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吃霸王餐，欠揍！
子龍來到赤水古街。
臨近午夜，淸風微涼。
人們穿梭往來，喧嘩嬉戲，一如往日的熱鬧。
這幫貪圖夜生活的人，不知道兮兒為了救他們，已化成了灰。
好心酸，子龍好想狂喊幾聲。
但有什麽用？
再哭再鬧，天上的月亮也不會變成一個。
一股濃烈的酒香飄來。
子龍突然想喝一杯。
掀開竹簾，踏入一家酒館，坐了七八桌人，生意不錯。
“老板，一盤花生米，一盤拍黃瓜，半斤老汾酒。”
子龍在一張桌前坐下，摘下草帽放在旁邊的凳子上。
“好嘞！”小夥計跑來，殷勤問，“客官，本店招牌菜鹽水鵝、小雜魚、炒田雞……”
“我不吃肉。”子龍笑笑說。
小夥計略顯失望，轉身去打酒。
“你們瞧那小子……”隔壁桌上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說。
“又一個豬鼻子插蔥的傻小子。”另一個精瘦的漢子奸笑道。
子龍一愣，看那桌五人都瞪著他，素不相識的，這是喝多了想找茬兒？
忍忍吧，他轉過頭，避開對方挑釁的目光。
五個大漢一看就不是啥好鳥兒，一個個橫眉豎眼的，顯然平時飛橫跋扈慣了。服飾都一樣，黑布短衣，腰掛長刀，應該是某個幫派的弟子。
子龍納悶，為何一進門，就有人說他豬鼻子插蔥？
這句話他第一次聽說，不知是啥意思。時代變化太快了，不斷湧出新的詞匯，隨後得好好問問。
小夥計送來酒菜。
子龍拿酒壺倒一杯，端起來聞聞，好酒，就是摻了水。
他一口下肚，臉馬上就紅了。
子龍的酒量還是可以的，喝個兩三斤不會醉，隻是喝一口臉就紅，天生的。
離開不過半日，子龍就想小七了。
回頭告訴她兮兒的事，她會怎麽想，會怎麽說？
小七是一個嫉妒心很強的女孩，過去，但凡有女香客靠近子龍，小七都會往中間一立，冷眉冷眼的，根本不在乎對方的感受。
子龍知道，小七一心要獨享他的寵愛。
她從來不掩飾這一點。
大漢們見子龍隻是一杯接一杯喝酒，很快漠視他的存在。
一個胖漢問：“龐哥，你說那梅花嶺寨主公孫虎，究竟是何許人也，本事恁大，能召集起五湖四海的高手？”
龐哥一拍桌子叫道：“那公孫虎江湖人稱鐵鎖橫江，身高兩米二，神力驚人，能倒拖九頭牛。手裏一根丈八鐵鏈揮起來，有萬夫不當之勇，是西北三十六路煙塵的總瓢把子。近日，他廣發英雄帖，說要幹一票大買賣……”
精瘦漢子好奇：“龐哥，究竟是啥買賣，鬧的動靜這麽大？”
子龍一聽就明白了，原來一幫土匪糾結起來要幹壞事。
如今天下動**，列國紛爭、魔獸橫行、土匪猖獗，老百姓的日子實在不好過。
不過，他的首要目標是追殺蜚，至於土匪們想幹什麽，他並不關心。隻是有些氣憤，大庭廣眾之下的，這幫家夥肆無忌憚，就沒人管嗎？
真沒人管。
方圓幾百裏，屬於秦、楚、韓和魏四國的交界地帶，算是一塊飛地，各種勢力交錯縱橫，極為複雜。
隻聽龐哥得意的笑道：“這可是一個秘密，事關三界的大事。”
子龍嗤之以鼻，一幫土匪，能折騰出啥幺蛾子來？
一人笑嘻嘻敬酒：“龐哥消息靈通，給兄弟們透露幾句？”
“話不能亂講，再說，我也隻是略知一二。”龐哥幹掉一杯酒，神秘兮兮說，“禦龍宗的掌門瘋了，你們知道嗎？”
瘦子不屑道：“木公那老家夥不早瘋了？”
“你腦門兒被驢夾了吧，我的意思，你們聽不懂？”龐哥叫道。
幾人恍然大悟，一陣狂笑。
子龍心中一震。
梅花嶺土匪聚會——禦龍宗掌門瘋了，這意思再明顯不過，土匪們的目標直指玄武山禦龍宗！
今夜這杯酒算是喝對了，讓子龍掌握一條重要情報。
禦龍宗強大的時候，任何人都不敢有覬覦之心。如今衰落，自然會被人盯上。禦龍宗除山海卷軸、望龍淵等鎮山之寶外，金銀財寶堆滿三大地下倉庫，說富可敵國一點兒都不過分！
木公瘋癲、子雷熟睡，山上能和強敵抗衡的，就剩下一個小七，想到這裏子龍坐不住了。
真是多難之秋，蜚還沒殺掉，又冒出這一碼子事來。
撓頭！
好在，土匪們的行動還在計劃階段，子龍不妨直接去梅花嶺，把那幫家夥斬盡殺絕，再去追殺蜚。
這五個人嘛，腦袋先留幾日，免得打草驚蛇。
“夥計，算賬。”子龍叫一聲。
小夥計快步走來。
“客官，布幣、刀幣、圓錢、鬼臉錢、碎銀，您用啥結？”
小夥計先得問清楚用什麽幣種，才能計算相應數額。
子龍當然要用天下通用的黃金，禦龍宗最不缺的就是金子。
一摸口袋，糟了，出門忘帶錢囊。
如何是好？
子龍這輩子就沒白吃白喝過，沒占過任何人的便宜。
堂堂一個關真人，第一次為幾個區區小錢犯起愁。
實在不行……
這時，龐哥起身嚷一句：“兄弟們，吃飽喝足，趕緊上路。”
同夥答應一聲，起身跟他往外走。
“這位大爺，您還沒結賬呐。”小夥計攔住龐哥，陪笑道。
啪，一個耳光。
“老子來這兒吃飯，就是抬舉你們，還用付錢？”龐哥叫囂。
小夥計原地轉了幾個圈，向後栽倒在地。
姓龐的家夥忒狠，對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下如此重手。
“小子，把酒錢留下，還有醫藥費。”子龍冷冷說一句。
“呦，豬鼻子插蔥——裝象！你以為戴個草帽背個木劍就是關真人了？”瘦子嘲諷道，“臭小子，你這身打扮早爛大街啦！”
原來，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子龍愛裝啊，有趣。
子龍下山少，不知道江湖上有很多人衣著打扮都模仿他。
可笑至極。
如果知道他是真的關真人，他們的態度肯定會好許多。
龐哥氣得眼冒金星，一個少年竟敢叫他“小子”，這事傳出去，他還怎麽在江湖上混？
他一個巴掌打過去，用盡十足功力，想要子龍的命。
哎呦！
誰知他一掌打空，痛叫一聲，莫名其妙摔倒在地。
少年紋絲不動，沒人見他躲一下。
其實子龍躲了，就是快到一般人看不出來。
“這小子有妖術！”龐哥從地上爬起來，喊，“殺了他！”
五人圍住子龍，一起拔出長刀劈砍下來……
五個持刀大漢近身攻擊，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的。
子龍不慌不忙，拔劍、出鞘、歸鞘，一秒之內砍斷五把長刀。
五人心驚肉跳，龐哥帶頭跪在地上，磕頭搗蒜。
“小子有眼不識泰山，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剛才有多狂，現在就有多慫。
“小子，把酒錢留下，還有醫藥費。”子龍重複一遍剛才的話，“順便，把我的帳結了。”
看姓龐的乖乖掏出兩碇金子來，子龍鬆了一口氣。
有人付賬就好，免去尷尬。
子龍拿一張油紙包起剩下的半盤花生米，對跑來的掌櫃喊：“老板，拿十根大蔥來。”
眾人不解，這位身手不凡的少俠要這麽多蔥幹嘛？
下一幕，五個大漢一人鼻子裏插兩根蔥白，排著隊走了出去。
食客們哄堂大笑，嘴裏的飯都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