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背鍋的師姐妹倆
“呀！”
“那是何物？！”
兩女瞬間嚇得尖叫，嘴上說著要殺人，可還是未經江湖事的小女娃罷了。
吳缺瞬間逃走，兩女隻來得及看清一個黑影，麵相與身形都沒看清。
“那是個大黑耗子……還是個妖獸？”鍾離手中的劍，“叮”地一聲落在地上，心中萬分慶幸地道。
“應，應該是吧，好險！”池瑤也是長舒一口氣，她感覺手心的汗多得，都快握不住劍了。
為了維持師姐的尊嚴，池瑤暗咬著牙，將劍入鞘之後，才將嚇得哆嗦的腿後退了兩步。
兩女都覺得，汗水比雨水還多，濕透了裏外的衣衫。
“呼……”皆是長呼一口氣，覺得撿了一條命回來。
過了幾息，兩女漸漸緩了過來。
“咳咳，那妖獸必是被我們嚇走了，但為了安全，我建議還是將這山洞裏外搜一遍。”池瑤發揚師姐的威嚴，說道。
鍾離很信任池瑤，兩師姐妹，隨後便仔仔細細將山洞搜了一遍。
很快，她們發現了那個獸窩。
“師姐你看，這應是妖獸的窩，方才那個黑影必是此洞中妖獸！”
“嗯……看來它被我們嚇走了，這洞中已然安全，我們可以待到雨停再走……”
一番查看完畢，兩女才敢放心在這洞中歇息。
“阿嚏！”鍾離又打了個噴嚏，兩個鼻孔中，都鼓起鼻涕泡來。
“噝……”池瑤也凍得哆嗦，緊張過後，才感受到身體有多冷。
……
“劈劈啪啪……”火堆燃得更旺，兩姐妹寬下外衫，架在火堆外烘烤，自己更是貼得很近來緩解寒冷。
若是吳缺在此，此刻才算是能看個夠，景色旖旎。
“噝……”鍾離突然嗅了嗅，舔了舔嘴皮，“師姐，你有沒有聞到，這火堆裏似有一股香味……肉香？”
方才吳缺邊吃邊丟，那火中自然有骨肉的香氣，兩女方才緊張才未嗅到，此時嗅覺才反應過來。
“嗯，還真是……”池瑤也嗅了嗅，點點頭，卻道，“許是柴火中，有某種香木吧？”
“咕咕……”師姐們倆，肚子突然咕咕一叫。
“呃……”兩女相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渴望，與尷尬。
然後低下頭去，直勾勾地看著火堆，以此來轉移饑餓感。
良久之後。
忽然，兩女看著這一堆火，兀地齊聲道：“這堆火？！”
方才那個逃走的黑影，若是個妖獸，那這堆火是誰堆起來的？
有會在下雨天，在自己洞中燒火烤火的野獸嗎？
兩女被暴雨幹擾了的智力，在體溫回升後，突然回歸。
此刻，兩女莫名有一種，覺得很危險的預感。
“吼！……”一道吼聲，突然從洞口傳來，震耳欲聾！
兩女這才看著洞外，一道碩大的黑影，出現在洞口。它身形巨大，丈許高的身體，幾乎完全堵住了洞口。
洞外，那暴雨在師姐妹倆烤火的時候，早已不知何時，便悄悄停歇了。
暴雨停了，這洞中外出的真正主人，回來了。
“嗷！”
“啊！”兩女嚇得緊抱在一起，哆嗦著，“妖……妖獸！”
映著火光，看清了此獸真麵目，身如狗熊，卻體態更大，雙眸赤紅如血。
“赤……赤眼妖熊……”兩女皆是咽了一口唾沫，而後嚇得麵色慘白。
赤眼妖熊皮糙肉厚力量強大，成年之後的赤眼妖熊，連尋常陰陽秘境修士都傷不得。
一瞬間，兩女心態崩潰。
“怎……怎麽辦呀，師姐？”鍾離快哭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堵住洞口的赤眼妖熊，從它的眼神中，看出了驚喜與興奮。
怎麽辦？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池瑤心中也是絕望，她與鍾離不過氣海巔峰修為，連陰陽秘境都不到，根本不可能傷到成年的赤眼妖熊。
要是真麵對一個修行者，她倆好歹還能拿起劍抵抗一下，可麵對這鐵塔一般的巨獸，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啊。
“嗷……吼……”赤眼妖熊低聲吼著，它齜牙咧嘴，俯下身來四腳行走。
一步步，像是踏在池瑤與鍾離心坎上，它走得地動山搖一般，很有節奏，神態像人一般戲謔。
赤眼妖熊表示，今天出去捕食，兩手空空地回來，還以為得餓肚子。誰料，真是老天拂照，居然有獵物自己送入洞府了。
“吼吼吼……”赤眼妖熊一步步走著，那吼聲聽得出，很像在笑。
天上掉餡餅，令它極度驚喜，饑腸轆轆的餓感，仿佛受到了安撫。它戲謔自信地打量著，這兩隻獵物，看著它們瑟瑟發抖的樣子，赤眼妖熊覺得很興奮。
恐懼吧，顫抖吧，你們越是害怕，我就越是有食欲！
嘿嘿嘿……
赤眼妖熊笑得張狂，麵色猙獰，它不緊不慢，一步步地逼近洞中的獵物。
整個洞口的方向，都被它巨大的身形堵住大半，想要竄出去隻怕是妄想。
“啊……師姐，我不要被吃掉！”鍾離哭道，“那得多慘呀，被咬掉腦袋，扯斷手腳，掏出腸肺……屍骨無存啊嗚嗚嗚嗚……”
原本池瑤咬牙硬撐著，覺得不夠一死，沒什麽可怕的。可鍾離這一番描述，令池瑤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蒼白了，強咬著唇沒哭出聲而已。
雖然她看似強勢，但一看就是初出江湖的雛兒，哪裏見過這些場麵，心中自是恐懼的。
“鍾離，咱不怕，別怕……有師姐陪你！”池瑤壓著哭腔，盡量安慰道。
鍾離卻哭得更慘：“哇！……師姐啊，我倆的心肝脾肺腸肚骨肉，都得碎在一起，都分不清楚誰是誰了……嗚嗚嗚……”
池瑤撐不住了，鍾離的這句話，徹底擊碎了她的心理防線，她也忍不住眼淚飆了出來。
“嗷！”赤眼妖熊緩步而來，得意地看著兩個獵物崩潰的樣子，它覺得十分興奮。
“噝噝……”突然，赤眼妖熊止住步伐，敏銳的鼻尖嗅了嗅，似乎發現了什麽。
它看了看火堆，那明亮的獸眼，立刻看到了在火堆中化成黑炭的骨頭，還有那火堆邊遺漏的些許皮毛。
隨後……
“吼吼吼！……”
這頭赤眼妖熊瘋了，它已經明白，自己的洞府中發生了什麽。
它猛地轉頭，盯住了抱在一起的師姐妹倆，它眼中殺意替代了戲謔與興奮。
麵對突然暴怒的赤眼妖熊，鍾離哭得更狠了：“救命呀！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呀！”
“鍾……鍾離，別哭了，咱死也死得有尊嚴一點兒！”池瑤銀牙狠狠咬著，止住了眼淚，轉過頭去與赤眼妖熊對視，死也要不輸氣勢。
赤眼妖熊齜起了牙，一口氣吼出來，那味道令人作嘔。
它眼睛仿佛更紅了，渾身毛發豎起，如鋼針般尖銳，眼角滑落淚珠。
若它會人語，大概會說，我可憐的孩子，你們這些劊子手，去死吧……之類的複仇之語。
“來啊，別以為我怕你，大不了十七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池瑤怒吼道，將恐懼與絕望，都嗬了出來。
“哇，我不要死呀，誰來救救我，我立馬以身相許呀……”鍾離哭道。
“嗷！”赤眼妖熊的怒已經到了極致，它突然暴起，在山洞中立起身子，一掌朝著姐妹倆拍去！
“啊！”鍾離嚇得縮在池瑤懷裏，臉貼在師姐胸前，不敢看這一幕。
池瑤原本正氣凜然的樣子，也幾乎繃不住，那赤眼妖熊的口水都快滴在她臉上了。
要死了嗎……池瑤閉上了眼。
好不甘心啊，才走到這裏，我傳奇的一生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嗎……那個落魄老叫花神算，不是說我乃一代英雌的命格嗎……
果然，不該信那江湖騙子的話……
“噗！”
池瑤閉上了眼，微微轉開了腦袋，做好了死亡的覺悟。
但她等了好幾息，都沒感覺到疼痛。卻聽到一聲“砰”，像是什麽重物墜地的聲音，砸起的風還令她感覺有點涼。
“嗯？”覺得詫異，池瑤微微睜開眼，先睜開了一隻，然後另一隻也睜開。
仰視了一下，哪裏有赤眼妖熊的身影？
但當她的目光，朝下移動時，她驚得叫了一聲：“呀！”
她看到，赤眼妖熊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臉猙獰之色，但頭顱卻有一道血窟窿。
紅白之物，從頭顱中流出，濕了地麵，格外腥臭。
“這……這是？”鍾離也覺得時間久了，不太對，轉頭看了一眼。
“死……死了？”師姐妹倆相視一眼，麵麵相覷，皆是一臉懵逼。
兩女鬆開了各自緊抱對方的手臂，喘著粗氣，良久也才反應過來，劫後餘生的感覺令她們頓時又抱在一起。
想哭。
但池瑤卻突然瞥見，洞口外，一道仿佛渾身綻放著聖光的身影，站在那裏。
正是吳缺手憑虛空，躲在洞外寫出了源光符，才在關鍵時刻擊殺了這頭赤眼妖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