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程浮生
陳畫扇聞言,一陣錯愕。
反倒是鍾蓉哼了一聲,不滿道:“你以為日理萬機的秦老是什麽貨色都能見到的?”
李青雀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鍾蓉一眼,便是略過。
轉而看向陳畫扇,眨了眨眼,笑道:“興許,秦春雷是有求於你也未必?”
陳畫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我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哪有那個資格。”
想想怎麽可能,秦春雷是什麽地位,她又是什麽地位,不可能有什麽交集。
陳畫扇隻當李青雀在說笑。
李青雀輕聲道,“那可未必。”
鍾蓉不合時宜道:“秦老又沒邀請你去,況且你又不是我陳家人,一個吃軟飯的殘廢有什麽資格?”
李青雀淡淡道:“這就不勞你費心。”
鍾蓉被氣的不行,每次她譏諷李青雀,都仿佛在和一個沒脾氣的窩囊廢說話一樣。
但李青雀越是這樣,她越想要狠狠地踩碾他,讓他識趣的滾遠一點。
“我看……還是別去了吧……”
陳畫扇左右為難道。
“去看看吧,畢竟秦春雷設宴,不是什麽時候都有的。”
當年秦春雷給自己設宴款待定下了最低門檻。
以陳家當下的能力,遠遠達不到最低門檻。
換言之,秦春雷這次是破例宴請陳家。
這怎能不讓鍾蓉感到榮幸?
陳畫扇猶豫再三,還是選擇順從李青雀。
“畫扇,媽奉勸你,最好別帶這個殘廢去,到時候被秦老拒之門外,丟的可是陳家的臉麵。”
“媽……說話能不能別這麽難聽。”
陳畫扇聽不下去,反駁道。
“我難道說錯了嗎?”鍾蓉探出手指著李青雀,“難道他不是殘廢?”
陳畫扇麵色為難。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商務車停了下來。
粗獷的徐野狐從車上跳了下來。
第一句話就是盯著鍾蓉,麵色不善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
鍾蓉見到徐野狐,頓時低下頭,麵露慌張。
徐野狐之前威脅要殺了她,讓鍾蓉心裏發毛。
聽李青雀說,這個一看就沒文化的莽夫在戰場上殺了不少人……
這次見到徐野狐,心底裏發自內心恐懼。
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像是監獄裏的死囚一樣,非常危險!
徐野狐也懶得看鍾蓉,打開車門,將李青雀和陳畫扇請上去,直奔秦春雷宴請的會所。
“看到時候秦老能讓你這個殘廢進去!”
被仍在原地的鍾蓉咬牙切齒的說道。
旋即,她也乘車,朝著會所。
……
秦春雷宴請的會所十分講究。
這棟建築的建造便是他在任期間的手筆。
外麵參照龍煙市的古建築風格,依江而建的吊腳小樓,內部則是比較充滿奢華的裝飾,金玉滿堂。
能出入這個地方的人,往往都是帝城或是龍煙市頂層的權貴。
像是陳家這種層次,除非特殊情況,否則永遠進不去。
好在,秦春雷特意差遣人送了請帖。
當李青雀等人下車的時候,便見到那三層吊腳小樓門前,站著筆挺的守衛。
門上匾額鐵鉤銀畫,書寫著四個大字‘嘉德懿行’。
陳畫扇推著輪椅上的李青雀,徐野狐隨行在後。
三人頗顯詭異。
正欲上前,便是被門口守衛攔住。
“站住,出入此地,需有請帖!”
李青雀微微蹙眉,有些不悅。
背後,陳家的車緩緩停靠下來。
車窗後,鍾蓉冷笑著看著李青雀,道:“嗬,傷了一次,連腦子都壞了不成?這是什麽地方,秦老宴請的規格乃是龍煙市最頂級的,沒有請帖,能進得去?”
在徐野狐麵前屢次吃癟的鍾蓉將矛頭轉向了李青雀。
正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己手中那張鎏金請帖。
“需要請帖?”
李青雀輕聲道。
門口的守衛一副看沙比的眼神看向輪椅上的李青雀。
秦春雷的飯局,能不用請帖?
“別浪費老子時間 ,沒有請帖就滾!”
看著李青雀幾人也不像是有資格拿請帖的樣子,守衛打算趕走。
想混進來的人多了去的,對於這種人,秦春雷隻有一個模糊的指示——趕!
至於怎麽趕,那就模棱兩可了。
隻是。
李青雀顯然沒那麽多的耐性。
沒等守衛有動作,徐野狐大步上前,死死的捏著那出言不遜人的脖頸。
將他拎起來,“剛才的話,敢不敢再說一次?”
那被捏的幾乎斷氣的家夥哪裏還有膽子。
徐野狐將他隨手扔在牆上,轟然推開會所大門,將兩人請了進去。
……
而此時。
坐在陳家車中的鍾蓉見到這一幕後。
忍不住怒道:“這是秦老的宴席,就被這廢物這麽搞砸了,讓秦老怎麽看我們陳家人?!”
“果然,這些年當兵了也是一樣不懂事,不懂人情世故的東西,壞了我陳家好事!”
開車的陳父默不作聲,他在家中地位向來人輕言微。
這些年隨著陳家愈發江河日下,陳誌偉沒少被鍾蓉詬病沒骨氣。
陳家夫妻兩下車,一前一後保持一定的距離入了會所。
……
李青雀先來到正廳。
迎麵走來的並非是秦春雷。
而是一位穿著洗的發白襯衣個子不高,略顯土氣的微微駝背的年輕人。
年紀不到三十歲,走路習慣低著頭,仿佛自卑的服務生一般。
當見到麵前那卓爾不凡的李青雀那一瞬間,年輕人眼底之中閃過一抹羨慕。
旋即,他僵硬且病態蒼白一樣的麵頰之上,浮現出一抹極為標準的假笑。
“兩位是陳家人?”
李青雀微微點頭。
年輕人又打量許久陳畫扇,收斂眼神後,這才道,“我叫程浮生,是秦春雷的義子。”
當提到秦春雷三個字的時候,明顯自信了許多。
李青雀不在乎他程浮生是什麽身份,開口問道:“秦春雷人呢?”
程浮生愣了一下,“家父,正在處理一些事情,隨後就到,吩咐我先招待你們。”
李青雀看得出來,秦春雷是根本沒把陳家放在眼裏。
而這次所謂的設宴,不過是在試探陳家。
有人,把陳畫扇的聯係方式泄露給秦春雷!
“我,隻等秦春雷。”
李青雀平靜道。
程浮生聞言,麵頰上的假笑忽而就消失不見。
氣氛頓時變得怪異起來。
“他不是我陳家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
從外麵急匆匆而來的鍾蓉開口大聲喊著,忙著撇清和李青雀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