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拔絲地瓜
在別人身上的是指望，自己身上的才是夢想。我爸其實說的也有道理，我還年輕，有夢想有能力，何必去依賴命運。但這並不影響他在我心目中不著調的印象，等我媽回來的，母子齊心，說什麽也得把他的醫館給關了。與其像現在這樣幹熬著，不如幹點別的生意，其實我有很多創業計劃，要不是等著20歲轉運這一波，早就實施了。
從醫館出來我直奔下一站，按計劃去找我的電眼美少女。至於去哪裏找這個隻有一麵之緣卻意義不凡的人，我心裏已經有了成熟的想法。
KTV是不用去了，通過昨晚教練組的對話分析，電眼少女肯定知道他們在找自己，不可能再給對方機會。
我清楚的記得他們提到過一個叫做華魂武館的地方，電眼少女很顯然跟華魂武館關係密切，我可以去那裏找她。不過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不確定它在不在北台。
心懷忐忑的用手機地圖搜索了華魂武館，還好，搜索結果顯示北台開發區那邊有一個華魂傳統武術館，具體位置在開發區商業中心的邊緣，九成九就是我要找的華魂武館了。
從老區過去坐公交也就幾站地的工夫，人在公交車上，我合計著等會兒該用什麽理由登門兒。總不能直接說我是為了英雄救美的後續劇情來的吧，人家電眼少女那麽漂亮，她要真是武館的人，妥妥的武館館花，指不定多少師兄師弟惦記著呢。真要是敢那麽說，其性質就相當於上學時跑別人班級裏追別人的班花，這樣的人往往下場及其淒慘。
我也不想說我是因為得知教練組在找電眼少女來報信預警的，因為我明知道電眼少女自己也會意識到這一點，還這麽說的話太舔狗了，不符合我的愛情觀。
很快我就想到了主意，我可以說我是來報班學藝的，武館和健身房一樣，都是靠招學員吃飯，他們不可能拒絕我。報了班之後，我也就具備了和電眼少女深入接觸的條件，方案完美~
但凡事無絕對，現在也有人掛著武館的招牌幹著網紅的勾當。那也沒事兒，就算他們開的不是正經武館，隻是拍假打短視頻的網紅，一樣也用得上我，我初中高中都是校足球隊的，假摔賊溜。
到了地方，很容易就找到了這家並不算太起眼的武館。
招牌嶄新，一看就是新開張的。武館的門麵不小，開發區這邊兒也沒有太小的，不過看他們大門緊閉的樣子，又聽不到什麽聲響，似乎生意不怎麽好。
我分析昨晚健身教練組所說的他們與華魂武館的競爭，應該是健身房與武館之間行業內部的市場競爭，可是奇怪，武館生意這麽差的話怎麽會被健身房當成競爭對手？這不是虐菜嘛。
走到武館門前，所見一幕進一步證實了我的推測，生意確實不好，兩扇玻璃門從裏麵掛著鏈鎖。按理說生意再差也得開門候客，他們這生意已經差到自暴自棄了。
雙手攏著眼睛往裏麵看，裏麵沒開燈，門廳中空無一人。
敲了敲門，沒人搭理，又敲了敲，還是沒動靜，無奈之下我隻能學著司馬慶的敲門方式，當當當當接連不斷敲個不停。
習武之人都懂一個道理：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華魂武館的人也一樣，他們應該感受到了我不敲出人來誓不罷休的決心，終於有人現身了。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可惜應門者並不是我日思夜想的電眼少女，而是一個身材高大瘦削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高超過一米九，比我足足高出一頭，臉頰深陷眼眶發黑，頭發稀疏發色枯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看得出他的個性極強，把所剩不多的頭發留得長長的，還故意打理出不經修飾的效果，看起來就像一盤拔絲地瓜。
拔絲地瓜站在門裏二話不說，直接下了逐客令：“本館不對外營業，不要再來了。”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我連忙繼續敲門，見他不肯回頭，我改敲為拍，將他家的門當成人質來用。
拔絲地瓜果然大步走了回來，情緒微微激動：“你想幹什麽？！簡直無禮，踢館的都沒有像你這麽砸門的！”
我誠懇道：“老板...師傅，我不踢館，我是想報班，你們這學費怎麽算的？”
“都說了不對外營業，想學武可以去其他武館，北台的太極拳還有點傳承。”
直接幫忙指引下家，由此可見他拒絕的態度十分堅決。
拔絲地瓜簡單說完一句轉身又走，我還真沒見過自暴自棄到這種程度的，本來就沒生意，生意上門還不接。你不接不要緊，可這樣一來我就見不到電眼少女了啊。
情急之下我的敲門力道更大，把門拍得直忽悠。
拔絲地瓜也急了，轉身怒道：“不要這麽用力！敲壞了你賠的起嗎？！”
嗯？他這話倒是給我提了醒了。
拔絲地瓜注意到我的表情，警惕問道：“你這一臉不懷好意的壞笑是什麽意思？”
我拿出手機，對著玻璃門就砸了下去，並不十分厚實的玻璃門應聲而碎。
“老板，門我真賠不起，到你店裏打工代替賠償，你看成嗎？”
對我來說，打工和當學員沒有區別，能見到電眼少女，並獲得和她相處的機會才是我的目的。
拔絲地瓜先做了一番深呼吸，他這是在爆發和妥協之間進行著不確定性的切換。
萬幸，最終他選擇了妥協，他看出來我今天若不如願誓不罷休。其實他早該看出來的，敲門的時候我已經把我的心理狀態表現得淋漓盡致了。
可他依舊沒讓我進去，而是從破門裏走了出來。
不知道他多久沒出門兒了，下午四點鍾的夕陽也能晃得他眯起了眼睛，還至於手搭涼棚適應了一陣兒。
“你想做什麽？明說吧，我不想惹事，可既然掛了招牌，遇到事也不怕。”
他問的很直接，可我還是不好直說自己是來找人的，這樣的訴求很容易被拒絕。尤其是我剛砸了他家的門，更別指望著他能關照我了。
我先打了個岔：“師傅，您是這裏的老板？”
拔絲地瓜負手挺胸：“在下正是華魂武館的館主兼法人。”
“怎麽稱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嗯。”
“但沒必要告訴你。”
“嗯？”
拔絲館主終於適應了外麵的光線，眯起的眼睛慢慢張開，竟出奇的有神，和電眼少女有著五分神似。
我立刻對他們二人的身份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拔絲館主態度高傲：“我沒有時間跟你多說廢話，如果你是想要好處就算了，你能看到，本館沒什麽生意。”
我解釋道：“館主別誤會，我不是找麻煩要好處的地痞流氓，我來你這裏真的是想報班兒，你這裏是教傳統武術的吧？我對傳統武術很感興趣的。”
拔絲館主態度很堅決：“本館技藝不外傳。”
“那怎樣才能得到內傳呢？”
“你沒有機會的，還是談談賠門的事情吧。”
我是有錢，但不能賠，繼續堅持：“賠不起，隻能打工！”
拔絲館主看了看我的手機，提出一個解決辦法：“會擼網貸嗎？”
連擼網貸都懂，看來我低估了這家武館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