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比劍
連嫣有點不耐煩,向木蘭興使眼色,才看著餘索菲,忍不住歎息。
“你們到底想怎樣?”
餘索菲冷笑,對連嫣道:“你除了劍法了得,其它也沒什麽了不起!去年,要不是老子身上有傷,你未必贏得了我。”
木蘭興很不耐煩,指著著他們,怒喝道:“在不讓開,你們等下就後悔莫及了!”
燕語恨冷冷地哼了一聲,隻瞧連嫣一眼,然後微仰頭,神情自若,十分傲慢。他的人和他的名字倒是相配,說話的語氣總有恨意。
“我們來這裏,是要你們死的!”
連嫣右手按住劍柄,輕輕地道:“高玉敏和王桃花,這兩個魔女雖然不算是大惡人,但是我雄安鏢局也未必就不舍得殺她們!她們是用毒藥迷香的好手,你們以為有她們相助,就有把握戰勝我們,對不對?”
她向路的兩邊掃了一眼,神情自若。
“你們現在還想不到,為什麽我們還沒有中毒的跡象?”
其實,他們押鏢上路,時刻堤防綠林強盜,身上自然帶有一些很好的藥物,他們都帶著防致命毒藥的解毒丹藥,自然沒那麽容易被迷藥毒倒。
高玉敏的迷人香雖然很厲害,但是現在卻奈何不了他們,除非他們吃下了迷藥。
木蘭興瞟了連嫣一眼,微微一笑,然後瞪著燕語恨,臉色一沉,喝道:“姓鐵的是不是沒有來?”
本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是他們的氣氛並沒有那麽緊張。
餘索菲仔細打量眾鏢師,發現沒有人中毒,臉色突然大變,鐵青色的臉變成通紅色,心也沉了下去。他知道這些鏢師的本事,就算隻有木蘭興一個人,就讓他們九個人難以對付了。
他當然也知道,就算所有在附近埋伏好的人都出動,也敵不過連嫣等人。他並非要劫鏢不可,本來隻想用迷藥來迷倒眾鏢師,然後趁機報仇。
他一直相信高玉敏的迷藥能幫助他們,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很嚴重。
在刀光劍影的江湖裏,出錯一般就要受罪,餘索菲這種老江湖,自然知道自己的這種錯誤很嚴重,很可能連命也賠上。
燕語恨冷笑,沉著臉道:“聽說,董局主的劍法高明,而且練得出神入化,卻不知道能否贏得我手中的長劍?”
他此時自然明白他們的計劃失敗了,唯一要爭取的便宜,就是找機會打敗連嫣,這樣才能體麵地離開。
當然,他也清楚,要戰勝連嫣很難。
他雖然不知道她的武功有多高強,但是江湖傳聞不少,自然能從別人的口中想象,知道她絕不是容易對付的人。
蕭直忽然冷冷地道:“你要比武,不妨來試試我的劍!”
木蘭興忽然笑道:“好極了,咱們比試就比試!輸了就要聽對方的,否則,下次見到,我要教他練蛤蟆功。”
“蛤蟆功?”
“對啊,畢竟輸的人,武功一定不行了,所以要多練一門絕技。絕對很好玩,也絕對很好練!”
木蘭興笑吟吟地瞧著燕語恨,似乎在想怎麽教燕語恨練蛤蟆功。
“哼,誰稀罕?”
燕語恨冷笑。
“隻要你贏了我,我就不會教你練的!”
木蘭興想起之前整路大哥和武二哥,忍不住笑起來。
周慧穎穎忽然道:“原來這世上還真有蛤蟆功啊?”
“自然有,是我獨創的絕技!前幾天,那兩個傻子,一個叫陸大哥,一個叫武二哥,我逼他們每個人練一項獨門絕技,他們練得可好了,話都懶得說……”
周慧穎穎咯咯笑起來,道:“你這個小妖,確實不錯,腦子裏裝了很多武學絕技。”
木蘭興得意洋洋,傲然道:“這個自然,我從小就是武學奇才,創造了很多絕技的。”
連嫣不想他們再說下去,對蕭直道:“蕭兄弟,你就向他們討教急招吧!”
蕭直跟連嫣學了大半年的劍法,他很敬重連嫣,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想為連嫣爭一口氣。
連嫣回頭望蕭直一眼,臉上露出讚許的笑意。她雖然沒見識過燕語恨的武功,但想燕語恨與餘索菲一起,想必武功也不會比餘索菲高很多。她相信蕭直能對付餘索菲,自然也能對付燕語恨,況且她知道對方已有懼色,所以就算燕語恨能勝,也不敢下殺手。
燕語恨冷笑一聲,向蕭直瞟一眼,昂然道:“學劍的人,都可以出來較量!”
其實,他本來想說出來送死,可是,如今他們處於下風,口氣也軟了。他們受雇而來,並非真的非要搶走東西不可,隻是打探對手實力,當然也打算如果得手,就除掉這些鏢師。
餘索菲很得意地笑了,仿佛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因為他發現蕭直是一個跛子,而且還很年輕。
“好,有趣!我們就來幾場比武。我們贏了,你們把金劍和玉佛像留下。如果我們輸了,從此不管在哪,都不去動你們,怎樣?”
餘索菲如此打算,並不是因為感覺他們一方有贏麵,而是為了找一條活路。他知道木蘭興的脾氣,隻要木蘭興出手,他們就沒有好下場,能逃掉的機會很少。
這裏屬於越洋地帶,而且他們在這裏根本沒有靠山,因此雄安鏢局會不留情,所以他隻好找個理由,謀得平安的離開。他認為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是打算收場的時候了。
連嫣沉思,一時拿不定主意,因為她不知道這些人的頭領什麽時候出現。她雖然沒見過鐵狼、王桃花和高玉敏等人,但是,她聽說過他們,也知道他們是不易對付的綠林強盜。
當然,高玉敏和王桃花的武功並不出眾,但是使毒的本事卻很高明。
她向木蘭興使眼色,征求他的意見。
哪知木蘭興倒喜歡比武,居然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蕭直冷冷地道:“你們想活下去,現在可以走!我不想殺人。”
蕭直平時很少說話,現在居然主動說話,那是因為對這些人很不滿。他每天出門後,右手就不離開劍柄,隨時都能拔劍,隨時都能傷人。他還很年輕,但他有鋼鐵般硬朗的身軀,而且他從小就苦練一種奇怪的劍法,而且是隻有進攻的劍法,他出劍的目的就是要傷人。
燕語恨長笑一聲,隻瞟蕭直一眼,然後昂首挺胸,擺出一副傲慢樣子。
“好小子,老子先教訓你,在找姓董的!”
燕語恨有意避開連嫣和木蘭興的眼光,但又不正眼看蕭直,擺出不屑正眼看對手的意思。他自信對付蕭直沒有問題,因為他發現蕭直還很年輕,而且還是一個跛子,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笨拙和幼雅。
連嫣突然心中一動,暗中尋思:“他們到底想幹什麽?難道就為了拖住我們?難道鐵狼等人正在率領大隊人馬趕來?”
她向木蘭興望去,隻見他漫不經心、笑吟吟地瞧著燕語恨,好像在看著一個將挨揍的頑皮小孩子。她心中又有點慰藉:“木兄弟在江湖裏行走多年,他知道這些人的底細,所以不在乎,可是,這些人會不會又是真勇幫的前鋒呢?”
很快,她又想到去年挫敗飛虎寨和真勇幫的一些人,信心又回來了。她回頭看後麵,想起已經走了兩個時辰,馬也累了,應該休息一下。她深深吸一口氣,翻身躍下馬來。
木蘭興見到連嫣下馬,急忙也跟著下馬,跟她並排站立。
“今天,就便宜了你們這些老小子。姓燕的,先讓蕭兄弟教訓你一下,看看你老小子有多能耐!”
木蘭興指著燕語恨,笑得很怪異。他本來不認識燕語恨,但是,他知道燕語恨跟鐵狼一夥,是徐州十虎之一。
其實,燕語恨也就三十出頭,隻因相貌難看,有點衰老之色,所以,他才老小子長老小子短的叫罵著。
連嫣向蕭直使眼色,表示默許,又向木蘭興使眼色,叫他堤防。
她向遠處路邊瞟一眼,暗中道:“他們既然知道我們押送的東西,那麽,就是受雇而來,可看樣子又不像來劫鏢。他們說打頭陣,那麽,真正有能力的人應該在後麵。”
她又向木蘭興瞧了一眼,心中暗想:“就算是傳說的徐州十虎,也未必就是我們的對手,難道還有更厲害的人一起來?我們接這趟鏢時,都是秘密進行的,為什麽還有人知道?難道是那個雇主泄露秘密?如果是他故意泄露,那他就不會要我們秘密接鏢了,看來,我們的交易早就被人發現了。”
她又想到已經快到越洋城,也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而這裏的勢力屬於慧劍山莊,真勇幫或者別的幫派不可能大規模來這裏鬧事,心中又放鬆了許多。其實,她也想過,或許這些人跟慧劍山莊的人有勾結,否則,慧劍山莊絕不會跟她為敵。
這一戰已經沒有必要阻止,因為這一戰對雙方都有利。
對於連嫣來說,對付這些人並沒有什麽壓力,而且進行武藝較量,說不定以後這些人真的不再來打擾鏢局的人。
而對於餘索菲等人,他們受雇而來,計劃已經完成大半,所以,他覺得這時找借口離開,是最好的辦法。
蕭直的行動很穩很慢,他的動作不大,他覺得動作慢才不浪費體力。他一步步慢慢向燕語恨走去,雖然他是瘸子,但是他行動很平穩。
現在,兩個人相對而立,隻要劍一出鞘,可能很快就有一個人會倒下。
燕語恨鷹眼般盯著蕭直,就像老鷹在盯著抓下的獵物。
在十虎的組織裏,很多殺人的勾當都是他去做的,當然,那並非是他很會殺人,而是他愛殺人。他也有能力殺人,他也覺得自己很優秀。
現在,在他的眼裏,蕭直已經不算是一個活人了,他打算一出手就殺死蕭直,然後逃走。他甚至已找好逃跑路線,就算木蘭興出手,也拿他沒辦法。他來之前,仔細了解雄安鏢局的人,自以為在雄安鏢局裏,能擊敗他的可能隻有兩個人,那就是連嫣和木蘭興。
也許,是不是因為他愛殺人,所以才叫做燕語恨?難道他的心裏真的有恨?
在這世上,在木蘭興的麵前,沒有幾個人能逞威風,燕語恨自然也不能。燕語恨心知木蘭興不好惹,因此他也不敢太逞強。
他拔劍的動作比較低調,甚至有點緩慢。他的劍出鞘後,就慢慢地指向蕭直。從他拔劍的姿勢來看,很少有人猜到他能使出迅捷霸道的劍法。
蕭直不動,隻冷冷地看在燕語恨。
燕語恨突然長嘯一聲,遊魚般衝出,劍未到,劍氣已到。
寒光一閃,有如閃電光芒。
大家被劍氣逼住,都運用內力抵抗,眼看那一劍將蕭直劈成兩半,隻見蕭直後退半步,立即拔劍。
劍光一閃,如驚虹掣電。
“鏘”了一聲,雙劍相擊,兩人就分開。
蕭直後退一步,而燕語恨卻倒退,飛出兩丈遠,腳尖在地上一點,人就向路邊飛奔而去。
蕭直淩空而起,又揮一劍,劍氣立即將幾棵樹的樹枝削斷了。
可是燕語恨已經走遠,他隻傳回一句話:“果然了不起,佩服!”
這樣的比武,出於大家的意料之外。很多人都愕然,覺得很意外。
餘索菲突然大叫一聲:“好!扯乎!”
攔路的人們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宛如被驚散的鳥群,瞬間在路邊的叢林逃竄。
木蘭興仰頭哈哈一笑,高聲叫嚷:“好,你們認輸,咱們也不為難你們,將來可別食言!否則,以後絕不輕饒!”
連嫣望著遠處,麵無表情,陷入沉思。
史義山忽然道:“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很奇怪,他們怎麽知道我們護送的東西?”
木蘭興道:“別管他們,反正這些人也沒什麽了不起,越洋這方圓百裏之內,沒有什麽厲害的強盜,除非慧劍山莊的幾個莊主來對付我們。”
周慧穎穎笑道:“依我看,這些人分明隻是想阻攔我們,可能在試探我們,或者……或者擾亂我們的心神!”
周智插話道:“木兄這話,難道你把慧劍山莊的莊主當成強盜不成?這附近雖然沒有大盜,但是,徐州的十虎等人能來,別人難道就不能來?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史義山是老鏢頭,很多江湖伎倆都見過,可是對於今天的事情,他卻猜不透。他見連嫣沉思,才低聲道:“姑娘,大概半個時辰後,我們就可以交差了。如果有人真想動這紅貨,現在來隻怕有點遲了。除非……他們想在我們回去的路上動手,那麽,這樣就不是為了這兩樣東西了。”
連嫣望著官道兩邊,隻見茂密的樹木,若有所思,臉上凝重。
“咱們現在就趕路,半個時辰後,就到華興鎮了,在那裏就不怕有人敢亂來了。”
史義山點了點頭,道:“不錯,那裏是慧劍山莊的地盤,一般的黑道和白道都看在慧劍山莊的麵上,不敢在附近亂來的。董大哥還在世時,和慧劍山莊的路莊主還算很友好的,我們在鎮上歇腳應該比在別處好一些。”
說起連嫣的父親董項善,他的語氣中隱含一些苦澀,臉色也有些黯然。
連嫣聽他提起父親,心裏一陣難過。她又看了看四周,摸了摸掌中的黑劍,眼中略有興奮之光,容顏嬌豔,緩緩點頭。
她望著遠方,沉吟著,暗中想:“我們走的這步路,到底對不對呢?前麵會發生什麽大事,會不會跟我們有關?這次越洋城之行,能否解開我心中那些秘密疑團?”
她想起父親曾經叫她畫的那些符號,心裏又是驚喜又是傷感,但她一直不知道那些符號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其實,她接這趟鏢時,心裏已經有了計劃,因為慧劍山莊在下個月要舉行盛大的比武大會,所以在慧劍山莊附近一定聚集了許多的江湖中人,就會有很多江湖人在越洋出現。
四麵八方都有江湖人來越洋,那麽雄安鏢局就有機會接觸更多的江湖人,以便以後有更多的雇主找雄安鏢局幫忙。當然,連嫣此行,還想知道一些秘密,那就是關於她父親留下的秘密。
除了木蘭興,每個鏢頭對剛才的事都有些疑惑。
他們都在尋思:“前麵的路會遇到什麽,會不會有強大的敵人?”
一行人馬很快又上路,快馬加鞭,向華興鎮前進,朝慧劍山莊附近的道路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