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運氣真好啊
“沒問題！”學員們興奮的大喊，唯一的例外是最後排站著的那位睡夢協會的家夥，他貌似仍然在睡覺，呃，站著也能睡著，不得不說他真的很厲害。
古凡很想從唐天佑臉上看到激動或者感動的神色，可是這個少年很平靜，他想了想，才道：“我是不是還可以挑一塊？”
古凡一愣：“當然。”
“那就沒問題了，”唐天佑道：“這次你還是先把晶體盒準備好吧。”
古凡花了五秒鍾才想明白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然後就衝著在場唯一的那位老師大吼起來：“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找晶體盒！”
老師灰溜溜的下樓去了，大廳裏這一刻嘈雜得像是菜市場。方教授微笑著走了過來：“唐天佑，看來你的運氣真的很不錯啊。”
這是運氣嗎？這當然不是運氣，可是唐天佑麵對方教授帶著幾分深意的目光，隻能嗬嗬一笑：“是啊，我今年運氣一直不錯。”
還好方教授的興趣不在這裏，他又道：“願意來我們宇宙物理係嗎？我可是很有誠意的哦。”
“對不起，”唐天佑搖搖頭：“我並不想做一個學者。”
“做學者有什麽不好呢？人類從刀耕火種到現在的宇宙大殖民，這一步步的發展全都是因為科學的力量，人類創造出海量的物質財富，人類可以依靠機器抵達宇宙的任何地方，而這些，都是武者做不到的。”方教授侃侃而談：“雖然學者的肉體力量不如武者，可是你必須承認，學者可以動用的力量是武者永遠也不可能達到的，比如光速、比如核爆、比如宇宙遠航，這是全世界最強大的武者也望塵莫及的境界！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你可以用袖珍電話和千裏之外的朋友對話，可是武者呢，可以用千裏傳音嗎？還是幹脆用肉體跑到千裏之外去？”
他指指腦袋：“智慧，才是最強的力量。”
科技發展與自身強大，究竟哪一個更重要？這是幾千年來人類就一直爭論不休的問題，就連卡洛斯聯邦最上層的那些大人物們，也一直在因為這個問題而產生分歧，唐天佑自然沒興趣去和方教授討論如此宏大的一個命題，他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道：“這些我都明白。可是……”
“我依然想要成為一個強大的武者！”唐天佑的音調不高，可是那種堅決的態度，卻異常鮮明。
方教授歎了口氣，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如果你改變主意，在一年之內隨時可以找我。”
頓了頓，他解釋道：“如果超過一年，就算你願意過來，恐怕也跟不上學習進度了。”
大概十五分鍾後，晶體盒拿來了，那位老師並沒有去第五教學樓的地下儲藏室麵對那整整一屋子的垃圾，而是直接開著自己的懸浮飛車跑到黑石巷買了個盒子。
唐天佑再次走進了倉庫，這次他沒有任何遲疑的在正前方抱了塊石頭出來了。
依然是他自己畫線，可是這次古凡沒有皺眉頭，這位副院長大人總覺得心裏怪怪的，按理說剛剛隻是巧合，可是古凡總覺得唐天佑是早就認準了目標的，他憑借的不是”運氣”，而是”眼光”。
合金刀落得很慢，在到達石頭中部的時候，古凡再次聽到了那一聲”喀嚓”。這次他居然很反常的沒有吃驚，就好象一切早有預感。
這一次，僅僅隻用了一刀。
“我的天哪，沒搞錯吧。又出晶體了。”
“還是很小，很淡，幾乎看不到。”
“晶體盒。”唐天佑提醒道。
古凡用最快的速度從老師手裏搶過盒子衝到刀架前，用手輕輕一招，就將那一點淡藍色的晶體送進了盒子裏，然後迅速蓋上蓋子。
到這時候，他才真正鬆了口氣。
所有人都看著唐天佑發呆，很難說他這到底是運氣還是眼光，如果說是運氣，這運氣也好得有點離譜了，如果說是眼光的話，那麽蟲鐵礦石難道真的可以鑒定嗎？這明顯不符合數千年來人類心頭所形成的固有觀念。
人其實是一種很固執的動物，某些觀念一旦形成，就很難改變，唐天佑的表現其實破綻很多，他顯得太淡定也太自信，一看就是真的認識那些石頭，但是盡管如此，大家還是下意識的認為唐天佑是在走狗屎運。
所以到最後，大家都在感歎：“運氣真好啊……”
等到大家差不多安靜下來後，唐天佑問：“我是不是還可以挑一塊石頭？”
同學們的表情很精彩。就連古凡都忍不住問了句不合適的話：“這裏麵……還能挑出好東西來嗎？”
“不知道，試試唄。”唐天佑笑了笑，走進倉庫，又抱了塊石頭出來。
是的，這一塊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因為這塊石頭裏傳來一股很奇妙的、若有若無的氣息，這種氣息不像其他晶體發出的氣息那麽連貫，而是時斷時續，卻又是真的存在，而且，唐天佑總覺得這股氣息格外純正，因為這股氣息在接觸皮膚後，是直接就”鑽”了進去，而其他晶體發出的氣體，都是被”吹”進去的。
這一”鑽”一”吹”，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主動，後者被動，前者就像是清水遇到了幹裂的土地，後者卻隻是箭矢射穿了輕紗。
照例畫線，一刀下去，什麽都沒有，可是同學們仍然瞪大了眼睛，等待著。
第二刀下去，還是什麽都沒有。
第三刀下去……呃，還是什麽都沒有。
這塊石頭本來就不大，三刀一過，滿地碎片，唐天佑挑了塊雞蛋大小的石頭，笑著揣到了懷裏：“看來是沒戲了，留點紀念吧。”
於是同學們齊齊露出鄙視的眼神，倒豎大拇指一起笑道：“嘁！”
誰也沒注意到，不知不覺間，才來了一天的唐天佑，已經成功的融入了鑒定係這個特殊的班級裏。
晚上唐天佑單獨一個人跟著熊大熊二去鍛煉身體，顏雨臨時打電話來，說班級晚上有活動，與此同時蕭定邦也爽約了，他的問題比較嚴重，上次考試無故缺席，所以要補考。
熊氏兄弟訓練的地方是個很偏僻的操場，操場中間還堆著很多廢舊的儀器，雜草長得很高，裏麵時而有不知名的小蟲子竄來竄去，天色有點晚了，操場四周的路燈壞了超過一半，所以光線也很不好，除了三人之外，一個外人都看不到。
唐天佑很好奇：“我們為什麽不去訓練館呢？”
兩兄弟的表情都不大好，沉默了一會兒，熊大才道：“那裏人太多了，這裏清淨。”
“都是古武係的，我們又不認識。”熊二道。
唐天佑點點頭，沒再多問，心裏卻知道肯定沒這麽簡單，人類是一種最喜歡拉幫結派的動物，鑒定係在東堂大學裏的名聲並不好，估計兩兄弟在訓練館裏有過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別說那麽多了，開始吧。”熊大道。
基礎訓練很簡單，就是跑步，繞操場一圈是四百米，兩兄弟跑得很快，唐天佑一開始還好，跑了半圈就不行了，開始喘息，熊大轉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吧，這就累了？”
唐天佑苦笑著點點頭，沒敢開口，他怕一口氣泄了就徹底不行了。
“那你慢點跑，不用跟著我們。”熊大很”友好”的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卻差點把唐天佑拍坐在地上，然後，兩個粗壯的身影就越過了唐天佑，並且越甩越遠，等唐天佑終於跑完一圈時，兩兄弟已經從後麵又追上來了。
“加油！”熊二笑得很憨厚：“堅持住就能突破極限。”
一轉眼兩人又過去了，唐天佑跟著又跑了幾十步，兩條腿已經像灌鉛一樣沉重得抬不起來，不得不停下腳步，慢慢走到路邊一屁股坐下，閉上眼睛，隻覺得頭昏眼花，冷汗一股股的往外冒，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熊大在那邊遠遠的喊道：“站起來，別坐著，慢慢往前走。”
唐天佑用了用力，不行，再用了用力，還是不行，腿上已經完全沒力了，站不起來，他隻能衝著熊大搖搖頭，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的身體太差了，今天先到這裏吧，以後慢慢加量。”熊大跑過他身邊的時候，語聲中帶著點失望：“以後天天鍛煉，會慢慢好起來的。”
“真會好起來嗎？但願吧……”唐天佑無聲的歎了口氣，他真的不知道這種鍛煉有沒有意義，因為他總覺得自己的身體問題並不在於鍛煉。
接下來他就無聊的觀看，兩兄弟先跑了十圈，然後精神抖擻的跑到場中間，開始”自虐”，熊大蹲好馬步，熊二從地上撿起一根碗口粗的木頭，猛地一棒抽在熊大腿上，聽到那木頭砸在肉上”蓬”的一聲，唐天佑覺得有點牙酸。
熊大卻隻悶哼了一聲，身軀晃了晃就停住了，道：“繼續。”
於是又是一棒子抽在了另一條腿上，接著是兩隻手臂，然後是背心，讓唐天佑心驚的是最後一棒，竟然直接敲在了腦袋上，聽到那”當”的一聲脆響，唐天佑真有點擔心熊大的腦袋被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