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也配做掌眼
“你完蛋了，竟然犯下這等大錯。我就知道你這樣的泥腿子沒有資格成為掌眼，自己去給白翁交代吧！”
劉能譏諷的看著我說道，然後轉身帶著東西離開。
張蕾和賀軍同情的看著我，賀軍的目光有些躲閃，顯然怕我連累到他。
“放心吧，我自己的責任我自己承擔。”
我吸了口氣，對他們點了點頭。
約莫一刻鍾，阿強過來喊我，將我帶到金玉齋三樓。
這裏是白翁的專門辦公室，古色古香，內裏香氣環繞，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穿著一襲白紗的女人在內裏彈琴。
“老板，人帶到了。”
阿強在門口頓足，朝著內裏輕聲說道。
“進來吧。”
得到許可，阿強才一轉我的胳膊將我帶了進去。
“二狗，你很讓我失望啊。”
白翁在辦公桌後抬起頭來，一邊摘掉老花眼鏡，一邊對我說道。
“抱歉老板，讓你失望了。”
我低著頭道歉說道。
“你現在道歉又有什麽用了，你應該想想出現這樣的紕漏，你該怎麽處理？”
他淡漠的說道，同時也對阿強說道：“給我倒杯茶來，普洱，多加點茶葉。”
阿強轉身走了出去。
怎麽辦？
“白翁，這二十萬算我的，從我工資裏扣。我孫二狗看走了眼，我自己承擔。”
我吸了口氣，隻能將這次的事故責任承擔下來。
“哦？心裏真這麽想的？”他看著我問道，目光帶著審視。
“是我的責任就是我的責任，即便是暫代掌眼，做到這個位置上，就要承擔它的風險。”
我肯定的說道，不過心裏多少也有些不甘。
“好，那就這樣吧。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如果再出現這樣的紕漏，估計你以後一輩子都得給我還錢了。”
他笑了笑，擺擺手示意我出去。
我站起身來走了出去，下樓的時候看到劉能，這家夥顯然是專程在等著我。
“呦，二狗下來了啊，老板怎麽說啊？是大恩大德的放過了你然後讓你滾蛋，還是讓你承認損失呢？”
他一臉戲謔的說道，臉上的笑容是毫不掩飾的得意。
“劉能，我倒黴你就這麽開心嗎？”
我頓足停下，看著他說道。
這人是典型的小人，而且毫不掩飾。若說他有什麽心機吧，還真沒有，喜怒形於色，膽子也很小。
但是一旦遇到比他弱的人，那個欺軟怕硬就會發揮的淋漓盡致。
我是搞不明白，這貨到底怎麽想的？
我倒黴他在這裏譏諷連連，把我熱火了，暴打他一頓，豈不是自找罪受？他又能得到什麽呢？
“哈哈哈，你說呢？你也配做掌眼，啊呸！”
他很是囂張，更是向著邊上噓呸了一聲。
我笑了起來，而劉能卻被我這一笑給嚇住了，他忍不住的連退三步，急聲說道：“你想幹什麽？”
我看著他的模樣越發的笑的開心，而門口的保安尤其是他小弟小劉，也就是劉安盛將他保護在身後。
這下有了小弟保護，劉能稍微安心了一點，又挑釁的對我斜視著。
“責任我承擔下來了，二十萬的損失以後從工資裏扣。”
“老板也說了，我這方麵很多不懂，以後還得勞煩劉掌眼多指教指教。”
“哦對了，有劉能你給我保駕護航，我相信再走眼的機會應該沒有了，因為有也是你的責任。”
我走了一步，看著他微笑說道。
這是“假傳聖旨”，不過我也不在乎，即便白翁知道也不會說什麽的。
劉能的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了下來，跟吃了蒼蠅一般。
我也沒搭理他直接走了出去。
一天，我就被服上了二十萬的損失，也讓我明白了掌眼的責任。
這一行工資高不是沒道理的，風險太大。
之後的日子我格外小心，但凡拿不準的直接帶著客人去找劉能，這貨經過起初的冷臉，後麵又找到了打擊我的方法。
“就這？就這？”
“你說說，你的腦子是豬腦子嗎？指望你做事，咋們金玉齋都能虧破產。”
“景泰藍都不會鑒定，你活著幹什麽哦！”
他譏諷著我，吐沫橫飛，故意聲音說的很大聲。
店裏的服務員都紛紛同情的看向了我，因為這不是第一次，而是一種常態了。
一番譏諷後，劉能才得意洋洋的顯擺他的眼力和經驗，他拿著手電筒貼著花瓶拉絲區域。
“景泰藍之所以叫景泰藍，是因為琺琅釉多為藍色，這琺琅的顏色隨著視角轉換竟然不能漸進顏色，這說明什麽？說明它是假的啊。”
“琺琅釉的製作工藝早就失傳，這導致現存的景泰藍價值連城，因為工藝的失傳所以琺琅之色很難造假。但凡你有點腦子，隻要轉換視角看其漸進之色就能辨別的出來。”
“再看這釉色，金泰藍以前的琺琅是使用的進口天然礦石、半寶石熔煉加工的。一件景泰藍需要經過反複十幾次甚至幾十次的反複上釉才能完成。釉色是否清晰明快，是否發鮮豔，是否層次分明也是判斷的標準。這假貨有個毛的層次感啊！”
劉能指出花瓶上的問題，一邊說著一邊斜視著我，故意耍著翻白眼的譏諷表情。
“多謝劉掌眼，還是劉掌眼你厲害。”
我對他點頭說道，然後將假貨還給客人，轉身離去。
除了性格卑劣，劉能算的上是合格的掌眼，也是厲害的掌眼。不然也不可能成為金玉齋的鎮場掌眼，幫助白翁鎮守金玉齋。
他的辱罵和譏諷，我起初是憤怒壓抑的，但現在我將其看成忍辱負重，他越是如此我越要努力上進，爭取早日將他的知識都學到手。
就拿剛才的景泰藍來說，我看了好幾本書，理論知識自認為已經足夠豐富。但是我看過的知識造假的人肯定也看過，盡信書隻會上當受騙。
劉能剛才的鑒定靠的是經驗，是對琺琅性質的掌握，在不同溫度和不同視角下琺琅顏色會有漸進變幻。
這跟琺琅的屬性有關，因為技術失傳，真琺琅的顏料比例是固定的，在不同溫度和視角下顏色漸進也是固定的。
而假琺琅是對真琺琅特性的模仿，或許幾個溫度變幻中可以以假亂真，但絕對不可能一模一樣。
例如上升一度是什麽樣的顏色變幻，兩度，三度，四度，又有什麽樣的顏色變幻，造假很難將其全部仿製出來。
我並沒有立馬去店裏，而是先去了一趟倉庫選了一個景泰藍的小花瓶。強光手電筒照射著，通過手電筒靠近升溫效應觀察著琺琅顏色的變幻。
果然這個顏色是變幻的，根據溫度不同色階的差異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