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差點被嚇死
我將顏色隨著溫度的變幻看了一遍又一遍,將其牢牢記下。
這類知識對我十分有用,用這樣的方式已經鑒定景泰藍就容易多了。
之後的日子我但凡有不懂的都是找劉能,虛心請教一番,至於所謂的譏諷我也不放在心上,就當是交給他的學費了。
而漸漸的,我去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因為大多數的古玩我已經能夠自己鑒定。
就像現在我手上鑒定的金鑲玉,上好的玻璃種翡翠材質,因為破損所以用黃金進行的固定。
“可惜了,這是明朝永曆年間的翡翠玉鐲,上麵的青蓮花紋栩栩如生。如果保存完好,這東西最少價值五十萬。”
“但是……現在我隻能給兩萬的收購價,你自己斟酌吧。”
我將金鑲玉手鐲遞給客人,也把話給她說明白。
對方是四十來歲的婦人,一身大紅色繡花旗袍,陪著深灰色艾薇手包,乍看很精致富貴的女人。
不過那是幾年前的款式了,現在南都時尚的女人不流行旗袍,同時手包也不是這種過時的款式。
當然,還一個就是波浪頭,現在市麵上到處能看到時尚的女人頂著波浪頭,像麻花卷一般,而對方並沒有燙頭。
我感覺應該是家道中落了,不然這女人也不會拿著這手鐲來典當。
“隻有兩萬嗎?這手鐲當年買來的時候可是七十萬!你們這些奸商真是無恥,什麽錢都要賺絕!把別人當傻子耍!”
婦人很是惱怒,一邊重新將金鑲玉手鐲包好,一邊怒視著我說道。
“買賣不成仁義在,我並沒有強買強賣,你若覺得不適合可以去其他家看看。”
我微笑的說道,不以為意。
因為這類事情最近遇到很多,來典當的客人往往會高估自己寶貝的價值。
上次我還遇到一個更離譜的,那客人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肥頭大耳西裝革履,來典當的寶貝是個清朝宣統年間的紅釉鯽魚盤。
盤子我給他估價五百塊,因為那東西不值錢。宣武年間紅釉餐碟在國內古玩市場屬於泛濫的寶貝,要曆史沒曆史,要獨特的文化也沒有。最關鍵的是工藝仍然在,這類碟子每年都有窯器廠大批量的生產,一兩塊錢一套。
他自己上當了,以前花了十五萬競拍來的,心裏的價位自然無法之高。我五百塊的估價惹怒了他,差點把店都給我掀了。
女人憤怒的走了出去,但到晚上我要關店休息的時候,她又走了進來,臉上滿是疲憊。
“兩萬,抵押給你們了。”她將東西再次放在櫃台上,聲音也變得沙啞。
我猜想她離開後應該跑了很多家典當行,但出的價格都沒有我給的多。
我怕她掉包,詳細的重新看了一遍,這才將東西收下。
這東西暫時不需要交給劉能,隻有價格達到十萬的寶貝才需要第一時間轉移到金玉齋的庫房,十萬以下的東西放在當鋪即可。
一般等典當的日期過去,如果沒人來贖回,這些東西才會統一運送到金玉齋倉庫。
“孫掌眼。”
我正在關店門,忽然離開的張蕾又走了回來,站在一邊看著我。
“怎麽呢?不回去休息嗎?”
店鋪有兩道門,一道內裏的防盜門一道外麵的卷閘門,我將其一一關上,然後好奇的看著她問道。
“孫掌眼你有錢嗎?能不能借我點錢?”
張蕾低著頭,雙手食指在身前攪拌著,說出的話語如同蚊蠅。
“出了什麽事情嗎?為什麽突然找我借錢?”
我好奇的問道,再一個我也沒多少錢,還差金玉齋十八萬呢。
對,我這兩個月的工資都用來還錢了,一個月一萬的工資發到手就得還給白翁。
就這還是白翁照顧我按照鎮場掌眼的工資給我結算的錢,如果是代掌眼、實習掌眼,那就隻有一千塊錢,賀軍正是如此。
而張蕾服務員的工資隻有三百,這年頭市麵上大多數的工作也就三百左右的工資。
這也是當下很多人要偷渡去港地以及其他國家打工的原因,實在是外麵的工資高,賺錢多。
“我爸生病了,最近家裏急用錢。您,能不能借我點。”
張蕾低著頭小聲說道,事情是說出來了,但是借多少卻是很模糊。
我琢磨著肯定不是小數目,這潛台詞是有多少要借多少。
“我這邊也沒多少錢,目前就一千二,你先拿去應應急吧。”
我想了想說道,將身上所有錢交給了她。
“謝謝,謝謝。”張蕾抓著我的手,一臉感激的說道。
“客氣什麽,都是朋友。”我笑了笑說道,看她的模樣一千二應該夠了。
這下我大概有些明白,為什麽這幾天她又跟賀軍走到了一起。
到也不是以前那般親親我我,而是彼此能開口說話聊天了。
回去後照常看書,到十一點入睡,第二天早上五點起床運動一番。
這已經成了我標準的生物鍾,中午的時候吃了飯還能在櫃台上趴一個多鍾頭,不過這穩定,因為保不準有客人會出現。
第二天劉能來了,我已經一個禮拜沒去找他請教了,這家夥出現的時候都嚇了我一跳。
因為我在店裏鑒定一個汝窯湯盆,這東西有八寸的寬度,上麵釉麵蛛網狀的碎片密布,底下還印著‘延福宮用’四個字。
這乍看赫然是禦品,價值連城,我渾身心神都在這湯盆上。
結果啪的一下——
一隻手拍在我的肩膀上,差點將我嚇死,手上的湯盆差點都沒有拿穩。
“我槽,哪個孫子!”
我當場就惱怒起來,目眥欲裂的瞪向旁邊。
是劉能,這孫子一臉的得意,隨著我的話臉色陰沉了下去,目光中也升起了一些怒火。
顯然被我一句‘孫子’給罵個正著。
隨著他來的還有兩人,一人是他的忠心走狗劉安盛,另外一人是女的,穿著金玉齋服務員的衣服,二十出頭,一雙杏花眼此時正玩味的打量著我。
這女人說實話很麵生,應該是最近金玉齋收的服務員,起碼上周我過去沒看到她。
她跟著劉能一起出現的,顯然兩人間是有些關係的。
“你怎麽說話的?我來視察視察你的工作,怎麽的,敢給我擺臉色,不想幹了?”
劉能憤怒的瞪著我,嘴裏吐沫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