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跟蹤者
我最近和莊月靈之間的羈絆越來越重,已經可以說是將命運捆綁在一起了。這樣的密切關係之下,我們之間若是有隔閡有誤解的話,肯定會影響到彼此的信任,進一步就有可能影響到全方麵的合作。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倆之間最大的隔閡就是莊楓的存在,但這個隔閡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隻能擱置觀望,等待有利時機再想辦法化解。
除了這個大隔閡,我們還有許多小隔閡,她家武館被我砸壞的那半扇門就是其中之一。別看我理論上已經賠錢了,可那筆錢沒被用作修門,莊月靈每天進出武館都要經過那扇門,我就不信她自己不別扭,我就不信她別扭起來不會把過錯算在我的頭上。她也許不會這麽蠻不講理,那莊楓呢?莊楓對我本來就有成見,整天有那麽一扇破門提醒著我的存在,他肯定越來越煩我。
所以華魂武館的門還是得早點修上,對消除我和莊楓父女間的隔閡意義重大。
莊月靈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會再無功受祿,給錢她是不會要的,但當我提出來把自己不要了的舊門送給她,她沒有拒絕。我這邊剛和她說完,還沒計劃什麽時候拆呢,莊大小姐已經帶著卷尺跑過來了,作風一點兒都不大小姐。
她都沒搭理我,對著門拉開卷尺就量了起來。我在一旁道:“不用量了,差不了多少,自己包個門口,肯定能用上。”
莊月靈根本不聽我的,堅持踮著腳尖把高度也確認了下來,才啪的一聲合上卷尺,看起來是挺滿意的。
看她那急切的樣子,我真怕她一言不合就自己動手拆門,趕緊道:“你不用急哈,今天店裏的東西搬不完,還得留著門防盜呢。最快也得明天才能拆,等拆完了我叫人送過去,順便再幫你換上。”
莊月靈今天穿著一身複古宮裝款式的天藍色短襖,還帶著一圈兒毛嘟嘟的白色毛領,妝也化得比較淡,看得出她是有意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麽高冷。今天是來量門的,幹這活兒確實不適合高冷。其實我在就看出來,莊月靈的本性根本不高冷,全都是為了死撐華魂武館的門麵裝出來的。
我已經安排的很周全了,她卻不肯輕易接受:“我說過,無功不受祿,就算是舊門也有它的價值,我不能白拿你的。”
我撇撇嘴:“那你就別要了唄。”
“門我得要,但是不能白要!”
“行,那我低價賣你,一塊錢就行。”
“這是變向的贈送,我也不能接受。”
我沒招了:“你怎麽就這麽固執呢。”
莊月靈看向別處:“我不想欠你人情。”
我沒多堅持:“那好吧,等明天門拆下來,我就扔在門口,誰願意撿誰撿。”
莊月靈看了回來,眼睛瞪老大:“你讓我撿垃圾?!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情!”
“我的莊大小姐,你就別較真兒了,我就是想陪你個門而已,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真的沒辦法了啊。”
莊月靈道:“門你已經賠過錢了,你不欠我的門,是我需要這扇門。”
“道理我明白啊,可是到底該怎麽做呢?”
這時司馬慶開著一輛小型半截貨車回來了,到了門口跳下車就吆喝一聲:“車來了嗷,該望出搬的趕緊望出搬吧!”
小獨和王鐵雁在屋裏應了一聲。
司馬慶看到我和莊月靈,一臉嫌棄的掃了莊月靈一眼,從我們之間走過去的時候還對我嘖嘖嘖的發出一連串怪聲音,以示嘲諷。他看到年輕女孩兒從來都是這幅德行,不管好看不好看,在他的價值觀裏,年輕和貧窮是畫等號的,隻有上了年紀的人才會富有,隻有上了年紀富有的女人,才值得他司馬大少動情。
我和莊月靈還僵持著,他們已經開始往出搬東西了,司馬慶和王鐵雁先配合著搬出來一個箱子,我知道這個箱子裏裝的是小獨父母的衣物,一直是他最珍惜的,當然要先搬出來妥善保管。
之後小獨自己捧著一個罐子走了出來。
莊月靈掃了一眼,想了想說道:“我幫你幹一天活兒,這扇門就當是報酬。”
我覺得沒必要,嘴上也是這麽說的。
莊月靈卻堅持:“很有必要,我絕不白要你的門。”說著她一把奪過小獨手裏的罐子,問我:“放哪?”
我還能怎麽辦,隻能答應:“放車上吧。”
小獨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盯著罐子嘟囔:“小心一些......”
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哼哼哼,跟蹤你這麽多天,終於被我抓到現行了,華魂武館的人違規打工,這回你還有什麽話說!”
我和莊月靈轉頭看去,看到是一個身著白色背心的肌肉男,正是與我有過數次糾紛衝突的無極健身教練三人組中的白背心,他一臉陰笑的看著我們,手中拿著手機正在拍攝。
莊月靈呼吸一窒,臉上現出慌亂之色。
無極健身為了和華魂武館競爭唯一一個加入北台自由搏擊協會的名額,一直都在暗中盯著他們。莊月靈吃過一次虧,最近已經有所警覺,上次來時她還特意先在開發區那邊甩開了跟蹤者。可今天不知道是大意了還是對方隱藏的太好,竟然成功跟蹤到了這裏。
莊月靈說過,北台自由搏擊協會嚴禁他們這些“圈子內”的從業人員兼職打工,一旦違反,就會失去競爭加入協會的資格。
今天莊月靈幫我幹活兒的一幕被白背心撞了正著還拍了下來,不知道會不會造成莊月靈所擔心的嚴重後果。
莊月靈想說些什麽,白背心搶先道:“不要想狡辯了,你顯然是在為他工作,隻要存在打工行為就是違規,協會對待違規隻看性質,是不看程度的。”
嚴格來說莊月靈的行為確實具備了打工的性質,哪怕報酬隻是一套舊門。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我和莊月靈對視了一眼,她也想到了這一點,那就是絕對不能承認她是在為我工作,無論自由搏擊協會對打工的定義有多嚴苛,隻要我倆都否認就行了。之前白背心離的那麽遠,不可能錄到我倆前麵的對話,沒有對話為證,他手裏的錄像就算不上實錘證據。
確認過眼神,接下來需要我倆小秀一波。
我對莊月靈喝問:“都說了賠你的門,你還搶我家東西做什麽?!”
莊月靈冷哼一聲:“這是利息,讓你長長記性!”說著舉起罐子,啪的一聲摔碎在了地上。
怎麽樣?這樣的劇情發展符合場景條件吧?莊月靈來這裏是討債的,手段暴力了一些而已,可這並不違反任何規定。就算白背心拿著錄像去舉報,莊月靈也完全能解釋的通。
我和莊月靈得意的看向白背心,白背心也沒想到我倆會有這樣的操作,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呆在了那裏。
然而下一秒發生的事情讓我和莊月靈比白背心更呆,是小獨,他突然跪在了地上,對著地上的罐子碎片和不知何物的白色粉末嘶聲尖叫:“奶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