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全魚宴
“老許，我覺得咱今天回去，能被弄死。”
“啊？”
“你想啊，這麽好的節目，咱硬是沒讓吳心她倆過來。這要是給知道了，咱還能有好日子過？”
“那是你！”
許問冷哼一聲。
這事可別把他給扯上了，明明是林度自己的問題。
“你個狗東西！”
起網，是今天至關重要的一環。
從淩晨四點出門，到現在已經十二點了。不知不覺，八個小時已經過去。
饑腸轆轆的幾人，也在等待著這個時刻。
今天是個好天氣，湛藍的天空萬裏無雲，陽光照射在冰麵上，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漁工已經將馬匹和絞盤連在一起，用馬兒帶動絞盤，準備收網。
“起網！”
老石站在起網口，大喝一聲。
一位漁工坐在馬上，揮舞著手裏的鞭子。
幾匹馬繞著絞盤開始小跑著，拉力帶動著絞盤開始慢慢轉動。
冰層下，長達兩千米的漁網，被繩子的拉力拖拽，一點點朝著出網口靠近。
老石站在一旁，點上一根旱煙。
他喜歡抽這個，相比起那些好煙，他還是覺得這個有勁兒，是漢子抽的。
相比起之前，此刻的老石麵色有些焦急。
冬捕每一次下網，其實就是一次賭博。雖然可以依靠經驗來規避一些風險，但是在沒撈上來之前，誰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可一旦空網了，對於老石就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透過冰層，可以很明顯的看到，網繩正在被拽動。
馬兒依舊奔跑著。
現場的漁工們，也沉默了下來，安靜的看著。
絞盤轉動時，發出“咯吱”的聲音。
一圈。
一圈。
又一圈。
過了一個小時。
“出來了！”
現場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一群人頓時圍了過去。
隻見被繩子拖拽著的漁網，一點點的浮出水麵。
老石湊上前看了幾眼，臉上的緊張之色頓消。回過頭看著人群，高聲喊道。
“豐收嘍！”
“豐收嘍！”
“哇！”
人群裏，一陣陣歡呼聲傳來。
老石臉上掛著笑，從懷裏拿出酒壺，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
“兄弟們，幹活嘍！”
一條條大魚，從漁網中，被拿出來。
“這裏麵沒有小魚的啊？”
林度有些好奇的湊到跟前，仔細的觀察著。
許問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旁邊的漁網。
“你看這漁網的孔徑為6寸，隻能網到5年以上的大魚。那些小魚，依然可以在這湖裏繼續成長。”
隨著一條條魚被稱重，今天冬捕的數量也有了統計。
共計14萬斤。
其中頭魚，已經被送上了拍賣台，進行競價拍賣。
曾經有頭魚，拍賣出290多萬的高價，足以見得冬捕名氣之大。
老石站在前麵，正在和漁工們交流著。
他有些輕微的駝背，應該是多年勞作累積下來的毛病。不過此刻的背影，卻顯得尤為可靠。
這一幕幕場景，被攝像機一一記錄下來。
“晚上到我那，咱們吃全魚宴！”
雖說一點多就已經起網結束，但是之後的各類事物，還是硬拖到了下午三點多鍾。老石才帶著漁工們，開始返程。
一直到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才趕到了許問幾人的住處。
老石對著許問招呼一聲，才坐上馬車，朝著家裏走去。
“今天收獲咋樣？”
剛走進店門，就看到了正坐在櫃台看電視的民宿老板。
想想老石的日子，再看看這個小老板的生活，著實是一種幸福了。
“算是大豐收了！”
許問放下包，拿起桌上的零食就吃了起來。林度和劉念川，那嘴裏早已經塞得滿滿的了。
今天一整天，除了中午時候買了點熱食墊了墊肚子，可以說是滴水未進。
能堅持著回來，都已經很不錯了。
“大豐收了，那晚上就得吃全魚宴了。快點收拾一下，回去找老爺子去！”
老板似乎比許問幾人還急，連忙催促起來。
江曦顏和吳心兩人，今天一天，就在附近逛了逛，哪裏都沒去。
看到許問三人狼狽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帽子、衣服上，都是還沒化去的雪花，甚至臉上，還帶著結下的風霜。
江曦顏拿了條溫水浸過的毛巾，摘下許問的帽子，準備幫他擦臉。
“我自己來就行。”
“你手都成什麽樣子了，還逞強呢！”
江曦顏沒搭理許問，用毛巾在許問臉上輕輕的擦著。
因為要拿攝像機的緣故，到了冰湖上，就沒再戴手套。
一天下來，手早就已經凍的通紅。
許問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江曦顏施為。
看到這，林度不由得把目光看向吳心。卻沒想吳心直接一眼瞪了過來。
“看什麽看，要擦自己擦去！”
“嘿嘿！”
劉念川忍不住笑出聲來。
林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笑什麽笑，單身狗！”
劉念川不笑了，之前的念頭，再一次湧上心頭。
應該讓老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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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石的女婿是個廚子，做的一手好菜。做這類的全魚宴，那更是手到擒來。
許問幾人趕到的時候，老石正在陪著小孫女玩鬧。
“你個狗東西，跑回來幹什麽！”
這話讓剛進門的許問愣了一下，還在想怎麽回事。
“不是說你們，說這個狗東西呢！”
順著老石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民宿老板，正縮著脖子站在後麵，訕訕發笑。
“這不是全魚宴呢嘛，家裏也不能少了我不是。”
老石說歸說，還是讓開位置，讓眾人進了房間。
聽著老板的解釋，許問幾人才了解了其中緣由。
老石就老板這一個兒子，本來是想把這份漁把頭的手藝，傳給他的。
可是老板生性憊懶，吃不了那個苦，早早的就溜了出去。趁著這幾年過來旅遊的人多，開了個民宿。
就這讓老石很是不滿，三天兩頭就得找由頭訓他一頓。
“別在意，老頭子就是這脾氣，等會陪他喝兩杯就成。”
老板混不吝的溜進廚房，看看姐夫的菜做的如何。
在得到允許之後，許問也拿上機器，拍一些做菜的畫麵。
“大哥，咱現在做的是啥啊？”
“垮燉雜魚！”
女婿麵色沉靜，專心的做著菜。
“呃......那是什麽？”
“我們這的家常菜......”
在女婿的介紹下，許問也算是簡單的了解了這道菜的做法。
以大醬調味，這醬一定要選用當地自製的大醬。將胖頭魚下鍋，燉煮，再依次放入雜魚慢燉。
混搭的感覺，像極了東北人的率性和直接。
十四道菜，由各種魚類烹飪而成。
蒸、炸、燉、煎，種類做法各不相同，也隻有九州如此久遠的曆史，才能孕育出這古老的美食文化。
“菜好咯！”
女婿端著菜，放到餐桌上。
老石鑽進屋裏，拿了幾瓶酒，放到桌上。
“今天晚上就這些啊，都喝過癮了。”
老板貼心的拿過杯子，給眾人滿上。
許問和劉念川，一再推脫不喝，可還是承受不住老石一家的熱情，倒了半杯。
至於江曦顏和吳心，畢竟是女孩子，也沒有勸酒。
“雖然還不是年夜飯啊，但是咱們有緣認識，這就當是今年的年夜飯了。這一杯，咱們先祝各位，新年快樂！”
一聽這話就知道，老石沒少參加這種場合。
這酒應該是自家釀的白酒，喝上去，還有一股柴火的香味。
可即便如此，那股辛辣的感覺，還是讓許問瞬間就臉紅了起來。
“喝點水。”
江曦顏遞過來一杯溫水，有些擔心的看著許問。
一旁的劉念川，也比許問好不到哪裏，吃著菜想要壓下嘴裏的酒味。
“你們這可不行！大老爺們的，一點酒都不能喝。”
老石說歸說，但是也知道輕重。看這兩人確實不能喝，也就不再勸酒，自己隨意就好。
酒過三巡，時間也到了夜裏的十點多鍾。
小孫女坐在老石的懷裏，昏昏欲睡。
“給你們拍張全家福吧！”
“來來來，快坐好咯！”
“一二三，茄子！”
老石一家七口人，坐在沙發上，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