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態放平方得始終
“對啊,豆腐是命,見了肉命都不要了……我走了,家裏媳婦等著了,牛文舉把貨搬進來!”
沒按照牛文舉的指點,劉宇民找了一塊保鮮膜把桶蓋封住,兩人把白鋼桶抬上車,對方一路龜速開回家。
“文舉,你看著!”
沒有什麽收徒儀式,菜過了人就過了!賀園隆也不廢話,直接從最基礎的地方傳授了牛文舉。
一根黃瓜放在砧板上麵,賀園隆提起菜刀,望了一眼牛文舉定神了,手裏的菜刀動了,剛開始看上去還是慢吞吞,下一秒砧板上就隻剩下光影。
“當當當……”
這是牛文舉外界能夠唯一聽到的聲音,一根黃瓜從頭到尾,接著換向,還是從頭到尾。
完事賀園隆拎著黃瓜尾部提了起來,瞬間二百長的黃瓜變成了一米有餘,中間的空檔就跟打印機雕刻的一般相互之間分毫不差。
“我勒個去!”
望著賀園隆這手出神入化的手藝,牛文舉知道自己來著了,趕忙把懷裏的一萬塊錢放到賀園隆手裏,這次對方也沒廢話,手裏的黃瓜交給牛文舉。
“回去先練這個,這條大青龍尋常人三五年,看你的悟性吧!我在這家餐館的時間不會很長,切好了這個青龍,吃飯不是問題!早點練好,你就早點學其他東西,我走之前你練不好,那就一萬塊錢隻學這點!”
望著牛文舉伸手拖著大青龍重新歸回原裝,賀園隆點點頭。
牛文舉對著賀園隆鞠了個躬,然後找保鮮膜把這根黃瓜包起來。
從這一天開始,牛文舉正式開啟了在明上號餐廳打地鋪生涯,每天除了到外麵買點洗漱用品,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在明上號店內。
“啪!”
“該死,又斷了!”
馬上九月中旬了,牛文舉仍舊在不斷練習,雖然很努力了,大青龍還是在三分之一的位置被切斷了。懊惱的牛文舉直接把菜刀拍在砧板上,雙眼充血,血壓升高。
內心裏那股煩躁在嘈雜的環境裏牛文舉沒有覺得什麽,真的開始專注做事,牛文舉才發覺非常耽誤事。
動不動牛文舉的腦海裏就會出現前任的身影,破產後來自各方的嘲諷和刁難,以及那些忘恩負義的親戚。
一旦畫麵出現,牛文舉手下的大青龍就會被切斷,沒有切到手已經是萬幸。
賀園隆切得那條大青龍盡管放在冷藏櫃裏麵,現在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想看也看不到了。
牛文舉坐在那裏發呆了好半天,最終心有不甘的把切斷的大青龍丟進垃圾桶。
按照麵前的進度,弄不好一年時間大青龍都切不好。
外麵欠了五十萬的債務,又欠了王燕三千,牛文舉壓力一天比一天大。
“又失敗了?”
“滾一邊去!”
劉宇民這階段動不動就拿著東西到後廚讓牛文舉給熬製老湯,這幾天心情不好牛文舉根本沒動手,倆人混熟了說話開始口無遮攔。
“嘖嘖,還急眼了呢?你那老湯熬製的不錯,就憑那個手藝弄個小店,在我們小區我都敢保證你不愁吃喝,過兩年找個媳婦,生個孩子,養活一家人沒啥問題,非得練這個幹什麽?那老頭就是不想教你,有那一萬塊錢學這個?再添兩萬塊錢都能開店了,我看你就是多餘……”
望著牛文舉沒好氣,劉宇民開導道,牛文舉長舒了一口氣,心道你知道個屁。
中餐廚師糊弄人用學麽?丟一把味精和調味料進去啥都有了,那玩意根本留不住顧客。
重要的還是手藝,賀園隆吃湯頭豆腐不滿意,證明對方還有更好的手藝,自己退一萬步不學大青龍,那份手藝自己也得拿到手。
再說自己現在是迷茫期,老人家幹了一輩子,吃過見過,給自己提點一兩句也能保證自己受用終生。
指望打工賺五十萬?五年十年?利息又滾成了一大堆了!
即便是自己不立馬開店,手藝學差不多,到一個特別大的酒店打工,高級廚師一萬多一個月,自己一年也能還上十來萬。
這一切的基礎都是先讓賀園隆滿意,自己連這一步都跨不過去,還指望個屁。
尤其想到那些來自親朋好友的惡意嘲諷,牛文舉發誓一定要把這大青龍切好,哪怕是付出再多的努力,隻要不死就要翻身。
收拾好了一切,後廚開始逐漸來人,賀園隆今天是第一個。
“師傅,您能把大青龍再給我弄一根麽?我又給切斷了!”
劉宇民已經走了,牛文舉拿著賀園隆的水杯給補充好茶水,臉上滿是歉意。
“你先坐下,跟我說說你的經曆,那天我看你的手藝了,你應該做過!外人看我們廚師就是炒個菜,內行才知道中餐廚師裏麵大有學問的,以你的資質切大青龍不成問題,得找到問題,不然你學不來!”
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賀園隆端起水杯。
這些天牛文舉的努力賀園隆看在眼裏,那些失敗作品賀園隆都看了,起步非常不錯,美中不足就是精神不集中造成的斷點。
按照以往賀園隆早就不教了,但是看到牛文舉的努力,眼睛裏的那份執著,賀園隆決定還是先看看。
“師傅,我說了您別笑話我……”
牛文舉咬咬牙對於賀園隆沒有什麽隱瞞,把自己從廚師學校出來,然後開店挫折,到中期如日中天,然後一無所有的經曆都說了。
說道前任和那些所謂的親朋好友的時候,牛文舉咬牙切齒,賀園隆擺擺手直接打斷。
“你今年多大了?出來創業多久了?”
喝了一口茶,賀園隆平靜的看著牛文舉。
“過了年二十六了,十七歲我出來打工賺錢,到今年九個年頭!”
想到那段青蔥歲月,牛文舉心裏五味雜陳。
大連開發區從一片荒蕪發展到現在,牛文舉是見證者。
現在大連開發區一片欣欣向榮,那邊卻沒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想到這裏牛文舉心裏就充滿無邊的恨意。
“在農村,十七八歲結婚很正常,當年就要孩子!你是農村戶口,在你們村來說你應該已經是一個八歲孩子的父親了!我問你你的孩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