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中土大陸歸來的史密斯
清晨的白鷹港一如既往的潮濕,即使是在這個滴水成冰的冬天。濕冷的空氣讓早起的人們有一種凍到骨頭裏的寒意,個個縮緊了脖子,拉緊了衣襟。
海平線上緩緩升起的朝陽映紅了天邊的雲彩,也給人們帶來了一絲絲的暖意。
剛剛靠岸的漁船上,下來的水手,匆忙的將一筐筐的新鮮魚貨搬下船。立即便引來一群魚販子的圍觀。不時詢問起此行的收獲與魚貨的價格。
不時有馬車載著南方運來的糧食蔬果向城內駛去,又有一車車的礦石、特產從城市方向運過來,裝船駛向中土大陸。
白鷹港是新大陸最北端的天然不凍港,背靠水量豐沛的哈爾河入海口,有白鷹灣遮蔽風浪,是天然的深水良港。當年著名的探險家白鷹大公登陸這裏的時候,望到一頭巨大的白頭鷹從天空略過,便決定在這裏築城。其家族便以白鷹為徽記。這個海灣,這座港口,乃至於坐落在海口的雄城都以白鷹為名。
這裏常年刮著西風,一入外海,西風便會猛烈起來。吃水深重的貨運帆船都能以20節的速度駛向中土大陸。現在中土大陸剛剛出產的飛剪船,甚至能以30節的高速,十餘日便能穿過隔絕新舊大陸的風暴洋。所以白鷹港便成了新舊大陸聯絡的繁華港口。
一艘木質的風帆蒸汽輪船從遙遠的東方海平線駛來。這是一艘巨大的三桅帆船,船的兩側還有兩個半沒入水麵的輪子在攪動海水。大船收著帆,完全靠兩側的輪子驅動。漸漸接近港口。並發出兩聲長長的汽笛聲
海關的小艇立即劃過去檢查。不一會,大船在小艇的指引下漸漸靠岸。
水手放下客梯,乘客們從上層甲板的客房中陸陸續續的走出來,下扶梯。這時候,帶著三角帽,全身盛裝的船長,一邊抿著精心修飾的濃密胡須,一邊微笑著跟每個下船的乘客打招呼,說著例如“希望您路途愉快。”之類的廢話。而精明幹練的大副已經搶先一步下了船,正招呼幾個碼頭上閑聊的工頭組織人卸貨。
下船的旅客在海關人員的引領下,排起了長長的隊伍。走向海關的辦事大廳。準備走過關的手續。當然衣著光鮮的紳士太太們,在仆人的簇擁下去了專門為上層人士準備的貴賓通道。經過簡單的手續便可以出關坐上應等候多時的馬車揚長而去。而平民們多是拖家帶口,或背或提著沉重的行禮排著長長的隊伍等候著。
不一會,貴賓通道這裏便沒有通關的貴賓了。負責貴賓通道入關的哈裏斯小姐閑了下來。她站起身子,看著櫃台外平民通道長長的隊伍,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毛,跟身邊的警衛說道:
“約翰,今年從中土大陸來的人多了好多啊。都是新移民吧?往常可沒有這麽多舉家過來的移民。”
身著寶藍色海關製服,頭戴銀色高圓頭盔的保安約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中土大陸那邊在打仗。聽說已經有五六個國家卷入戰爭了。現在有很多人變賣家產到新大陸來試試運氣。總比在戰爭中稀裏糊塗的丟了性命要強。”
“那他們為什麽不去南方?那裏土地肥沃。據說一年可以種三季糧食。而且南方聯盟城市規定隻要開墾了無主的土地就是自己的。總比到我們這裏來當礦工或是牛仔要好的多吧?”
“嗬嗬,前兩天在酒吧裏聽那些船員們說,現在中土大陸過來的船票一票難求,能夠買到來新大陸的船票,不管到哪裏都是有人搶著買的。”
正在兩人閑聊的時候,有一位乘客最後一個走下了船,緩緩的走向了貴賓通道這裏。
這是一個年輕人。頭戴中土大陸流行的深灰色圓形小禮帽。身上穿的是最新式的,簡約風格的深灰色條紋正裝。外麵是卡其色的長風衣。而腳上穿的卻是一雙新大陸流行的長筒皮靴。這讓他的打扮有些不倫不類。
他的個子很高。身材略有些削瘦。臉型因為瘦削而顯得有些長且棱角分明。但好看的藍眼睛使他看起來頗為英俊。最引人注意的是他手裏拖著的巨大皮箱。這皮箱足有半人高。上邊一側有一個可伸縮的拉杆把手。下麵有四個輪子。即使皮箱看起來裝的鼓鼓的,頗為沉重的樣子,但年輕人一手拉著它在港口的石板路上滑行毫不費力。
年輕人拉著皮箱走到了貴賓通道的櫃台前。摘下禮帽,露出了棕色的短發。向哈利斯小姐行了個禮,然後遞上了他的證件。
哈利斯小姐接過證件。剛要有細看,而旁邊的警衛約翰瞟了一眼證件上的花紋。年輕人遞上的護照是藍色封皮,封麵上印著一個白頭鷹圖案的本國護照。但是沒有象征貴族身份的金色花邊,他便立即開口嗬斥:
“嗨,小子。懂不懂規矩,去平民窗口排隊。”
年輕人笑了笑。敞開了左邊的風衣,而他風衣裏麵的正裝上赫然別著一枚金色圓形的小徽章。
徽章的圖案是一個天平,天平的左邊放著藥劑的瓶子而天平的右邊放著堆壘的金塊。
看到這枚小徽章,哈利斯小姐,淺灰色的眼睛閃了一下。
“哦,抱歉,”
她連忙低頭,按照護照上的名字念出:
“愛德華——史密斯先生,您是一位尊敬的,煉金術士。”
“不敢當,我還是一名煉金術士學徒。”年輕人微笑著回答。
“您是回來探親嗎?”
哈利斯小姐這樣問道。畢竟像魔法師,煉金術士這樣的施法者。在中土大陸都是供不應求的高端人才。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從中土大陸學成歸來的施法者。聽說在中土大陸,能夠提供給施法者發揮的職位和提供的薪水都是新大陸這邊沒法比的。而且,隻有在中土大陸才能給施法者們提供齊全晉級材料。說新大陸是施法者的荒漠也不為過。
“這次回來就不走了,畢竟我的家在這裏。而且中土大陸那邊在打仗,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煉金術士學徒。可不想把性命白白丟在戰場上。”愛德華微笑的說道。
“那麽歡迎回家,史密斯先生。”哈裏斯小姐愉快的在愛德華的護照上蓋了一個藍色的通關印章。雙手將護照遞還給他。
愛德華史密斯接過護照隨手把它放到了風衣的口袋裏,然後緊了緊風衣。戴上禮帽,衝著哈利斯小姐和保安約翰微笑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傳統小說裏裝逼打臉的套路。拉起了他的大箱子,走出了白鷹港的海關。
走出海港的愛德華,將風衣的衣領又豎了豎,這天氣確實有些冷。手扶著巨大的行李箱,向四外張望了一下。海港的西麵便是熟悉的白鷹城的城牆。港口離白鷹城的城門口隻有百來米的距離。
一條筆直的石板路通向城門口。正當他拉起箱子準備向前邁步的時候,一輛馬車緩緩的從他的旁邊駛了過來。這輛馬車是一輛客運馬車。黑色的車廂。車廂四角有四個高高的輪子,一看就是模仿中土大陸出租馬車的樣式。但馬車的做工比起舊大路來顯得粗糙了不少。馬車的車夫坐在前麵高高的駕駛位上。車夫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年紀。他沒有像中土大陸出租馬車的車夫那樣穿著黑色的風衣和黑色的禮帽那樣的標準製服。而是穿著藍色的牛仔背帶褲,帶著新大陸北方特有的牛仔帽,紅色的頭發和胡須亂糟糟的,像一團毛球。
車夫衝著愛德華的背影喊了一聲:“先生,要不要搭出租馬車?”
愛德華回頭看到了駕車的人便笑了起來。
“德爾頓叔叔,還記得我嗎?我是愛德華。愛德華史密斯。”
“你是小愛德華?”車夫毛茸茸的臉上在認出愛德華的瞬間便綻放出了粗獷的笑容。大聲地叫著:“嘿,小愛德華你怎麽回來啦?快上車快上車!我送你回家。”
說著,車夫德爾頓便跳下了馬車,親切的伸手要提愛德華的箱子。想把它舉起來放到車廂頂的行李架上。結果箱子十分的沉重。德爾頓伸手提了兩次,都沒有把它提起來。
“這箱子有點沉,裝的都是我從中土大陸帶回來的器材。我們還是把它放到車廂裏麵吧。”愛德華微笑著向德爾頓解釋了一下。伸手拉過箱子,將它提起放到了打開的車廂門裏。
然後愛德華並沒有坐到車廂裏麵。而是和車夫德爾頓一起跳上了高高的駕駛位。並肩坐在了馬車的前麵。德爾敦抖了抖手裏的韁繩,大喊了一聲“架”。拉車的兩匹誇特馬便緩緩的拉著馬車駛向了城門。
“小愛德華,你父母的事情我我們這些老鄰居都很遺憾。”
說著,老車夫拍了拍愛德華的大腿。繼續道:
“我們都以為你小子成了法師大人之後。尤其是你父母都不在了。就再也不回新大陸來了。沒想到你竟然回來了。這次不走了吧?”
“是的,德爾頓叔叔,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中土大陸那裏戰爭馬上要麵蔓延全大陸了。聽說所有的低階職業者都要上前線。與其上戰場當炮灰,不如回新大陸這裏來發展,機會還是多一些的。我剛剛畢業就趕緊回來了。我準備把父母的店再重新開起來。”
兩個人說著馬車便進入了城門,城門的衛兵看到了德爾頓的馬車,也沒有叫停盤問的意思。還熱情的和德爾頓打了一個招呼。
車子進了城門,便向左拐了一下。這裏是緊靠城牆的一條街。街的一側是城牆另一側是一些賣著諸如漁網。籮筐等雜貨的小店。馬車一直走到了這條街的最裏麵。
這條街的盡頭有一幢和其他房子不連到一起的正對著大街的店麵。
城牆修到這裏就停止了,因為城牆已經和高高的石山連接到了一起。當年的白鷹大公爵選擇這裏作為海港,就是因為這一片連綿的石山。
這片石山。朝海的一麵都是高高的懸崖。隻在白鷹城的城門口有一片金色的海灘。在這裏建築城牆的話,易守難攻。而白鷹城就是在這一片石山的盆地中間修築的。
據當年學者考察說,這裏曾經是哈爾河的入海口。這片連綿的石山是被哈爾河硬生生的衝開了一片缺口,後來因為泥沙沉積,並且河道改道,現在哈爾河的入海口已經轉到了白鷹城的北麵。
愛德華跳下馬車,取下行李,告別了喊著晚上來家吃飯的德爾頓。轉身看向這幢破敗的店麵。店麵的招牌是一個錘子,上麵寫著“史密斯鐵匠鋪”
“終於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