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一章
傷愈的溫唐開始狂補進程,用包建文的話說就是,“整個一現代版的拚命三郎啊!”
高強度的拍攝和嚴重的睡眠不足讓溫唐身體能量消耗的很快,隨著時間的流逝,哪怕是安然主動讓她加餐,溫唐臉上好不容易因為住院養出來的小肉肉,也飛快的消失了,甚至臉頰也前所未有的凹陷下去,整個人瘦的厲害。
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麽,她對自己的要求嚴格的可怕,甚至跟她搭戲的顧蘇都有點受不了。
每拍完一個鏡頭,溫唐都會第一個湊到攝像機後麵去看,看到不太滿意的地方就會主動要求重拍,一遍又一遍。
吊威亞、雪地打滾、頂著大風騎馬狂奔……
她的武術替身竟然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跟她有對手戲的人都有點吃不消,這姑娘忒凶悍了!不是一般小姑娘撒嬌賣萌的刁蠻,而是真要拚命的瘋勁兒!
其中有一場戲,是杜文川跟萬果大打出手,動作要求是,溫唐被威亞拉高,在半空中一個後空翻之後再俯衝過來,長短劍狠狠地劈向顧蘇,然後顧蘇要及時拿武器架住,同時連續後退幾步。
開始的時候,顧蘇還有點擔心,怕溫唐剛出院,玩兒不來這麽高難度的動作,結果真拍起來,他立刻就啞巴吃黃連了。
被吊到空中的溫唐一抿唇,雙腿猛地上踢,整個人完美的翻了個個兒,然後雙手利落的挽了劍花,猛地往顧蘇頭上劈去!
寒風呼嘯中,破空之聲都帶出來了,這一瞬間,顧蘇簡直產生了一種對方真的要劈了自己的錯覺,渾身警鈴大作,條件反射的就擋住,不過下一秒,巨大的力量通過胳膊傳遍全身,兩隻手的虎口一陣陣發麻,險些拿捏不住兵器。
根本就不用刻意偽裝,顧蘇很自然的就被溫唐的這股怪力逼退了好幾步,在雪地上滑開了四五米遠才堪堪停下,然後用一種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溫唐,之後猛地發力,半真半假的上來了火,把溫唐整個人都挑飛了。
“cut!”
場務端著場板撲過來,心滿意足的喊了停。
後麵包的跟棉球一樣的趙宗澤長長的出了口氣,笑的跟朵多在寒風中頑強綻放的波斯菊似的,戴著手套的大巴掌拍的噗嗤噗嗤響,“好!”
等到溫唐被從威壓上放下來的時候,顧蘇的兩條胳膊還是麻的,一開始顧鈞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後來發現真相直接給嚇了一跳。
落地之後,溫唐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剛才好像是有點失控了,不由得心生內疚,一路小跑過來道歉,“不好意思啊,你沒事兒吧?”
助手正在給顧蘇按摩胳膊,他臉上的表情堪稱精彩,這會兒見溫唐過來,心裏挺不是滋味,劈頭蓋臉的就橫了一句,“我跟你有仇啊?”
一方麵吧,搭檔入戲對自己也有好處,容易出效果;可另一方麵,他一個大男人的,竟然差點被一個丫頭片子給壓製住了,簡直是丟不起的人!
溫唐腦袋甩的跟撥浪鼓似的,哪兒能啊!
顧蘇也不是小心眼兒的人,哼哼兩聲之後,就拿詭異的眼神打量著溫唐的小身板兒,“沒看出來啊,吃那麽多都漲力氣去了啊?”
溫唐拿腳尖蹭地,“我就說你打不過我麽。”
氣的顧蘇就覺得眼前發黑,大庭廣眾之下形象都不要了,“你是過來道歉啊還是故意來氣我?!”
激動之下,音量就不好控製了,一多半的人都刷刷的往這邊看,倆苦逼的經紀人就都對著四周嗬嗬傻笑,“沒事兒沒事兒啊,倆傻子入戲了,入戲了,嗬嗬。”
嗬嗬你妹!
趙宗澤整理下棉帽子,跟打了雞血似的舉著大喇叭吆喝,“趕緊的趕緊的,機器架起來沒呀?下一場下一場!拍完了一起休息!”
那邊工作人員叮裏哐啷的忙活,這邊顧蘇的脾氣也上來了,甩抱著胳膊,拿眼白瞅溫唐,“賽一場?”
溫唐歪頭,“賽什麽?”
“不用替身!”
“行!”
溫唐和顧蘇這麽一弄,劇組的其他演員也被激發起了好勝心,來勁了。就連肖秀曼也瘋了一把,把替身撂一邊,自己親自來了幾場高空戲。雖然落地之後差點把膽囊給吐出來,但好歹贏得了周圍人的尊重,陳老爺子也順著誇了幾句。
一個兩個的都開始拚,拍攝竟也蹭蹭蹭的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進度,美得趙宗澤整天走路都打飄。
經過慶祝會“抹蛋糕”和“賽一場”事件之後,溫唐就發現,自己和顧蘇的關係,仿佛又有了那麽一丟丟的進步,好像離真正的朋友更近了。
他們打鬧的時間更多了,說起話來也更加的隨意,理所當然的,配戲到時候也更有默契,當然,中間也不排除打著打著打出真火來的事情;而最重要的是,顧蘇會把收到的所有能吃的東西很主動地貢獻給自己!
拍攝的後半階段,當然是溫唐戲份的後半階段,她經常會和顧蘇兩個人騎著馬到處瞎溜達,有時候甚至還會拖著同劇組其他人一起到馴馬員家裏吃當地傳統美食,旁人也從一開始的驚訝轉到了後來的見怪不怪,包建文還經常笑嗬嗬的開玩笑,“哎呦,那哪兒來的一對兒金童玉女?”
輕鬆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的工夫,溫唐的戲份就都結束了,她該離開劇組了。
臨走前,在劇組舉行的歡送會上,趙宗澤很罕見的表達了對一個演員,毫不掩飾的讚賞和喜愛,並承諾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再合作。
顧蘇看著情緒也不大高,好像有什麽話憋著說不出來似的,一直到歡送會結束才丟了句,“常聯係啊。”
溫唐點頭,覺得顧蘇這個人其實真不錯。
分開的時候溫唐雖然也有點淡淡的憂傷,但也實在哭不出來,又不是生離死別的,哭什麽呢?而接下來的日子,有她哭的時候。
因為殺青前一周,安然黑著臉給她看了公司替她接的工作:
還剩下四個月左右的合同期,公司一口氣給溫唐接了7個廣告、一個代言,還有一部一看就是爛劇本、爛製作的爛劇……
這也就意味著,在這四個月裏,溫唐基本上就要化身陀螺,或者幹脆要練就一身站著睡覺的功夫。
不過其中一個酸奶廣告的搭檔竟然就是木帆,這倒是意外之喜。
拍這個廣告的時候溫唐已經進入到新的劇組了,為了給自己擠出一點可憐的睡覺時間,拍攝間隙溫唐都在拚命地背台詞。
隔壁化妝的木帆一臉同情的看著她,特別誠懇地說了句,“你真慘。”
深深感受到時間就是金錢的溫唐頭也不抬,“謝謝。”然後繼續嘰裏咕嚕的背。
中間小蘇過來了一趟,給溫唐腦袋上抹了些黑乎乎的藥膏,又讓她灌了大半杯同樣黑咕隆咚的**。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氣味,頗有古意,似乎是帶著點曆史的醇香。
看著溫唐便秘一樣的臉,木帆難得好奇,“啥玩意兒啊?”
小蘇扒拉開溫唐的頭發瞅了兩眼,抽空回答道,“姐前陣子不是傷到頭了麽,傷疤附近的毛囊受損嚴重,頭發很容易長不好的,這是我特別去找老中醫要的偏方,說是可管用了呢。”
狂灌了半桶水漱口的溫唐刷的抬起頭來,陰雲密布,“如果不管用,我就去殺掉他!”
馬丹簡直太苦了好麽!不,這已經遠遠地超越了苦的定義範疇,絕對是嚴刑逼供的不二利器。
一開始木帆還真是挺好奇的,不過一看溫唐這恨不得立刻就衝出去殺人的扭曲表情,馬上十分果斷的打消了湊過去聞味道的念頭……
廣告的拍攝地點就在鬧市區的街頭,過往的行人見架起了攝像機和反光板,不少都停下來圍觀,還有聞訊趕來的粉絲,場麵嘈雜的令人頭疼。
溫唐不是記性特別好的那種,吵鬧的環境更是嚴重的降低了背誦效果,又或者是剛才喝的那些苦藥湯子損傷了她的記憶細胞,她看著台詞本的眼神都帶了殺氣。
木帆臉上一直掛著特別職業的微笑,時不時的還抬抬手朝外麵打個招呼,讓人拍個照什麽的。
見溫唐一直埋頭不理窗外事,他拿胳膊肘碰碰她,“哎哎,你也別死記硬背了,能有什麽好效果?哎,你粉絲團來了,快抬頭!不是那邊,這邊這邊,笑啊!”
溫唐就跟機器人似的,抬頭、轉頭、笑,然後繼續埋頭苦背。
廣告商過來套近乎,溫唐和木帆不得不起身應付,等到他們走的時候隻覺得從後腦勺一直涼到腳後跟,卻遍尋原因而不得。
溫唐捏著皺巴巴的台詞本,變態狂魔一樣死死地盯著離去的廣告商,抬手對周圍的粉絲們咬牙切齒的微笑,“你說,我打他們個生活不能自理,怎麽樣?”
木帆聳聳肩,拿起桌上的水喝一口,涼涼道,“不怎麽樣。”
掃一眼擺滿了桌子的品牌酸奶,溫唐憤憤的拿過來一盒,大口大口的喝,一邊喝一邊吐槽,“啊啊啊,我剛剛記住的台詞啊,又特麽的忘了!”
小蘇抱著一大堆衣服跑過來,“姐,電話!顧哥打來的。”
近乎靈魂出竅的溫唐嘎巴嘎巴的轉過臉去,一臉茫然,“哪個顧哥?”
小蘇黑線,“顧蘇顧哥啊!”
溫唐這才像是回了神,暈暈乎乎的接過電話,粗聲粗氣的來了句,“有話請講,沒事兒關機了。”
對麵沉默片刻,傳來顧蘇好聽的聲音,“沒吃好麽?聽上去貌似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溫唐哼哼幾聲,然後不由自主的就開始吐苦水,“三個小時,我已經連續一周沒睡過超過三小時的覺了你造麽!?而且,代言的這款酸奶,真的好!難!!喝!!!”
最後的三個字,溫唐說的格外尖銳刺骨。
其實並不是酸奶多難喝,而是現在的溫唐心情極度暴躁,看什麽都不像是美味的樣子。
顧蘇低笑一聲,“我們要換拍攝地,應該會在你們附近停靠兩天,去探班?”
顧蘇出手一向大方,來探班的言外之意就是來送好吃的,於是溫唐立刻十分憂愁。
“我今晚就要飛到H市進行為期半個月的拍攝哎!而且下個廣告也離這裏好遠!”
吃不到了,腫麽破!簡直不能再愛了。
顧蘇頓了下,言語間的笑意已經不見,“你還會維持這樣的作息多久?”
溫唐眨巴下眼睛,大致估算了下,“嗬嗬,也許是合同到期?”
想想就覺得很苦逼有木有!
睡眠缺乏,它嚴重影響食欲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