的確該死！”
“當時我就想起，這幾年附近的村莊經常有少女失蹤，原來都是師父幹的！我這位在附近名聲斐然的好師父，原來是個人麵獸心，喪盡天良之輩！”
“當時我隻覺晴天霹靂，多年的信念瞬間崩塌。”
羅彥義憤填膺，“這個狗屁師父，當真該死！”
“我繼續聽小師妹二人說下去。”
“原來小師妹患的病非常罕見，需要用相同血型的人的鮮血做藥引。一旦開始治療，便不可以停止，每天用相同的血量，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算圓滿。”
“也就是說，過了明天，師父便要殺掉小婉滅口，繼續做他的大好人。”
“而我蠢貨，因為修煉天賦太差，做人不會拐彎，師父早就不想留我了，正好一並殺掉，一了百了。”
“這些事情，門內大部分的弟子都是知道的。隻不過在他們心目中，小婉一個尋常女子，能犧牲為小師妹續命，是她莫大榮幸。”
“從小師妹房間出來後，我直奔密室，把小婉解救出來，帶到這個地方。”
“那四十幾八天她失血過多，身子非常虛弱，隻剩一口氣。而且天天服下麻醉神經的藥，神經受到創傷，每天精神倦怠，記憶力嚴重減退。我每天想方設法給她治療，可惜終是回不去以前的狀態。”
“我不敢在外活動，於是選擇在英雄會交易，凡事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發現。交易得來的錢，與其他人交換資源，我還從一個老道那兒買了一個八卦陣圖，花費了六年時間布置外麵的叢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還是被他們發現了我的行蹤，找到這裏。”
看到司錦程和小婉手拖著手、瑟瑟發抖的樣子，羅彥正義感爆棚，決定插手此事。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得先問一下對方的實力如何。
是逃是打，起碼做到心裏有數。
“你那個師父，水平如何？”
“師父修為極高，八年前已是武宗中期。”
司錦程一臉絕望，武宗在他看來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嗤！一把年紀才武宗中期，還是一門之主，比外麵的武道世家還弱。他廢了！”
羅彥站起，“你們在這裏待著，我出去看看。”
“羅兄弟，你小心。外麵叫囂的人是我師父的師弟，莫少維，也是百藥門的大長老。一手刀法使得出神入化，恐怕已有武宗水平。”
“武宗？等死吧。”羅彥走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