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龍身鍛體

見龍老的魂體狀態極不穩定,似乎隨時都會崩潰,林楓也有些急了,“龍老這是哪裏的話,命要緊啊。”

“小子,你我有緣,能讓我遇到你,老夫甚是歡喜。老夫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幫我報仇雪恨。我西川龍族萬年基業,萬萬不能毀在那樣的家夥手中啊!”龍老眥裂發指,悲憤填膺。

“龍老,我能做些什麽!”林楓腦袋一熱,一股熱血衝頂而起。可一張嘴,頓時有些後悔。

雖然龍老這經曆淒慘,自己也感同身受著一股怒火中燒。可冷靜冷靜想,就憑自己現在的狀態,別說幫著複仇了,恐怕一輩子都爬不上龍島。

這玩笑開的有點大。

“龍老,那個,不是小子不想,隻是我這狀態難當大任啊,您看要不……”

龍老揮揮手打斷了林楓,“無論如何,你能聽老夫嘮叨這麽多,我已經萬分感謝了。其實我知道,萍水相逢誰願意為此玩命。可老夫是真沒有辦法了,唉……”

其實龍老之前的舉動,是存著些私心的。他知道若是直接講給林楓,定不會有多大作用。

而將林楓拉入記憶中,一方麵是因為自己的靈魂之體難以支撐,若是讓他給林楓講清楚來龍去脈,怕早就撐不住魂飛魄散了。

另一方麵,處在自己記憶之中的林楓,會與自己產生一種奇特的共鳴。這一般是被用來振奮族人,提升凝聚力之用的。林楓的情緒被帶動起來,便會對自己的記憶感同身受,他幫助自己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現在看來,這麽做顯然是正確的。雖然看起來他還是有些抗拒,但同時也能感覺的到,在林楓內心深處已或多或少的接受了這一囑托。

“不是老夫要坑害於你,你落到這洞窟之中就無從選擇了。老夫此時的狀態很難將你送出去,而且想必你進來之前也看到了。外麵是萬獸來朝,倘若我靈魂之體消散,龍身便會隨之焚燒,化為虛無。”

“它們之所以將這山澗洞窟圍得水泄不通,卻沒有闖入。所忌憚的,正是龍族對他們這些低級種族自靈魂深處的種族威壓。現在老夫靈魂越來越不穩定,對他們的壓製也越來越低。他們一個個,可是都如狼似虎的等著呢。”

林楓聽到這裏,才恍然大悟。外麵那些妖獸哪裏是來朝拜的,都是想來分一杯羹。

“一旦老夫對他們的靈魂壓製消失,他們必然會第一時間衝入洞窟。到那個時候,洞裏沒了老夫的身影,也沒有他們想得到的。隻有你被困在裏麵。暴怒之下的他們會如何,想一想應該就能知道的。”

見林楓神情變化,龍老適時的補充道,“不過,你不用太擔心,在老夫所化石碑後麵,有我坐化的龍身,可幫助你鍛體築身,走上修行一途。老夫也會將我千百年的記憶送予你,想來可以助你登臨巔峰。”

你妹啊!

林楓心裏暗罵一聲,還是在坑老子,龍老你這不地道啊。自己這不僅是掉進了大坑,還是個深淵巨坑啊!

不過想想也怪不得別人,誰讓自己湊熱鬧呢,沒事幹瞎看什麽。好奇心害死貓,古人誠不欺我啊!

思忖再三,似乎自己真就別無選擇了。不接受就隻能在這裏等死,接受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那,小子能力不及之時,可不會去送死的,希望龍老能理解。”林楓也不傻,目前看來,隻能先應承下來,解決掉眼前的危機再做打算。

“那是自然,我可不想你白白去送死。你要是死了,老夫可真就魂飛魄散複仇無望了。”龍承澤長舒一口氣,看來林楓是接受了這一現實。

“那龍老,小子量力而行,盡力而為。”林楓躬身一拜,“小子的命,就交到龍老手裏,可千萬別再坑我了。”

“咳咳,那個自然不會,自然不會,老夫定不會負你的。”龍老被林楓這一句羞了個大紅臉。

一族之長做出套路小輩之事,換做之前他是萬不可能做出來的。

不過話說回來,林楓能幫助自己。說明了他懷揣正義之心。雖然自己剛才的話多少有些威脅的意思,但若是林楓不吃這套,寧死不屈,自己是真一點辦法沒有。

“好了,林楓,現在你放鬆心神,不要抗拒,讓我寄居於你的識海,老夫真有些撐不住了。”

“龍老,來吧!”林楓一臉嚴肅,擺出架勢,頗有些慷慨赴義的感覺。

話音未落,一陣眩暈襲來,林楓眼前一黑。

唉,這就是我的轉場風格嗎?

再次睜眼,林楓已經回到了之前到洞穴之中。之前堵在洞口的巨型石碑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個黑洞洞的隧道。

“龍老?龍老你去哪兒了?”

見沒有龍老的蹤跡,林楓朝四周張望起來。

片刻的寂靜之後,龍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楓,老夫還在,老夫還在。剛才將你送出來差點讓老夫崩潰,現在就躲在你的識海之中。”

林楓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跳,雖然他不是什麽修行菜鳥,可對於這類寄生之事還是沒體驗過的。

“老夫剛才粗略看了看,你這身體素質真是差到令人發指啊。不過比起來,靈魂卻強大的離譜。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麽生的。另外,我發現你識海中似乎蟄伏著某種東西,強大無匹,就算全勝時萬個我也是遠遠不及。”

龍老進入林楓的識海可不是那麽順利,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包裹住,好半天才放行,那種感覺就像螻蟻站在了巨人麵前,滿是無力的感覺。

“啊?我識海內有東西?龍老知道是什麽嗎?”林楓有些惶恐。

識海內?難道是之前自己內視,在記憶底層被迷霧包裹住的東西嗎?應該是了,這身體的原主人,看來也是個有秘密的人,林楓內心泛起嘀咕。

“這個,老夫,老夫也不知。”

說完龍老有些臉熱,自己剛說助人家登臨巔峰,這就遇到了如此強大的力量。關鍵憑自己的眼界,完全看不出這力量到底是何物。真不知道這毫無修為的小子,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額,那個。誒?龍老,你看今天天氣不錯啊。”

“嗯,對對對,沒錯,是挺好的,太陽真圓。”

二人一個尷尬,一個疑惑,不約而同的選擇跳過這個話題。

在龍老的指示下,林楓鑽入洞口朝裏走去。

鑽過一條狹長的隧道,眼前頓時豁然開朗。這隧道之外,竟別有天地。目力所及,遍地的奇花異草,山泉流淌,一片祥和景象。

在這片祥和之中,一個深約丈許的巨大坑洞顯得分外突兀。坑洞上空,黑紅色的死氣如一團星雲,緩慢旋轉著。看來這就是那山澗衝天而起的紅光源頭。

而死氣籠罩的下方,坑內蜿蜒蜷伏著一條巨龍。青綠色的龍身斑斑駁駁的盡是血汙,龍鱗斷裂掉落的隨處都是。一股濃鬱的死氣,不斷從龍身上溢出。

“前輩,這就是您的龍身嗎?好,好壯觀啊。”林楓望著那巨大的軀體,本來想脫口而出,好慘啊。也是腦子快,人家已經慘到隻剩靈魂,這麽說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雖然前世自己見過的龍族不在少數,可屍身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龍屍竟然也有這麽可怕的威勢。

“那個,林楓,我們開始吧。”龍老心裏忍不住要罵娘了,林楓這小子怎麽思維如此跳脫,哪兒有當著事主的麵評價人家屍身壯觀的。

你小子不知道我在你識海中嗎?內心活動敢不敢就內心想,不要小聲嘀咕,我能聽到啊!

龍老在林楓識海內,所以情緒上的一些波動,同樣也逃不過林楓的感知。

“咳咳。”察覺到龍老的情緒波動,林楓也知道剛才是自己不對,急忙幹咳了兩聲緩解尷尬。識海內突然多個人,這種感覺還真是不習慣,一不小心就把心裏話嘀咕出來了。

龍老一陣無奈,也懶得再多廢話了。

意識帶動靈魂,一段奇特的聲音自林楓的識海內傳了出來。

聲音從小變大,音節奇特,似乎暗含某種韻律。隨著聲音的波動,坑洞上方黑紅色的死氣,化為能量氣流,盤旋著向下卷動。

坑中的龍身在這股能量中,慢慢發生了變化。龍身猶如石蠟遇火一般,融化開來。取而代之的是殷紅的**,逐漸填滿坑洞。

林楓在龍身開始融化的時候,就走到大坑邊緣,蹲在坑邊看著坑內。“龍老,我該怎麽做?”

坑內的紅色**,表麵覆蓋著金青二色光芒,如霧氣一般流轉。蹲在坑邊的林楓,感覺撲麵而來的是一陣刺骨的冰寒,然而轉瞬之間,冰寒又化為陣陣炙熱的灼烤。

“好了,現在你。額,林楓你在幹嘛?”龍老將龍身化去,意識回歸正要交代林楓幾句,看到林楓蹲在坑邊,手指伸出,似乎想摸一摸那**。頓時有些無語。自己是不是選錯人了?這孩子好奇心怎麽如此之大。

“嗯?沒什麽,沒什麽,龍老好了嗎?”

“好了,好了。”龍老歎口氣,已經走到這一步,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是我用化靈之法將肉身和精血融合而成的,老夫一身能量盡匯於此。你隻需除去衣衫,跳入這坑中。用靈魂去感受能量的流轉即可,老夫會護住你的靈魂助你吸收。”

林楓看著翻滾的紅色**,剛才用手感知了一下,濃鬱的能量氣息下難掩危險。

一旦跳下去。就憑自己如今的身體條件,必定是個九死一生的局麵。

可這何嚐不是一次機會,以前自己頂著大師兄的名頭,誰都對他禮敬有加。來到這個世界,才第一次讓自己感受到生存的殘酷。

可現在擺在自己麵前的,是生存是保命的迫切。若自己退縮了,那恐怕隻會是個十死無生。

龍老說的沒錯,隨著龍身化為**,能量開始入骨。林楓甚至能聽到洞外逐漸嘈雜的躁動。

想來,外麵那些家夥也感覺到了這裏的變化,一個個躁動不安。真衝進來,第一個就會拿自己開刀。

“那一切就拜托龍老了。”為了生存,這把賭了!

林楓褪去自己的獸皮外衣,心一橫,躍入坑內。殷紅的**如脫韁的野獸一般,瞬間將林楓包裹起來。如烈焰焚身的疼痛迅速襲來。

“啊……!有林楓甚至來不及做調整,周身上下,不斷被炙熱狂暴的能量撕裂又複原,痛苦的嘶吼在洞中回**起來。

要命啊,這疼痛簡直要和當初天雷貫體,不相上下了。

林楓還在掙紮,炙熱一瞬間消失。殷紅的**化為冰藍色,刺骨的冰寒取而代之,呼吸間林楓凍成一座冰雕,冰雕栩栩如生,帶著林楓猙獰的麵容。

“快,收守心神,感受能量的流動!”龍老的聲音響起,冰雕融化炙熱再次襲來。林楓咬緊牙關,努力平複劇痛所帶來的情緒震**。

剛才龍老有些猶豫,自己的龍身精血有多狂暴,他比誰都清楚。但是那股神秘力量,讓他放心不少。

“小子,一定要撐住!火焰冰寒雙係能量,危機與機遇並存,龍祖庇佑。”龍承澤眉頭緊鎖,也是緊張至極。

在灼燒與冰凍不斷交替中,林楓強大的靈魂逐漸平複幾分,經脈中湧出絲絲靈氣,將外麵流動的狂暴能量拉進體內。

狂暴的能量透過皮膚,衝入經脈,又奔赴進入血液,不多時已充斥四肢百骸。隨之而來的是,體內的肌肉經脈承受不住這狂暴,被撕裂,再重組。

“咚咚,咚咚。”林楓心髒在能量的刺激下,開始劇烈的跳動,似乎隨時都要破體而出。

雖然林楓有豐富的修煉經驗,靈魂也異常強大。可靈魂再強大經驗再豐富,一個脆弱不堪的容器都是不堪一擊的。

心跳越來越快,已遠超人類極限。林楓全身的血液劇烈翻滾起來,生命的氣息在加速流逝。

龍老試圖用靈魂力量,來安撫林楓狂暴的心髒,可這一切似乎都是徒勞的,一瞬間龍老有放棄的衝動。

林楓痛苦扭曲的表情,以及隨時都可能崩潰的身體,都不斷刺痛著龍老的內心,一股強烈的悔意彌漫心頭。

之前自己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見到林楓就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對林楓的引導多少有些不擇手段。如此做法,與那幫宵小又有何區別?

林楓的神識開始顫抖,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

“對不起,是老夫害了你。”龍老整個人都低沉下來,死氣一瞬間彌漫起來。他要舍棄自己的靈魂,強行中和掉精血中的能量。

唉,我這身體果然還是太差勁了,似乎真的沒什麽修煉天賦吧。這就要結束了嗎?師父師兄,我要來找你們了。林楓腦海中飛速閃過往事前塵,意識也在這一刻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