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切出來了
這話說得很大氣，東堂大學布置的這個礦石倉庫，雖然大多數礦石都是低價收購的劣質礦石，但是畢竟有這麽多，總投入超過兩個億，這是一筆純粹的投入，因為裏麵的礦石都是給學生測試用的，開出來的晶體學校也並不據為己有，應該說，作為東堂城第一名校，東堂大學還是很有魄力的。
古凡又道：“另外，如果你能夠開出晶體，那麽你將獲得再開一塊石頭的機會，當然了，如果你一直都能開出晶體，那你可以一直開下去，所有開出來的晶體，都屬於你自己。”
說到這裏，古凡自己都笑了：“當然，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站在倉庫裏，唐天佑在迅速的思考，到底要不要找一塊晶體出來呢？
這裏的礦石確實有點差，唐天佑粗略掃了一遍，隻有四塊石頭能出晶體，出的還都是最低級的碎晶，相對於他現在的身家來說，確實寒磣了點，也就是說，這裏真正能吸引他的，就是那個鑒定師執業資格證書。
這東西真的有用嗎？唐天佑想了很久，他並不覺得自己畢業後真的需要這一份工作，但是同樣的，他隱隱覺得這份資格將會對自己有所幫助，畢竟，他現在的一切財富和能力，都建立在這些圓圓的石頭上，那麽在這個領域裏多得到一些東西，總不會是壞事。
也就在這個時候，唐天佑忽然覺得身體右側感覺到一股非常輕微的風，然後又迅速消失。
“咦，這是……”唐天佑的眼睛往右邊看了過去。
那邊，是一排排純粹的廢石，唐天佑剛剛進入倉庫的時候根本就沒在那個方向感覺到任何氣息，可是現在……
那股微風又出現了，仿佛隻是在他身上輕輕的觸了一下，就再度消失。
唐天佑慢慢的往那邊走過去。
外麵的學員們卻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搞什麽啊，隨便挑一塊咯，”熊大抱怨道：“你們看，他還做出一副精挑細選的樣子，真可笑。”
“從視覺效果上看，他現在走的方向上，有幾顆石頭很美觀。”唐龍咬著畫筆的筆頭若有所思的點頭。
“唐哥哥是聰明人，聰明人做事你們根本就不懂，笨蛋們，閉嘴。”說話的是不良少女。
唐天佑往前走出了二十多布才停下來，轉頭對著門口道：“古院長，能不能先把倉庫門關上？”
“關上？他想幹什麽？”田宇眨了眨眼，然後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憑我這顆潛心專研宇宙物理學的高智商腦袋，我想我知道他的用意了，他一定是想趁著關門的機會，把自己偷偷藏在身上的蟲鐵礦石拿出來，然後假裝是他從倉庫裏挑選的！”
“是這樣嗎？”熊二嗤笑道：“他藏在身上的石頭就一定能出晶體嗎？連我這種笨人都知道蟲鐵礦石出晶體的幾率是萬分之一，他自己藏一塊，和臨時挑一塊到底有什麽區別？”
“區別……當然還是有的，”田宇漲紅了臉：“蟲鐵礦石這東西……總還是可以看看品相的嘛……”
這話說完，連他自己都不信，縮了縮脖子，幹脆跑到別處去了。
古凡顯然也有些意外，他提醒道：“倉庫裏裝有三百六十度角全方位監控，無論你在裏麵幹什麽，我們都能看見的。”
“我知道，”唐天佑道：“先關門吧。”
古凡想了想，還是吩咐老師把門關上了。
門一關，倉庫裏立刻安靜下來，唐天佑閉上眼睛細細的尋找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腳下慢慢動起來，而在外麵學員們眼裏，他是在閉著眼睛行走，顯得有幾分詭異。
過了大概五分鍾，唐天佑停了下來，衝著頭頂做了個手勢，意思是”開門”。
“我挑好了。”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唐天佑挑選的並不是身邊那顆石頭，而是很遠很遠的地方的某顆石頭，這讓眾人都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
切割之前，唐天佑還煞有介事的在石頭上畫了幾條線，古凡在旁邊看著，也覺得葉小米的這個弟弟有點喜歡裝腔作勢了，倉庫裏那些石頭，別人不明白他還能不明白嗎？想當年學校派人到黑石巷去收破爛，選的全是被公認為廢品的石頭，有些石頭甚至沒花錢，是那些老板們直接送給學校當人情的，就這一堆破石頭，雖然號稱出晶體的幾率是萬分之一，可古凡總覺得其實連十萬分之一都沒有，他很久之前就開始腹誹這間倉庫裏裝的全是廢品了。
就這麽一堆破爛，難道唐天佑還真以為自己狗屎運那麽好，能撿到寶貝？
不管怎麽說，這是唐天佑的個人測試，他擁有最高自主權，所以石頭到底還是按照他畫的線開始切割，一刀下去，什麽都沒有，唐天佑撿起其中的一半，又畫了一條線：“繼續切。”
於是繼續。兩刀下去還是空空如也，看著腳下赤紅色的石頭碎屑，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古凡咳嗽了一聲，道：“看來測試是失敗了。”
“等一下，”唐天佑蹲在地下挑挑揀揀，選了塊拳頭大的小石頭道：“來，再切一刀。”
古凡皺起了眉頭，有點不高興了，正要說話，方教授卻在身邊道：“那就再切一刀吧。”
古凡立刻就閉嘴了。
學校這種地方，跟商業機構或者政府機構都是不一樣的，在這裏，並不是當權者最牛逼，真正牛逼的正是像方教授這樣的老專家，”德高望重”這個詞語在學校之外的地方大部分都被銅臭味給玷汙掉了，可是在這裏，還是很有市場的。
基本上，現在大家都覺得唐天佑測試失敗了，至於他要求的第二刀和第三刀，隻不過是一種不甘心的表現而已，就像絕症患者拉著醫生的手說”我還可以搶救一下”一樣，沒什麽實際意義。在這一片寂靜中，隻有那位不良少女忽然神經質的高呼了一聲：“唐哥哥加油，唐哥哥一定會成功的！”
古凡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就當沒聽到，對於鑒定係這群學員他早就絕望了，而現在，他覺得自己把唐天佑弄到這個班上來可能是個錯誤，因為唐天佑此刻的堅持在他看來也有點神經質。所以他有點擔心，萬一唐天佑腦殼壞了，自己該如何給葉小米一個交代呢？
就在這種種的質疑中，那一刀終於落下來了。
“噗哧！”
“喀嚓！”
切割聲中夾雜著一點點細不可聞的斷裂聲，就像是一刀劈在了空處，落刀處並無阻礙一般，古凡刹那間就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驀然瞪大了眼睛！
這個聲音很熟悉啊，貌似在卡洛斯聯邦電視台某檔專門介紹賭石的節目裏，經常能夠聽到這樣的聲音！
“好像有點點藍色。”
“不是好像，是真的有，很淡，但是確實存在。”
“我應該不是色盲吧？”
學員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個個眼裏都有著強自壓抑住的興奮的神色，然後熊大甕聲甕氣的說出了真相：“運氣真好，出晶體了。”
在合金刀具下方，那是一點大概隻有半個米粒大小的藍色顆粒，顏色不好，個頭也小得出奇，這隻能算是碎晶，加上現在燈光明亮，這點晶體簡直不起眼到極點，可是無論如何，這真的是一枚宇宙能量晶體。
“出晶體了，真的出晶體了！”學員們在刹那的沉寂後，驀然開始大叫起來。
古凡在這一刻敏銳的意識到這一幕有多麽重大的意義！
這代表著東堂大學鑒定係終於出了一個鑒定師了，這是零的突破啊！而對於他這個能源學院的副院長而言，這就是實打實的功績，更別提這個學生是他介紹進來的。
在這個時候，唐天佑很冷靜的問了一句：“老師，有沒有晶體盒？”
“啊，有，有，”那位老師的瞌睡早就醒了，一直在旁邊發呆，聽到這話連連點頭，然後就猛的一驚：“遭了，晶體盒在第五教學樓的地下儲藏室裏！”
古凡臉都黑了。
這裏是第二教學樓，距離第五教學樓有足足一公裏的路程，而且那間儲藏室他也去過，裏麵的東西堆得亂七八糟密密麻麻，給他一個小時也未必能從裏麵翻出盒子來。
這也難怪，當年這批盒子跟石頭一起進入學校，壓根就沒人指望過能派上用場，一轉眼過了這麽多年，每年的學員入學測試都是兒戲，誰又知道這三萬多塊廢品石頭裏真的能找出晶體呢，更有誰想得到偏偏有學員能從這三萬多塊石頭中挑出這塊石頭呢？
“來不及了。”方教授歎了口氣。
那一點點淡得幾乎不可見的藍光，靜靜的躺在赤紅色的石屑中，一閃，一閃，又一閃，然後熄滅了。
準確地說，揮發幹淨了。
這一刻，古凡很想罵娘，方教授卻冷靜的提醒了一句：“別擔心，有監控錄像，應該可以作為部分證據。”
古凡立刻就作出了決定。
“唐天佑同學，你完成了入學測試，根據規定，將會得到執業資格證書，你放心，雖然現場出了點意外，但是校方一定會排除萬難，幫你把這個證書拿下來的。”他頓了頓，看看周圍的同學：“必要的時候，希望你們能夠作證。”