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蠻橫的工頭
接下來經過毛大春的一番訴說,林河這才搞清楚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原來,毛大春和他父親毛文國都是在江城的一個工地上班,毛大春是鋼筋工,而毛文國是個磚瓦工。
最近他們工隊接了一批工程,工期趕的特別緊。
出事那天,毛文國他們新砌的牆麵還未完全晾幹,工頭就讓工人們違規作業,這才導致了這次事故的原因。
出了事情之後,眾人趕緊把毛文國送往醫院。
經過醫生的檢測,這次事故對毛文國的右腿膝蓋骨造成粉碎性骨折,已經達到了二級傷殘的程度。
換句話說,就是毛文國這輩子很大概率是不能正常走路了。
而工地的負責人隻是在醫院露了一麵,墊付兩千塊錢的醫藥費之後,就再也沒有管過毛文國了。
毛大春多次為父親討要醫藥費,都是被工頭趕了回來。
這次他們更是過分,竟然找了幾個社會人士想要威脅毛大春。
毛大春是個粗人,不懂那麽多道理,見到對方動手,自然也不含糊。
好在他身材壯碩,小時候跟著在少林寺待過的二舅學了一些基本的招式,這才沒有吃啥大虧。
不過對方人多勢重,身上挨了幾腳也是少不了的。
聽完之後,林河衝著毛大春道:“大春,這件事情既然對方不肯賠錢,那咱們就打官司。”
“你放心好了,我給你們免費做律師。”
“一定可以為叔叔討回一個公道,讓對方拿出一大筆錢作為賠償金的。”
對方違規作業在先,又造成了嚴重的後果。
這件案子不算難,隻要收集到足夠的證據,林河有信心打贏官司。
“真的嗎,那太謝謝你了阿河。”毛大春一臉欣喜道:“你是律師,我也知道讓律師打官司是要給錢的。”
“你放心,隻要官司能打贏,我肯定要付你律師費的。”
“你跟我客氣什麽。”林河站起身,拍了拍毛大春的肩膀道:“走吧,我們先去醫院看看毛叔叔再說。”
“那好。”
隨後,林河跟下麵的人說了一聲,就跟毛大春一塊出了權景律所。
本來,在權景律師,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是不允許新人獨自接手案子的,一來是怕己方沒有經驗,輸了官司砸了招牌。
二來則是為了那些老員工的利益考慮。
不過林河現在是新人部的主管,也算是律所的高層了,自然是不受這些約束的了。
在醫院附近的水果攤,林河買了一些水果,然後在毛大春的指引下,來到了毛文國的病房中。
“毛叔叔,我來看你來了。”林河笑著把手中的水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毛文國此刻的樣子淒慘無比,除了右腿打了石膏被固定在病**之外,臉上,手臂上還有多處擦傷,不少地方都被纏上了紗布。
但他見到林河,臉上還是擠出一絲笑容道:“林河來了啊,快,趕緊坐下。”
“你看你那麽忙,還特意麻煩你來跑一趟。”
“不麻煩的。”林河擺擺手道:“我和大春的關係就不用說了,再說我小時候也沒少在你家吃飯,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來看看你也是應該的。”
“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問問當時的情況,看看你到底有什麽訴求。”
“你也知道,我現在是一名律師,隻要打官司,一定能為你討回一個公道的。”
本來,林河以為毛文國聽了自己的話應該會高興的。
哪知,毛文國一下子變得沉默起來,半晌之後,這才說道:“林河,打官司還是算了吧,用不著那麽麻煩。”
“毛叔,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對方又不肯賠償,咱們自然是要打官司的。”林河有些不解道:“我是律師,可以跟你保證,這件事情咱們贏的幾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毛文國搖搖頭道:“毛叔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隻是……”
“隻是你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的項目方是恒遠地產,他們的公司可是大的很呢。”
“人家有專門的律師團隊,真要鬧到法庭上,結果真不好說。”
“我看這件事情還是找他們私底下解決吧。”
毛文國畢竟見多識廣,知道那些大公司都有專門的法務團隊,那些人一個個都是行業精英。
林河就算是基本功再紮實,可到底也是一個新人,怎麽能對付那些老油條。
他害怕萬一到時候官司輸了,自己又跟對方徹底撕破了臉,到時候什麽賠償就得不到了。
“毛叔,這種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法庭是個講證據的地方,隻要咱們搜集到足夠的證據,完全可以打贏對麵。”林河解釋道。
恒遠地產他倒是也聽說過,是江城市很有實力的一個地產商,在江城的每一條街道上幾乎都能看到他們的樓盤。
可以說是江城市地產界的南波萬了。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法庭是個講證據的地方,可不會考慮對方的實力有多大。
林河隻覺得毛文國這個想法有些杞人憂天了。
“還是算了吧林河,我也知道你是好心,可這件事情真沒你想的那麽簡單。”毛文國固執的搖搖頭。
看到他這個樣子,林河有些著急了。
他是一名律師不錯,可當事人要不同意打官司,自己總不能把人家架到法庭上去吧。
這還是自己職業生涯中的第一場官司,怎麽看上去有些出師未捷的味道。
這時,一直在衛生間洗水果的毛大春端著水果走出來了。
他望著自己的父親道:“爸,你就聽林河的話吧,咱們去跟他們打官司。”
“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孫子,剛剛我又去工地上找他們了。”
“他們還是不肯賠錢,而且還找了幾個人要打我,還好我也不是吃素的。”
原本有些低沉的毛文國聽到兒子這麽說,當即就上火著急了,急忙抬頭向毛大春看去。
因為動作幅度過大,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他看到兒子背上,褲子上的腳印,眼睛微微泛紅道:“怎麽還打人呢,他們怎麽可以這樣。”
“大春,你沒什麽事情吧。”
“我能有什麽事情?”毛大春一臉不在意的說道:“就他們那幾個人,我一隻手都可以收拾他們。”
雖然毛大春這話說的輕鬆,但毛文國知道,兒子隻是不想讓自己擔心而已。
他想不通的是,明明自己是受害方,為什麽對方還要咄咄逼人。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毛叔,你也看到了,對方根本就沒有解決事情的態度,這件事情一味的退讓是不行的,咱們必須要拿起法律武器,來捍衛自己的權益。”林河在一旁勸說道。
毛文國痛苦的閉上眼睛,片刻後睜開眼睛道:“好,我都聽你的,林河你說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接下來,林河向毛文國詢問了一番事情的具體細節,毛文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半個小時後,林河已經了搞清楚了其中的一些細節性問題。
“好了毛叔,事情我已經全部了解清楚了,明天我會寫一份委托代理書,你隻要在上麵簽個字,後麵的事情全部交給我處理就行。”林河笑道。
“那可真是太麻煩林河你了。”毛文國叮囑道:“不過對方勢力太大,都敢動手打人,你還是要多小心一些。”
“毛叔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出了病房後,林河又讓毛大春陪著他去了工地,想看看那邊的人怎麽說。
如果對方願意主動賠償最好,這樣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也可以早日替毛文國拿到醫藥費。
如果不行,那就隻能打官司了。
到了工地上,林河見到了工頭。
工頭名叫丁修,是個滿臉橫肉的胖子。
“丁先生,我是毛文國先生的代理律師,這次來是跟你們商討一下,關於毛文國先生在這次工傷事件當中的賠償事宜。”林河很是客氣道。
“什麽狗屁工傷,明明就是那毛文國自己操作不當,才會被砸斷腿的。”
丁修冷笑一聲道:“本來工期就很緊,他弄出這麽一檔子事,惹出上麵來人調查了,害的我們工期又耽誤了兩天。”
“我沒找他找賠償就不錯了,還想訛我們工地,門都沒有!”
丁修狠狠抽了一口香煙,麵色不善的盯著林河。
毛大春看不下去了,臉色漲紅道:“你胡說,明明是你心中隻想著趕工期,也不管牆體有沒有風幹,讓工友們加緊施工,才致使我父親斷了腿。”
丁修見毛大春說話,眼睛一瞪,惡狠狠的說道:“毛大春,你再敢亂說話,信不信老子扣你工錢,下個月你別想從我這裏拿到一毛錢的工資。”
“趕緊給我滾,不然還讓人收拾你。”
“來啊,老子不怕……”
毛大春擼開袖子,就要跟丁修幹仗,林河見狀,拉了他一把,隨後朝著丁修道:“丁先生,我是一名律師,你確定要找人打我們?”
林河說完,從口袋中掏出律師證件,對丁修晃了晃。
“哼,我管你什麽律師不律師的,趕緊離開我們工地,不然有你們兩個好看的。”丁修扯著脖子喊道。
他的樣子雖然凶悍,可是卻沒有了剛才囂張的氣勢,看樣子林河律師的身份,還是讓他有所顧忌的。
“既然丁先生你不願意在這裏談,那我們就改天去法庭上談好了。”
林河說完,拉著憤憤不平的毛大春離開了這裏。
丁修衝著他們的背影喊道:“嚇唬老子呢,我們恒遠也有不少律師,想要打官司,我們隨時奉陪”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就想替人打官司,真是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