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出師不利
“終於出來了！”
賀凡看似已經下了決心，頭也不回的往回走，但是卻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囚牛的反應。
剛才一首《春天裏》彈奏到一半就不彈了，也是他故意為之。
為的就是吸引囚牛，給囚牛離開淩天曉洞府的決心。
現在，這小家夥終於是走出來了。
“哞——”
雖然在邁出洞府之前，小囚牛還一直在猶豫，但是當一隻蹄子邁出洞府之後，它似乎拋下了所有顧慮，叫聲中還夾雜著一絲解脫，邁開蹄子就向著賀凡就追了過來。
賀凡本來就沒想走，自然速度緩慢，囚牛隻是眨眼間就攔在了賀凡麵前。
“哞，哞哞——”
金燦燦的囚牛圓嘟嘟的，憨憨的，這時候看著賀凡，興奮的手舞足蹈，人立而起，兩個前蹄不停的揮舞，指了指那顆大樹，還指了指賀凡手中的古琴。
“我已經累了……”
賀凡歎氣，他知道，神獸通靈，這小囚牛看起來是個小不點，但智商絕對不低，所以不能一上來就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嘀咕了一句，賀凡繞過囚牛作勢就要離開。
這下囚牛可不幹了，直接衝到賀凡麵前，不停的哞哞叫著，兩隻前蹄快速的舞動，甚至還做出了十分擬人化的作揖的動作。
終於，在囚牛的懇求下，賀凡十分“不情願”的走回了樹下。
“我以為沒有人能聽懂我的琴曲，卻是沒想到，最後的知音，竟然是你這小東西！”
“也罷，知音難尋，我就為你彈上一曲吧！”
賀凡語氣落寞，但是卻身姿挺拔，言語間像是看遍了悲歡離合，大起大落。
囚牛也讓賀凡幾句話說的眼中泛光。
仿佛眼前的男人是一個不被世界認可的高人，而自己是這個高人唯一的知音。
它瞬間感覺自己高大上了！
沒辦法，賀凡這副外貌太不講理了，當初活到失憶的墨麒麟，都讓賀凡忽悠成了趙日天，這一隻年幼的囚牛又怎麽能抵抗賀凡的魅力？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唉……”
為了讓自己的人設立住，賀凡又無病呻吟了一句唐寅的詩集之後，才把手放在了琴弦上。
很快，春天裏的旋律再一次響起。
囚牛很快就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這次離得近了，配合賀凡投入的表達，它能感受到春天裏的意境。
搖滾很多時候展示的，就是自己的情懷和世界相悖逆，不被世界理解的無助和發泄，還有對自己的堅持。
囚牛作為龍生九子之一，龍的其他八個兒子，全都凶悍且好鬥，隻有它喜歡音樂，而且不喜歡爭強鬥狠，一直都被世人用奇怪的眼光注視，甚至有一些好事者，還提出過囚牛不是龍之子，龍不可能生出這種孩子的言論。
所以囚牛非常理解春天裏那種孤獨和懷念，囚牛很快又沉浸進去了，茫茫的大草原上，自己領著一堆小母牛四處奔跑。
沒有爭鬥，沒有心機！
隻有草原和音樂！
“叮叮叮……”
賀凡一邊彈奏著，一邊觀察著囚牛的反應。
囚牛不光陶醉，在沉浸在音樂中的時候，囚牛渾身上下還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芒，在夜幕下顯得十分神異。
終於，一曲終了。
囚牛睜開了眼睛，賀凡趕緊又裝出了超然物外的樣子。
“哞——”
囚牛舒爽，隻感覺這才叫做琴曲，對著月亮鳴叫，抒發著自己的情懷。
抬頭看向眼前的賀凡，隻感覺在月光的照耀下，賀凡有些透明的身體神聖無比，像是天上下凡的仙人，帶著讓人沉淪的氣質。
“牛兒，你果然悟性不錯，是我知音，來，你且過來……”
看到囚牛看向自己，賀凡知道又到了演戲的時候了。
他微笑著，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像是校園外拐賣學生的老奶奶，向著囚牛伸出了自己的手，像是一個長輩要撫摸心愛的孩子一般。
“哞——”
囚牛鳴叫，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它十分喜歡眼前的男人，但是心中還是有那麽一絲抵觸，讓它不願意湊上去。
“來，過來，我等下再給你彈一首曲子。”
看到囚牛眼中的猶豫，賀凡笑的更加慈祥了，開始**囚牛。
拐賣孩子的老奶奶，這一刻已經拿出了背包裏的棒棒糖，等著孩子上鉤。
賀凡原本的計劃，就是借助係統獎勵的禦魂印，直接給囚牛種一個，這樣囚牛的靈魂握在他的手裏，必然也就成了他的東西。
之所以一直沒有下手，是因為天音宗的每一個洞府都有陣法保護，加上囚牛也確實神異，所以賀凡一直沒有摸清囚牛的實力，萬一囚牛比自己還厲害，種下禦魂印很可能遭到反噬。
現在囚牛就在眼前，賀凡也感受到了囚牛的真實境界。
大概也就是脫胎境三四重的樣子，實力在自己之下，自己完全可以種下禦魂印，不用擔心反噬的問題。
所以，他要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哞——”囚牛輕聲鳴叫了一下，看著賀凡，隻感覺這個人渾身都在散發一種光輝。
伸出手，像是自己的至親在呼喚自己一般，終於，那一絲莫名的抵觸被它壓了下去，走上前，把頭靠在了賀凡手中。
而也就在這一刻，賀凡臉上的慈祥變成了奸計得逞的笑。
禦魂印！
開啟！
伴隨著禦魂印的形成，賀凡也明顯感受到了囚牛的靈魂被自己慢慢掌握的感覺，甚至，他能夠看到囚牛的記憶在眼前略過，囚牛的喜怒哀樂等情緒他也能感同身受。
“這貨並不喜歡淩天曉，甚至還有點討厭？”
閱讀著囚牛的記憶，賀凡微微一愣。
他一直以為囚牛是忠誠於淩天曉，才不願意走出洞府，卻是沒想到囚牛本身也很抵觸淩天曉。
但是，如果囚牛不喜歡淩天曉，又為什麽要守在淩天曉身邊呢？
賀凡皺眉，繼續往前翻閱囚牛的記憶。
這些記憶並不連貫，零零散散，似乎被什麽東西分割，但是連在一起，賀凡還是能大概閱讀。
他能感受到囚牛，這段日子每天夜晚等待自己時的期待，能看到每天彈奏完之後，囚牛回到洞府就不爽，然後在淩天曉的古琴邊上，留下一坨熱氣騰騰的物體……
額，這不重要。
賀凡繼續翻閱，看到了囚牛對淩天曉的不屑，還有心底那一絲始終不能離開淩天曉的念頭。
那並不是囚牛自己的念頭，看起來更像是誰給囚牛下了命令，囚牛不得不遵守一般。
終於，記憶來到了囚牛被仙樂吸引，走進淩家的時候。
關鍵來了！
隻要再往前翻，就能看到這個神獸究竟來自哪裏了！
賀凡激動的想往下看，但是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一片混沌，卻是兀然一愣？
記憶呢？
畫麵呢？
這一片渾渾噩噩是什麽意思？
是囚牛自己忘了？
“不管了，從哪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馬上就是我的了！”
賀凡甩了甩頭，放棄了自己的求知欲，禦魂印已經完整，在賀凡的催動下，已經開始烙印在囚牛的靈魂上。
因為是係統直接植入到賀凡腦海中的，所以賀凡使用起來得心應手，沒有絲毫的生澀。
很快，禦魂印就完整的烙印在了囚牛的靈魂上，賀凡也感受到了自己對囚牛的掌控。
“這就搞定了，我真是天才！”賀凡輕笑，十分自得。
但是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濃的震驚。
就在禦魂印徹底形成的這一刻，囚牛腦海中那團混沌爆發了，本來平平無奇的一團混沌，卻是在這一刻爆發出了強烈的光芒，如同驕陽一般的強光，幾乎瞬間就把賀凡種下的禦魂印抹殺了個幹幹淨淨。
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也是在這一刻，席卷了賀凡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