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奶娃挨揍
聽見這話，許婭靈想也不想就說：“爸爸打人幹什麽喊我過去，要我替別人挨打嘛？”
“小叔要打十三妹了。”
少年補充了一句。
許婭靈一看，爸爸果然麵色不善地走向傻妞。
趁爸爸還沒走過來，她小跑上前問：“十六哥，傻妞幹啥了？”
少年是許誌權的大兒子，排行十六，叫許長龍，今年十四歲，念初中了。
許長龍說：“十三妹剛才搬磚差點砸到腳了。”
“阿姐，疼……”
這時，懵逼的小婭宛漸漸回過神，委屈巴巴地露出自己兩隻小手。
剛才碎磚滑落，擦傷了她的手。
許婭靈一看，當場拉下臉凶道：“你還知道疼！爸爸媽媽不是說不準你搬磚了嘛，你幹啥又不聽話，我看你是又想挨揍了。”
一挨罵，小奶娃眼裏的淚水就憋不住了，“嗚哇”大哭。
許婭靈粗魯地把她拽下來，凶巴巴地訓斥：“你還好意思哭！”
她越凶，小奶娃哭的也越厲害。
小姑娘氣不過，啪啪打了小奶娃屁股幾巴掌。
頓時，整個曬穀場都是許婭靈凶巴巴的罵聲，還有許婭宛的哭聲。
等許庭走近，看到這幅景象，心裏的火氣已經散去大半。
望著大閨女單方麵“毆打”小閨女，許庭哪好意思再摻上一腳。
他要是再動手，小丫頭不是慘極了。
小奶娃越哭越大聲，一邊哭一邊用手打阿姐，另一隻手又拽著阿姐的衣服不肯放開，瞧著就是對阿姐又恨又愛。
小朋友們都在看熱鬧，一邊看還一邊起哄。
許長龍偷偷觀察小叔的臉色，發現小叔看著沒那麽生氣了，就小聲地對許婭靈說：“九妹，你爸好像消氣了。”
聽了這話，許婭靈準備拍向傻妹妹屁股的巴掌，落到了她背上，把倒地打滾的小奶娃用力扽起來。
“有本事你去找媽媽告狀，我才不怕你。”
一邊說，一邊扯著小豆丁繞過許庭，找蘇妘去了。
從頭到尾，許婭靈都沒看爸爸一眼，仿佛不知道爸爸生氣了要打妹妹。
她們倆哭哭鬧鬧地走了，許庭的心情也逐漸平複，火氣更是丁點沒了。
冷靜下來後，許庭也鬆了一口氣。
好吧，感覺家裏不論哪個人，都比他會管娃。
剛剛要是許婭靈沒鬧上這一出，他估計忍不住當眾揍小豆丁。
盡管隻是想讓小豆丁長長記性，可他到底是成年男人，再怎麽自以為小心，下手也鐵定比許婭靈重。
到時候小豆丁沒砸傷，也會被他揍得屁股開花。
而距離上次他狠揍小豆丁，才過去一個多月。
這段時間，他和女兒們的關係好不容易有點改善，今天要是控製不住脾氣，豈不是功虧一簣？
那邊許婭靈領著哭個不停的妹妹去找媽媽，發現爸爸沒跟來，小聲地抱怨。
“有你這麽個傻妹妹真是讓人操碎了心，明知道爸爸脾氣不好，發起火來很可怕，打人很痛，你幹啥要惹他生氣？”
“嗚嗚嗚……”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我就前麵那兩下打得重了點，不打出啪啪聲爸爸不會信的呀！後麵打你我不都是輕輕拍的嘛！”
“嗚嗚嗚……”
“別哭了！再哭我就不理你了！”
“嗚嗚……嗝……”
小奶娃咬著嘴唇不敢哭，可憐巴巴地望著阿姐。
許婭靈嚴肅地對她說：“以後不要去搬磚了知道不？我在你這麽小的時候，我也沒法搬磚呀！”
“嗚……阿姐凶……”
小奶娃的重點和阿姐不在一個地方。
許婭靈不耐煩了：“我就是凶，你不喜歡就不要跟著我呀！要不是你是我妹妹，我早就不和你玩了，一天天就知道亂拉粑粑。”
聽說阿姐不和自己玩，小奶娃哭得更凶了：“嗚哇哇——”
許婭靈叉著腰警告她：“不許再哭了！”
小婭宛伸出手拉扯著阿姐的衣服，一邊哭一邊跺腳說：“布要布和窩玩！布要！嗚嗚！”
“那你不許哭了。”許婭靈說。
小婭宛又開始咬嘴唇，雖然還在嗚咽，但是沒有張嘴嚎啕大哭了。
“以後你去媽媽那裏玩，不要來搬磚了，等我拿到錢，我會分你一塊錢的。”
許婭靈認真地和妹妹商量。
“一塊錢是很多錢了！能買好多好多辣條！”
小婭宛癟著嘴點頭。
許婭靈伸出手指和妹妹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完鉤就不能反悔了。
打發走妹妹，許婭靈心滿意足地回到曬穀場。
阿爺阿奶和爸爸媽媽都叫她看好妹妹，要是傻妞繼續留在這裏，出了事還不是要怪她。
當姐姐真的太難了哇！
妹妹長大了還好，能幫上她的忙，不然就隻會拖後腿和搗亂。
人家許芝麻的弟弟妹妹就很棒呀，幫許芝麻搬了好多磚！
真希望她的妹妹也能早點長大……
此後幾天，小婭宛安分些了，沒再到曬穀場做危險的事。
她找到了一項新的娛樂活動：追小雞或者小鴨。
隨著清明時節臨近，大人們的任務又多了一個：準備清明掃墓的事。
線香、金銀紙和鞭炮這些，都要提前備好。
掃墓前一日，還得買好豬肉。
清明節這天，許庭家停工。
許宗海、許宗權兩家聯合起來，一起去掃墓。
按照習俗，掃墓除了要供奉熟豬肉，還要供奉飯團。
所以一大早，張秀芬就到許宗權家幫忙捏飯團。
剛煮好的米飯熱乎乎的，加入鹽攪拌均勻，然後捏成拳頭大小的飯團。
一個墓要供奉幾個飯團，供奉過的飯團就“回收”給人吃，不能拿去供奉第二個墓。
因此為了確保飯團夠量，得捏一大盆飯團。
祖先們的墳墓是分散安置的，有的在太陽山那邊，有的在家附近的山丘。
掃墓要先從遠的開始，十幾號人浩浩湯湯朝太陽山前進。
當地稱掃墓又稱“鏟山”，顧名思義，這天是要鏟除雜草，修整墳墓的。
許宗權和許宗海兩兄弟各挑著一副擔子。
許誌權和許庭分別扛著鐵鍬鋤頭。
兩個阿奶和兩個兒媳婦，則是負責照看好娃娃們。
許誌權家兩個兒子兩個閨女，許庭家兩個閨女，加起來足有六個娃。
最大的是許誌權大女兒許珍英，今年十六歲。
下麵是大兒子許長龍，今年十四歲。
往下是二兒子許長虎，今年十歲。
接著是小女兒許珍秀，今年八歲。
許婭靈和許婭宛依次排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