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談生意

“閣下莫走。我家三殿主和幾位長老,正好在殿裏。閣下是高人,我這就去請示殿主長老。不管閣下有什麽事,容請我藥靈殿給閣下奉上一杯賠禮茶也好。”

何執事畢竟是老練,跟普通夥計不一樣。能屈能伸,做事四平八穩。

福伯要走,那是假動作。實際上,他心裏現在很是痛快。這是他成為小侯爺管家之後,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揚眉吐氣。

以往在這藥靈殿,別說是執事級別的人物,就算是夥計,哪個不是傲慢不已?哪個對他好言好語?

可是今天,這何執事在他福伯麵前,都要尊稱一句“閣下”。

忽然間,福伯對自家小侯爺產生了極大的信心。

不得不說,夜候令牌還是很有影響力的。藥靈殿的三殿主也好,長老們也好,聽說是持有夜候令牌的人物,都不敢怠慢。

這種人物,他們不是得罪不起,但也不想得罪。

很快,福伯就被請了過去。除了三殿主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長老作陪,也算是給足了麵子。

福伯來藥靈殿也不是也一次兩次了,以前最高也就是見過執事級別的人物,而且是驚鴻一瞥,連對話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今天,殿主級別、長老級別的人物,都在他眼前,而且將他奉為貴賓。

不得不說,福伯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茶水過了三巡後,那三殿主也沒琢磨出個味來。嗬嗬一笑:“閣下持有國主陛下親賜的夜候金牌,想必來曆不凡,卻不知道有何指教?”

陛下親賜的夜候令牌?福伯差點沒驚得把手裏的茶盞給摔了。

夜淩辰給他這金牌,隻說這玩意好用。卻沒想到,竟然是夜候爺的夜候令牌,這東西侯爺可是從未給過任何人啊。他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麽對方會這麽客氣。

“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事。我本來是來抓點藥材,順便跟你們藥靈殿談筆生意。”

抓藥這種事,在殿主和長老級別眼裏看來,都是小事一樁,不會過問。他們更感興趣的是生意。

大人物上門談生意,可不是小事。

“卻不知是什麽生意?”三殿主沒有輕易接茬。在沒有明白對方的底細前,他是不會隨隨便便應承什麽的。

“我這有一張丹方,上古失傳的丹方。”福伯沒有廢話,直奔主題,“這丹方,我不會賣,隻分成。五五分,藥材成本你們負責,我隻拿幹股。”

拿幹股,還要五五分成,這可是獅子開大口啊。

就算是獨家丹方,藥靈殿也不是沒見識過,這家夥,口氣也未免太大了。五五分,這是打劫!

“嗬嗬,丹方交易,我們藥靈殿倒也不是沒有過。都是一次性買斷的。分成的話,沒有先例啊。而且,成本我們負責,這五五分成的比例,實在是……這樣吧,丹方方便給在下看看麽?”

三殿主沒有把話說死,但顯然是不太熱情。至於提出看丹方,那也隻是出於職業本能而已。

“丹方可以看,就怕你們看不懂。罷了,就給你們看上一看,反正煉製法門在我們手裏,方子重要的幾味藥材,我也沒寫上去。你要看便看,至於偷師,那就不用抱這種念頭了。”

福伯很大方地甩出單子,口氣越發的雲淡風輕,一副穩坐泰山的樣子。顯然,他已經完全進入狀態。麵對藥靈殿高層,也是遊刃有餘。

三殿主接過丹方,瞥了一眼,眉頭就微微一皺。這丹方哪點像是什麽上古失傳丹方?

普通的紙張,很平庸的字體,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騙子。你要仿造上古丹方,好歹找張古樸點的紙張,寫幾個仙風道骨一點的字體吧?

這算什麽?

造假也造得這麽沒誠意?難道想憑借一塊夜候金牌來敲藥靈殿的竹杠?

其他兩位長老,也相繼看了丹方,臉色都是十分古怪,彼此對望,都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騙子”這兩個字在打轉。

三殿主又拿回單子,又看了看,眉頭微微一皺:“鍾秀造化丹,這丹名,還真是沒聽過啊。”

“上古丹方,你沒聽過這不是很正常嗎?你聽過,那還能叫上古丹方麽?”福伯淡然地抿了一口茶,順手將茶盞一放,“丹方你們也看過了,你們不識貨,自有識貨人。我知道你們的心思,無非是覺得這紙張和字體看起來太隨意,是造假的玩意。罷了,夏蟲不可語冰。你們如果懂,不用我說;如果不懂,我說破天也不管用。不勞煩諸位了,告辭。”

福伯說的很灑脫,心裏卻直打鼓。這是最後一招了。欲擒故縱。故意裝深沉,裝灑脫。

如果對方不上道,那他就真的沒轍了。

“唉,希望百草堂、丹王苑有人能識貨。可別偌大的王都,丹藥界人才滿地走,能慧眼識珠的,一個也無。”

福伯一臉的意興闌珊,施施然站了起來,便要往外走。

三殿主見他高深莫測,灑脫莫名,心裏也是有些捉摸不定。對方這麽一走,他們藥靈殿也沒什麽失禮的地方了,按理說他們應該愉快地送客才對。

可是三殿主總覺得,就這麽讓他走了,似乎會有很大的損失。

鬼使神差的,三殿主叫道:“閣下留步,我家總殿主和二殿主,不日都會回來。這丹方我不識貨,興許他們……”

“罷了罷了,機會不等人。今日興之所至,來了藥靈殿。我可沒耐煩心等你幾日。想不到啊,偌大藥靈殿,竟無識貨人,可歎可歎。”

福伯以退為進,進一步欲擒故縱。

三殿主和兩個長老無言以對,正打算愉快地送客。忽然一道冷哼穿透門廊,一道冷漠的聲音穿透性極強地傳了過來:“什麽丹方?自吹自擂,拿過來讓老夫看看。”

福伯一頓,正要開口,那三殿主笑道:“是雷老發話了。雷老是我們的客卿,丹藥界的泰鬥。連我家總殿主都要禮敬三分的。”

“客卿能做主嗎?”福伯鼻孔朝天。

“若是雷老鑒定過,我們藥靈殿還是信得過的。”

什麽客卿,竟能有這麽大的威望?福伯心裏覺得奇怪,不過這卻不是他要關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