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份震魂靈，道場入頓悟
在夥房簡單得吃了些飯菜，封皓辰提著長劍去了道場。
雖說長老還未到，但是道場上已經有不少外門弟子在等候了。
他們盤膝坐在講道處，靜靜打坐。
在人群中，封皓辰看到了方千柔。
她身著白色的外門弟子玄袍，長發飄飄，坐在那裏略有些拘謹。
在其身旁，是一名長相可人的少女。
兩人低著頭，正在交頭接耳。
“千柔，你也來了？”封皓辰走上前去打招呼。
看到封皓辰，方千柔的美目放著亮光，驚喜道：“辰哥，你也過來聽講道嗎？”
“嗯。”封皓辰點了點頭，順勢便是坐在了方千柔的身旁。
方千柔喜笑顏開，緊張的心情，因為封皓辰的來到緩解不少。
“嘻嘻，我來介紹一下。”
“這是我剛認識的師姐，方靈兒。”
“靈兒師姐，這位是封皓辰，我們驚鴻城最強的天才！”
……
方千柔挽著方靈兒的手臂，有些驕傲道。
“有禮了。”封皓辰臉上帶著笑容，對著方靈兒抱拳道。
方靈兒，原來是和千柔同姓。
難怪僅一天時間，動作便這般親密了。
方靈兒略微打量了一下封皓辰，輕笑道：“果然一表人才。”
“難怪千柔提起你雙眼都放光。”
……
“靈兒師姐，你瞎說什麽呢？哪有這回事？”
方千柔有些害羞，連忙扯了扯方靈兒的手臂，示意不要再說了。
“行行行，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方靈兒白了一眼方千柔，無奈道。
封皓辰有些尷尬。
他自然是知道方千柔對他有著愛意。
五年前他就知道。
不過可惜……
他們之間存在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從出生那一刻他們就注定了，不可能是道侶。
但是此時他不能說出來的。
方千柔才經曆了喪父之痛。
若是再連她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也給掐滅了。
他想不到現在的方千柔會做出什麽事情。
哎……
還是等她從悲痛中走出來再說吧。
“靈兒師姐不知道來淩雲宗多久了？”封皓辰連忙將話鋒轉走。
“我啊？”
“來了大概快兩年了吧。”
“可惜天資不行，與我一起被選中的十人，已經有兩人成為了內門弟子。”
“而我還沒有晉升到靈台境，連接受入內門的試煉都沒有。”
“感覺此生內門無望。”
……
方靈兒一臉沮喪道。
“靈兒姐，別灰心啊。”
“十人才晉升了兩個而已。”
“不是還有七個嗎？”
……
方千柔出言安慰道。
“可是，我是特招的弟子啊。”
“我入宗門時，就是靈海中期。”
“都兩年了修為一點都沒有動。”
“太難了。”
……
方靈兒歎息一聲，臉上寫滿了難過。
封皓辰不知道該說什麽。
兩年修為未得寸進。
在宗門之內，這對於任何人而言，都很痛苦。
更何況。
方靈兒還是特招弟子，天賦必然是十分出眾的。
別人都成了內門弟子。
而她卻卡在靈海境中期兩年。
可以想象她內心必定是十分煎熬的。
“不是有個詞語叫厚積薄發。”
“靈兒姐姐隻要不放棄，肯定能晉升靈台，成為內門的。”
“到時候一飛衝天，你這大腿我可抱定了。”
……
方千柔握了握拳頭，給方靈兒加油打氣。
封皓辰看著如此女兒態的方千柔，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欣慰。
這方靈兒的親和力倒是不小。
“對了，方師姐。”
“你來淩雲宗兩年，想必對其中的弟子很是熟悉了吧？”
“在下想給你打聽個人，不知道可否幫一下忙？”
……
封皓辰看著方靈兒，開口詢問道。
方靈兒嫣然一笑，淡淡道：“你要打聽誰?”
“一名手持赤色長弓的女子。”
“方師姐可認識？”
……
昨夜那女子除了長弓，封皓辰想不到什麽特征了。
說漂亮，的確是漂亮。
可是他總不能開口說，膚如凝脂，腿若白雪，雪.峰傲.人吧？
若是傳了出去，那女子恐怕就算把淩雲宗掀了，也得把他給一箭滅了。
想到昨日那紫色箭矢的破壞力，封皓辰就不由打了個寒顫。
確認過眼神。
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你還認識她？”方靈兒詫異得看著封皓辰，不可思議道。
看得方靈兒的表情，封皓辰心中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不認識。”
“隻是好奇而已。”
“和我同住的那家夥昨日看到那女子一眼。”
“回來就夜不能寐，茶不思飯不想的，說是看到了仙女。”
“托我給他打聽那女子身份。”
……
封皓辰笑了笑，解釋道。
方靈兒看著封皓辰的目光，帶著些許鄙夷。
告誡道：“回去勸勸你那位朋友吧。”
“那女子在淩雲宗，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之魂牽夢繞。”
“可惜，未有一人能得其青睞。”
……
封皓辰有些不解。
那女子也沒有多驚豔啊。
怎麽在方靈兒口中會被誇成這般。
不知道多少人為之魂牽夢繞？
她真有這等魅力？
難道是因為昨夜光線不行，自己看走眼了？
看著封皓辰愣在原地，方靈兒眼中帶著幾分羨慕和嫉妒，繼續道：“她是淩雲公認的三大美女之一，名喚淩雪依。”
“掌教的關門弟子。”
……
封皓辰臉色瞬間僵應了下來。
這一瞬間，後背不由得泛起了些許冷意。
他仿佛感覺頭上莫名多了一點東西。
那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危’字，血淋淋的那種！
李誌勝，你大爺的。
我讓你走，你不走。
竟然惹了這麽可怕的人物。
掌教關門弟子，這身份想要弄死一兩個外門弟子，和碾死一隻螞蟻有區別嗎？
“辰哥，你怎麽了？”
看著封皓辰臉色都蒼白了幾分，方千柔不由關心道。
封皓辰搖了搖頭，有些心悸道：“沒事。”
“是傷勢……”
方千柔正要開口。
方靈兒卻是低聲道：“長老來了，安靜。”
封皓辰不由抬頭望去。
隻見道場前的石階上，一位身著土黃.色玄袍的老者邁步走下。
老者麵容慈和，嘴角帶著淡淡笑意。
雙眼深凹，精.光內斂。
身軀略有些許佝僂，蓬鬆的灰色長發上插著一根木簪。
給人一種平易近人之感。
老者一出現。
整個道場便瞬間沒有了交頭接耳之聲。
老者走上尺許高的方台，環視在場的弟子，臉色笑意更濃了幾分。
而後他盤膝坐在方台上，溫和的話語隨之**漾開來。
“老夫穆易，今日來為你們講解一些靈海境的修行經驗。”
“若有疑惑，待老夫講完之後再發言。”
“切莫打斷老夫的話語。”
……
“遵長老命。”眾多弟子滿口應答道。
穆易長老這才點了點頭，悠然開口，道：“所謂靈海境，是身軀經過九次淬煉後，可以承載天地靈氣的境界。”
“突破此境界的困難在於開辟靈海。”
“靈海一經開辟，修士便可納天地靈氣於其中，化作自身力量。”
……
穆易長老坐在方台上，將自己對於靈海境的理解，以最簡潔易懂的話語闡述出來。
台下眾多弟子細細體悟。
有人疑惑，有人皺眉，有人欣喜。
封皓辰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雖說這些東西，五年前他便已經知曉。
但是有些地方似懂非懂。
如今被穆易長老一說，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鬼使神差下，他體內靈氣自動運轉起來。
這一刻。
一切仿佛歸於平靜。
天地好似不再束縛著他。
心神前所未有的寧靜。
雙目漸漸閉合，周遭的天地靈氣緩緩得被納入體內。
靈氣於四肢百骸流轉，經奇經八脈後，匯聚於氣海之中。
本來平靜的氣海，泛起了點點浪花。
天地間的靈氣流動越發劇烈起來。
不少修士都察覺到了這動靜，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頓悟？”
“靈氣自主流轉全身，天地不再束縛自身，一身氣息藏匿於天地間。是頓悟無疑了！”
“求道千載無處尋，一朝頓悟萬法生。竟然僅僅聽一場講道，便頓悟了。”
“這家夥麵生得很啊，莫非是剛入宗門的弟子？”
……
眾多修士議論紛紛。
自然。
封皓辰的頓悟，也吸引來了穆易長老的注意。
感受著周遭靈氣匯入封皓辰體內，他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宗門尋回了一個不錯的苗子啊。”他心中不由感歎道，不過嘴上的講道確沒有停下。
“千柔，離遠點。”
“別打擾他。”
……
方千柔正聽講道聽得出神，此刻聽聞方靈兒的話語，低下頭，鬼鬼祟祟得低聲道：“靈兒師姐，你說什麽？”
方靈兒給方千柔打了一個眼神，示意她看封皓辰。
方千柔皺了皺黛眉，臉上露出幾分疑惑，將目光落在了封皓辰身上。
“辰哥怎麽睡著了？”
方千柔很是詫異，伸出玉掌要去拉封皓辰的衣角，將要將他喚醒。
不過手才伸出去，便被方靈兒連忙拉住。
“傻姑娘，這哪是睡著了？”
“他是頓悟了！”
“向後挪一點，千萬小聲些，別將他的頓悟打斷了。”
……
聽得此話，方千柔眼中滿是驚喜。
頓悟這個詞語，任何一個修士都明白它代表著什麽。
千載求道無處尋，一朝頓悟萬法生。
修士的頓悟，往往意味著脫胎換骨，境界突破，戰力飆升。
更有甚者，可感悟天地大道。
從此一飛衝天！
她沒有想到，所有修士都夢寐以求的狀態。
此時此刻就出現在了封皓辰身上。
帶著難以言喻的激動，方千柔整個人都是緊張起來，她輕輕挪動著身子，衣物發出的輕微聲響，此刻落在她耳中，都如驚雷一般。
不過稍稍挪動數尺距離。
方千柔都已經汗流浹背了。
正在此時。
一名修士豁然起身，一巴掌拍在他旁邊弟子的臉上，爆喝道：“我去你馬的，你再對老子動手動腳的？信不信我廢了你？”
方台之上。
穆易長老臉上猛得一變。
身影瞬息間出現在那弟子身前，反手一耳光便是將其扇飛出去百丈之遠。
不過。
這一掌很是詭異。
明明力道十足，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直到那名弟子在百丈之外落地，才有些許聲音發出。
眾弟子心頭猛地一顫，不由按下了各自心中的小九九。
穆易長老平日裏無比和善。
便是有弟子衝撞了他，他也是略微敲打。
但是如今日這般直接將一人扇飛百丈，這還是第一次。
顯然。
穆易長老是通過這手段，震懾在場弟子。
讓他們別打斷封皓辰的頓悟。
“千柔，記住那家夥。”
“這梁子，結深了！”
……
方靈兒臉色帶著深冷，眼中泛起了寒意。
而此刻的方千柔似乎並聽不進去，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封皓辰，雙手已經攥得發白，眼中滿是擔心之色。
不過好在。
封皓辰並沒有因此醒來，而是一直沉浸其中。
這讓方千柔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一些。
看得封皓辰不動如山。
穆易長老笑了笑，繼續回到方台上講道。
隨著無數靈氣灌入封皓辰的身體。
他身上有淡淡的劍意浮現。
這讓一邊講道，一直注意他的穆易長老，笑開了花。
足足半個時辰，封皓辰方才從頓悟之中醒來。
他做了一場大夢。
夢裏，他化作了一條飛魚，暢遊在天地間，快樂且逍遙。
山川河流，古木磐石。
在他眼中都仿佛有了生命。
他肆意翱翔，有道道模糊的呢喃聲傳入他耳中。
而在天地盡頭。
他看到了一柄劍。
準確得說是一座型似利劍的巨大山嶽。
山嶽高聳入雲，即便他是飛魚，也難以逾越。
“那山嶽倒是奇異。”
封皓辰笑了笑，有些不明所以。
隨後他將目光落在身旁的長劍之上。
一瞬間。
他就傻眼了。
本來靜靜躺在地上的長劍，此刻在他眼中，竟然有些激動和興奮。
似乎有一種迫不及待要出鞘的感覺！
吞了吞唾沫，封皓辰將手緩緩伸了過去。
抓住長劍的瞬間，他整個人如遭雷噬！
這一刻。
他覺得自己就是這柄劍，這柄劍就是他自己！
無比得熟悉，無比得了解。
仿佛就是交心知己一般。
無需你過多得去提醒，隻需要一個眼神，他便能懂你所有的意思！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玄妙感覺。
若真要用詞語形容，他能想象到的隻有四個字：人劍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